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两个倔强的孩子啊,因为目前不能专心学画,所以干脆拒绝吗?
听到围观众人的窃窃私语,忍足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眼睛里有些惊讶。
幸村拒绝的原因,他大概可以猜得到,但是,安藤若汐为何会拒绝呢?
“呐,侑士……”在忍足抬头寻找着若汐的画的时候,微凉的手滑入他的掌心,紧紧地握着。
“怎么了?”低头,映入眼帘的是她骤然煞白的脸,以及失去了光泽的黑眸,心里一惊,焦急地问出口。
“她……就是安藤若汐吗?”弥子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被人群围在中间淡淡微笑的女子,心里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是那个人啊,呵呵,原来她们早就见过了,连自己都惊叹于她的气质,聪慧冷静的女生,不正好是侑士欣赏的女生类型吗?
这些日子,侑士的反常,真的不是与她有关吗?
“……嗯。”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入目的是和幸村并肩而立的她,静静地听着老人的指点,不时报以微笑,而她的身后,站着的是始终面带笑容、温和地注视着她的白石,还有,陪在老人身旁的迹部。
安藤若汐,和三大部长站在一起,居然一点都不显逊色,像是阳光下的珍珠,耀眼夺目。
“侑士……”弥子用力咬了咬下唇,唤回他的神智,心头弥漫上愤怒和不安。
不久前,他还答应过自己不看其他女生的!
“……呵,不要多想了,弥子,你该信任我,也该相信自己。”忍足低下头,握紧她冰凉的手,藏在镜片后的深紫色桃花眼掠过一丝无奈。
有时候,他觉得她太过疑神疑鬼,目光只要停留在一个女生身上过久,她就会和他闹,长久下去,会让他很无力。
“……”
“侑士,弥子,你们去哪了?”原本在欣赏画作的谦也偶然看到他们站在门边,急忙走了过去,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不赞同。
有些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堂兄在想些什么,明明知道安藤若汐在这,怎么还会带着弥子过来,他不怕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还是,这两年他只守着弥子一个人,变笨了?连女人的嫉妒心都不了解了吗?
忍足无奈地向他耸耸肩,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也不想啊,只是,之前弥子还不知道安藤若汐的时候,他尚且搪塞得过去,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如果刻意将她带离,反而会让她想多了。
“呐,侑士,刚刚迹部在找你哦,”谦也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着已经隐藏好情绪抬头向他微笑的弥子道:“啊啊,画展好无聊啊,早知道就不跟着过来凑热闹了,呐,弥子,你带我去逛逛冰帝吧,或者带我去网球场也可以,早知道这么无聊,还不如和冰帝的正选们和青学的不二他们去网球场打网球了。”
“这……”弥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松开两人相握的手,对忍足道:“侑士,我和谦也先去网球场等你。”
“嗯,去吧,我等下和迹部一起去。”
忍足目送着他们出了大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们早晚会因各种原因见面的吧,总不能每一次都避而不见吧。
转身,忍足朝大厅中间走去,却不见了刚刚还在的安藤若汐,眼睛里划过一丝疑虑。
“啊嗯,忍足,你把本大爷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真是太不华丽了,下午的训练加倍!”
注意到他的迹部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示意他走向僻静的角落,远离人群后,才不悦地打量着又恢复成懒散模样的忍足。
“嗨,嗨~~”忍足无奈地挥挥手,他就知道会这样,最近迹部的火气貌似很大啊。
“嗯哼,看过画了吗?”迹部点上泪痣,想要看透他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真正想法。
“看过了,怎么?我到现在还是没明白你的用意。”知道他在注视自己,忍足推了推眼镜,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故作不懂地问。
迹部的心意,他只能心领了。
他和安藤若汐,一开始就不可能的。
她恨他的吧,而他喜欢的,从来也都只有弥子。
或许,他该想办法,早点让两人从家族联姻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六年,确实太长了。
无论是安藤若汐,还是弥子,都等不起。
当初,他想的实在太简单了,才会让三个人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打量了他好一会,迹部才放下手,剑眉夹得死紧,紫灰色的桃花眼也危险地眯起,不悦道:“啊嗯,冰帝的天才,变蠢才了,Ne~~Kabaji?”
“Wushi!”
“喂喂~~”忍足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迹部,我最近没惹到你吧?”
“哼,”迹部微抬下巴,轻哼一声,不满溢于言表,“本大爷才懒得管你,只要你不被私事影响到全国大赛的发挥,还有,以后在公众场合注意点形象,你是冰帝的军师,不是到处发情的色狼!”
别以为他没看到他和津岛刚刚手牵着手联袂出席,若不是安藤若汐背对着他们,估计也会看到的吧。
只是……他怎么会替那个笨女人设身处地地着想?真是太不华丽了!
“……”嘴角抽了抽,挂在唇边的笑也僵硬了,忍足望天,无语。
好毒啊,发情……他是和女友的正常亲密好不好?汗。
他还真想知道,将来迹部谈恋爱的样子,还不别扭得将喜欢的人给气死?
“啊嗯,还傻站着发什么呆?冰帝学生会的宣传部长不是吃白饭的。”
说完,不顾被打击得体无完肤、郁闷到家的某狼,迹部转身走人,只留下脸色青黑的某人看着他和桦地消失在人群中。
现在他百分百肯定了,自己最近确实惹到大爷了,还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啊。
无奈地笑了笑,忍足朝大厅中央走去,如果接下来他还敢偷懒,估计等着他的就不会是训练加倍这么简单的惩罚了吧。
有这样一个部长兼学生会长,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啊。
————————女主的视角——————————
若汐神色复杂地看着不停闪烁的手机,从大厅的另一端安全出口拾阶而下,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清冷地道:“喂。”
“若汐啊,是妈妈。”
电话里传来哭过后略显沙哑的声音,让若汐握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银蓝色的杏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妈妈?呵……
“……嗯,有什么事吗?”若汐走出了美术大厅,专捡太阳照射着的地方走,一点都不在意下午两三点的灼热阳光晒伤了娇嫩的肌肤。
因为,好冷,冷得她牙齿上下打颤,需要温暖。
“……若汐,妈妈知道以前忽视你了,但终究你还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亲生女儿,当初为了生你,妈妈差点去掉半条命,不要再和妈妈怄气了好吗?以后妈妈会关心你的,原谅妈妈好不好?”
“……”空着的手抚上泛疼的额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清丽的脸上的表情淡到几乎没有,缓缓启唇:“有事吗?我现在正忙。”
如果,她真的有一点在意自己,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现在,该是学生上课的时间,不是吗?
只是,她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她早已不是曾经渴望亲情的小女孩,祖父、父亲、母亲,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无谓的称呼而已。
“……那个,若汐啊,周末你有空回来一趟吗?你父亲不知着了什么魔,居然要让情妇的女儿登堂入室进入安藤家,还要大摆筵席昭告世人,安藤家的三小姐认祖归宗了,一点都没将我们母女放在眼里,还有……”
握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下,不再听电话里传来的尖锐的声音,若汐无意识地朝前走去,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没有。
怪不得从来不在乎她死活的母亲会突然打电话给她,原来是要找她当同盟啊,只是,于她何干?
母亲该不是因为嫉妒而糊涂了吧,她在安藤家的位置,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即使她反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何况,父亲要认亲女,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又有什么权利置喙?
不过又是一个用来联姻的棋子而已,否则以前怎么不认,偏偏等到她长得这么大?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和自己只相处半年不到吧,算盘打得多好,十六岁的年纪,又是一个可以为安藤家带来利益的联姻棋子。
可笑的母亲,嫁入安藤家也快二十年了吧,还没有她这个在安藤家只生活过六年的弃子看得通透。
“喂,若汐啊,你有没有在听啊……”
“嗯,在听。”
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若汐淡淡地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冷漠。
“周末回关西本家一趟吧,啊,对了,最好和侑士一起来,结婚后,你们都还没回过家,祖父已经很不满了,有侑士在的话,你的话,你父亲多少也会听进去一点……”
呵,原来如此,只是,她好像没同意吧?
侑士,叫得真亲热,如果她知道自己也只能叫他“忍足君”,不知道会怎样?
“……周末我有事,没空回去,还有,替我向新妹妹问好,就这样。”
不顾手机里传来的不满的尖叫声,说完后,若汐挂断电话,干脆将手机关机,不想再被骚扰。
她是个不孝女吧,明明知道母亲将会多么愤慨,还是忍不住恶毒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新妹妹?
呵呵,在他们眼里,她是忍足若汐,不是吗?
安藤家的那些肮脏事,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