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飞和几个天门帮之人的……尸体。”
“孙叔真是天门帮人所杀?”李清一森然问道,眼中杀意层层暴涨!
李元风却摇了摇头,李清一的气势为之一顿。
“孙启飞的身手你我都很清楚,别说是几个小痞子,就算是十几个壮汉也休想伤他一分。也许经过舟车劳顿,他的体力有所下滑,但也不是天门帮几个小角色就可以杀了他的。而且在厂房内,我们也并未看到枪械交火的痕迹。”
“我仔细检查了孙启飞的尸体,除了一些不打紧的皮外伤之外,真正致命的只有一处……一处在脖子上的致命刀痕,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凶手只用了一招,就取走了孙启飞的性命!”
李清一愣在当场,连自己都不是对手的孙启飞,居然被人一刀结果,那这凶人究竟是何人,他忽然想到了一些,忙问道,“是不是谢家干的?”
“应该不是,谢家这种庞然大物,怎么可能会盯上我李家。”李元风道,“再者,他们的目标只会是帝王陵寝,绝不会对一个小小的战国墓起兴趣的。”
“还有一件事,孙启飞的尸体上有一个重要的信息。他的手指一直是弯曲的,而且十分僵硬,无论我怎么掰,都掰不直。所以我想,孙启飞应当是带来了某样相当重要东西,不料被人发现,惨遭灭口。”
“不过,天门帮就算不是主谋,也必然知道些什么。今日他们用百人抬棺来打晃子,实则是为了他们三当家打掩护之用,意图盗走那件东西。可他们却不知道,连我们都不知晓孙启飞究竟带来了什么。”
李清一不断回想着方才的对话,好像抓到了某个关键信息,问道,“最开始时,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这个……”李元风居然对这个问题露出忌惮的神色,凝声回道,“一个女人,非同一般,极其神秘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颜在兮。”
“颜在兮?!”李清一惊呼道,这个名字在上海滩老百姓里,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放在上层人物中,绝对都听闻过,那个上海法租界公董局理事长的情妇,上海滩享有赫赫声名的女人!
“我本是想让言三去调查一下,但此女太过危险,我怕言三不是她的对手,反会遭她暗算。”李元风道,“如今你来了,由你去暗中调查的话,我倒安心了许多,不过要切记一点,万万不要接触那个女人。”
李清一暗自苦笑,这个女人他虽只见过一次,留下的记忆却无比清晰,若是说在上海滩还有连李清一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的话,颜在兮绝对算一个。
“你也无需有太大压力,一切随心就好。”李元风笑着劝慰道,“现在说说,你此去潘家,有何印象吧。”
无论事情与颜在兮是否有关,但李清一与此女的交锋,已然无法避免。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想呢?或许这就是一切随心的意思吧。
“潘家啊?”李清一想了想,对于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可他好像是灵光一现般,瞬间有了定论,他嗤笑一声,道,“蛮子,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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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逃!
清晨,天色未开,湿气朦胧,酝酿一夜的雨云,低低的垂着。
一辆黑色小轿车内,李清一坐在后排,端着脑袋,看向车窗外稀稀落落的路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爷,我们刚把天门帮三当家的给杀了,就这么去同福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在前排开车的虎头,对着后视镜里的李清一,担忧的问道。
“无妨。”李清一淡淡的回了句,便不再说话。
虎头嘿嘿笑了下,他似乎明白了李清一此刻心事重重,就不多嘴,只管手摇方向盘,安静的开着车。再说,坐在后面的可是品古轩李大少,上海滩大名鼎鼎的人物,想到这里,虎头也跟着自信起来,没那么担心了。
大早上,路人不多,大部分商铺还未开门营业,只有一些零散的小摊摆在街边,卖着早点。
同福里是一处小镇的名字,居住的多是一些普通百姓,周围的石砖瓦房连成一片,狭窄的小道勉强能容纳这辆黑色轿车。
在民国初期的上海滩,能开的上轿车的,在普通人眼里都算得上是大人物。当轿车驶入同福里后,都不需要鸣笛,路人便会纷纷闪到一旁,用既敬畏又羡慕的眼神,望着轿车消失在巷口深处。
左拐,道路豁然开阔起来。天门帮总部就设在街边,那座颇为宏大的宅子里。
李清一下了车,看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说道,“虎头,去敲门。”
“好咧。”虎头应了一声,小跑到大门前,拉住铜把手,重重的扣了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开门,快开门!”
见没人回应,虎头又猛扣几手,提高嗓音,“快点开门,品古轩李大少登门,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别白费力气啦,里面的人,早走没影了。”街边一个摆烧饼摊子的老汉说了一句。
虎头听后,转身问道,“好端端的,他们为啥要走?”
“我咋知道哩,听你口气,是不是他们朋友?”老汉放下手中活计,盯着虎头问道。
“这哪跟哪儿啊,这俩之间有关系吗?”虎头疑惑的道。
“咋就没关系啦!”老汉恨恨的拍了拍面团子,面饼子直接给砸扁了,“他们一大早就哄哄的跑出来,拿了我刚做好的烧饼,连一分钱都没给!”
虎头茫然的张着嘴,竟无言以对。
“虎头,给老人家一些钱,我们到别处看看。”李清一说完,就走进车内,继续沉思。
“他们欠你多少钱?”虎头抓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问道。
老汉悄悄的瞅了眼那辆黑色轿车,对着虎头竖了一根指头。
“十个铜子儿啊?你这卖的有点贵啊。”
“不是,不是。”老汉嘿嘿笑起来,“是一个银元。”
“啊……咳咳。”虎头差点被噎死,就要理论,耳边却传来李清一的催促声,只能在老汉贼贼的目光下,掏出了一枚袁大头。
回到车上,启动车子,虎头递给李清一一块烧饼后,愤愤的道,“少爷,您心肠太好啦!一块钱,都能把他烧饼摊子买下来了。”
“没时间耽搁了。”李清一道,“天门帮一大早的倾巢出动,连老家都不顾,应该是跑了。这么一大早,只有水路还通着。现在我们赶紧去十六铺码头,看看还能不能截住他们。”
虎头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踩上油门,急急地往十六铺方向飞驰而去。为了节约时间,虎头专挑近道,不断的串进巷口,左突右绕。
“该死,前面怎么在修路。”虎头狂踩一脚刹车,轿车登时在一处路障前面停了下来。
“别走小道,改走大道,时间不多了。”李清一敲击着扶手,神情有些焦躁。
虎头点了点头,用力扭转方向盘,掉头驶向另一处街道。可没开多久,前面又有路障出现。
“难道上海滩专门挑这个时间,一起修路吗?小道也就算了,这条平常很多人都走的路怎么也在修?”虎头恼怒的道,没办法,现在只能绕远路了。虎头刚欲调转方向盘,耳边却是李清一急促的喝声!
“虎头,快下车!”
虎头一时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茫然的抽出车钥匙,紧跟着李清一下了车。然而,车外面竟有一群蒙脸黑衣人正狞笑着望向他们!
“李大少果然是上海滩的青年才俊,这么快就发现了异常。”为首的黑衣人笑道,“所以,李大少应该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有事说事,我很忙的。”李清一道。
那黑衣人一愣,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清一,拍着手赞道,“有胆色!其实我们来此也没其他目的,就想请李大少跟我们,走一趟……”
品古轩内。
李元风叼着旱烟,用力的嘬一口,可硬是没抽上来,拿下来一看,发现烟头已经熄了,“这天气,潮的很。一副要下雨又不下雨的样子,连烟叶都起潮了。”
李元风掏出火柴,正准备点上,却看到范林祥咋咋呼呼的跑了过来,“老范啊,你都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一惊一乍的?难道是天塌下来了?”
“李老爷子,大事不好啦!”范林祥抹了把汗水,急声道,“库房被摸了,暗格里的东西没啦!”
“什么!”李元风大叫道,那杆子旱烟直接被甩了出去,他一把推开范林祥,急急忙忙的跑向库房。
库房内,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丝毫看不出被扒手光顾后的痕迹,只是那处被打开的暗格,空空如也的抽屉,触目惊心!
“什么时候发现的!”李元风脱口问道。
“就是刚才,我照常检查库房,本来没发现不对劲。可看到这处暗格时,发现它并没有合紧,我打开一看,才知道坏了!”范林祥道。
李元风沉着脸,来回在屋里踱着步,他又看了看库房里的摆设,自言自语道,“暗格里放的东西并不值钱,这间库房有那么多宝贝,那人连碰都没碰,奇怪,奇怪。”
“李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被偷走了?”范林祥好奇的问道,他虽然是品古轩大掌柜,也知道库房里一些暗格的位置,但也不是随便可以碰的。
“就是一张不知朝代的古帛,是冯连生临走前嘱托我照管的……”李元风一怔,猛的醒悟道,“冯连生!昨天不只是天门帮想夜盗品古轩,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势力也想插一脚。只不过天门帮的目标是一个已经丢失的东西,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