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到十五那日便有分说了。到日我会叫童子去唤你,你我师徒一同上摩崖峰去拜会你师祖。”云中鹤答了一声是,又看老师没有别的事情,就请辞回玉清殿去了。
几日转眼过去,化玉与云中鹤共架一云便朝那摩崖峰而去。到摩崖峰上,依旧是风雪紧凑,但峰顶三块鼎力的巨石之间,却有几尺见圆的一块地方,风雪不加,那平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方石台,台上有一物正耀着金光。化玉一看便知乃是一宗宝物,直飞到近前,就听那摩崖峰顶上有玄音阵阵,沁人心脾,金光闪耀,直暖人心。这才瞧清楚,石台上的宝物乃是一卷竹刻的经卷,用蛟龙的生筋卷捆在一起,便是外面用虫鱼古篆写着五个小字:打神鞭鞭诀。
化玉心中大喜过望,料得这就是打神鞭鞭诀!也不管身后的云中鹤,伸手就要把这鞭诀从石台上抄起。云中鹤一看老师乐而忘形,忙阻止道:“老师不可!”这喝止声一改他往日里唯唯诺诺的语调,却似那响鼓闷雷,听之叫人心惊。化玉心神晃动,忽遭这闷雷似的一声喝,手伸出一半便停了下来。
“掌教老师,此宝虽摆在石台之上,不过还是师祖所掌,师祖未说传授,掌教老师不可轻易取走,还望老师慎重,慎重!”云中鹤此话说的诚恳,化玉他又怎么不知道这打神鞭鞭诀乃是自己老师天寿老掌管之物又是门中镇教之宝,自己轻取从师道上说便是武逆尊师,从教规来说,这便是有心要背叛师门,这都是大不敬大不忠的罪名,便是哪一条都够得*他废除修为,驱逐下山的惩罚——若非是云中鹤这一声喝,恐怕他自己已经酿成大错了。
思及此处,化玉已经一身的冷汗,好在他身在打神鞭诀三步之内,以此宝物威能,可将那风雪抵挡在外,否则就算化玉修为再高,便是这一身冷汗都能要了他的性命。只是当着自己徒弟的面,即便心中再忐忑,他也不能有所表现,立刻缩手回来,翻身跪下,口中念:“弟子化玉,请老师赏我一面。”
看自己老师跪下,云中鹤自然也跪了下来,以他的身份在这里根本没有说话的地方,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才作这一声吼——心中也是顾念老师,不要犯了大错。此时看老师收手回来,他自然不再言语。
这一对师徒便在这石台下面跪着,有这宝物镇压风雪,倒比当日化玉在风雪中跪等三老要舒服的多。只是天寿老说好要化玉十五来摩崖峰上,却只见宝物不见老师,他也不知道老师的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这宝物是给自己了?这宝物是不给自己?化玉自然觉得,这宝物既然摆在这里见了三光,那便是要易主的意思,九成九,打神鞭便诀老师是一定要传给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面倒也觉得畅快,心想有了这打神鞭的鞭诀,那两样镇教的法宝到手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他在这石台下面等着,却等到太阳眼看就要没入远方的山峦之中,也不见有人出来,以他的修为,就算是在这里再跪上三天三夜也不叫哥事,只是没人搭理他,却叫他心中有些不快了。心想老师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若真有心传自己,为何要如此故布疑阵?叫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此干等。天寿老闭守关中,不知时日,便是一两日也是他,三五日也是他,经年也是他,若自己老师便坐化在其中了,自己可不也要跪死在这里?便是第一日的头上,这化玉就有些不耐烦。
倒是身后的云中鹤早就入了定,他本来修为就不行,即便有法宝镇住风雪,要他在这里跪上三五日,也是要花尽浑身的力气,眼看师祖不肯出关相见,便知道这一次要打上持久战了,早早运起玄功来,由此入冥。化玉跪上一天,心中发痒,就想把宝物从石台上面拿下来,自己瞧一瞧再放回去,可心中明白,便是如此也是大逆不道的,便强压住心中的好奇。可跪在这里又没有别处可看,就回过头去看看云中鹤如何了,就看云中鹤已经将浑身上下的真气调动起来,行开了功法。化玉暗叹一声,此子倒是时刻不肯懈怠,可怎么就没有些许长进呢,也很是惋惜。
看自己徒弟跪在那里行开了玄功,自己也不好在这里三心二意,也鼓荡丹田,调起内丹,在经脉中流动起来,在这摩崖峰上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若论化玉的修为,早到了那还虚之境,天地阴阳任由他吐纳,便是一坐一卧,一静一动,这玉府天书中的玄功时时刻刻如影随行,平日里也用不着像云中鹤那样,刻意的修炼。
只是打坐参冥乃是修心之法,化玉心气甚高,便在修为之上不是很重视修心,于入定之事上便有些生疏了,不过是一夜功夫,他便从玄想之中退出身来,神思还入灵府。眼看东方既白,这摩崖峰上石台依旧是石台,宝物依旧是宝物,还是不见自己老师或是其他师伯出关与他相见,心中便由焦急转而有些不耐烦了。
“我已经是这昆仑山玉虚宫一脉的掌教,按理应当掌握镇教的法宝,如今法宝在三老手中,便是他们凭着自己乃是上代掌教又是长辈的身份想要压过我一头去。只是上代掌教也不过是上代而已,那掌教的大位既然让给了我,便从门规来说,我昆仑山上上上下下,都应当以我为尊,便是老师也罢,三老也罢,与掌教也有上下之别。如今三老的做法,实在是门规所不容许的!”想到这里,他尽然站起身来,伸手又朝镇教的宝物抓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节 云中鹤三救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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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玉这妄念一动便又失了清明,双手伸出来就要去石台上面捧那卷打神鞭鞭诀。此事后云中鹤正从冥思之中脱离,就看前面的老师已经起身扑向石台,这时候再发喊恐怕已经难以阻止了,便也猛跃起来,凭着他身高臂长,一把将老师拦腰搂住。化玉心中全是打神鞭鞭诀,一心就是要将其囊括于手中,忽然觉得腰际一紧,一股大力将自己拦住,心中想也没想,运起单掌就朝身后拍去。云中鹤只觉得老师身上真气忽然鼓动,知道老师心中没了清明,乃被**蒙住了心智,却想到自己年幼时便被老师带上山来,亲自传授昆仑玉府天书之中的玄功,自己虽然愚钝,修为长进的慢,老师也不曾嫌弃,数十年来照料他衣食起居修行之事如同一日,今天便是拼了几十载的修为不要,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拦住老师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老师!可不能拿!”拿字刚一出口,那运足了玄功的手掌便已经到了。亏得云中鹤这一声喊,唤回来化玉的一点神智,激凌凌打了一个冷战,脑中未有所思,手上便已经有了动作,运在掌上的真气就顺着周身混元向内泄去,只是这一下来的太快,化玉虽然有还虚的道行,却也没有练就那收放自如混元如一的真仙境界,饶是他心未动,意先行,那掌上的真力已经卸去了六七成,可还是打到了云中鹤的天灵之上。云中鹤只看眼前白光缭绕,知道是老师的单掌到了,一咬牙便运足了真气硬接。
喀拉一声,一掌拍在头顶,云中鹤就觉得三魂七魄都向下一沉,直觉得头裂四碎一样的痛,天地也都旋转起来,便是失神的那一刹那,他还是紧紧抱住化玉的腰,随后便昏死过去。化玉转身将云中鹤抱住,他的身材较云中鹤还有些矮小,只是凭着高深的修为,托那云中鹤也如大人举顽童一样,将他顺过来扶正平躺在地上。便看云中鹤的天灵硬吃这一掌,虽然他调动周身上下的真气护住,那天灵盖也被这一掌给拍开了,露出里面的脑仁来。化玉顾不得心中无限的懊悔,先来查看徒弟的伤势,索性这一掌他已经卸去了六七成的劲力,云中鹤也不过是伤了颅骨,没有伤及大脑,只是这一刻脑液混着鲜血流出,若不赶快止住,云中鹤也有性命之忧。
化玉先运玄功护住云中鹤的心神主脉,又以玉府天书之中接驳断续的手段,将那碎裂开的颅骨一块块的拼接起来,又从怀中取出来一面护心镜大小圆溜溜的东西,此物有底有沿,却是一个盘子,那盘子里面装有黄金所炼的太阳之形,又有白玉所凝的太阴之形,乃是化玉本命的法宝,名为子午日月盘——只看化玉一手抵住云中鹤的天灵,缓缓将真气源源不断灌入他的体内,压住云中鹤体内四平,一手托住子午日月盘,催动一股真火,发动玉府天书之中炼器的法门,将那日月盘之中的太阴形象炼化出来——那太阴之形本是昆仑山中白玉之精所凝,便是一炷香的时候已经被化玉的真火炼作一汪流动的玉髓,承在日月盘中。那日月盘跟随化玉这么久,早就通了灵心,知道今日乃是自己消陨的时刻,竟然自己微微的颤动了起来。化玉也管不得这些了,眼前自然是徒弟的性命更为重要,便将这日月盘中的一汪玉髓慢慢浇在云中鹤的头顶,玉髓沿着颅骨的碎裂之处缓缓渗入,将四裂的颅骨连接在一起,剩下的玉髓便在他的天灵盖上凝作了薄薄的一层。看伤势止住,化玉继续以己身之修为,缓缓加持于云中鹤身上,便是一会,云中鹤被打断的经脉被续连畅通,人也就苏醒了过来。
“老师,那鞭诀。。。可,可拿不得。”云中鹤醒来第一句,仍是此话。化玉也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继续替化玉疗伤,如此师徒二人在摩崖峰上又过了一日。
到第三日,云中鹤身体逐渐灵便,化玉便要他下山去:“鹤儿,老师一时糊涂,失手伤了你,老师给你赔不是。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快快回玉清殿,要几丸大补丹吃了,好好养伤去吧。”云中鹤担忧老师再行出什么事来,自然是不肯的:“若要下山,老师与我一同下山去。”化玉脸色一沉:“放肆!我乃是逢老师之命在此等候,如今老师的面没有见着,我哪里可以下山去?”云中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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