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没有注意,迟雅在询问大致后,便自告奋勇地提出帮那对姐妹玩这个游戏。
可现实是残酷的。
迟雅身为大盗身手的确很了得,可那也只限于偷盗。问题是,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放在玻璃罩里的盗窃品,而是要用游戏操控三爪机来进行抓取。
一连试验了五次,均以失败告终。这也是迟雅首次面对如此之多的失败次数,让他不由有丝尴尬。
骑虎难下他算知道是啥滋味了。告诉那对姐妹,“哥哥我能力有限让你们空欢喜一场真是抱歉”,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可要是一直尝试下去,或许他身上的钞票全数飞空也未必能成功一次。
就在迟雅有点拉不下脸面之时,还是超级保镖司徒忍站了出来。
“我来试试吧。”这句话之下的,是那细弱蚊呐的叮咛,“我说过叫你少惹麻烦的。”
迟雅笑呵呵地盯着他。尽管神情是不耐,可你还是来帮助我了。
司徒家的少主出手,事情总算还有回手的余地。不过司徒忍不是神,也不是一次性就能成功的。失败了三次后,总算如意抓起了一只毛公仔。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解,谁料那个小妹妹却哭哭啼啼地说,她想要的毛公仔是那个笑嘻嘻的狐狸,而不是这只表情冷冰冰的狼。
司徒忍可不想迟雅那么有耐烦心。一句话就涌满了他本就不大的肚量。
“我们走。”揽过迟雅的背就往外走。
“我就知道你不行的——”
朱利安的笑容蕴藏深意。大步来到抓取游戏机前,他冲两姐妹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后,又朝迟雅邀功般的说道:“要是我成功了,阿雅可以考虑跟我约会吗?”
迟雅笑,“我们不是一直都在约会吗?”
朱利安耸耸肩,似瞥未瞥地瞄了一眼迟雅身旁的司徒忍,便转身操纵起了游戏。
结果是——他失败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司徒忍靠在机子旁,似笑非笑。
朱利安扬起视线,跟他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就在迟雅认为气氛会变得一触即发之际,朱利安却像是没事般地笑了笑,竖起食指晃了晃,“我这个人最多只会失败一次的。”
仿佛像是在说之前的自己只是在熟悉操作般,第二次朱利安就非常轻松地抓取到了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哦耶!大哥哥好厉害!!”两姐妹欢呼地股掌。
将战利品递给那对小姐妹,两个小女孩旋即乐滋滋地道谢离开了。
朱利安侧目,朝司徒忍抬起下巴,送来挑衅的眼神。
迟雅注意到了这紧张的氛围,急忙笑着转移司徒忍的注意力,“我们走吧。”
“现在不行。”司徒忍冷冷地应道。
似乎觉得自己尝试的次数多余朱利安是个耻辱,司徒忍二话不说就朝游戏机里投下一枚硬币再度开始试玩。
迟雅怔怔地看着他,笑容玩味颇深。忍啊,你还真是个孩子。
而朱利安接受了司徒忍的挑战,两个人就这样展开了一场完全没有意义的PK!
迟雅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此刻的二人组,恐怕小孩子都不会做出这种表现。不过,难得看到司徒忍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迟雅倒是非常来趣地欣赏起来。
目前两人的成功率分别为朱利安的百分之百,和司徒忍的百分之八十五。
非常厉害的两人啊……迟雅打心底赞叹。
再瞅瞅游戏店里的老板,那快要凸出来眼珠充分反映出此人此刻的震惊,那痛心疾首的模样生动得让黑发少年的心情豁然开朗。
如果说司徒忍玩这个游戏只是单纯的气不过与不服输,那朱利安呢?
迟雅很仔细的观察着,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直到再次抓取到一个跟之前那个小女孩要的狐狸一模一样的毛公仔后,他才特有满足感地笑了笑。
“你喜欢这个?”
“不觉得这只小狐狸很像阿雅你吗?”朱利安很认真地说。
不觉得。迟雅看着那巴掌大小的毛绒玩具,觉得这个狐狸笑得挺奸诈的……
而浑然不觉的朱利安则像宝贝似的把绒绒的狐狸托在掌心里。他的指尖压过那细密柔软的毛发,细细绒绒到微不足道的温热暖烫着细小的神经末梢。
“很可爱……”
朱利安的口气里有着他所没有意识到的宠溺,然后如获珍宝似的亲吻了一下。
迟雅愣住,不自然地转开了脸。
心脏,有一刹那仿若被偷走了似的……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最后,这场意义等同于两个小孩子争夺一罐糖一般的无聊比试,三小时后,在迟雅的一句“肚子饿了”下宣告结束。一边是春风满面的朱利安,一边是愁眉不展的司徒忍。看着鲜明对比的两人同时出现在视野内,迟雅侧过眼忍着出喉的爆笑声。
朱利安看着迟雅正在吃双球冰淇淋,问了句,“好吃吗?”
“味道还不错。”迟雅努努下巴,示意街对面的小店,“要去买来尝尝吗?”
朱利安想了想,“阿雅,你喜欢的口味是香草和桔子吧?”
迟雅点点头,费解地看向他。而对方只是很开心的笑笑,什么都没多说。
奇怪的孩子……对。在迟雅心目中对朱利安的定义就是一个孩子,对许多东西都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很难想象他这二十三年是怎么过的。
转而望向一脸郁色的司徒同学后,迟雅很好心地将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要不要降降火?”
按照司徒忍一贯的作风,都是冷飕飕地拒绝。而这次或许真的是火气上来了。握住迟雅的手顺内扶过一点点,司徒忍的肩线随即在眼角折下一个角度,黑色衬衫铺照出的绚丽金色宛若水迹分解消散在视网膜内,映出深深的轮廓。
“……太甜了。”
司徒忍舔了一口,淡淡地品论。他果然不喜欢甜食系列。
迟雅看着他,那停在耳轮廓的声音有着挥之不出的触觉,叫人不敢再去多碰。
司徒忍放开了手,迟雅蓦然获得自由的手却泛上空荡荡的感觉。
他一阵笑,笑容百味复杂。他由心的赞美,果然人帅就是不一样。司徒忍好看的面容真是经得起任何角度的欣赏。但真正捕获他视线的却是栗发少年那一瞬间淡下的戾气。敛去了那如膜的冷锐,像一只突然失去防备的幼狼,温顺地隐匿在某个阴影角度之下。
那被睫毛覆盖的眼睛透着清冷的光泽,却因为燥热的光线显得清逸静人。
两人一瞬间对上的眸光如同细长软绵的线,自空气延伸,清晰而微弱的力量,却不可抗力地拴住了另一端。
想要挣脱开来,却始终无法挣脱。
挣脱不了,那俘虏人的眸子。
迟雅的视线动了动,笑着别开了脑袋,“要是太甜就不要吃了。”
一旁的朱利安眯眼看仔细了,端详着迟雅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心里很不是滋味。
深知那是不现实的幻想,可还是会单相思般地去认定。某些东西应该是专属于自己的。
少年垂下眼睛对他的轻言细语、搂过自己的那个含着甜味的亲吻、以及回声一样被微风剪送而来的微笑。这些抓不住的东西犹如膨散开的泡沫,使他的心灵迅速膨胀,充盈在胸腔的朴实温暖宛若迅速绽放的花瓣。
他想要这些都属于他一个人。
“阿雅,”朱利安靠过来,眼里是很执著的认真,“我也可以尝尝吗?”
迟雅愣住。看出他眼底的期待后,笑一笑,“要是想吃就自己去买吧……”已经够混乱的了,他不想再让一切摸不清、看不透。
迟雅的拒绝让朱利安从此看司徒忍很是不顺眼,不论做啥都有意无意地带着挑唆的味道。司徒少爷经不起对方的示强,对方发出的挑战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可每每比试下来,失败的总是他。
迟雅看着对方闷闷的脸,都不由开始同情起来。干嘛把输赢看得那么重啊?
而从头到尾都获得胜利的朱利安也不见得快乐了多少。尽管他在大大小小的对抗里都赢了司徒忍,可唯独一样他不管再怎么做都始终处于下风。
他希望迟雅能更多的注意他、关心他。虽然迟雅的确对他很好,但朱利安却清楚的感受出来,在迟雅心里司徒忍的分量显然要比自己重要得多。
不甘心……因为彼此相处的时间少于对方吗?
但是朱利安后面也学聪明了。好比司徒忍找他去篮球场ONE ON ONE比赛篮球时,朱利安便笑道:“要我跟你比可以啊,就赌阿雅的一个吻好了。只要你能征得他同意的话。”
看着杂志的迟雅抬起一张哑口无言的脸。
司徒忍冷冷地瞥他一眼,随即转向朱利安,“可以,他答应了。”
“喂!我什么都没说吧?!”迟雅哭笑不得地表示抗议。司徒同学,你当我不存在啊?!
“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司徒忍是打定心思要战胜朱利安,无耻的杀手锏都使了出来,“要是你不答应的话,那我现在就吻你。”接着口吻越发的冷淡与不悦,“怎么?你认为我赢不了他?”
迟雅急忙摇头。虽说心里是百分百笃定司徒忍必输无疑,可内心思想真要出口,恐怕不是吃拳头就能了事的。
他看了看无视他人权的司徒忍一眼,又看了看远目中明显敷衍的朱利安一眼。不禁痛定思痛。是选择拒绝而被司徒忍吻从而受这鸟气呢?还是答应做战利品等待婉转的余地呢?
既然都难逃一死的话……
“……好,我答应。”迟雅一反预料的消极神态,而是狡诈地笑笑着。
他现在超级希望朱利安将司徒忍的意气风发一阵狂轰乱炸,让他输得是体无完肤。反正最后都会丢一个吻,要是能戳戳司徒忍的锐气,让他更失意一点的话,迟雅是非常乐意见到有人陪葬的这画面的。
那日篮球比赛的结果,果不其然,司徒忍更加失意。
迟雅站在篮球场外注视着长椅上头搭毛巾,气喘吁吁的司徒忍。那汗水淋漓、疲惫不堪、微微颤抖的身躯叫他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只不过四个球而已,有必要这么在意吗?”真要说的话,应该是迟雅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好胜?
而那番似安慰又非安慰的话并没有改善司徒忍郁闷的心情。擦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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