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骆云川的身后坐上了主台上稍稍靠后的位子,刚坐下,耳边便传来一阵干净温润的声音:“你就是仙尊的徒儿吧,你好,我是蓝皓。”
嘴唇动了动,无限的惊喜自雅昕的眼里蔓延,蓝皓,你也转生了对不对,这样,我就可以少些遗憾了……
“我叫雅昕,师兄要是不嫌弃,就唤我昕儿吧。”
灿若星辰的眼眸让蓝皓呆愣的片刻,没有深究他心底浮出的久违之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昕儿,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师兄帮忙。”
眼底是真挚的笑意,雅昕颔首,谁说这里都是伤害,眼前的人,在那个时候,就给予她无限的关心支持,甚至——用性命来守护。
“我是你二师叔门下的,等一下大师叔门下的女弟子也会过来哦,我给你介绍!”蓝皓露出温和的笑意,虽然早听说眼前的人是世间尊贵的公主,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骄纵,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好,有劳师兄。”雅昕眉眼弯弯,露出第一个自来到卿玉山发自肺腑的笑容。
不放心地回眸看了一眼笑的正欢的人儿,骆云川的眉头舒展开,商陆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也不禁叹道:“兜兜转转,终究抵不过一个缘字,就算他们都转生了,现在依旧一见如故,师弟,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现在还不知道,或许是漂泊的日子过久了,现在却让我生出了些许的不真实。”叹了口气,骆云川收回眼光。
拍了拍骆云川的肩膀,商陆温声道:“都过去了,师弟,今晚大师兄就要把掌门之位还给你了,这些年,他操劳很多。”
“是我不好,这掌门之位……”
未待骆云川说完,被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这掌门之位怎样?师弟,这位子本来就是你的,这些年,我只是代为你掌管的,现在你终于愿意回来接管,师兄很是欣慰。”
“师兄——”骆云川面有愧色。
“罢了罢了,”回头看了一眼和蓝皓相谈甚欢的雅昕,“都过去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再操心,以后的日子,我继续去钻研丹药,卿玉山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了。”
“昕儿,这是乔若,雪盈,大师叔门下的。”
“你就是仙尊的徒儿?南苍的雅昕公主?”乔若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会儿,歪头道:“你真漂亮。”
“呵呵,”雅昕点了点头,“谢谢。”
雪盈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雅昕,没说什么,但是耳力尚佳的她还是听到了一声冷哼。
乔若和蓝皓顿时有些尴尬,雪盈是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性子坏了点,但是人不坏,现在这个模样,他们也无奈,只希望雅昕不要计较。
看到蓝皓和乔若抱歉地看着她,心下一阵感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原来命运早在冥冥之中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也难怪无论怎么逃,她也挣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今晚改不完了……TAT
☆、皇族子弟
“大家坐好,”常山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今天乃是卿玉山的家宴,在此,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从今天起,卿玉山掌门将归还给我师弟骆云川!”
底下众位弟子自然是一阵哗然,早听说骆云川百年之前便已卸了掌门之位,在外云游,现在,终于回来做掌门了?一想到一个月之后的拜师大典,不禁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若是能拜得在骆云川的门下,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有雪盈咬牙恨恨地望着淡笑着的雅昕,凭什么她一来就成了掌门座下的第一弟子?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
无视雪盈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雅昕心里默叹——得,梁子就这样结下了么?这一世看来也别想好好相处了,罢了,以后对她,还是得多留些心眼。
觥筹交错之间,雅昕迷迷糊糊的和众人一起敬酒,待来到三位仙尊面前的时候,才清醒过来,抿唇恭敬道:“大师叔二师叔师父,昕儿给你们敬酒。”
常山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恩,既然来到了卿玉山,你就不再是凡间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在这里,你和每一个人都一样,切不可仗着自己高贵的身份惹是生非,给你师父惹麻烦,明白么?”
“弟子谨记。”雅昕恭顺道,心下却暗暗吐槽,你个糟老头子依旧看我不顺眼,要说仗势欺人你怎么不去管管你的好徒弟雪盈,尼玛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啊……
“好孩子,好好孝敬你师父,多学些本事。”商陆依旧温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少喝些酒,等会儿散了和我一起回去。”骆云川淡淡吩咐道,不知道是不是雅昕的错觉,眼前的人似乎又变得像过去那样淡漠了,所以一切,都要和前世一样,重新上演一次么?
晚宴过后,自然就是娱乐表演,对于这种节目,雅昕自然一向都是兴趣缺缺,可是她已经借尿遁出去好几次了,坐在主台上,想逃跑都不容易,正在纠结之间的雅昕突然被一阵笛声摄去了心神,寻音凝视,黑发男子微闭眼,玉笛在蜡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修长的手指执笛,原本低垂着的眼,突然看过来,含笑直直望进雅昕的眼底。
一曲罢,站在大厅中央的男子没有动,有两个人抬了一架古筝进来,男子低笑一声,轻唤道:“昕儿。”
雅昕站起来,穿过桌椅,走到男子面前,接过男子手中的玉笛,纤手轻抚,眼底泛着笑意,对着已坐到古筝前的男子微微颔首,将玉笛放到唇边,悠扬的曲调在大厅蔓延开来——
男子左手捻弦,右手轻抬,温润的声音响起:檀香引,窗花透,窗棂;暗夜临,剪纸忆,剪影;我参透,斑白了,发鬓;故事嶙峋,心不平,曰命;如意轻,屏风静,冷清;北风行,古道遗,孤亭;今生繁华,杳然空井,风尘爱恨无根浮萍,风化虚名我归隐。
唱完最后一句,男子含笑望着雅昕,后者微微一笑,将笛子轻挂在琴边,抬手旋转,纤腰摆动,下腰,侧身,玉足轻踮,柔软的身子好似缎带一般扭动着,在跳舞的同时,朱唇轻启,第二次在人前用戏子尖细的唱腔:
逐梦令,浮生半醒,谁薄命,叹倾城盛名;我微醺,面北思君,等天明,憔悴入铜镜……
最后,男子拿起笛子,走到正在舞动的雅昕身边,温润的眉眼间愈发柔情,将笛子置于唇边,而雅昕,则围绕着男子舞动,一灰一白,脱俗不凡的两道身影在大殿上翩跹缠绵,众人早已如痴如醉,来不及去揣测两人的渊源。
曲终,大殿里顿时无声,人们都沉醉在刚刚的音乐舞蹈中,雅昕看着面前的男子,悦耳婉转的音色在大殿内响起:“贯众,好久不见!”
贯众点头,一直面无表情的他终于露出笑容,如沐春风的声音低喃道:“昕儿,终于再次见到你了,真好……”
惊艳过后,表演依旧继续着,雅昕跟着贯众坐到席间,毫不意外地看到挑眉望着自己的东仓太子南宫决明,淡笑着点头,寒暄道:“南宫太子,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能不能麻烦大家顺道支持一下新文《紫去经年,留敛不舍》
☆、众“昕”捧月
与贯众的渊源要追溯到雅昕14岁那年,东西南北四个国家聚首签订和平协议,抽签决定签署地设在南苍,另外三位国主携皇子参加,当年,西仓太子因病由二皇子贯众代替,东仓国主携太子南宫决明,而当时和北苍国主一起的,并不是现在的北苍国主越文昊,想必当年的储位之争,另有一番波折。
作为东道主的南苍王,自然希望可以宾至如归,对三国的国主和皇子更是用了国礼相待,因为太子不在宫中,跟在南苍王身后招待贵宾的便一直是雅昕。
十几岁的少年在一起自然是有许多话题,再加上雅昕的身上并没有女儿家的娇气羞涩,俨然落落大方摆出主人的姿态,极尽地主之谊,不仅和皇子们相处甚好,更是看的三国国主满心欢喜,都希望可以和南苍联姻。
早已谙熟大人们心态的雅昕自然是来者不拒见招拆招,爱女心切的南苍王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家宝贝女儿钟情于哪一位皇子。
直到某一天晚上,雅昕跑到接待贵宾行宫的屋顶上,惯例去偷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却让她看到这样一幕——
西苍的二皇子倒在地上,西苍王拿着鞭子狠狠地甩在他的身上,下手及狠,衣服上都沾染了血迹。
“要不是你大哥生病,我怎么也不会带你过来,你看看人家皇子是怎么讨好公主的,你呢,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贯众只是直挺挺地跪着,并不言语。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你母亲受罪,后面几天你给我好好表现!”说罢,甩下鞭子,走进内室。
盖上瓦片,雅昕咂舌,有这种父亲,还是作孽。
或许是同情心泛滥,又或许是英雄主义作祟,从那天之后,雅昕便刻意多和贯众接触,尤其在西苍王的面前,更是会表现的亲昵,不仅如此,雅昕的热情慢慢也融化了贯众一直以来的淡漠,这个苍白的少年,脸上也越来越多开朗的笑颜。
一日,雅昕神秘兮兮地拉着贯众来到木屋前,推开房门,石凳上摆放着古筝和一支洁白通透的玉笛,贯众不解地望向雅昕,后者笑道:“你其实也是精通音律的吧?还有哦,你的声音很好听呢!”
贯众摇头失笑,温润的声音随即响起,“所以呢?”
“所以啊~”雅昕拉长声音,“这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哦!”
“无功不受禄,”虽不是接受,但语气中却满是笑意。
“是嘛是嘛,你也是这样觉得不是,无功不受禄,那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帮我一个忙吧!”
看着眼前明媚快乐的少女,她身上欢快无忧的气息是他所没有的,虽然身处深宫,却没沾上一点后宫女子的虚假逢迎,单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