《当代都市单身男人的情感倾诉:单身贵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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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都市单身男人的情感倾诉:单身贵族(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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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做会计,工资不高,养活一家好几口人,母亲做家务,上面还有祖父母。生活很清苦。记得小的时候想吃肉,不懂事,找母亲要。母亲上市场割了一小块,回来加上萝卜和辣子烧了一碗,摆在堂屋里的方桌子上。不让孩子们动筷子,先让祖父再让祖母,接下来是下班回家的父亲,然后就是我。两个姐姐在旁边咽了半天唾沫,母亲最后给她们一人一小片,边给边做眼色,嘴里小声音说:“听话!”

第一个故事:没有时间谈爱情(2)
因为我比较受优待,在家还没感觉到什么,加上那时大家过得都不怎么的,自己小也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所以好像还很快活。
  我的命运转折就是那辆自行车,刚才我对你提到过。你没忘?没忘就好。那是七十年代,在我们那儿谁家的孩子有了一辆自行车,是一件很能向伙伴们炫耀的事。那年月拥有一辆自行车的愿望可以说是代表了我整个青春期的梦幻。那是在读中学时候,初中二年级,傻得不得了,因为成绩不错,老师很喜欢,在班上很吃得开。身边有一帮男同学,上学放学疯在一起。我们在一起议论的最多的是一个叫王娜的女同学,人长得漂亮,性格像男孩子,家里有钱,老爸是商业局局长。王娜的衣服比别的女孩多,据说她爸爸经常出差,总是可以给她在外地带回来一些这个小城还没有看见过的东西。有次带回一条鲜红色的小喇叭裤,那丫头穿上屁股绷得紧紧的。上学放学走在她的后头,当然是故意掉到后面。还有在学校列队做操的时候,看见那个圆溜溜的屁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冲动。你别笑,现在老了,想着当年的冲动劲还真是有点怀念。现在很难再有小孩子时的那种感情了,在歌厅那样的地方,小姐粘在腿子上扭过来扭过去,也很难得提起精神。她一边扭我一边想总不过是想掏你口袋里的钱吧,于是情绪就没有了。岁月催人老哦!
  最让人受不了的事还在后头。那一年暑假过后开学,王娜是骑自行车来的,女式的,小轮子,朱红喷漆,龙头车轴亮晶晶的闪。在我们那个时代的那个小城里,中学生骑自行车是不多见的,我们几个男生的眼睛都耀花了。放学了,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街上,我比平时显得无精打彩。小妖精踏着那自行车从我身边“嗖”地过去,还扭头冲着我一笑,像一团飞起的火。要是放到往常,这一笑可以令我目眩神迷,这一次就不行,这一次让我感到深深的刺痛。在班上,我是学习委员她是文体委员,我很受人尊重她很逗人喜欢,我们俩不相上下。而且我觉得在一群男孩子中间她特别注意我,因为我人长得不丑成绩也好,所以我那一帮小哥儿都在背后把我俩定为郎才女貌的一对。好,这一下就没得比了,我恨死了那一辆红色的小轮子,一下子把她抬高到离我好远。有同学走上来说:“李云飞,瞧瞧,人家有一个好爸爸,你瞧她那嗲样。”我不搭腔,傻瓜才搭腔呢,同学摆明了是在笑话我:别看你在班上多优秀,女孩子对你另眼相看,今天就不行了吧,比不过人家了吧?
  那一天我才开始懂得,钱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东西。
  回到家我依然神色沮丧,一连好几天,父亲发现了,以为我在学校闯了什么祸或者是哪一次测验没考好。父亲特别疼我,做了一辈子小职员,巴不得有一天我能为李家出人头地。经不住连连地追问,我吞吞吐吐地说想要一辆车。母亲听了说:“这城才多大,上学近得不得了,要车干什么?”我不吭声,再怎么问也不吭声。我偷偷地看父亲一眼,看见他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板着脸在家里进进出出,放学了书包一放端起碗吃饭,吃了饭筷子一放拿书包进屋做功课。跟谁也不讲话,问得急了就“唔、唔”几声。弄得全家人脑袋上顶一块阴霾。 一个星期六,晚上吃完饭我照例放筷子拿书包准备离开堂屋。父亲叫住了我,说:“云飞呀,跟我一块上商场去挑一辆你喜欢的车子。”那一下子我楞了,半天才缓神过来。后来去商场一直到把车买回家的那段过程,我几乎像是在云里雾里,兴奋地都记得不清楚了。印象最深的是父亲掏出那一百几十块钱的时候那一脸沉重的表情。不过当时我实在顾不得去多想。

第一个故事:没有时间谈爱情(3)
那一辆车是凤凰二十六型,蓝色的,轻捷漂亮。骑到学校,让同学惊讶羡慕了好一阵子。每天放学,我不急着走,慢条斯理地清书包。等大家伙都走到前头去了,然后到车棚推出“凤凰”,飞身骑上,三五下就赶上了走路的同学。闪电般地冲过之后回头对他们眨眼做鬼脸。他们在后头骂:“臭美!”“别得意!”
  不远的拐弯处我追上了王娜的那一辆红自行车,我减了速和她并排骑,一边逗她说话。我最喜欢看着她笑的样子,尖鼻头一皱,眼睛弯弯地眯着,那真是我看到的最美的一张脸。
  她说:“你猜我们女生怎么说你?”我装出满不在意的样子问:“怎么说?”“她们说你特别地好出风头。”“你也这么说?”她抿抿小嘴顿了一下说:“我就喜欢出风头的男孩。”那一下我差点没从自行车上摔下去,这真是明白无误的暗示,天知道我在暗地里思念了多少回,怎么临到面前我却不清楚该怎么应付?那时候我对到底该怎样应付女人才叫做最妥当最合适最能搏得女人的欢心还一点也搞不懂。于是我那天好不容易才把稳了龙头不至于和王娜的红车撞在一起。我张口结舌了半天,平时在课堂发言的那股伶俐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记得我脸都红了。王娜咯咯地笑,脑后的小辫子一甩,脚下一使劲,那红色的小轮子就冲出去好远。那天我也没追上去。
  之后我们几乎每天放学都要有意无意地碰到一起,有意无意地绕着小城多走几圈。她很好强,总是和我比车技,一会儿比谁骑得快,一会儿比谁最会绕弯。城中的路尽是上坡和下坡,大街小巷在石峰石岭之间曲折迷离。王娜比我学车的时间要早,红色小轮子蹬得特轻盈,一忽儿在我头里一忽儿在我身边,红喇叭裤包紧的小屁股在座板上扭来扭去。我不知该顾那一头,又要把车骑得神气,又要腾出眼神精神来瞅住小美人。最后那一天真是乐极生悲。
  说到这里,他停住话头,端起面前的生啤喝下一大口,凝神地望着不远处舞池里的几对影影幢幢的舞客。曲子悠长缓慢,男人和女人似乎沉醉,脸贴着脸地相互倚靠,好像这支曲子万一停住,那时他们将会不知所措。李云飞回过头来,望我笑笑,说:“你看我,提起小孩子时的事还真是认真。其实都是不懂事罢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好笑。”
  后来的事你可能也想到了,像你们这些文人即使不听故事编也编出来的。那一天王娜飞在我前头,我在后面躬起身子来追,一个大街的转角,汽车到了这地方都得减速按喇叭。红色小轮子闪一闪过去了,我的“凤凰”刚刚转弯,迎面一辆卡车开过来,后来听人说人家按了好一阵喇叭,可是当时我就是没听见。医生说亏得卡车司机车速慢刹车及时,要不我的一条小命就没了。只记得一下子被撞得摔出老远,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医院里醒过来,父亲母亲两个姐姐都围在身边,只觉得脑袋包得厚厚的,动一动身子就像刀割针扎似的疼痛。伤倒也不算太重,擦伤了头皮,加上轻微脑震荡,右小腿骨折上了石膏。家里人不提我也猜到了,我的那一辆“凤凰”被卡车碾得稀烂。
  住了两星期医院回家养了两个月,学期末了差点留级。父亲到学校去了一趟又一趟才允许补考。好在我躲在家里发奋用了一点功,补考顺利通过,那年秋天我升上了初三。这一次开学王娜没来上学,听同学说她那个商业局长的爸爸把他的千金送到了省城南宁去读书,以便于将来升高中读大学。我想起我在医院里日日夜夜思念她,以为她会来看看我,但是她始终没有来。也是同学来告诉我,说班主任批评了她,说她不该领着我在大马路上疯来疯去,说:“幸亏没死人,不然谁死了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我们班的这个女班主任平常最喜欢我,虽然平常她对我要求得也非常严格,也很少给过笑脸我看。班上出了这样的事她很伤心,来医院看我的那天一句重话也没说。可是我心里很惭愧,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挨了批评的第二天,王娜就没来上学,不久之后离开了这座小城市。

第一个故事:没有时间谈爱情(4)
这件事让全家人不快活了将近一年,等我后来考上了大学,母亲在送我去南京的前夕才告诉我,为了买那一辆自行车,家里拿出了好几年省吃检用的一点积蓄也还差四十元,父亲就到血站卖了两百毫升血。我知道父亲一向身体不算好,上有老下有小,全家的担子落在他一个人身上,日子紧巴巴的过,还让我给穷折腾成这样。那次的交通事故,看在父亲一贯的工作表现上,单位出面帮忙扯了半年的皮,卡车司机的那一方不情愿地付了一部分医药费。那时候法制还不太健全,还可以钻空子,横竖公家掏,说,算了,看着这家可怜。实话说他们那方面可真是没有什么错。现在我也有了车,当然不是自行车,我很清楚,那事如果换到现在,对方如果换成我,我会一个子儿也不给。只要没有违反交通规则,打官司上法庭,谁怕谁?
  离家头天的夜里,我没睡着,在硬板子床上翻来覆去,眼泪止不住地流,到天亮都不好意思抬眼睛和家里人告别。就在那一夜,也许更早,在我住医院的时候开始,我立下了志,一定要赚钱,再也不过这种父亲母亲过了一生的窝囊日子。那一天我开始坚信,有了钱就会有一切。
  你说我还没有谈到主题?不,这就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主题,不然,我学了大学本科为什么不去做职员,从人家的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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