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小刀便一直叫我师父,说什么都不肯改口,我想师徒亦如父子,也就任他叫了,结果他这一叫就是十几年,他大概也不记得曾经叫过我一声爹!“
小混吃吃笑道:“反正,等你和宫主结婚,他还是得叫你爹。”
邓清逸轻叹道:“事情可能不如你所想象那么容易。”
“为什么?”小混不解道:“难道你不想娶宫主,我看她不会反对吧!还是……你不想娶个带着拖油瓶的老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老哥绑在狂人帮,他打扰不了你们的。”
邓清逸苦笑道:“不是这么回事,而是……自从昔年那件误会发生后,亚慧伤心欲绝地回到她师父身旁,你们大概知道,她师父过去就是因为感情受创才创立冷艳宫!”
小混他们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段历史。
邓清逸无奈道:“秋老宫主本来就对感情之事有成见,后来是见我宁愿被逐出门墙,也不离开亚慧,才同意我们交往,而亚慧又误以为是被我所遗弃。因此秋老宫主在心痛和愤怒之余,便立下入宫之人,须立誓不涉及男女感情,不谈婚嫁的规定,因此……只怕我和亚慧今生是无缘结为夫妻。”
小混不以为然道:“我说老邓,你少那么没出息好不好,规矩是人定的,既然你的准老婆是宫主,大不了叫她取消这个规定就可以了嘛!”
“但是我却无权取消。”
冷艳宫主和小刀一同进入房间里,小刀的伤势果然已经调理过,不过比起小混,他的肿胀似乎消除的并不完美,可以说根本没有消肿。
小混忽然叫道:“这么差的疗伤方法,要等多久才能消肿?小妮子,我看你还是得一展手艺,替老哥修补修补!”
冷艳宫主盯着小混浮肿全消,只剩些许青乌的痕迹,的确惊讶于小混医术之高明。
一回生,二回熟,小妮子拿过仍搁在桌上的金针等用具,马上就动手为小刀消肿,她可也是玩出兴趣。
小混接着冷艳宫主进门时的尾语,追问道:“你是宫主,为什么无权取消宫里的规定?”
冷艳宫主怅然道:“因为那是师父她老人家亲手令谕,她是创派始祖,谁敢取消或修改她的令谕,除非是经她同意,否则,她说的话,便是铁律。”
“放屁!”小混口不择言道:“就算创派始祖,也不见得不会说错话,定错规矩,如果一定要她同意才能改,万一她活得不耐烦,两腿一伸,死了,那受苦受难的可是你们这群活着的呆头母鹅。”
冷艳宫主轻叹道:“便是如此,也只能图呼奈何了!”
小混拍着桌子叫道:“不行,我找这个老糊涂虫理论去。”
他说着立即起身。
冷艳宫主连忙阻止道:“等等,小混,师父她老人家自二年多前闭关练功后,便不见外人,就连我也只能在每月初一,才可进入秘室,向她请安,你要如何找她?
再说,师父她一直未能原谅清逸哥,如果她知道清逸哥在宫中,只怕……会对清逸哥不利的。“
小混拍着胸脯道:“有我在,怕什么!只要本少爷出马,还没有不能摆平的事!”
小刀经过小妮子的修补,面子上果然好看许多,他点头赞同道:“这倒是事实!娘,您就让小混试试,这不仅仅是为了您和师父,还有被冷艳宫视为叛徒的董大嫂子,以及,为将来更多人着想。”
冷艳宫主略微犹豫。
小混保证道:“我说宫主,你不用考虑太多,只要初一那天由我去见老糊涂,所有的事,全包在我身上,你只管等着做新娘就可以了。”
小刀也恳求道:“娘,我是真的希望您和师父能在一起……”
小混捉狎谑笑道:“可你师父不想顺带娶你这个拖油瓶。”
“啪!”
小刀倏然挥手,赏了小混一记响头,将他一掌掴到椅下去。
他嘲谑道:“放你奶奶的乌拉狗屎鸟蛋屁!谁说我是拖油瓶,我可是个已经光耀门楣的瑰宝,光凭我是狂人帮的一员,谁敢轻视我,何况……”
小混抚着脑袋,无奈道:“你什么时候把我预留但是那一招学去?最后那句话说得真好听,何况什么事?”
小刀嘿嘿笑道:“何况我是狂人帮第一副帮主,随时等着取代帮主之位,这种儿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吶!”
小混哇啦怪叫道:“好呀,老哥,原来你无时无刻想着谋权篡位。”
“然也!”小刀得意道:“所以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有机可趁。”
小混夸张地嚷嚷道:“反了,反了,居然有人想造少爷的反,那人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料?想当帮主,他成吗?”
小刀不甘示弱道:“等我篡位成功那天,你自然知道成不成!”
冷艳宫主看着、听着恢复正常的小刀和小混语带诙谐的唇枪舌剑,互相嘲谑,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快慰。
然而她也想到,自己尚未答应让小混去见老宫主,怎么他们就如此笃定地将自己冷落一旁?
看来,小混对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从来不曾怀疑有人能够阻止!
一栋全以翠竹搭建的雅致的小屋,坐落在冷艳宫四合院后面,一处刻意布置成阵的竹林里面。
窗几明净的小屋之中,竹桌、竹椅、竹床等设备一应俱全,而墙上除了悬挂着一柄形式朴实无华的古剑,却空无一物。
这里便是冷艳宫宫主施亚慧口中所提,她师父闭关修练的秘室。
竹床上那位盘膝端坐,闭目调息的鹤发老妪,自然就是冷艳宫的创始人,血手观音秋梅音。
如果不是那道占满左颊,皮翻肉卷,狰狞怵目的疤痕,破坏了秋梅音姣好的容貌,她的确是个气质优雅,风姿绰约的高贵老妇。
秋梅音双目依然微阖。
但她却突然冷冷地开口道:“不管你是如何通过竹林,你都已经犯了老身的忌讳,你是自己进来领罚,还是要老身叫人将你处死?”
屋外仍是寂静无声。
小屋的竹扉,咿呀一声被推开。
小混走入屋内,抓着头不解地问道:“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看你的徒弟?”
秋梅音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眸,语声不含任何感情,漠然道:“是慧丫头教你入阵的门路,到此处来的?”
小混嘻嘻笑道:“说的正确些,是她告诉我地方在哪里,要我自己想办法进来,所以能够安全到达此地,我可是全凭本事。”
“是吗?”秋梅音仍是毫无表情道:“你可知道除了慧丫头,或是我所召见的人之外,擅入此地者死!而且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有本事通过那座竹林?”
小混咂嘴嗤道:“我说老宫主太婆,如果你以为小小一座逆劫阴阳修罗阵就能难倒我,那你可是太没见识啦!没错,外面那座修罗阵原该是无路可活的死阵,可是就怪你偏要将这栋屋子盖在阵眼上,硬是将死阵搞活,我想自寻死路都没机会。”
秋梅香眼光微闪,颔首道:“嗯!能够看出此阵奥妙,你的确够本事通过竹林,可是你仍逃不过一死。”
小混摆摆手,无趣道:“老宫主太婆,你别开口闭口就是死或处罚好不好?我年纪还轻,还不想死,我很怕痛,也不喜欢受罚。”
忽然,秋梅音斥道:“小娃娃,你叫我什么?”
小混呵呵笑道:“我都叫了两次,你才反应过来,你的确是上了点年纪……”
秋梅音冷哼一声,右手猝扬,一股凌厉的劲风,有如巨锤般迅速撞向小混胸口。
小混才刚看到对方抬手,掌风已经临身,吓得他怪叫半声,奋力施出大幻挪移中的绝招转干幻坤躲避攻击。
饶是他反应够快,绝学够妙,仍然被掌风边缘扫中,砰地撞上墙壁,震得他头昏眼花,血翻气涌!
秋梅音对小混竟能逃过她这一掌,颇感惊讶地轻噫一声,她右手改挥为抓,凌空抓向墙边的小混。
小混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向床边,他手舞足蹈地全力挣扎,却没能挣脱吸力的控制。
于是他在飞临桌旁时,顺手捞起一张竹椅,甩向床上的秋梅音。
竹椅登时有若铁片遇到磁石,呼地撞向秋梅音,迫使秋梅音不得不翻掌接住竹椅。
小混趁此机会大喝一声脱出控制,同时连滚带爬躲向桌后,他嘿嘿笑谑道:“老宫主太婆,你若是喜欢自己家里的桌椅,就通通拿去好了。”
秋梅香见他以桌椅为屏障,阻止自己的追击,不禁对他如此灵敏的机智,和迅捷的应变能力报以欣赏的微笑。
但是,微笑在她脸上一闪倏逝,秋梅音淡然开口道:“小娃娃,你说话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可别怪老身要让你吃苦头了。”
秋梅音右手轻扬,手中竹椅平平稳稳的飞回原本的位置,好象有人拿着椅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摆回去一般。
小混看得暗自咋舌,径自在桌后拉开一张竹椅坐下,识趣地道:“是,老宫主,今天我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和你谈,不是来陪你运动的,你就暂时休息一下,咱们聊聊天如何?”
秋梅音以一贯的冷淡态度道:“小娃娃,老身并不认识你,你会有何正事要和老身谈的?”
小混抗议道:“老宫主,我都改口了,你干嘛还娃娃叫个不停,又不是……”
他本来想说,又不是生小孩,但想起眼前之人曾是感情受创,有些话最好不要乱说,谁知道她听了会不会发狂,因此他硬是将下面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小混转口道:“我叫曾能混,外号天才混混,狂人帮历代以来最伟大的帮主是也!”
“曾能混?狂人帮?”
秋梅音忍不住笑意的勾了勾嘴角,皱眉道:“老身闭关不过二年有余,怎地江湖之中就变得如此乱七八糟,竟让一名小混混当道,还敢创帮立派,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小混不以为意道:“哎呀,反正江湖就是这么一回事,能混则混,不能混就翘,翘头或翘辫子任君选择,老宫主,你又何必太苛求。”
微顿之后,小混继续道:“再说,这也不是我们今天聊天的重点,我是想请问老宫主,冷艳宫是不是有一条规定,说入宫的人必须发誓终生不涉及男女感情,或论及婚嫁的宫规?”
“是又如何?”
“你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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