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恨一听这话,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生吞了整个大鸡蛋的表情。几位师兄弟们不觉偷偷看着吴恨,都一个个笑了起来。其中笑的最欢的便是云台二代弟宫越了,要知道他的身上至今还有一块地方是一片大大的淤青,这个要源自半月前的一场对练,对练还没开始的时候李甜儿就跟宫越约好彼此共同作弊,孰料这宫越本是皇家子弟,性子倒是颇有点傲,死活不干,结果对练才刚刚开始了一瞬间,宫越整个人就直直飞起来摔在了一边,而正巧,宫越摔倒的那块地方有一个大圆石,圆石有多大,宫越背后的淤青就有多大。
如此师姐,谁惹谁倒霉。
只不过今日让吴恨和李甜儿对练,倒颇有些有趣,毕竟吴恨的法力是这云台荒中除了太真上人之外最为厉害的,倒要看看李甜儿如何去对付他。
宫越喜不自胜啊。得意地笑,得意地笑。面上却是一块木板,毫无表情。
云台荒绝顶之上众弟子所选择的对练地点便在南极剑门密阁封仙阁一墙之隔的青云道场中,这道场一溜铺着青石,有平步青云之意,只是多年的弟子们的修炼,也多多少少在这些青石上留下了痕迹,尤其是在那青云道场的西北角上有一片大的残缺,据说这是当年与太真上人同辈的一位年轻师叔在跟当时的大师兄大战之后没能得胜,最终一怒之下拔剑斩下去,之后便在那道场中切出了一大片断崖,后人欲补也无从下手。
只是这位师叔而今早已经是音讯全无,不过据说最后那位得胜的大师兄也没能成为南极剑门的掌门,因为他在法力未到飞升之时偷偷潜入那封仙阁中,至此再无消息。
这也便是封仙阁之所以成为南极剑门禁地的原因之一。
对练之势已然摆好,太真上人朗声说道:“今日所练,不许用法术,这段日子我观察之后发现,众弟子之中越来越注重花俏的法术,而不是那么关注奠基的剑术了,这正如修高楼,若没有好的基础,楼层再高,只要稍一动摇,立刻便会倾坍而下,那些法术全靠灵力支撑,其威势的确庞大,然若有遇灾厄之事,则可能一朝便尽数毁去,倒是那剑法本是我道门基础,况且我南极剑门更是注重筋骨皮肉,此乃人之本身,若无本的话,一个人是支撑不到飞升成仙的境界的!”说罢,太真上人手一挥,一边的兵器架上即刻夺然飞出两把木剑。
吴恨拿起木剑拜谢了师傅,接着看了看李甜儿,道:“师妹可有准备好了?”
李甜儿却没搭话,忽而伸出手掌挡着朝着太真上人的那一面,然后冲吴恨挤了挤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只是吴恨一点都看不明白,况且本来平日里的李甜儿行为动作都有一些夸张,此时龇牙咧嘴的,颇让吴恨有些头疼,于是只是摆正身子。
座上的太真上人冲吴恨道:“恨儿,你莫不是忘记了我门中的奠基剑法了吧!”
吴恨面色一窒,道:“徒儿从不曾忘记!”
太真上人摆了摆手,说道:“那你们开始吧!”
吴恨一点头,便持着木剑直直刺去……
要说方才李甜儿对吴恨所示的口型,说得却是叫吴恨用奠基剑法中独孤九剑中的落剑式,此剑形似流星,如上青云之时又猛然下落,以快著称。而吴恨方才点头之后,李甜儿以为吴恨知道了自己的暗示,于是伸手就去挡天。
结果这吴恨的剑直接从她面前刺了过来。
李甜儿自顾挡天还不说,竟然将后续动作,跌倒,擦伤等等全做了出来,而且它还在自己的手臂上抹上了胭脂水红,假作鲜血。
若吴恨果如李甜儿所说用落剑式的话,这一系列的动作倒也很合理,可关键是,吴恨用得是单剑直入的破剑式。
李甜儿方才演了半天的皮影戏全部穿帮了。
下面的弟子们笑的都快要昏死过去了,只有那个太真上人此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甜儿,你怎地如此胡闹?”说完之后,这太真上人更是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吴恨一剑还没有刺出去,李甜儿就已经倒地,这本来就够让他“惊喜”的,此时见师父一脸怒容,更让他大大惊喜了一番,他支支吾吾对着躺在地上的李甜儿说道:“师妹,你没事吧?”
李甜儿一张俏脸挣得通红,良久,才险险憋出一句:“师哥,我算是记住你了!”
吴恨不觉面色一窒。
太真上人一路气冲冲朝着掌门院走去,刚走到半路上,却被一个值时道童拦住了去路,太真上人颇有些怒气地说道:“有什么事?”那值时道童见掌门面上有怒气,虽然心中害怕触了霉头,但碍于事急,还是说了出来:“今晨我门下的四相台弟子去猎狐山救山民之时遇到了异象,门下一弟子遭到了天雷轰击,现在需要师父赐药相救!”
太真上人此时正心中有气,只是冷冷说道:“你径直去取就罢了!真是门中不幸,天雷都敢砸到我门中弟子的身上来!”那值时道童领了命匆匆走掉了。
太真上人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时候,那只老鹤忽而摇摇摆摆走进来。“哎,鹤老兄,我们来战一盘!”这时候的太真上人总算是不生气了。李甜儿躲在那门后直笑,却不出声。
四相台的掌台道长在那迎客松下接了还魂丹之后,迅速的摩云而下,直直奔回了四相台的正殿之中,此时那被天雷打中的陈一凡正躺在床榻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
还魂丹甫一入口,顿时便有青光自陈一凡的身体四肢各处渐渐朝着心脉聚合起来,半盏茶之后,陈一凡忽然间昏了过去,接着身子一阵颤抖之后才缓和下来,然后慢慢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师兄名尘,喉结滚动了几下,怔怔发出这样的声音“师哥,我要可乐,冰的!”N
………【第四章 同登三宝殿,相邀赴天池】………
第四章同登三宝殿,相邀赴天池这一日,却是三日之后。
当是时,暖日照苍穹,重云共蓬勃,整座剑南山脉如同龙脊一般起伏于云中,云边全部涂抹成了红色,阳光透散之处,这绝峰之上的云气渐渐化作淡雅的轻雾,万千雾丝笼罩着顶峰上的奇松怪柏,疏桐菩提,悠悠的林间更有仙鹿盘桓其中,仙鹤,落于枝头的便偶尔挥舞翅膀,立于树顶仰头观天的便有几声鸣幽凄长鸣,这云台荒顶,气场祥和,更显人间仙境两不相差之意。
太真上人照例讲经完毕,清风拂袖而起,行师仪之礼别了弟子,俄而,殿中弟子疏尔之间缓缓散去,在那时候,却是朝霞洒落一道瘦弱斜影映入门中,上人看去,乃是值时道童立于门首,道童俯首低耳说道:“师傅,有北极剑门弟子前来登门,说有要事相商!”
太真上人一听,点了点头。
南极剑门和北极剑门虽然历来交好,但平日里往来也并不频繁,这番北极剑门未约而至,突然前来,料想必有不平之事,太真上人本自无事,便决定亲身去看看,于是叫住还没走出门去的大弟子道:“恨儿,你先别走,为师有事,待会儿我们同下太极台!”
那个叫“恨儿”的弟子转过脸来,却正是那个凌风衔月独赏闲书的弟子,他此时恰恰走至门槛处,面容低垂,模样犹思,还在回味太真上人所讲的道经,闻见师傅叫他,随即转过脸来,但见他的模样颇为出尘,扬眉两道,黑如狼毫,面庞冷峻,线条分明,那眼神中更是灿若流光,只是面颊显长,鼻骨略折,似命中有奇。
吴恨通身穿着青衫,外罩黑色夹衣,更显风骨。见师傅唤他,忙垂目低眉答应道:“是!”
太真上人迎风而行,跨出殿门,即刻便和大弟子吴恨御剑而起,那值时道童法力低微,只管传事之责,此刻便也只能瞪大眼睛盯着太真上人和吴恨的背影,见二人入云中形神飘逸,只是自顾咂舌不止。心中也暗生苦学道法之意。一个修真成仙的梦想,便在心中越发坚定了。
一个好的门派,考验的是人的梦想;一个坏的门派,考研的是人的忍耐。
这南极剑门修真之道为三管齐下,有“剑为尊,气护身,道强力”这种说法,乃是强调内练剑法,外练护气,更有道法强心壮志。南极剑门的剑法被称作“九子剑”,取龙生九子之意,分别为囚牛尚乐之剑,睚眦好杀之剑,嘲风和谐之剑,蒲牢咆哮之剑,狻猊烟火之剑,霸下负重之剑,狴犴秉公之剑,负赑好文之剑,螭吻雨神之剑,门中弟子各以自己天性修炼;而南极剑门的护身之法则被称作九气护身,分为九级,白气,赤气,橙气,黄气,绿气,青气,蓝气,紫气,黑气;至于道法修炼,也是九级等身,分为阴阳,五行,腾云,仙器,真元,先天,风雷,不死,飞升。对于道家修仙子弟来说,若过了飞升一级,便足以荣登仙界了。
太真上人飘然在天,手臂一侧白须飘飘,却正来自他手中奇剑,那柄剑说来也有些奇怪,剑尾上有着白须长穗。看来倒是更像拂尘,不过那剑身却也是闪闪发亮,这个法器便是南极剑门掌门历代拥有的拂尘仙道剑。
大弟子北荒吴恨所御长剑倒是纯粹的剑,剑身周围散发着青色仙光,剑光过处,更有云气化为几滴雨露坠落而下,显然这柄剑的属性极寒,寒剑的青光映照着吴恨麦色的面庞,倒更添了几分英气。
转瞬间,两人已是落在了太极台上,虽然南极剑门核心位于绝峰云台荒之上,但历来与外派交流便只是在这太极台之上,但见太极台位于一方满布利剑的绝壁之下,台地外围用细雕的围栏隔开成两层,太极台方圆百丈,内中台地上描绘着黑白二色的太极图,太极图的四角处则是竖立着四根巨柱,巨柱之上镌刻着无数的道家真言,每一根巨柱之上如伞一般顶着八丈见方的平台,乃是提供给历代弟子斗道法之地,这太极台周围的行宫才是南极剑门招待外人的地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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