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订婚结婚都是两个人的事,总是我一个人在操心,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呢?”晓芃喝了一大口酒。
彭因坦喝酒,不出声。晓芃又不满意他什么都不说,抬脚自桌下踢了他一脚。
“迁怒于我也无济于事。”彭因坦知道晓芃的脾气。她绝不是不肯付出的女孩子。这里面恐怕另有缘故。正式订婚的日子就在眼前,原本章家对这桩婚事就都不十分赞成,只是出于尊重晓芃的选择才最终认可巩义方。晓芃好强,越是如此,越是事事想要完美,样样尽心操办,未免紧张些。这个时候巩义方有点不周到,她必然敏感。彭因坦跟晓芃是一起长大的,了解她,就说:“只是个仪式。没有又怎样?你跟义方日子还长。”
晓芃出了会儿神,说:“我也不是太看重这些……跟你说也不明白。”
彭因坦笑笑,不以为意。
晓芃把酒喝光,趁彭因坦给她倒酒,拿了刀将红丝绒蛋糕切开,语气淡淡的,说:“会带索锁来订婚宴吗?姥爷姥姥都来。”
彭因坦刚刚举杯,杯沿碰在嘴唇上,停住了。
晓芃低垂眼帘,说:“我觉得义方心里有人。也许是他最近喜欢上什么人了,也许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的一个人。”
“别胡思乱想。”彭因坦说。
晓芃听了,笑笑,说:“你见过我说没根据的话么?”
“如果是真的,你想怎么样?”彭因坦问。晓芃不是矫情的女孩子,感情上也从不拖泥带水。但越是这样,他反而有些担心。“要跟义方谈一谈么?”
“如果他回答说是呢?”晓芃盯着面前这块蛋糕。
彭因坦沉默。以晓芃的性格,义方回答说是,就回不了头了。
“我怕他说是。”晓芃趴到桌上,闭上眼睛。“我会狠不下心来离开他的……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他。如果说得清楚为什么……可能也不叫爱了。”
彭因坦听着晓芃的声音低下去了,她最后几个字已经说的很含糊。他把酒杯放下,过来把晓芃抱起来先放到沙发上躺好。
他刚给晓芃盖上毯子,巩义方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没有接晓芃的电话。不一会儿,巩义方就拨电话找他了。
“在我这里。”彭因坦说。还是听得出来,巩义方平静的声音里也有一丝难得一见的焦灼。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十)
“她还好?”巩义方沉默片刻,问道。
彭因坦看看沉睡的晓芃,说:“陪我喝了两杯酒,刚刚去睡了。”
“那好。麻烦你照顾她。”巩义方顿了顿,问:“你没有喝多吧?”
“我像喝多的样子吗?放心吧。我照顾晓芃。”彭因坦说。
“谢谢你。”巩义方说。
“应该的。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了?”彭因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你们没事吧?窠”
“没什么。我本来想跟晓芃谈一谈。这几天我都没跟她好好通电话。”巩义方说。
彭因坦说:“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你就说。”
“好。早点休息吧。晚安。”巩义方说。
彭因坦放下手机,坐在沙发边上,看晓芃睡的沉了,发出轻轻的鼾声……这个丫头睡眠一向好极了,偶尔还会打鼾。
他忍不住笑,摸摸晓芃的额头,确定她安然无恙。
“胆子倭瓜那么大,也有诚惶诚恐的时候。”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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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正在给窗台上的墨兰浇水,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喊了索锁一声。正在厨房里准备早点的索锁答应着从厨房跑出去——她跑的很快,姥姥看到她的身影掠过客厅门口,像是飞燕擦过天空……姥姥微笑,听到索锁开门,外头有说话声。她慢慢走出来,手里叠着毛巾,去擦走廊上那盆兰花叶子。
索锁望着门口几位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她当然听清楚他们告诉她的,是彭因坦先生让他们送货上门,安装可视对讲机、电子门锁还有监控系统。
她吸了口凉气,心想难怪彭因坦嘱咐她今天要在家里,而且安排人一大早就上门了。这可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大概看出她面有难色,领头的年轻人说:“我们人手配的很足,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完成了。不耽误您的时间。”
索锁回头看看姥姥,显然姥姥还没明白过来这是要做什么呢……她跟他们说请等一下,我需要找彭先生确认一下。
“不会有错的。”年轻人微笑着说。
“锁锁,请客人进来先坐会儿。外面冷。”姥姥说。
索锁就请他们里面做,他们却坚决不肯。她只好快些进去,手机在厨房里,已经在响了。索锁本想自己打电话过去,是会把彭因坦从睡梦中叫醒的,不想看到打来的电话正是他的,一接通就是他刚刚醒来那懒洋洋的声音,说:“早啊,收到礼物没有?”
笑吟吟的。
“我老早就醒了,等着你来跟我发火呢。没想到等好一会儿还不打,我就先打给你吧。”彭因坦清了清喉咙。
“这礼物我收了。不过等工程造价出来,我把钱给你。”索锁说。她也早就想把家里的门禁升级,只是苦于资金周转不灵。
“不用。”彭因坦说。
“……”索锁顿住,预感到彭因坦有好话要说了。
“我琢磨着,像前天晚上你忘了锁门的事儿搞不好还会出。要再有人轻而易举就进了院门,可没我这么笨的,等着被警察带走。这也太不安全了。”彭因坦说。
索锁哼了一声。
彭因坦接着问她:“怎么你喉咙听起来比昨天要哑?”
“忙着呢。先挂了,等会儿再说。”索锁把电话挂断,出去找安装的师傅们商量怎么才能把这些设备安排的更合理了。
工程并不算复杂,而且显然彭因坦效率非常高,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基于他对这个小院建筑群的了解,线路设计的很合理。索锁只在一两处细节上提出了调整意见。她与师傅们估摸了下大约需要耗费的时间,等他们开始准备开工,她回到屋内继续准备早点,顺便又打电话推迟了原本定在上午的约会。
姥姥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把蒸好的冰糖梨子先给姥姥盛了一碗,才说:“……早点装上也好。我不在家的时候,也能放心您一个人……姥姥,下午我出去一趟,要见个人。”
姥姥说好,问是谁,“怎么看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索锁转身去把蒸鸡蛋羹也端出来,说:“我……妈妈。”
她听见勺子碰在碗沿的轻响,知道自己说的话大概吓到了老太太……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吓到。
她以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词不会从她嘴里吐出来了的。
……
彭因坦被索锁挂了电话,从床上一跃而起,冲进浴室里,就听见手机响了,他出来接了就笑道:“这么快就忙完了?”
“坦坦,你在等谁的电话呢?”听筒里的声音却不是索锁,而是他母亲。
彭因坦笑着问:“妈妈您怎这么早?”
“晓芃订婚宴就在这几天,北京的雾霾又严重了。姥爷和姥姥说索性先过去玩两天。他们要自己安排行程,不要我们管。”钟裕彤说。
彭因坦答应,说晚点给姥爷打电话。
“刚刚是在等谁的电话?”钟裕彤说完正事儿,开始盘问儿子。“还说我怎么这么早,你才是早呢。难得!”
彭因坦笑着跟母亲闲闲聊了几句,借口说要洗澡准备上班,忙忙地挂了电话去洗澡了。
晓芃敲门来跟他说自己先走时,他还是微笑着的。晓芃见他涂了半张脸的泡沫,仍然遮不住笑容,也笑了。
“什么事儿,一大早高兴成这样?”她问。
“好事儿。”彭因坦看她脸色青白、双眼浮肿,就说:“你快点做下补救,姥爷到了看见你这样子,该问你话了。”
晓芃摆摆手,只说自己要马上走,似乎也没有留神听到他话里的意思,“义方来接我,我们一起吃早饭。”
彭因坦也摆摆手,等她走了出去,才想到自己原先还要劝一下晓芃的,不过既然没说,也不妨再等等。
他刮好了脸,看看镜子里自己这张干净的脸,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彭因坦式”笑脸来。
……
索锁下了出租车,门童说欢迎光临皇冠假日酒店。
她进了门,站下,看着假日酒店这黄水晶般璀璨的大堂,径自朝电梯走去。
穿过大堂时,她能感受到一路走去许多目光会聚在她身上——她出来并没有特地换衣服。不过,皮衣是刚刚清洗过的,牛仔裤才穿了两天,靴子她出门前擦过了……虽然她的样子看上去和这高级酒店内奢华文雅的气氛十分不搭调,却也不觉得自己是辱没了这地界儿——但是电梯里的其他客人显然并不这么想。
电梯员客气地请她进去,另外几位客人中有人看看她,躲开些,也有人岿然不动。
索锁并不在意。她说了声3楼。电梯到达,她最先出去。
皇冠假日酒店的三楼是咖啡厅和西餐厅。索锁并没有来过这里,却也很容易就找到了咖啡厅。
上午十点,咖啡厅里冷清的很。
侍应生殷勤询问,她扫了一眼咖啡厅内,说我是应约而来。
侍应生忙问:“小姐您贵姓。”
“免贵姓索。索锁。或许有位施云晚施小姐订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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