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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一丝冰凉的气息顺着双手的太阴穴注入,流经太阳,又缓缓延至足太阳,太阴,回复手少阴,太阳,又至足少阴,太阳,遂入手心主,少阳,又入足少阳,厥阴,由厥阴流出时,冰凉之气已变烫,汇入了毒夫人与楚凤相抵的双足。而手掌又觉有新的寒冰之气注入,虽细缓如涓涓之流,却自始至终均匀不间断。
楚凤虽于医术不甚明了,却也隐隐体会到了毒夫人是以真气逼入自己体内,以寒气驱除余毒,溶解于真气之中,再回至自身进行消散。这样,在二人间形成了真气循环,却是把楚凤体内的毒素统统转移到了毒夫人体内。
毒夫人此时排齿扣住下唇,额上已是沁出了密密一层汗珠,发际尽湿。而头顶隐约可见几丝白气上升。楚凤忧心如焚,却又不敢动弹,生怕真气逆转伤了毒夫人。
看来不把余毒逼尽,毒夫人不会罢手,于是他狠下心,暗暗运气将毒逼入了毒夫人输来的冰寒之气中。
毒夫人骤感流入的真气变烫,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一双妙目却睁开了,向楚凤微微一笑,点头表示赞许。苍白的笑,安详恬淡。
待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楚凤只觉得输入体内的真气不那么寒若玄冰了,而毒夫人已是双唇泛青。她练就的内力本属阴寒,要化解这一份炽热的毒气谈何容易!正当毒夫人感到不支的时候,楚凤忽然逆转运气,一时间敛在体内的毒气全部由主心涌出,待体内再无毒气时,楚凤猛一推掌,以内力振开她,继而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毒血溅到地上,“咝咝”地冒烟!
“楚凤!”毒夫人见状急忙上前,手指在楚凤脉门上一搭,喜道:“毒逼尽了!”
楚凤虽然微有些虚弱,但气色已是好了很多。“多谢毒夫人相助。”他拱手道。
“楚凤,为何要如此冒险?”毒夫人责备道。
“毒夫人的恩德,楚凤没齿难忘。只是夫人若是以身相救,楚凤实在受之不起。”说话间又想起了阿娇的事,心中不禁大有羞愧之意。
毒夫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在一旁缓缓坐下,开口道:“你不要太在意阿娇的话,她是小孩子脾气不懂事,口无遮拦的。”
楚凤心中“咯噔”一下,忙道:“毒夫人,可是我……”
“你和蔷薇姑娘的事,阿娇也向我说过了。”毒夫人笑着打断他,“这次中毒伤了元气,须得好好休养才是。来日方长,见蔷薇姑娘也不必操之过急了。”说罢,站起身道:“今儿我也乏了,呆会儿阿翠会过来打理,先行告辞。”
楚凤起身随她步到门口,“恭送夫人。”毒夫人微一颔首,缓缓离去了。
刚回到床榻上,又有人掀帘而入,便是一直照料自己的阿翠了。这些日子楚凤和她渐渐熟悉,每日一大早便是阿翠准备衣物、洗漱。倒是阿娇只来过两三次,每次都只带些滋补的药品,关照几句,阿翠也一直在旁边。楚凤料想是毒夫人如此安排的,委实自在了许多,心生感激。只是关于阿娇一家的来龙去脉及疗毒一事,他一提起阿翠就扯开了话题,于是怕她为难也就不再多问了。
没想到这日阿翠神色见竟与往常大异,她进门时,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楚少侠,你……你最好还是早些回去吧。”阿翠脚下一绊,差点儿摔倒在地。
楚凤不禁大奇:“阿翠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阿翠轻一摆动,挣脱了扶在自己腰间的手,脸上一红,低头道:“你快走吧,不然夫人的喜帖可就要发出去了!”
“什么喜帖?”楚凤一怔。
“自然是我们家小姐的。”阿翠见他毫不知情,急道,“只怕你稀里糊涂成了新郎官还不知道呢!”
楚凤更加惊愕了:“毒夫人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
阿翠大概觉得这问题很可笑,“扑哧”一声笑出来,“让你知道了这先斩后奏的戏还怎么演下去?其实夫人的本意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实在心疼小姐,才会出此下策。”
“阿娇怎么了?”
“唉,”阿翠叹了口气,“除你之外,这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小姐原先是何等活泼,几乎没有片刻听不到那清脆的笑声。只是这次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送进去的饭菜也只略动过几筷。我前两天去看小姐都吓了一大跳,人瘦了一大圈呢!”
楚凤其实也日夜为这件事烦恼。他背着双手在屋内绕了两圈后,忽然停住了脚步,问阿翠道:“毒夫人明知我心意,为何还要不顾危险替我疗伤呢?”
话一出口,已经想明白了:倘若不是毒夫人舍命相救,自己一定不想再打扰。但现在她好言留自己多住些日子,又怎能拂了她的意,不告而别呢?果然是欲擒故纵的一招!
蛊王的蛊毒何其多,就算只是迷人心智的恐怕也有好几十种之多,若不是阿翠及时相告,不经意间被下了蛊,当了新郎也真的不会知道。而毒夫人真是算准了自己不是薄情寡义的人,自然会照顾阿娇一辈子。但是为了自己能和蔷薇一刀两断,才想出了发喜帖告知天下人的举动。蛊王虽不是中原名门侠士,敬仰的人倒也还不少,这消息一定会传遍大街小巷,婚礼的排场也绝对是一流的。蔷薇知道后必定会伤心欲绝,而对自己死心。
楚凤一想到这些后果,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阿翠见他不悦,忙辩解道:“楚少侠,你可千万不能误解了夫人啊,妇人对你绝对毫无恶意。为了治疗你的剧毒,夫人她……”她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
楚凤想知道的就是下面的内容,但偏阿翠每每都闭口不提,于是心生一计,下了榻:“夫人对我的恩情,自然不忘,只是成婚一事万万不可。阿翠,谢谢你相告,我这就告辞了。”说完拿起桌上的剑向外走去。
“楚少侠……”阿翠适才想让楚凤走,此刻却又犹豫了,觉得对不起夫人、小姐。
“阿翠,妇人和阿娇都待我很好,只是我也不必以自己相报啊。”楚凤回头看着阿翠。
“唉,这……”阿翠低下头,一跺脚:“你不知道,夫人为了救你,把神农教的镇教之宝都用上了。”
“神农教?是蛊王的教吗?”楚凤不明就里。阿翠刚要发怒,转眼一想,神农教至今的确在江湖上早已除了名,于是神色黯淡了,“不是,是夫人……夫人原是神农教主的女儿,二十年前,神农教也算是武林大派,只是如今只剩下夫人和我了。”
无怪乎毒夫人有这么好的内家功夫,楚凤想道。
“那镇教之宝?”
“神农教虽为武林世家,习武却却从不是为了与人比武过招,更多的是攀险峰采奇药或是以内力疏通筋络之用。只是生死有命,有些伤者神农教也无能为力,但世人反会因此而憎恨神农教,百年内上门寻怨报仇的人不计其数。终于,在三十年前,八大派中峨嵋、昆仑、泰山三大派各怀鬼胎,以为昆仑副教主报仇之名联手合功神农门,以致全教覆灭。教主临终前将《神农本草经》并三样镇教之宝交与主母,要主母日后重振神农教。不料霹雳堂竟闻声前来夺宝。也是天意,恰好蛊王经过神农门,见霹雳堂八老如此卑鄙无耻,便出手相救,一记‘满城风雨’毒杀了不少霹雳堂弟子。”
原来这就是霹雳堂八老围攻阿娇的原因了。
“那夫人用来救我的就是……”
“没错,就是教主交付给主母的三件宝物。其实那是三味奇药,纯白晶莹又大如鸽蛋的龙胆,又名凌游,可续绝伤,定五脏,杀蛊毒。手指粗的龙骨,用于护心脉,使万毒不得侵入主心脉,以缓解中毒症状。还有龙窦膏,也就是世人奉为起死回生的神药续断。”
“世上还真有续断膏?”楚凤吃了一惊。
“是,不过是曾经,因为它已经用在了你身上。龙豆数百年得一果,炼制又只有神农门有秘法,所以这只怕是最后一盒续断膏了。”
“这……”楚凤震惊之余,真的有些犯难了:如果毒夫人强意挽留,大可一开始就告诉他镇教之宝的事,然而她却有意瞒着自己,不想让自己太过愧疚。也许真的是因为担心阿娇的状况才临时出此下策吧?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翠,不要留他了。”门帘忽然被掀开,走进来的竟然是阿娇。
不长的数十日内,阿娇真的变了许多,锁骨高高凸起,脸上也没了先前总是兴高采烈的笑。虽然她还在笑,不过已经变得很勉强。
“楚哥哥,你快走吧,我不会同意阿妈的做法的。”
“阿娇,你……”楚凤看到这样的阿娇,着实吃了一惊:如果先前说她是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此时已是楚楚动人的少女了。脱去了不少父亲的直爽,一抹淡淡的哀愁驻留眉梢,眼波中流露出难言的悲苦。
楚凤忽然只觉得很后悔,虽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楚哥哥,趁这月黑星稀,快些走吧!别让蔷薇姐姐他们着急太久了。蔷薇姐姐要是知道你没事了,不知会有多高兴呢。”阿娇说话间轻轻引着楚凤步出屋外,一匹雪白的骏马已在院中央捣着蹄了。
“阿娇……”
“楚哥哥,我没事的,趁阿妈的帖子还没发出去,你快些走吧。”
“阿娇,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嗯。”
楚凤上了马再回头看时,阿娇已经转身回屋了。
月光惨淡地流溢着,慵懒的星摇摇欲坠。
一道白光突然将寂寥的大漠生生划出一道豁亮的口子来,前面一队人马尚未惊觉,直至有一人叫到:“嘘,噤声!”白光已窜出很远。
“什么东西?”
“好像是匹马。”
“胡说,哪有跑得这么快的马?”
“单于的神驹就有那等快。”
“更是荒唐,火烈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