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仲戚参见宫主,求宫主放了大公子吧,大公子根本没有绑架那离傲生的未婚妻,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宫主,大公子这次离宫不过十余日,被说什么绑架了,根本就连那女人的面都没见过,更何况那离傲生的未婚妻别人喜欢,我们公子怎么会稀罕……”仲戚嘴皮不断,主要内容是将寒潭捧的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将我老人家这个“未婚妻”贬成了天下第一丑八怪——
拉下一头黑线,看向似笑非笑的汉尧生,无奈又委屈,摇摇头,小心说道:“寒潭确实也是冤枉,至于绑架等等纯属留言,我虽在这里,可也不是他绑来的。”
汉尧生叹口气“你当我真不知道他不可能将你绑来?我罚他也并不是因为这个,他惹来如此大的麻烦,直接将天玄宫引往危地,即使本身无辜也该受罚,流言要起必有因由,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干系。”
我一愣,久不涉江湖事,这些关系纠葛却是不清楚的了,不过——貌似这流言骤起跟我老人家缠着寒潭回天玄宫只怕脱不了干系。
汉尧生抬手扔给仲戚一块白玉令牌,随口说了句让他自己去后山的话,就携了我的手,往里走去“不说这些了,人放了就放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吃些什么?饿了吗?”
至于身后的仲戚,则捧着怀里的白玉牌子呆在了原地,他是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竟然这样简单——
而就在昨夜我与汉尧生翻云覆雨、翻天覆地的同时,却有一批人秘密来到洛阳附近。
天玄宫三里外一处泥屋之中,此时聚集了大量武林人物,这些人尽皆压低了声音商量着什么,至于从外面看来,却只是普通一户人家。
泥屋中的人虽然不少,但座位并不怎么多,甚至说只有几个人有座,而大部分的人则是这几人的后辈,恭谨的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与座的人突然都沉默下来,气氛着实有些诡异,而在这些人当中,赫然刚刚新婚不久的林明宵也在其内。
此时林明宵轻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不少心事挂在心头。
旁边的华山掌门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问了个题外话:“林贤侄,离贤侄这次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离师弟最近身子不大好,这一段时间都卧病在床”林明宵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多谈离傲生的事情,将话题又引了回去“众位以为这次天玄宫所给予的情报是真是假?”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崆峒老道开口了“林贤侄,离盟主得到的消息确定吗?那失踪了三十年的魔头当真回来了?”
林明宵苦笑一声,心思百转,别说别人难以接受,就是他到了现在也想不信,随即又想到离傲生,心下也只能不断叹气了“家师如果不敢肯定,又如何敢告诉各位,如今那人已经回了幽冥教,心计武功皆不是泛泛之辈,再加上幽冥教前教主何麟生、现教主白蔹等人,武林只怕要风浪大起了。”
众人一阵沉吟,前些日子各大门派都收到了武林盟主离邱的密信,信中说三十年前失踪的魔教教主从新回了幽冥教,他们震撼之余不由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利益来,若幽冥教势大的话,那他们这些常年与之敌对的门派,只怕下一刻就要被连锅端了,这才有了今日之行。
“幽冥教左使寒潭竟然是天玄宫的人,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只不过我们这次意外得罪天玄宫,天玄宫却反过来帮助我们,其中莫非有诈?”
“天玄宫宫主汉尧生是幽冥教前代护法,这三十年来虽然一直与幽冥教不和,但谁知道他们不是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这次那魔头一回来,只不定就又是幽冥教里的人了,这次突然好心的为我们提供予幽冥教不利的消息,只怕没安什么好心思。”
“也不尽然,想那汉尧生已经自立多年,而天玄宫又与我等有大恩在先,他和我们连手对付幽冥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一手创下的基业,要真就这么一下子就给幽冥教吞了,那才叫冤枉,哪个人会甘心给他人做嫁衣。”
“更何况汉尧生和幽冥教前教主何麟生不和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他这时候要回幽冥教的话,不是自找罪受吗。”
“嘿嘿,道友莫非忘了十五年前的那次围剿,六派联手围攻幽冥教,那汉尧生还不是一听到风声就立即赶回去救援了吗,要我说这天玄宫宫主只怕还真有回去的心思。”
“再者,这些年来天玄宫与幽冥教一直没有停下寻找合虚那魔头,即使以前天玄宫和幽冥教过不去,现在那魔头一回来可就不一样了。”
“那魔头一下消失了三十年,怎么就突然又回来了呢,”华山掌门一拍桌子,脸色阴晴不定“只怕这次回来更是天下难有敌手了。”说到这里不由一叹。
“当年幽冥教势大,各大门派紧紧连成一体,才得以勉强站的住脚,后来那魔头突然失踪,幽冥教一分为三,我等才有了喘息之机,可现在那魔头八成武功大进,再要对付只怕难了。”另一人也跟着叹道。
本以为已经是三十年前的旧事,却不想竟然在去波澜,只是这一波下去,他们这些年的积累只怕要清荡一空了。
“先不说这些,只要天玄宫一天不回幽冥教,幽冥教就不敢大肆扩张,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天玄宫的意图,如果对方真的有意联手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是如此,我等也好早些做准备,难道我们六大门派联手,就真怕了那魔教不成?”
“结云兄所言有礼,这次天玄宫给我们的消息是真是假,明天自然就知道了,我等不妨先埋伏在那里,若是真的自然是大好,若是假的要撤退也不难,只不过还需小心谨慎,以防中了对方圈套。”
“不错,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只要小心一些,根本就不能对我等造成什么威胁。”
此时另有一人谨慎道:“久闻魔教右护法紫冥武功不在白蔹之下,更是魔教的核心人物,这次突然来天玄宫,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而且所带护卫如此之少,也大出我等意料之外。”
这讨论是昨天发生的,那这埋伏自然要在今天执行,吞下两个包子几块点心,喝了点肉粥,这早饭才将将结束完毕,就听一声尖啸,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是连着响彻天地的轰鸣声。
一个身影火速闪进东霞殿,见到汉尧生立即禀报道:“山下有正派人士集结,刚才的轰鸣声似乎是四川洛家的通天雷。”
汉尧生还没来的及问详细情况,就又是一人火速进了来“宫主,武林各派集结的人在半里外的通霞山设围困住了幽冥教右使紫冥,双方正在交手的时候有人用了通天雷,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我老人家心下一个咯噔,手里的筷子掉了地,想刚才那声响这么大,只怕无论是哪一方都好不到哪里去。…
崖上胭脂艳(一)
绝路——
紫冥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出信号求援的意思,甚至到了这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求援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什么救援,而他暗自提前来此的消息只可能是自己人传出去的,这是惩罚吗?师尊——
对他暗中来此想要抢前一步将人带走的惩罚吗?还是说,您本就有心要铲除一个,紫冥站在悬崖之上,看着苍茫的断崖之下偶尔飞过的雁鸟露出一抹苦笑。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平分一个人,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这一次他来,他放弃了所有的东西,他甚至有信心将人带走,然后削声灭迹,甚至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竟然为了一个人抛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紫冥缓缓将手伸入怀中,鲜血已经染红了紫色的华袍,他伤的太重了,根本没有能力再次突围。
“大家不用担心,通天雷他已经用完了,量他也跑不出去。”
口里这么说着,所有的人却都退后了半步,更是紧张的看着紫冥伸入怀中的手,即使不是通天雷,这魔教妖人身上指不定有什么毒烟,毒雾什么的呢,万一自己倒霉撞上了,那可是得不偿失,想起方才激战,所有的人还心里发寒,就像天玄宫传过来的讯息说的那样这魔教妖孽确实没有带多少人,行踪十分隐秘,如果不是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只怕根本就难以发现,可就在众人大喜的时候,这妖孽竟然扔出十几颗通天雷来,生生的从包围中脱身出来,要不是林大侠和几位掌门见机的早,只怕今天还真给这妖孽逃了,可即便是如此,他们的损失也是不轻,不过只要今日将这妖孽斩杀在此,就是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众人捏了捏手中的兵器,又往前围了过去。
这次若真被这妖孽逃走,不说以后他们将要遭到的报复,就是想要再次斩杀围困那可就难了。
“夜长梦多,万一魔教救援的人来了,就不好说了,我们包抄过去。”
“好”
也就在这些人计较长短的时候,紫冥将手从怀里拿了出来,不是什么通天雷,却也不是什么毒物、毒药,甚至不是暗器、响箭什么的,所有的人都傻了眼,谁也不明白这妖孽死到临头了,拿出盒胭脂来干什么,跟着眼神变的怪异起来,难不成这妖孽临死想让自己死的漂亮点,是以拿一盒胭脂出来抹抹?死都死了抹什么胭脂,给谁看啊,魔教妖孽果然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心中升起一股恶寒,崆峒大弟子林冲脚下慢了半步。
手里的胭脂,红的跟血一样,紫冥缓缓的将盒盖打开,贪恋的看着里头的东西。
“你要走?”
“你要丢下我?”
“你不能走,要走也要带上我”
无赖,无赖透顶的一个人,紫冥看着盒里的胭脂笑了——
莱州,他重伤之下竟然被人救了去,给带到了妓馆里,晦气透顶,那时候是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他也只以为对方真的只是一个靠皮相生活的下贱人,在他看来这样的人只要自己给上半点好处,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