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清楚了!”徐升平好似深悔失言笑笑道:“这也是我心里这么猜的主母犯不着放在心上!”
谭贵芝冷冷一笑道:“我不信看看谁有这个胆子吧!”
“姑娘声音小点!我过去了。”说着徐升平就移了座位回到原来座位。
谭贵芝的眼睛转了转向着紫衣人桑南圃瞟了过去正巧紫衣人的目光也望过来——
谭小姐不自然地点点头笑了一下桑南圃却似没有看见她一样。脸上冷冷的丝毫不露表情却把目光移向了一边。
谭贵芝心里怔了一下怪不得劲儿似的!
像狼的那个怪老人一口气吃了六七块锅饼吃了两碗肉喝了有八碗酒这才停下碗来把两只油腻腻的手在小皮褂上擦了又擦抹了又抹一双黄澄澄的眼珠子在房间里转了转直直地瞪在了谭小姐她们的这张桌子。
正巧这桌上的彩莲正在看他两个人目光一对之下狼面人忽地掀唇笑了起来声如夜枭啧啧惊人吓得彩莲赶忙把目光转向一旁。
狼面人笑了几声戛然而止一个劲地自己点着头用手把筷子折断过来撕下一小条儿权作牙签地在嘴里剔着。那双眸子逐个儿地在这房子里每个人身上转着他好像对于那边座上的紫衣人特别留意前额上的一层抬头纹时时地叠皱起来。偶然又偏过头来作出一副想的样子。
想了一阵子看了再想。那副样子却令人费解得很!
紫衣人桑南圃这时已站了起来露店的小伙计赶忙迎了过来。
桑南圃付了一串钱却问那个伙计道:“这里去青草湖还有多远?”
一句话似乎使得全店里所有的客人都大吃一惊——当然店伙计并不会感到吃惊!
歪着头想了想这个小伙计道:“客爷你出了门往南走要是马快的话天黑以前大概可以到了!”
桑南圃一笑道:“常听人说这条路上不太平有胡子什么有这回事么?”
小伙计一怔道:“这个……好像没听说过!”
灶头上正在烤饼的店老板停下动作笑嘻嘻地道:“客爷你放一百个心吧这条路上太平得很别说胡子了连小毛贼都没有一个……”
“那可不一定!”桑南圃笑笑说:“出远门儿的人总是当心一点的好!别太大意叫人家缀上了还不知道那可就糟了!”
谭贵芝顿时一惊和母亲陶氏交换了一下目光——
隔座的徐、乔二位更是惊得脸上变色。
桑南圃莞尔笑了笑转身待去的当儿却听得那边座头上的狼面人出了狼嚎般的长笑。
笑声一停他直愣愣地看着桑南圃道:“小伙子这话说的有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底下坏人还真多得是……时时小心点总是好的只是有时候却防不胜防老弟台你说我这话有没有理?”
紫衣人桑南圃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遂即步出他转身在客店后面棚角解下了他的那匹黑马扳鞍上马一直向南面去了。
谭贵芝眉尖耸了一下冲着陶氏道:“娘咱们也走吧!”
这时徐、乔二位也凑了过来“混元掌”乔泰一本正经地道:“主母听见没有那个人可是也去青草湖这就怪!”
陶氏点点头道:“我听见了!二位莫非认为那个人有什么不轨么?”
乔泰道:“很难说主母咱们还是早点上路天没黑以前赶到马场就好!”
陶氏点点头乔泰就唤来伙计付账。
大家转步出露店的一刻谭贵芝回过头来特别盯了那个狼面怪人一眼后者正在喝他的第九碗酒。
车把式也吃饱了乔、徐二人仍跨前座陶氏等三人登车之后这辆马车随着紫衣人桑南圃所行的方向一径向南方驰去。
这条道路可是越走越荒凉了。
地面上衍生着一种近乎于沙漠地方上的蒺藜矮树放眼望去漫无边际。轮下这条车道就像是一条伸展无限的大龙蜿蜒在地面上伸展向无始无终的天边。
在快行走了两个时辰之后套车的两匹牲口可就显得有些吃不住劲儿了鼻子里一个劲儿喷吐着白气全身俱为汗水所湿透远远地可就看见“草青湖”那块绿地。
这地方荒凉极了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家天上永远盘旋着饥饿的大秃雕出“吱——吱——”刺耳的鸣叫声音!除了远方的那块青草地几乎看不出一点点春天的气息!
坐在前座头上的两个镖师“金枪”徐升平和“混元掌”乔泰自从刚才在小酒店遇见了姓桑的和那个满脸长毛的汉子之后心里一直在犯着嘀咕——
他们哥儿两个可是保镖出身的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头可是看得大多了凭哥儿两个四只眼睛可就断定出刚才那两个人绝非是寻常的路人——
换句话说那两个人绝非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必定是有所为而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可就没人知道了。
牲口放慢了下来。
前面是一片青葱的水草地。所谓“水草”地顾名思义当然是有水及草的一片地方。
在干旱的西北地方水草就代表了一切生命的源泉那里飘浮着淡淡的一片轻烟虽然距离还远看不见牧者的牛羊却可似清晰地听见牧羊人的胡笳声那些似蒸好的馒头般的乡舍帐篷密密麻麻地集结着!
看到这里“金枪”徐升平长长叹息了一声大声道:“好了总算到了!”
“混元掌”乔泰道:“还有一程子呢牲口吃不住劲儿得歇上一会子!”
车把式带着缰绳道:“吁——”
两匹牲口尽管是累得遍身大汗可是鼻子里早已闻到了青草的气息如何停得下来?仍然挣扎着往前走。
乔泰问道:“还得多久才到?”
车把式打量着眼前道:“最快也得多半个时辰!”摇摇头一笑道:“只怕还不能停下来——天快黑了!”
可不是满天都是沉沉的暮色黑老乌鸦在天上盘旋着呱呱!叫得人心里毛!
忽然前道枣树边现出一个人来——紫色的长衣朗朗的神采正是前番酒店遇见的那个俊秀小伙子桑南圃。
姓桑的正向着这边招着手而且不待车把式带缰干脆他自己动手两只手已经分别扣住了两只牲口的嚼环硬把这辆车给停了下来。
徐、乔二人顿时一惊。
“金枪”徐升平往起一站瞪眼道:“怎么回事?朋友你这是——”
他的一只手已经敏感地摸着了枪把子——那是一对精钢打制尺码短分量极沉的钢枪。
紫衣人含着笑脸十分礼貌地道:“对不起我的马伤了腿暂时不能走我想搭个便走请行个方便吧!”
“混元掌”乔泰嘿嘿一笑道:“对不起刚才朋友你已经看见了车里是三个女客你个大男人我们怎么安置你——”
不愧是镖行里混过的八面光当下抱了一下拳道:“对不起对不起爱莫能助!”
冲着车把式点了一下头道:“走!”
车把式连连带着缰奈何牲口的一双嚼环子全在对方手上怎么使劲儿牲口却是一步也不往前迈。
“这是怎么回事?”——赶车的老何可是个老粗认定了对方是存心找别扭来的手下可就不客气了——
“起开——”他嘴里这么吆喝着却把手上皮缰绳照着紫衣人脸上抽过去。
四根皮缰绳要是一下抽上了敢情不轻!可是他却没这个能耐——
姓桑的只一招手看上去不着一丝力道皮缰绳已到了他的手上。
“对不起!出门在外的人!彼此行个方便!”含着浅浅的笑他继续央求着。
车把式先是一怔真没看清楚四根皮缰绳是怎么就到了对方的手里一惊之后他就用力向回拉皮缰绳。
依然如故一任他使出全身的力那几根皮缰绳就好像是系在了山上一般休想能拉动分毫!
“瞎子吃馄饨”——肚子里有数老何可就不吭气了。
两个有鼻子有脸的大镖师当然是难以忍下这口气。
“金枪”徐升平一抬腿“哦”了一声已落了下来冷冷一笑双拳一抱道:“朋友你这是存心找碴来的你报个万儿吧!”
那个叫桑南圃的紫衣客退后一步春风拂面地道:“徐兄你误会了桑某人只不过是搭个便车怎敢拦车生事在下蒙贵东家掷帖召见至迟明午还要赶回冰河集却又负有要事到青草湖一行何不行个方便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情而已务请将敝意代为转达贵主母也许尚不至于以唐突见责!”
“金枪”徐升平一听对方将是明日东家的座上客态度不禁缓和了一下。
可是毕竟这件事有些难尽情理况且自己身负的使命也太重大担当不起丝毫差错!
他的脸一沉再次抱拳道:“桑朋友既是敝东家的座上贵客当非泛泛者流车内所坐正是敝舍主母与姑娘一行男女有别怎能冒失?桑朋友这件事请多多包涵吧!”
“混元掌”乔泰也跃身下来他早注意着姓桑的这个人了。
这时他的脸色铁青着认定了对方是没安着好心所以一出口也就特别的不是个味儿——
“姓桑的你快闪开我们时间不多天快黑啦!”嘴里说着伸手就向桑南圃手上去套那根马缰。
桑南圃一笑道:“朋友你也太不通情理了!”
手上的皮缰绳一下转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乔泰的手腕子上。
“叭”一声抽了个正着。
乔泰伸得快收得更快这一下子打得还真不轻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时怒哼一声右掌一沉用“小天星”掌力向桑南圃前胸上疾击过来。
桑南圃一笑道:“乔兄何必认真?”
他那一只看来不着力道的手掌向前虚应似地一推一接乔泰那般劲猛掌力竟然是化为子虚丝毫也看不出什么威力。
看上去有如故人握手一般不过是虚晃了一下而已。
这种情形当然是“瞎子吃馄饨”——肚子里有数。
“混元掌”乔泰内心的惊惶情形可想而知他的“混元掌”虽然说不上有十分火候可是足有七成的功力以他方才那一掌就是一面尺许厚的石屏风也能一掌打个透穿可是妙在和对方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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