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云,瞎说什么呢,人家阿姨还没结婚呢?对不起,小,这孩说话随便。”
“没事,王厂长,小孩都是这样的。
。。。
 ;。。。 ; ; 嘭,关门的声音重重地回荡在楼道中,深远悠长。妈妈的小声哭泣声荡漾在屋里。我装着睡觉,脑海里反复思考爸爸和妈妈的关系,这是什么关系?见了面就吵架,几天不回来了半夜步行偷偷跑到厂里去打听爸爸。爸爸的心早就跑了,全世界人都明白的事,妈妈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恨爸爸,也恨妈妈,更恨那个插在他们中间的第者秋香。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形同陌人,只是给钱,没有语言的交流,见面就是吵架生气,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已经是好几年了,两个人单独面对,吵架,发火,像是出气筒,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更盼望爸爸和妈妈离婚,各自走开,我初中时有一个班里父母离婚的同叫王云,我们名字各一个字,是好朋友,她偷偷告诉我说,她的爸爸妈妈离婚前也是拼命的吵架,打架,甚至打的头破血流,可是离婚后,他们反而不吵架了,她跟着妈妈,生活很轻松,以前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至今想起来都害怕,两个人,打啊,骂啊,她在一旁就像是农村过年快要宰杀的绵羊,恐惧,害怕,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满脑是他们生气的场面,甚至梦见其中的一个人死了,她哭呀,哭呀,早晨醒了,枕巾是还是湿漉漉的,所以上初中时,她本来可以不住校,但是骗家里人说想好好习,就住校了,她住校了,父母也离婚了,回到家里,一身轻松,再没有恐惧的场面了,虽然有时候和弟弟在一起有些孤单,但回到家里还有温馨的感觉,妈妈对他们也比以前好多了,所以她小声说,有时候离婚对小孩来说也不全是坏事。我也把家里的事给她说了,她郑重其事地说,你爸爸和妈妈迟早会离婚的,他们的心已经不在一起了。
我当时认为不可能,爸爸虽然不经常回家,但是过年回老家时,爸爸开着车拉着我们一家,和和睦睦地串亲戚,所有的人都说妈妈是个幸福的女人,不愁吃不愁穿,要啥有啥,不用辛苦干活去挣钱,不像是他们,刨土坷垃的命,一年季在地里风雨无阻,日还是过得紧巴巴的。爸爸脾气温和还能干,短短几年住进了城里的楼房,家里也盖了漂亮明亮的房,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听话懂事,多么有福气,妈妈这时候是不吭声的,但我看妈妈的脸不愉快,爸爸则在一旁打着哈哈,递烟点头,姐姐早就跑到姥姥家去了,她不愿意跟着爸爸妈妈,她说自己是高尚纯洁的人,看不惯爸爸妈妈的虚伪,老于世故,如果她是妈妈,过年哪里都不去,就是去了,也要实事求是的告诉人们,我过得可不幸福,老公出轨了,我们经常生气,家里的碗都摔完了,生活是支离破碎,我不好过,干吗一年生气,过年就好了呢,一对虚伪的夫妻。姐姐不去,妈妈拉上了我,小孩要懂事,爸爸更会说,璐云最懂事,偷偷往我口袋塞一元,我就会背叛姐姐,乖乖地跟着爸爸妈妈回老家了,只剩下姐姐在家看门,我是去年不回的,长得比妈妈还高,突然不想回去了。爸爸和妈妈回去了。
爸爸以前从来没有提过离婚,可今天爸爸是怎么了,居然从嘴里说出了离婚两个字,也许,王云的话真的实现了,管它呢,反正我随便考个大或者中专,再熬上半年,所有的苦日就熬出头了,我暗暗庆幸。一定要报一个离家很远很远的校,永远都别回来。我在外面工作结婚成家,不回这个家来,让他们拼命的吵吧,也许吵不了多长时间,两个人就和平分手了,到时候我回来去哪里呢?还回妈妈家吧,妈妈脾气再不好,她给我们做饭洗衣服,爸爸是有钱,有钱也不能这样呀?想着想着,我蹭地坐起来,拿起圆珠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恨爸爸!!!我恨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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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睡了一冬的万物终于苏醒了,泥土开始泛松,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轻松的气息,使人的各个毛孔里都疏松活泛起来,每个人走的步伐都轻盈飘荡,身上的各个器官进行了冬天的沉淀酝酿,积累,打通了关节和毛眼,透露着春的气息,春的味道,春的景象,春天的眼睛小草一丛一丛的从墙角钻出来,一片片用肉眼细看是绿色,再打量却是土色,飘飘渺渺,缭绕着小孩的眼睛,街上的迎春花一处一处的黄澄澄的,走到跟前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味,若隐若现,孩们只好瞪着眼睛到花坛里去寻找,发现了狠狠地用小手撇几股,心满意足地插在家里的瓶里提前味春的美丽。柳树如唐朝宫里女人的云髻,巍峨端庄,亭亭玉立在矗立在,云鬓层层叠叠,一个波纹又一个旋窝的在柳树枝头翻滚,润色,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景象又开始了,一排两行的龙东大街,走在街上,偶尔能听到鸟儿的唧唧叫声,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也开始吱吱冒两声,笔直的龙东大街两旁北边是贵妇人柳树的云冠,绿腾腾的,直晃你的眼睛。
南边是厚重老实的槐树,最繁华的街道一半光秃秃的,槐树们还在酝酿果实,枯叶嫩芽,不显山漏水,似乎还在冬天徘徊。坑坑瘪瘪地梳理盘点冬天的果实树枝,枯黄的枝干依稀可见,偶有嫩芽还得举起望远镜去细细观察。龙东大街的形状就像是个错别字“非”,两竖的旁边有了许多的横,这些横有的无限长,是东西,直通城郊。有的很短,进去是死胡同,院里廊回迂转,高高低低,错综复杂的大院;有的进去却是峰回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左转右转又转到了一个胡同里,县城结构是两条街两条,井字结构。街的名字是龙东街,龙西街,两条是幸福,团结,龙东街联系着整个县的南和北,龙东街是小县城的政治化经济中心,县委和政府是对门,两个雄伟高大的门楼里,所有的县直机关都在里面,门楼旁边各有两个雄壮威武,张牙舞爪的石狮,高过人半头,嘴里含着拳头大的石球,锋利四爪盘踞在半截石柱上,目光炯炯,威风凛凛。别有一番风味。
政府旁边是建设银行,邮政大楼,教局粮局,武装部,一字行往北排着,县委大院的后边就是县一中,一中的对面是县里的实验小,龙东往北的第一个交通岗,团结和龙东街的交汇处,四座四层大楼交响呼应,县城货、衣服,五金交电、家具、生活用最大的商业中心。县城的团结联系着城郊的东和西,龙东街则联系城郊南北。县城是个比较大的盆地,站在县城的任何一处往四面环视,都是连绵起伏的小山,层叠交加,天上的阳只好应地制宜,大部分时间绕着山转,早晨红彤彤的小脸在东山顶上徘徊,下午举着橘红的大球到西山边游离,只有中午很短的时间在广阔无边的天空中火辣辣地摇晃四个小时。我的家就在龙东街的南头,五座整齐的红砖经委家属楼,像是排队,我家排在了第二排中间。
街上一片初春景象,使人心情盎然,小孩边尖叫边打闹背着花花绿绿的球在街上跑,老人们散步地也明显多起来,年轻的男女穿上毛衣,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街上疾驰。偶尔有一两辆骑着红色和蓝色嘉陵摩托带着小姑娘的小伙更是了不得,边行驶边打着嘹亮的口哨,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看看他的摩托和姑娘。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就是我家,一年的阳光总是绕过我家,翻转到其他人家里去了,我家里却依然是寒冬,寒风凛冽,冰雪无阻,甚至是冰雹,砸着我的脑袋快崩溃了。使我对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名言产生怀疑。十九岁的我躺在床上,一本英语书扣在脑袋上,大红的牡丹花被横着搭在身上,烦杂地闭上眼睛,听厅里爸爸和妈妈的吵架声,啪,一个板凳摔在了地上,清脆响亮。这肯定是妈妈的杰作,摔茶杯摔碗,摔得差不多了,又换成了板凳,凳腿肯定快折了,折了再买新的,没有办法的事,买几个铁板凳,使劲地摔,上一次我记得也是板凳,不知道是不是还是那个,如果是的话,晚上可能就不能坐了,妈妈还回来第二次,我的想法还没完,果然,板凳啪哒又响起来了,这一次是朝墙上砸的,声音不一样了,有了力和弹,墙上肯定得出一个大坑了,糟糕,不会是朝爸爸的头上砸的吧,那我可怜的爸爸可能就要粉身碎骨了,最起码也得是给鼻青脸肿,那我爸爸怎么见人呢,还得在家休息,那样爸爸更不会了,到医院吧,老爸呀,你可倒霉了。真要砸得厉害了,头破血淋,爸爸会不会在家住几天呢?应该是不会,哪个人会在砸伤自己的对手面前示弱呢?
单位是不能去了,只有去医院了。我想到,妈妈下手实在是狠了,有什么话你不能说,老是一看到爸爸就摔锅砸碗呢,每次都摔,摔的结果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为什么不心平气和地谈谈呢?实在没办法了,就离婚吧,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干嘛不去寻找新的树枝呢?妈妈确实不善言谈,她只会干活做事,尤其是在爸爸面前,她只会说吃什么饭,晚上回来不。再没什么话了,对我和姐姐也是,璐远,你在校要听老师的话,好好习。一直是这两句话,姐姐听得多了,反问,怎么好好习,你给我说说,妈妈就会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很大一会儿反应过来,拿上扫帚去打姐姐,我叫你问什么是好好习,我叫你问什么事好好习。姐姐一开始还死挨,后来乖了,准备说话反驳妈妈时,总是在门口,妈妈准备找笤帚当,姐姐早就溜出去了。丢下妈妈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有时候自己在屋里生闷气,扯自己的耳光,拧自己的胳膊,胳膊上青一片紫一片,像是地图。而同样这个问题,姐姐反问爸爸,什么事好好习?爸爸就会循循善诱,好好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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