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肪内另一端却出现了一个奇景:
那边的客人竟没有一个离去,与钱柳这方形成一疏一密的强烈对比!
但钱柳一眼便看得出,这些人之所以还如此轻松自若,就是因为坐在三名大汉身后。
坐在他们身后,就不须有任何恐惧。
他们到底是谁?
钱柳猜不出。
他只看见,居中一个的脸上竟戴着半边石面具。
住温的天网虽罩住了饕餮,但饕餮仍庞然巨兽,力大无穷,又刀枪不入,必绝难制服。
住温却早有计划,只见雁翎剑一抖,闪电般的疾刺向其双目。
饕餮避之不及,双目惨受重创,立时狂嚎当场。
杨行密在一旁,目睹住温一击得手,正惊喜万分时,突然,“吐”的一声巨响。
由寒湖乌金炼制成的天网暮然变成了粉碎。
饕餮破网而出,住温自是首当其冲。
但其身形己惜震势,倒飞堕下,幸被杨行密一手接住,急问道:
“住温,没事吧?”
住温不答,翻身还待扑出。饕餮“叭”的一声咆吼,摇头四寻。
杨行密一把拉着他,大声道:
“饕餮狂性大发,眼下过去只有送死,快走!”
说时饕餮己席卷着飞灰碎石,向二人扑杀而至。
原来这异兽双目己瞎,自是不能视物,所以当即没有扑出。但杨行密这一大声说话,无意中表明了位置。
饕餮循音扑到,住温借身避过。
但杨行密闪避己至,正被劈面扑倒。
饕餮双爪有如千斤之重,立将他紧紧按牢在地,动弹不得。
杨行密亦第一次与这个杀父大敌,如比相近的打了个照面,还来不及看其形貌,便只觉其喷气若火,直炙得脸皮的痛。
他不知道,饕餮要不是目不视物,早一口咬下了他半个脑袋。
——这时的痛的感觉还是幸运的感觉。
住温滚倒一旁,此时正心念急转:
“真是太低估了它,此刻保命要紧,唯出最后一着!”
当即一弹面起,剑影迅疾挥动,将千佛洞口木音悉劈断,洞内的山石顿时崩塌,倾盆般泻在饕餮身上。
饕餮惨嚎连连。
原来住温当初除布置天网擒捕饕餮外,还设下这道必杀机关,作为退路。
但也是早有防备,退了出去,杨行密却连同饕餮一起埋身于千佛洞内。
住温站在窟外,看着沙石逐渐密封了洞口,只冷冷的说了一句:
“杨行密,你别怪我……”
脸上邪气愈重。
钱柳象是对那汉子的石面发生了兴趣,双目凝视不移。
只见他石面极为冰冷严峻,另一边脸却带着无限苍桑,象为那石面平添了不少暖意。
蓦然,钱柳眼睛一亮,他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但就在这时,沉寂中响起了一阵笑声。
笑声是由四个人发出的。
——一男三女,簇拥而进。
男的手持宝剑,女的则是青楼女子,四人选了自衣少年就近的一张空桌坐下。
店小二立即走过来,恭声问道:
“客官,要点什么酒菜?”
男的左拥右抱,浪声道:
“美人儿,你们爱吃什么呢?”
“我要吃鱼与熊掌。”
最后一个,纤指一戳男的脑门,嘻笑道:
“嘻嘻,我要吃——你!”
男的欢愉大笑:
“哈哈……很好!那就将这里最好的酒菜全部拿来!”
小二应了一声,忙去备菜,四人复又嘻戏一团。
笑声顿时充斥着每个角落,钱柳都感到这声音竟十分的陌生。
一一快乐象己离他异常遥远……
他只冷冷的看着这四个人吃喝玩乐,更旁若无人的搂抱调笑,放荡形骸,无所不为。
宾客们不禁为之侧目叹息。
只有那白衣少年却仍然垂首握刀,全身蹦紧就如一根拉满的弓弦。
突然,“波”的一声,石面汉子手中的酒杯碎了,他左首的汉子立时厉声道:
“咱们约定的时候到了!”
这无头无脑的话,谁也听不懂,只有那男的闻言,瞳孔顿时收缩,随即又仰天大笑。
笑声依旧。但这次却充满了悲枪,眼眶中更淌下泪来。
旁边一个女子抚着他的头道:
“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人声音己在叹息。
但你的额头很烫呢!”
男的脸色瞬即沉了下去,声音亦陡变得冷厉无比道:
“少罗嗦,我的快乐己尽,滚!”
三名女子面面相觑了一阵,知是自讨没趣,只得相继离去。
 ;。。。 ; ;
钢刀
钱柳浅浅的嚼了一口酒,眼睛更紧盯着形势发展。
只见那男的持着剑,缓缓的走到石面汉子的桌前,垂首低声的说了一句:
“捕神,我王孙终于来投案了!”
——果然是捕神!
捕神无语。
坐在捕神左首,先前发话的汉子是捕神麾下的左先锋,他猛一拍桌子,怒道:
“投案?那你为何还配此剑前来?”
王孙面色聚变,身形趋近一步,象是要急急解释一般,道:
“我,我……”
“我”后面的还没吐出来,王孙的剑便己出鞘。
直刺捕神咽喉,即快且狠。
更可怕的是,捕神身后亦突有三名汉子,在同一时间跳起来,各操兵刃,齐扑了过去。
其中一个,身在半途,忽然一扬手,两道乌光射过,是两枚石漠黎,疾打捕神背门。
“捕神,受死吧!”
吼音完全掩盖了暗器的密声。
钱柳心道:
“捕神的**环闻名己久,今天正好大开眼界。”
只见捕神劲力一振,腕上的**环立时飞吐而出。此时亦开曰说了第一句话道:
“王孙,你死性不改,束手就擒吧!”
说话间,飞环己套着剑身,立将剑劲卸手无形。
王孙但感虎口一痛,剑握不稳,手腕遭紧扣。
右先锋乘机补上一腿,将他踢翻在地。
身后的两颗石侯黎却在此时正向捕神激射而至。
捕神气定神团,石面缓缓的转过来,刚好将暗器全挡飞开去。
三名偷袭的杀手齐吃了一惊。
——用石而挡击暗器确实精妙至极。
但就在他们惊愕的一刹间,捕神做了两件事。
第一,重脚踏地,劲力直透凳子,凳于立时飞射而出,“膨!”发暗器的杀手被劈面击中,怪叫一声,仰头便倒。
不二件与第一件事同时发动,捕神左臂吐劲,肩上石环急速旋动,发出嗡嗡的刺耳声响,待得巨环贯满真气,再突然左臂一伸,疾飞而出。
剩下的两名杀手,一个使的是六十多斤的鬼头刀,一个执的是烂银自凤枪,但均是半招未出,被石环先套兵器,再套手臂。
套住兵器时兵器寸断,套住手臂时手臂尽碎。
两人骇然惨叫,身形甫倒,左右先锋己闪身上前,使出擒拿手将二人立即捆翻在地。
这仅弹指一挥间,捕神前杀后挡,尽诛强寇,当真是颇有神采。
钱柳浅浅的喝了一口洒,叹道:
“好酒!”
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这次来南安镇的由来。
当时,于袅袅无比郑重的问他:
“你可知道我爹将要去干些什么事弥补罪过?”
钱柳自然不知。
于袅袅道:
“半年前,武林三神之‘捕神’发现了爹,爹如自动向其投案,并会进入魔炼狱,那里是用来折磨死囚更罪大之人,异常痛苦!”
钱柳叹道:
“有时候,心灵之苦较**折磨更为难受,你爹既然寝食难安,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于袅袅摇头,恨道:
“但你可知当年遭我爹灭门的那个县官,正是捕神亲属?江湖虽传誉捕神石面无私,相信你亦不会那样天真,认为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吧?”
“所以我爹若在他手中,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钱柳不说话。
——不说话的意思通常就是认为你的话有理!
便于袅袅凝望着他,又缓缓的说了一句:
“假如你对爹尚有半分感激之心,希望你能往南安镇,阻止捕神前来缉捕,必要时,杀了他!”
钱柳怔住。
他并不是惊于袅袅的话,而是惊于袅袅的神情。
一一惊艳,果决。
即使狠辣,也有绝对的理由,让人不容回绝。
实际上,钱柳也没有回绝。
他只望了这一眼,就一句话也没说的走了。
——他有没有把握对付捕神?
钱柳没想过。
他只知道,有恩必报!
同样,有罪必罚。
场中有罪的人工孙己被三匝五绕的,所个结实,左先锋喝道:
“捕神给你半年时间安排家事,你却积极习武,并布下此杀局,妄想逍遥法外,真是不知悔改!”
王孙哭丧着脸道:
“我知错了!捕神,求你从轻发落!”
捕神背面免手而立,冷傲不言,左先锋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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