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横移,再次挡住小混去路。
空中“劈啦!”连声,长鞭暴响,追着小混背后抽到,使得小混登时陷入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
逼得小混不得已地怪叫道:“老哥,快让路,这次是要命的事吶!”
小刀非但不让,反而调侃道:“你这是自做自受,活该如此!”
小混的背脊已感到长鞭袭至时空气微然的波荡,他匆匆地瞪了小刀一个白眼,怪他落井下石。
蓦地——小混大喝一声,双臂猛振,整个人拔空冲霄而起,随着他的身形,是数百道不敢相信的眼光,顺着仰头的姿势追入半空。
小妮子的长鞭则稍差一线,堪堪扫近小混脚下,恨得小妮子牙痒痒的,直想扑空追击。
小刀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气冲冲的小妮子,心想:“抓不住逃的,守住追的,效果相同。”
小妮子委屈地跺脚叫道:“小刀哥哥,你让开,我一定要教训这个死混混,臭混混,癞痢混混!我恨死他啦!”
小刀扮个像极小混表情的鬼脸捉狎道:“你恨死他可以,可是也没必要拆人家的船,毁人家的货!”
小妮子猛然醒悟,手掩着樱桃小口,目露惭愧地偷偷瞄看四周,但见甲板之上,除了一个个怔眼骇立的外国毛子,便是满目疮痍的凄凉惨状。
半天不见落下的小混,此时单手攀在一条粗缆之上,学着孙悟空搭额眺望下方,得意至极地嘿笑道:“乖乖隆地咚,大蒜炒大葱,这回合,炒得可真够有劲。”
“啪!”
“哇!”
小混疏神之下,屁股硬是被小妮子挥鞭偷袭成功!
火辣辣的滋味,让小混惨号一声,倒蹦三尺,反手直搓着臀部,那里,唔!衣衫尽裂,通风无阻。
三天后。
李记洋货庄后院正厅里,小妮子依然噘着足可挂上三斤猪肉的小嘴,摆足脸色不理会对她装疯卖傻的小混。
至于威金船长和他的船,早就在小混等人上船隔天,天刚朦胧的黎明时分,派了几名还敢和小混他们同船的手下,划着小船将李老板和小混等人送到大沽口后,带着小混赔赠的良心费,连货也不补,就匆匆出航远去。
瞧他们落荒而航,不知道在未来的岁月中,他们是否还有勇气回到中国来做生意?晚饭过后,李老板因为要与其它商家沟通感情,带着厚礼和得力伙计大虎,一起出门交际应酬去了。
小混知道这回是真的惹恼小妮子,连日来,想逗这妮子开心失败之后,小混索性不再做无谓的尝试,自讨没趣。
女人呀!在她生气时,最好别理她,等她自己消气后,再来甜言密语一番,这样会比较轻松有效。
新年将至,李记洋货庄里,自然也准备充分的瓜果糖饼等应景的东西。
李老板临行前,亲切地交待要小混他们别客气,将李记当做自己的家,爱吃什么就自己动手。
小混当然不会客气,比自己家还像家地亨受着李记里的一切。
忽然,小混自一堆吃剩的垃圾残渣后,抬起头问:“小红毛,你这个李伯伯生意做的这么大,年纪也不小,怎么还没有结婚?”
“结婚?”亨瑞不太懂这两个字的涵意。
小刀轻笑着解说道:“就像小红毛的爹和娘,住在一起。”
小混补充道:“也睡在一起!”
他色迷迷地瞄向小妮子,却换来一记狠狠的卫生眼。
亨瑞恍然大悟道:“有结婚!有!”
小混好奇问道:“真的?那他的家人住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在李记住了这么多天,从来没看过他家人出现?”
小刀打岔道:“小混,这是人家的私事,你打探做啥?太没水准啦!”
小混耸耸肩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知道你们想问,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问,我就牺牲一点面子,替你们问出口。”
小妮子冷然嗤道:“你懂什么是面子,连自己老婆的脸都敢丢的人,你还有资格谈面子!”
小混目光古怪地盯着她,呵呵贼笑,连小刀都满脸好玩地瞅着她猛瞧。
半晌——这妮子猛地想起,怎么自己居然让老婆二字如此自然地溜出口,还没结婚,她已经承认是那混混的老婆,这岂非要臊死人啦!
小混嘿嘿笑道:“说得好,老婆!你老公我下回不敢丢你美丽娇艳的脸,要丢也会丢自己这张丑不拉叽,没有面子的脸。”
小妮子嘤咛啐道:“无聊!”
她故意冷然地想要重新板起脸孔,可是臊红的双颊实在冷不起来。
忽地——小混和小刀同声叱道:“谁!”
他们二人同时拉开正厅那两扇冰花格子门扉,闪出厅外。
数十名黑衣人在铁扇书生俞子服的率领下,已将李记的后院团团围住。
小混看清来人,“哟!”的招呼道:“俞大当家的,好久不见,你的伤全好啦?”
俞子服满脸怨毒之色,咬牙切齿道:“姓曾的,本座若不杀你,怎消我心头之恨!”
此时,小妮子、哈赤和亨瑞业已自厅内挤出身来。
亨瑞一见到俞子服,简直是怒发冲冠地激动大吼道:“报仇,杀!”他颇有跃跃欲试之态。
有一瞬间,小混还以为自己看到小红毛那头红发整个倒竖起来,瑟瑟直颤,他好不容易咽下到口的笑声,顺手一记响头,“啪!”地打掉亨瑞的狂怒。
小混谑道:“杀你的头,他也想杀,你也想杀,你们还真有默契,只是到头来不知道谁杀谁!”
亨瑞总算及时记起,眼前的仇人,可都是身俱中国功夫的亡命之徒,他吐吐舌头,扯着小混衣袖道:“坏人,你杀!”
小混满意道:“这才对,做人要懂得看风头,情况不对时,宁可少说话,好让别人去死!”
小妮子噗哧笑道:“意思就是,小红毛,你就站在一旁看小混去死就对!”
小混轻嗤道:“看我死?葡萄成熟时——还早得很吶!”
他瞥见俞子服已被他故意轻视的态度,激得愤恨难当,身子不住地轻轻直抖。
小混算准俞子服气昏头之下,定然会狂扑而出,果然,俞子服双臂暴张,失去理智地凌空飞击向他。
小混闲闲倒退一步,将风头让给小刀,以施恩的口气道:“老哥,这种时候正是你表现的机会,我决定不打扰你的发挥。”
小刀啐笑道:“奶奶的,原来你想看我死,这算什么兄弟!”
随着他的话,一抹隐带青芒的光华,猝然拋扬迎上俞子服。
俞子服心头微惊,手背急翻,一柄重新打造的精钢铁扇,迅速阻截这抹冷厉的光华。
“叮当!”密响,片片白亮扇面宛若蝴蝶乱飞。
俞子服比来时更快地倒翻而回,骇然地注视着手中只剩下二寸不到的秃扇。
小混瞟着坠落地上的缤纷钢片,捉狎道:“俞大当家的,怎么还没到大年夜,你就提前放炮,连鞭炮屑都不晓得要收拾,乱丢垃圾是要罚六百块的吶!”
小刀接口调侃道:“叮叮当当的声音哪里是放炮,那是演歌仔戏时敲铜锣,吹古催(唢吶)的声音,你少没学问。”
俞子服怒然抖手将秃扇残骸猛力朝小混打出,暴喝道:“大卸八块,上!”
小混微微偏头,躲开秃扇,“嘟!”的轻响,那截残余的钢扇射中他身后的梁柱,整个没入柱子中。
“等一下!”
小混扯起大喉咙神功大吼,登时,将八名手持链斧,已然腾空而起猛龙会黑衣人,吓得落回地面,乖乖地等这一下。
小混对眼前有些怔忡的猛龙会所属,呵呵轻笑道:“各位老兄,咱们既然是生死之交,在这种你们不让我生,我巴不得你们死的情况之下,我有话要说!”
俞子服森冷道:“小鬼,你还有什么临终的遗言要说?”
小混黠谑地轻笑道:“是这样子的啦!俞老大,你大概也知道,我们目前是借住在别人家,咱们如果要开打,难免会破坏人家如此优美的居住环境。唉!这都是因为前几天,我和我老婆到一艘船上做客时,差点拆掉别人那艘船,才引起的联想和顾忌……”
“住口!”俞子服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究竟意欲如何?”
小混盯着他闪烁的眼神,装腔作势道:“哦!你等不及想上路是不是,好,我说快点,我的意思就是,要演全武行,我自然不反对,只不过,咱们换个地方别糟蹋人家的家。”
俞子服目光微闪,淡然道:“你想为自己挑个好风水的地方送葬,本座自然不会反对,免得你怪本座太过不通人情……”
“你有完没完?”小混目光古怪地打断对方。
俞子服微微一窒,哼声道:“你打算到哪里去送死?”
小混故作惊讶道:“哟!这么好心,地方让我挑?你不后悔?”
俞子服尖锐道:“后悔什么?小鬼,你那来那么多废话!”
小混故作委屈道:“好嘛!人家是一片好心,怕你的期待落空后,你会想不开自杀……”
俞子服脸色倏沉。
小混急急摇手道:“别生气,别生气,我挑就是,城西郊外那个芦苇坡好了。唉!这年头真是的,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解严啦!”
俞子服冷哼道:“好,本座就容你死在那里!”他恨恨一挥袖,转身就走,好像笃定小混一定会跟着走。
小混对着他的背影,挥别道:“好,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目送猛龙会一干人等,消失于后院入口处的石屏之后,小刀怀疑道:“小混,你是故意约他们到芦苇坡决斗?”
小混轻笑道:“不约行吗?反正那个俞衰蛇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咱们诱出李记。”
小妮子不解问:“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小混在她颊上摸了一把,谑笑道:“因为你老公是个天才,不用掐指,就能知过去、未来,所以我知道!”
小妮子脸色微红,轻啐道:“少来,大敌当前你还开什么玩笑。”
她已经将在船上被小混出卖的那码了事,忘得一干二净。
小刀正色道:“对,小混,这次猛龙会似乎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而来,你别再胡扯了。”
小混睨眼道:“我哪有胡扯,我才没胡扯,既然你知道这群衰蛇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而来,难道你还猜不出,其中必定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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