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率部炮轰宛平城,“扩大事态”正式拉开全面侵华战争序幕。
正是他带队攻打二十九军学生团驻守的南苑,致使宝贝疙瘩似的学生兵几近全部战死。
也正是他在太平洋战争中,带着所谓的“一木支队”试图充当救火队角色。
现在,用不着他找借口,就已开战了。
是不是拉开全面侵华战争大幕,不关他什么事。
因为这次他属于应战者,提前当上支队长,且还是赶来充当救火队的角色。
“纵火犯”心态极其奇妙,不仅对驻有重兵的兴隆县城围而不打,而且用以困扰守敌的居然是教导团。
平津等地的党组织虽然大部分紧急撤离,但输送进步学生的任务还是能够胜任的。
特勤旅教导团,没有宋将军学生团那么阔气,只有九百余人。
毕竟初步起家的特勤旅,哪儿都缺有思想、有文化、有知识、有热血、有纪律的骨干。
咬咬牙,划拨出七百余名大中学生,编入教导团。
团长田予义、政委郭宏轩,均是东北抗日联军各部交流过来的青年学生干部。
担任营、连、排主官的,则是富有战斗经验的几十名抗联战士,百余名散落锦州一带坚持抗战的原东北军士兵。
鉴于“历史上”宋将军舍不得这些宝贝疙瘩动刀枪,迟至开战前夕才发给步枪的教训。
教导团的装备训练,可谓是一等一。
着装整齐。人人都是鬼子钢盔套上粗劣版迷彩里外衬的“凯夫拉”,淡绿色宽大工作服式的棉布军装,有些臭却绝对便于行军作战的黄胶鞋。
武器特殊。五百支步枪清一色辽十三式,六十挺轻机枪全是捷克式,十五挺重机枪更是从主力一团抠出五挺马克沁配齐。
便于山区机动的火炮,做到团属炮连苏罗通、麦得森各两门,迫击炮每排配备一门,掷弹筒每班一具。
班长及以上干部,人手一支十响、二十响驳壳枪。
训练有素。完成围困任务,依照命令分作两个方向撤离,做出慌乱“逃跑”架势。
依然能够分别向被围、来援之敌精确打击,之后交替掩护,翻山越岭全身而退。
使得一木清直率部,兴高采烈与困守兴隆县城的日伪汇合时,心底有些悻悻不快!
日伪不知特勤旅有意开闸放水、引流滞洪,得意扬扬地发出捷报的不止是一木支队。
第六师团四千余兵力,配属五千余伪军,在守备团各部“稍触即溃”的鼓励下,大踏步地挺进。
汹汹山洪般漫过各处河谷村庄,分兵占据房舍及附近制高点。
准备站稳脚跟后,便对困守各处崇山峻岭之上的抗日军民,毫不留情地掩杀过去。
不见人影的乡村,空无余物的房舍,并没有影响谷寿夫的大好心情。
致电关东军司令部之后,立即一头扎进一所宽敞的大房子内。
深知其习性的部下,早已将大炕烧得热乎乎的。
十多个被掳掠来的“花姑娘”,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团,蜷缩在屋子一角。
她们是兴城、建昌等地,第六师团行军路上的“战利品”。
谷寿夫的著名理论,是弱势敌国的一切,都属于“大日本帝国勇士”理所当然的享用品。
什么建昌、兴城不属于“匪区”,那不是他考虑范畴内的事!
有足够的花姑娘供自己与部属享用,以激励“皇军”无与伦比的战斗力,才是他的目的。
他坚信,享用这批携行而来的战利品,能够刺激神勇的“皇军”,更加所向披靡。
将那些躲在深山岩洞里的“抗匪”赶尽杀绝,令那些随“抗匪”躲藏的花姑娘,也像眼前这些一样。
风雪中的下元熊弥中将,远没有这么好的享受,却也是意气奋发地电告关东军司令部:
第八师团连日苦战,击败数以万计的抗匪,重新打通承德、滦平与冀东、察南交通要道,只需趁胜追击拿下古北口,便可恢复“满洲国”西南疆界……
算起来,承德南部山区,是在第八师团手上失控。
而今在第八师团(其实配属了混成旅团、伪军不少)“雪耻”奋战之下,胜利在望。
也就难怪他此时喝着凛冽西北风,却心情无比畅快!
“这个吴楞子,这、这战是怎么打的啊?
“什么诱敌深入,简直就是开门揖盗!
“不行,老宋,我们不能再呆在大马群山看热闹,必须尽快赶到兴隆去!
“重新部署力量,将日伪赶出山区去,保住这块至关重要的抗日根据地……
“咳呀!你倒是说话啊!”
大马群山的皑皑冰雪下,并不宽敞的掩蔽部,回荡着老古焦急的咆哮声。
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急火攻心的岂止老古一个!
老宋拿着油灯,支着铅笔趴在简略的地图上,已经整整两个多小时一声未吭了。
数千里外,蒋委座正在华清池住所阳台上打拳晨练,瞥见侍卫拿着电译本匆匆赶来,知道有紧急情况。
简略了不少套路,一个行云流水般的收势停下。
“唉,日本人的手段,终究还是高明不少……
“饭桶!这个吴毅也是个饭桶!”
略略看过戴笠汇总各方情报得来的摘要分析,蒋委座神情变幻剧烈。
陕甘“剿匪”还在三令五申催促中,冀东“赤匪”却已被日军逼到负隅顽抗地步。
某种程度来说,蒋委座也深知冀东突然冒出的抗日力量之妙用,并不希望特勤旅失败、消失得太快。
与此同时,保安县的窑洞内,彻夜工作习惯的**,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呵,这小鬼!”
想起吴毅在密电中反过来劝慰中央,建议不必暗中劝说张、杨二人打消兵谏念头。
免得激起他们怒气,更加激烈地采取措施,导致适得其反的情况出现。
以**的磅礴大气,自然清楚,避免不了西安兵谏的发生,那么特勤旅现在所采取的战略战术,是正确的。
………【第五十四章 焦土截击(上)】………
冬日纷纷扬扬的大雪停歇下来,厚重的阴云慈悲地让开些天窗般的口子。
强烈的阳光透向白茫茫大地,形成一束束天空探照灯似的光柱,那样的明亮刺眼。
大批日伪辎重部队,顺着横河(也称恒河)取代未上冻前滔滔的河水,向西涌动着。
“俺的娘哎!俺们就这么四尊大将军,打哪好呢!”
肖家营子连炮排排长肖传贤,不住地揉搓双眼,有些犹豫不决地直嚷嚷。
炮排位置并不在肖家沟口,而是选在西面好几里地的李家店子。
弯弯曲曲的横河,在这儿又拐了个大湾子。
临河有一座高达几十米,宽却只不过三十多米的朝东陡崖,人们取略数称为七丈崖。
靠近崖顶部位的小路是除了肖家沟口外,通往肖家营子沟后山的主要出入口。
现在,已被朝山体掏出十余个隐秘的山洞,连接成险要的“河防要塞”。
四门单炮重量达千余斤的铸铁炮,自然也算作是要塞炮。
“师兄,先轰俺村!那儿鬼子正赶着收天线。
“旅长写的作战手册里头可说咧,天线、电话线多的地方,指定是小鬼子的指挥部……”
副排长李盛锦举着单筒望远镜,一面观察敌情,一面建议炮击目标。
肖家殷实却保守、传统,肖恩善不许肖家子弟上新式学堂。
而是延请私塾先生到村里授课,李盛锦的老爹就是教书先生之一,与肖传贤算师兄弟。
不过,李盛锦是北平一所高级中学上学,属于加强过来的政工干部。
“嗯哪,几位叔公咋看?”
肖传贤咽咽口水,转头却问几个充当炮长、炮手的老头。
叔侄连长、指导员,师兄弟排长、排副,又来些叔公炮长、炮手,就是守备团的实况。
恐怕那些倚仗家族、乡土起家的各色军阀队伍,都没这般驳杂吧!
咱们的民情、国情就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组织起各个连排,让大家伙自己推举干部,尽是些族长、头面人物。
选取善用土炮的人手,比起凤毛麟角的新式炮手是多得多,却呈现高辈分情况。
好在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让这些人守在家门口,比任何队伍摆到这儿都士气高涨。
一阵七嘴八舌争吵,拿出他们觉得最为稳妥、能够最多地打击日伪的方案来。
他们暂时忘却什么辈分差别,齐心协力地将四门土炮分别调整方向。
两门冲李家店子昂起炮口,另两门却抬高炮尾瞄向正鱼贯通过横河冰面的日伪。
鬼子第六师团长谷寿夫,带着师团部进驻的村子,居然就是李家店子!
冰天雪地的苦寒中连日苦战,日伪其实也煎熬。
“抗匪”异常顽强的抵抗,已迫使贵为师团长的谷寿夫,自进入“匪区”就只能住帐篷,甚至还住得极为不安生。
因为他的对手,不是不分昼夜仗着地利优势,不死不休地纠缠、偷袭。
就是在“皇军”占领沿途村舍后,发疯般发起自杀式的攻击。
令驻扎其中的日军、伪满、伪蒙兵力,鲜有幸免的。
每一次占领村舍,工兵都会拿上先进的探测仪器,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一遍。
布置了严密的岗哨,控制住村落附近几里地,日伪各部才会进驻。
可是毫无例外地,既不见攻击枪炮情形,又没有“抗匪”身影。
成百近千的日伪就随着爆炸声,连同村落化作一片焦土。
思来想去只能怀疑是“抗匪”凭借熟悉地形,趁着雪夜能见度不高,背着爆炸物潜进村落自杀攻击。
谷寿夫心惊胆跳之余,当然不会轻易入住。
之所以敢住进李家店子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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