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先生:“那—是—自—然—”
褒姒:“哦,那我不是可以抱你大腿?”
甲先生愣了一下,伸出乌龟的小短腿,上下一般粗,看不出哪里是大腿哪里是小腿。
他拉长声音正经道:“给—你—抱—”
褒姒:“……= =|||”
一旁凤褚笑得拍桌子。正文 命运的线
…
…
…
凤褚以袖掩面,抽抽噎噎道:“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我的名字微不足道……”
甲先生冷冷打断:“演够了。”
褒姒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和凤褚相处久了,也早就能分清他何时是在作假何时是说真话。
“好吧,我名为巫凤。”
‘巫’者,天赐之权也。‘凤’者,灵鸟仁瑞也。
褒姒略略沉吟,非常适合他的名字。她不禁侧头看了看凤褚,不,是巫凤,她本以为巫凤不会这么快就乖乖说出来,哪里知道他竟然意外的坦诚。
“咦,你盯着我看干什么?矮油不要看着人家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一边说着巫凤一边捧着脸,作害羞状,“难道你暗恋我?”
先前也演,现在也演,褒姒不知道他今日怎么这么爱演,她忽然脑袋内灵光一闪,原本冷冰冰的‘自作多情’四个字硬生生卡在牙缝里面。
“你难道是在……紧张?”
巫凤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怎么会呢,我紧张个什么,又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事情。”
“难不成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怎么会,我们这儿就是普普通通的办公室,哪有骗你。”
褒姒略略皱眉,看向甲先生。甲先生突然现出真身,褒姒不可说是不惊奇,但他先前明明一直伪装成乌龟的样子,就连巫凤都未能识破,更何况是自己?就算是到了这里,他也并没有现出真身的必要,谁规定在什么劳什子的办公室里就不能伪装了?
但他为何要特意现出真身?
只能因为他没办法变成龟的样子。
的确正如褒姒的猜测,甲先生也没想到巫凤会带褒姒来这里。而这间办公室有个奇特之处,就是所有的幻术在这里都不起效果。
当然,所谓幻术和变身之术又不一样,巫凤和褒姒由真身变成人形是变身之术,那是付出了代价的,和普通的幻术不一样。
所以甲先生在进门的一瞬间,幻术就被解除了,显现出的是他作为伏羲的样子。
褒姒眸光一虚,望向巫凤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审度。
巫凤笑眯眯的,却不言不语。但褒姒隐约觉得巫凤的面色正经了很多……起码她感受到的他的态度就不一样。
他到底在隐藏着些什么?
在她醒来之前,他和甲先生到底商量了些什么?为何甲先生也是一副闭口不提的高深模样?
这时,甲先生幽幽叹一口气,“褒姒,你能成人形已经有几年?”
“很久了,我记不清。”褒姒老实答。
“那你做九尾狐几年?”
“大约千年……”略略思索一下,褒姒改口,“正好是一千年。”
“那你可记得,你是怎么成为人形的?”
“吃男人的肝脏。吃一百个男人的肝脏,就可以变成人形。”她答。
九尾狐性喜吃人,是公开的秘密。就连变成人形也和吃人脱不开关系。
“据我所知,第一百人是你化成人形最关键的一个,那时正是你最虚弱的时候。如果在你吃那人之前,那人唤了你的名字,你的道行就全毁。别说做人了,连狐狸都难得做。”
“我说的可有半点错误?”
褒姒点头,“没有错。”
“你还记得……你吃的第一百个人吗?”甲先生本来一直自顾自地说的,他声音很沉,听着却不会让人觉得尖刻压迫。但这话话音刚落,甲先生望着褒姒的眸中有光一闪,他身边陡增一股压迫感。
褒姒不由地严肃了起来。
第一百个人……她能变成人身已经太久太久,岁月太漫长太漫长,尤其这几年半点波澜都没有,她的记忆就像一湖死水一样,沉静太久,泛不起波澜。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又仔细想了想。但脑袋里此时一片空白,画面、触觉、气味、只言片语,通通没有,她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
褒姒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同样的,她也很敏锐。一旦察觉到这一点,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就算是时间过去再久,哪怕是千年,既然是发生过了的事情,那她肯定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雁过也留痕,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现在这模样,就像是一个摆放整齐的书架上,突然被人抽走了一排书籍。突然空掉的一块,是心里的疙瘩。
褒姒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违和感。
似乎有谁特意抹去了她那一段记忆的感觉。
心里一旦有了答案,褒姒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起来。巫凤和甲先生看到她的眼神,心下明白,她大概察觉到了什么。
白茫茫的诡异空间里,本来一直谈话的三人安静了下来,突然到来的安静却让人觉得分外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巫凤突然笑了出来。他那一张脸似乎一直就没有认真过,“人生有命,妖又如何不是这样?”
明明是嬉皮笑脸的,巫凤脱口而出的话却命运味十足,别具深意。
“此话何解?”褒姒立刻问。
“如果我认识你是在你化成人形之前,或者头儿提前告诉我前因后果,或者我没有带你来这里,又或者你来了这里,却什么也没有察觉……”
“但偏偏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难道不是命?”
由巫凤说出这话,格外的讽刺。这家伙从来就不是正经人,一下子这么正经,让人觉得不适应的同时,更让人觉得他是认真的。
但没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褒姒的手指抚摩着茶杯,茶水不再冒气,渐渐冰凉,她沉默半响,最终还是决定:“我不是会装傻的人。你现在不说,我会一直有疑心,试探你一次、两次、三次……一直到你说为止。”
“如果是这样,你也不说,那也无妨。”
“我总会知道的,想尽办法。”
……
巫凤紧紧盯了褒姒的眼。
“即使你可能没命?”
你如何知道我的命?褒姒正准备这么回答,但她突然怔住了。
巫凤是何人,时空管理员。她仅仅只是一介九尾白狐,她的命他如何不知?他要是有心的话,一定能知道的。
褒姒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言语,她愣在那里好一会,最终还是说:“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知道。”
有的时候,命运的线容不得半点动弹,也许只是轻轻一个撩拨,就荒腔走板。
正文 镜花水月
…
…
…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虽九死其犹未悔。
*
巫凤带褒姒来到一间小房以内。
那纯白的空间里面,其实是有很多内间的。但内间的门大多很隐蔽,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当巫凤推开门的同时,褒姒微微吃了一惊,这里让她有种别有洞天之感。
除了正中间放了一面铜镜,这里面什么也没有放。
镜子呈长条形,周身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像一种古老的文字,神秘而美丽。镜子是可以把整个人都照进去的那种。虽然是铜镜,但镜面却非常平滑清晰,一点也不输给妖精们幻化出的水镜。不,并不是不输,而是……这镜子就像水镜一样。
褒姒出于好奇,用手指戳了戳镜子,镜面就像被撩拨了的一池春水,竟然泛起波痕。不消一会儿,就又平静了下去。
无波,无浪。
“这是什么?”褒姒指着镜子问道。
“真实之镜。”巫凤答,“正是因为这个东西,头儿的幻术才没有用的。原先我总觉得这玩意就是头儿用来捉代班的,一直都想扔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有用。”
“如何用?”褒姒开门见山问。
“入梦。”巫凤答,“消除掉的部分记忆只是你本人无法察觉,但它是存在的。你心中有惑,去梦中自可找到。”
“镜中花,水中月,皆是虚妄。我怎知梦中之事是真是假?”
巫凤笑了,“那就看你是不是要骗自己了。”
……
褒姒沉默片刻,纵是她一向伶牙俐齿,现在也没有半点施展的心思。巫凤先前对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
但她不单单是想知道莫名从她脑袋里消失掉的记忆,同时她也不信。她觉得,信‘命’,只是一种无聊的偏执而已。
“如何入梦?”她继续问。
“以镜面为界,这边是现实,那边是虚幻。只要你走过去,便可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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