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敬、老驼子各落丈外,那五个黑衣蒙面人中,却双手抚胸地蹲下了一个,那人,原站在正当中。
再看皇甫敬与老驼子,却是含怒卓立,右手中各披一面藤牌,而如今那藤牌上已然变得色黑焦黄一块。
那夺命七巧神鬼愁之毒,果然厉害,果然中者无救。
入自藤牌,那黑衣蒙面人不由大惊,居左身材高大的一名,冷笑说道:“我只道你兄弟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原来如此……”
皇甫敬冷然说道:“明白了就好,如今你几个至身怀歹毒暗器,何异于无!”
那身材高大的一名道:“皇甫敬?你别忘了,我兄弟还有几颗‘乾天霹雳’。”
皇甫敬道:“那么你适才为何不出手呢?”
高大黑衣蒙面人道:“原是怕伤了自己,但错若你兄弟逼紧了,我会不顾一切,落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皇甫敬冷笑说道:“莫雷大概没教你们那么做。”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一震,惊声问道:“皇甫敬,你说谁?”
“莫雷。”
“谁是莫雷?”
“你那老主人。”
“皇甫敬,你胡说!”
“话是我说的,他自己也承认了,信不信由你,况且,这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高大黑衣蒙面人身形暴颤,忽地狞笑说道:“皇甫敬,就是日出西山,我也不信。”
皇甫敬道:“不信就算了,我没叫你相信。”
高丈黑衣蒙面人默然不语,半晌始道:“皇甫敬,你要知道,人到了没办法时,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兄弟不会愿意落人手中的。”
皇甫敬冷笑说道:“那么你还犹豫什么?”
高大黑衣蒙面人道,“那要看你兄弟逼不逼我?”
“你还是惜命。”
“人没有不惜命的。”
“那么我告诉你,你四人别想活着离开‘黄土岗’。”
“那么,我兄弟也只好拉上你两个作伴儿。”
皇甫敬双眉一挑,刚要开口。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已然又道:“皇甫敬,其实你兄弟何苦,要找该找那……”
皇甫敬冷然截口说道:“莫雷和褚长风固然难逃,你四人也别想逍遥,只因为你四人心狠手辣,杀了‘百巧先生’……”
“皇甫敬!”高大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厉声叱道:“你可莫要血口喷人,当年又有明证,‘修罗教’无辜。”
皇甫敬道:“修罗教是无辜,‘修罗四侍’却是真凶。”
高大黑衣蒙面人目中凶芒方闪。
居右那身材瘦小的一名,突然阴阴说道:“老大,事到如今,告诉他又何妨!”
无疑,他承认了!
皇甫敬震声说道:“井太玄,古月天已承认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高大黑衣蒙面人半晌始道:“不错,是我兄弟,但我兄弟是奉命行事。”
“奉谁之命?”
“当年的‘修罗教主’。”
皇甫敬接口说道:“如今的‘汴梁世家’老主人,‘毒手魔君’莫雷。”
高大黑衣蒙面人道:“皇甫敬,你错了,这可拉不上关系!”
皇甫敬冷笑说道:“替人卖命这多年,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也只有你兄弟才这么傻,我问你,当年你可见过‘修罗教主’真面目?”
这句话,问得高大黑衣蒙面人一怔,哑了口。
良久,他方始说道:“皇甫敬,就算是,那你兄弟更该找他。”
皇甫敬道:“你放心,他莫雷跑不了,可是我兄弟那恩嫂及侄儿死在你四人之手,你四人更死罪难赦。”
高大人影目中凶芒又现,哼哼笑道:“那你就是逼我使用‘乾天霹雳’了。”
皇甫敬道:“你有自信伤得了我兄弟,你就尽管出手!”
高大黑衣蒙面人道:“横竖难免一死,这总比落在你兄弟手中好得多。”
皇甫敬道:“那你还犹豫什么?”
高大黑衣蒙面人道:“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老二,老三,老四,咱们走。”
一挥手,与另三名黑衣蒙面人腾身而起!
老驼子冷哼一声,便要拦截。
皇甫敬伸手一拦,道:“三弟,且慢,等他出了十丈外再说。”
十丈远近,那还不是转眼工夫。
在“修罗四侍”遁十丈之后,皇甫敬倏扬沉喝:“三弟,追!”左手却拉住老驼子,没动!
修罗四侍惊弓之鸟,当成了真,屠能回身扬手,一线乌光脱手打出,适时,皇甫敬再扬大笑:“匹夫,你上当了,三弟,走高处追……”
双双腾身而起,直上半空,飞扑而去!
就在这时,那一线乌光落地,砰然大震声中,石走砂飞,风云色变?威势惊人,受伤那名黑衣蒙面人身挡震威,身形飞起,惨呼毙命,尸体坠出老远!
而,也就在这时,高大黑衣蒙面人回身再扬手:“皇甫敬,你也上当了,我兄弟还有一颗。”
一线乌光脱手飞出,直奔二人打到!
皇甫敬还直没料到他还有第二颗,心神大震,骇然变色,匆忙中,脑际灵光电闪,大喝说道:“三弟,‘太清神罡’。”
老驼子应声出掌,威震宇内,所向无敌的“太清神罡”随掌拍出,只见那缕乌光一顿,立刻倒射而回,去势比来势还疾,直飞十余丈,超越了“修罗四侍”!
“修罗四侍”心胆欲裂,魂飞魄散,刚欲腾身闪避,惜为时已迟,“乾天霹雳”轰然爆炸,走在最前面的井太玄与屠能首挡其冲,血肉横飞,立即毙命。
走在后面的邴浩与古月天两人则震于余威,被劲气扫中,闷哼一声,身形连翻倒飞,恰好被皇甫敬,老驼子两人一手一个,制住穴道。
身形落地,皇甫敬五指之一用力,道:“邴浩,你说,那‘百巧先生’现在何处?”
邴浩内腑已伤,那再堪受这个钩取五指,身形立刻矮了半截,只是他口角渗血,神色狰狞,咬牙不语!
皇甫敬冷笑说道:“好一付硬骨头,我让你尝尝血脉逆流,搜魂之苦!”
抬手一指便要点下!
邴浩机伶一颤,悲笑说道:“皇甫敬,算你狠,地道中找去!”
皇甫敬一指仍落,点上邴浩“昏穴”,邴浩应指而倒!
老驼子那里一掌方要劈向古月天,皇甫敬伸手拦住,道:“三弟,住手,这是独孤恩兄的事。”
老驼子一震,连忙沉脸收掌!
皇甫敬目注古月天,沉声又道:“古月天,你说,那莫雷呢?”
古月天惨笑说道:“我套老二一句话,地道中找去!”
皇甫敬道:“你怕我不找,那褚长风呢?”
古月天抬手一指那已死的黑衣蒙面人,道:“在那儿,他比我兄弟走得还早!”
皇甫敬陡挑双眉,道:“古月天,你敢欺我,那褚长风会比你四人还不行?”
古月天道:“信不信由你,别忘了褚长风被你家老四打的那一掌内伤,至今还没有好,功力自然要大打折扣了!”
这是理,那便不会假了。
皇甫敬抬手一指点了他的“昏穴”,然后与老驼子各提一个,双双往墓园中纵去,此际,那巨冢一个黝黑破洞中,浓烟正盛,滚滚外冒,是根本没有办法下去。
皇甫敬与老驼子到了旁边,不由皱眉,他二人虽也习了“龟息大法”,可以闭息,但那双眼难睁,一样地一筹莫展。
正为难间,一条瘦小人影自“黄土岗”下如飞掠至,是小明,他一到近前,便倏然停身,一双大眼睛直翻:“师父,说好的要留给我几个,如今却一个没剩。”
皇甫敬没理他,老驼子却说了话:“小鬼头,你来干什么?”
小明道:“再不来更没有了,我在那儿手痒得难耐。”
老驼子笑笑说道:“谁知道这班兔崽子会由这儿出来了,别急,还有个大的在里面。”
小明一喜,忙问道:“三叔,是谁?”
老驼子道:“莫雷。”
小明一蹦三尺高,刚落地,皇甫敬却冷然开了口:“这个你应付得了么?去告诉花亭,歇手了。”
“歇手?大的还没出来,怎能歇手?”小明一怔。
皇甫敬道:“他不出来,咱们可也永远别想下去,快去!”
小明不敢再多说,应了一声,转身如飞而走!
良久,良久,那破洞中浓烟方始渐渐稀少,皇甫敬看看差不多了,才转头向老驼子说道:“三弟,你到小明那边儿去,咱们由各处下去,一起搜,我要看看他能躲到几时。”
老驼子砰地一响,摔下古月天,腾身飞射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破洞中烟不再外冒,便有,也是一缕极是淡薄的清烟,皇甫敬仰天一声清啸,招呼了老驼子,然后闪身投入洞口之中!
洞中,是伸手难见五指的漆黑一团,但这难不倒神目如电,黑暗之中也能视物的皇甫敬。
由巨冢破洞往下走,是一道蜿蜒下降的石阶,皇甫敬飘身而下,转眼间已走完最后一级!
石阶之下,是一条由青石砌成的弯曲甬道,甬道内,洁净异常,却是毫无半点潮湿迹象。
皇甫敬的初步判断,这是一座空冢,那姓万的老太太,根本未葬在这儿,因为,他没见有棺木。
但是,这种判断,在他走完甬道之后,立刻被眼前的事实所推翻,眼前,这甬道的尽头,是一方石门,如今,石门已开,皇甫敬很容易地便进入石门!
石门后,是一个直径数丈的圆形石室,这石室,也完全由块块青石砌成,石室中央,有一个石榻,而那石榻之上,却四平八稳地摆着一具棺木!
显然,这应该便是那“万老板”老太太的灵柩。
棺木的四角摆着四盏琉璃宫灯,灯内灯火犹亮,将这直径数丈的圆形石室内,照耀得纤细可见。
如今,这圆形石室,自然是空无一人,而且寂静的阴森,既未见莫雷踪影,也不知“百巧先生”在何处。
在这圆形石室的四周,有着跟他进来处那石门一般无二的另三个石门,这另三个石门,也是开着的!
而且,门外那一片黝黑中,犹飘散着淡淡清烟!
皇甫敬再一判断,便立刻断定,那另外三个石门后,必是三条通往各处出入口的甬道!
断定是断定了,可是他跟着又诧异了,纳闷了。
他明白,那另三处出入口,一处是在“黄土岗”西北角,那地方,有他二弟算卦的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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