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悠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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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悠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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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是了,原来是这样,难怪眼见快要干涸的镜湖水一夜间恢复了原来的水位,而且随着他的灵力增长而不断上涨,而渐渐下落的村落也渐渐升回玄空中,村落中的镜色也退尽灰暗,日趋清透,充满光芒。 

  如梦方醒的她任伤痛成海,她银色的眼脸逐渐变成了灰色,她不是他的一部份,她是他的绊,早在千年前他就决心挥去她,只是她自己在沉陷而已,她的眼睛开始迷离,眼前尽是他曾经游历人间时的沧桑变幻。在她闭上眼睛时,她似乎看到了他,他像初见时那样将扑向尘间的她托住。她仿佛与他一起翔入她的星月宫,他们一起在紫玉寒卧中揽云拥月,突然一阵深深的撕痛,就如同当初的震痛,她感到了撕心的疼痛,一声婴儿的啼哭和着喜娘喜忧惨杂的声音,一把把她拉回现实中。 

  他们的儿子诞生了,做为一个幻化出来的妖,没有任何实体,再有修为也终是虚无,她一直存在是因为体内的他的精元,现在精元诞下灵儿是她消失的时候了。 

  这时,她却终于不再伤痛,从灵魂至身体升起一股缓缓的热流,不再是依付于他的一个魂,就算消失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以千年之爱将一缕精元诞成灵儿,无论他承认与否,她是他孩子的娘。 

  “你这又是何苦呢?”镜花月缓缓道:“我是师傅的幻像,你与灵儿是我的幻像,但反过来想想,我何尝不是你的幻像呢?当初师傅唤我镜花月其实早已悟到了这些,可他仍然用200年来渡我,尽管对于他,收养我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可我却得到了实实在在的生。” 

  镜花月不再说话,月光这时方真正明了,他一直是在渡她,从那一晚开始,那并非是他的欲念在放纵,而是要用自己修习300年的精元给她一个实体,渡她修真。可她太沉迷于爱恨,竟没有明了他的用意,但她不悔,他永不会明白这种不悔,这是他唯一不如她的地方,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淡化成烟,她消失时的一抹微笑竟然迷惑了他的神智,他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她的深远。 

  :“让灵儿回到人间吧,他是一个妖的儿子,也许只有在人间那个爱恨交结的地方才是他修真之所,不要让他沾染任何月山派的法力。” 

  月光消失前用尽最后的遗音为儿子找了个不再清冷的容身之所。

(二)狼吻
中秋的圆月真的很美,人间千回轮转,早已没有人记得月山的传说,没有人知道关于那些漂浮于玄空,即不能升入九天,又不愿坠入凡尘的神的故事。 

  在人间,人们照列过着他们的节日,欢天喜地之后,或是燕语呢喃,或是抵死缠绵,总之,生为凡人就是可以随心所欲。 

  “快,快抓住他!” 

  如此美伦美幻的月夜中,一声不合时宜的断喝,划破长空,同时招来了一连串的棍棒、嘲杂、脚步声。 

  在京城这样的深井阔巷中,又逢着这样一个地上灯火通明,空中浩月挥洒的夜晚,让任何逃亡的机会都成为幻想。 

  只见一群挥舞着各种器械的人,正死死咬着他们的猎物:一个全身沾满血迹的青年。 

  青年白色的装扮上使得全身的血污更加的赫然,一头飘散的黑发在他的胸际、腰间、肩背周围纠缠飞舞。他动作灵敏地闪躲开人群中投来的器物,他突上突下、突左突右,而这一串串动作却是没有一个追赶他的人能一处不漏的看清楚。 

  而正在青年为自己的敏捷暗自惊叹时,突觉脚下一划,倒地的瞬间只看清有个淡淡的身影立在面前。等发现脚下滑落的是一只节日的果皮时,劈头盖面就是腕口粗的数支长棍死死的把身体给夹住,就这样半倚半靠地被众人的木棍给夹了个丝毫不能动荡。 

  “哇,公子您瞧,这么多人对一个,算不算欺负人呀?”青年还未定下神来,就见刚才扔果皮害了他的身影旁神不知地又冒出了一个很长的身影。他这时理了理心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云霞锦烟丝绸衣服的,看打扮书童不像书童,少爷不像少爷的十四五岁少年立在面前,修长而好看的身段,白净清秀的面容,一双乌乌的黑瞳里闪烁着天真无邪的灵动神态,叫人一眼望去好像有多大的愁怨都先放下了一半。 

  众人也静静随着青年一起,从喧乱中转向了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光看了这少年就叫众人静静平静了下来,等回过神来看向一旁高俊身姿的男子时,我只想用现代设备的特产名词来形容这一时刻:定格。所有追赶的人群,以及围观的人群都定格在了这花街灯市之中。 

  人们的眼光随着红色的灯笼开始遥曳,五色迷离般穿过瞳孔直达灵魂深处。眼前的一张面容,飞花流瀑,莹光旋转,直让人一眼相望去仿若啜了一腔醉泉,勾出人性最初的纯净,叫人直想把刚刚大口吞下的鸡鸭鱼肉重新放归世上,一缕愧疚,一缕伤感暗上心头。 

  只见那男子也不答应少年的话,径直走向棍棒下的白衣青年,一习云罗在空气中轻轻飘洒,银灰色的长发有序而错落着在火红灯影中轻轻扬起,他行过之处香风浮动,好似一缕幽兰,又若一丝浮念。 

  男子行至白衣青年身旁时,略用眼睛望了望手持棍棒的七八个汉子,那七八根棍棒持有人仿佛听到了神的号令,立即将压在青年身上的棍棒收了回去。 

  男子轻轻俯下身体,几缕银丝悄然滑落,如同雨季剪不断的细雨轻轻沾上了青年的发际,他伸出右手,春水流波般扒开了青年凌乱的黑发,白皙欣长的指节捧起了青年血污的脸,青年没有再看他一眼的勇气,似乎这一身的血迹在述说着污秽的灵魂。 

  尽管,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他一介书生,数月前来到京城,只为着能博取功名,能够光宗耀祖,为一村父老添一些光耀。可惜,纵然才情横溢,却不敌事故满天,任他笔下生辉,却已惘然。 

  开榜当天,前几名皆是曾经几败已手,却频频出没于各王府的考生。看到这些名字,无限悲寒几上心头,但胸寄远志天地宽,经过自我内心疏导,也就一笑而过,谁叫自己生在这帝王年幼、无力朝政,强权旧势魅惑天下的时代。也罢,好不容易来这京城一次,虽然大势已去,当下也看清形势,不如放开心胸在这繁华之地游历一番也算为书中知识添些阅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反而是,这一番滞留给他带来了今日的大祸。 

  东湖,绿意冉冉,花明柳暗,波上小舟轻歌,岸边郦影徐徐。三个英姿飒爽的白衣书生完全忘记了他们刚刚的失意,把一胸情怀溶化进这湖光山水之中,兴致浓时免不了一翻笔墨山水,同时这样三个飘逸出尘的少年公子的一番抒情也吸引了不少痴春花草的关注。 

  “这就是名震江南的书中三绝吧?”人群中传出了丝丝耳语。 

  是的,青年差点忘记了自己曾经做为画入神境的虚衔。这一声回响让此刻的他有了些许记忆。 

  八月湖水平, 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 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 空有羡鱼情。

  这首古人的遗篇似同此时三人的境遇,闲游绝境却心系圣明,却又苦无引渡伯乐,纵使声名远振又有何用? 

  高求,平素以诗赋绝于江南名流之中,今日却呤上心头只有这篇孟君的巨作,虽这小小的东湖怎堪较之浩瀚的洞庭,但鲛陷池鱼之感更堪。 

  而一边有迷乱真假,画入虚境的赤峰之已手起笔落,一幅东湖音韵图已流动般呈现众人面前,引来只只蜂蝶飞燕在画中寻林,正当众人看得讶然时,以书墨出凡的黎渡手起袖飞,一篇飞瀑如泻的墨宝已赫然纸上,字字逸飞,有呼之欲飞之觉,灵动地如同纷飞画中的蝶鸟。 

  :“好,好,好!” 

  这时,一位朱袍锦带的中年人,身边傍了个看上去同样官味十足、身体略有发福的小个子同伴,一行二人拨开人群,眼里写满欣赏的出现在三位才俊面前。 

  黎渡持笔停箸,潇洒地目光赫然转向来人,微微一礼道:“承蒙夸赞,我三人一时兴起,只不过徒添些趣味罢了!” 

  那中年旁边的青衫锦袍,眉目间滑动着灵变气味的小个子忙抢先道:“早听闻江南书三绝皆汇京城,今日才得见着,真是兴会,”随后引指向中间时才发叹的中年人道:“这位便是宁府大人,当今右相。” 

  三人闻听忙把辑见过。 

  宁公依次向三人含首,方笑向高求道:“刚刚老夫领略了这画圣与墨仙的风姿,怎地诗振天下的高公子却是无作,而反引孟公之篇,让我等皆有缺憾之感呀?” 

  高求并不急于作答,而是含笑自若的回看了一眼宁公,方道:“东湖可赞,而前人之作已能尽书胸际,又何需再费思求它?” 

  :“哈哈哈,好一个前人之作尽书胸际!”宁公抚了抚胸前半花之须接道:“三位若不弃,可同往宿下一聚?” 

  这时,众人皆已纷纷散去,眼里盘旋着对这三才子的钦慕,过眼处又有了几分繁杂流光落向三人面前的两位显贵。 

  莫非高求的引古之叹真有吸引伯乐来寻的魔力?赤峰之略与黎渡目光短汇,两人皆觉有趣,只听高求却断然拒绝了宁相大人好意。 

  宁公脸上一时稍有风云换动,却干干地一笑,与三人又寒暄了一阵,与那小个子怏怏地去了。行不得几步又停下与那小个耳语几句,见那小个子又折返往高求手里递了块宁府的牌子,也就随宁相扬长而去。 

  黎渡叹道:“高兄,你这孟公的句典可是用的妙呀,果然招来了一位丞相大人,哈哈哈!” 

  :“哼,可惜是招来个名满天下的奸相!”高求奋奋地道:“此次京试,数他家门里收贿最丰了吧?” 

  赤峰之回想到这里不免失意之感再次划过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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