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中秋临近,桓东君返回平定州水域别庄时,诸女子的尸体已经发臭了。
杨莲亭坐在成德殿上,得意非凡。
他斜眼瞧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桓东君,正色道:“桓兄弟来的不是时候。教主近日闭关练功,不见外客,杨某也无法替你通传。”他在“外客”两个字上咬得特别响,心中爽快无比。
接着,他又说道:“念你大老远前来黑木崖拜见教主,一片诚心,今夜不妨暂且住在崖上,明早便回江南吧,那边诸事还需桓兄弟你亲手料理。”
看见桓东君皱眉的模样,杨莲亭觉得十分解气。他暗想:格老子的,上次平白让你小子钻了空子,小辫子一大把也敢跑来和老子斗。现在先让你顶着总管的头衔再多猖狂几日,等老子收拾了贱人,再慢慢烹了你个小白脸。
桓东君心下黯然。
昨夜回庄时,他看见满地的女子尸体,从她们的伤口中大致猜到事情经过。这个幽冥宫主在诸女中最是难缠,几次三番打听到他的下落,每每避之不及,她却总能找上门来。这一次他提早派人从幽冥宫至平定州一路拦截,总算清静渡过了七夕那几日。待送走东方不败,他又得到消息,说是朔月已然冲破数处关卡,眼下正带着大队宫众,马不停蹄的向平定州奔来。桓东君不欲见她,于是当机立断,下令全速撤退,带着诸位近侍退往洛阳暂避。此事原本安排得很干净,谁能料到这帮人竟恰被东方不败碰上,这下彻底清理干净,永绝后患。
昨夜看到朔月的尸体,桓东君心悸之余也微感遗憾。这个女子对自己一往情深,明明尚未婚嫁却做妇人打扮,多年来守身如玉,只盼同他再续前缘。只是桓东君多年来已经在心里存了个影子,平日虽也作风流之态,却无论对谁都无法长久。现在这影子从画上走下来,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只一夜便让他尝到前所未有的心动之念。他已无法再回应任何人。
料理好庄中遍地的尸体,桓东君立刻往黑木崖而来。好在一路上接应的人马已经安排妥当,今夜就能迎接东方不败同回姑苏落花谷。他昨夜就已经料到东方不败定会气恼,却没曾想,他竟然干脆避而不见。
桓东君半晌没答话,脸色越来越黑。
杨莲亭等得不耐烦,又搬出东方不败的名头,沉声道:“桓兄弟这是要违背教主谕旨,硬闯内殿?”
这话一出口,杨莲亭顿觉后悔,在上面坐立不安。须知这成德殿内侍卫不少,但大都武功平平。这几日因对外宣称教主闭关,武功高的堂主长老们都在山下各自的庄院中,并未上来参拜。杨莲亭心中明白,这姓桓的小子武功不低,加上他身边围着一众护卫,此般贸然发难恐怕立时就要遭殃。
还好桓东君只淡然答道:“教主既在闭关,属下不便打扰,今日叨扰一夜,明日便下崖。”
杨莲亭这才放心,命随侍的紫衫使者给桓东君一行人安排住处。待桓东君同众人一道出去,杨莲亭又召来两个使者,命他们即刻下崖,连夜传青龙、朱雀二堂的长老上来值夜。
如此安排一番,杨莲亭慢步踱到后殿,钻进地道。心想:今晚姓桓的小子在崖上,无论如何不能给他钻了空子。
桓东君辞别使者,带着几个近侍暗中尾随杨莲亭走向后殿。如此穿过一道回廊,又进入一座花园,却发现杨莲亭一闪身就不见了踪迹。长一指着园中西首一间简陋的小石屋,道:“机关在那里面。”几人进入石屋,里面空荡荡的,只徒四壁。长一和长四在墙面上运劲推了几把,发现左首的墙壁是活的,里面露出深不见底的密道,其间尚有一扇铁门,门上被一把大锁锁住。
桓东君对长六道:“这原是你的活计。”长六遂应声上前,从荷包里取出一段铁丝,两下就把锁打开。原来桓东君身边这十二近侍各有所长,长六武功不如长一,办事不如长三长四周到,但杂活学的不少,这才能够在近侍中占有立足之地。
桓东君吩咐长一在石屋把守,不得放任何人入内,又让长四去崖边接应,专心看守下崖的绳索通道,最后同长六进入密道。
这一路只有两侧墙壁上点了几盏油灯,阴沉沉的。长六小声道:“公子,教主他真的住在这种地方?”桓东君心下也是纳闷,只一路快步疾行。哪知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从地道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精致的小花园中,月光下,只见那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甚具匠心,池塘中还有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长□下望去,奇道:“咱这是上了另一个山头么?”
桓东君的内力比长六高出数倍,耳力也更加灵敏。此时他隐隐听见前方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打着手势命长六守在密道口,随即放轻脚步,往那声源处慢慢走去。
话分两头。且说今夜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东方不败独自一人坐在屋中,难免气闷。于是取了两坛烈酒,漫步踱到院中,倚在一块假山石上,把酒赏月。
他这一个月来一直心绪不宁。想着桓郎的温柔体贴,脉脉深情,心中不免盼望早日与他重聚。可那一张张风流账又时时浮现在脑中,让他烦闷无比。如此辗转反侧,唯有借酒消愁。
东方不败饮至半醉,斜靠在假山石上闭目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却听见秘苑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前一后共有两人正向院中行来。前面那人内功粗浅,穿行于花圃假山之中,熟门熟路,这自然是杨莲亭。东方不败不欲见他,正要回屋躲避,却听见后面还有一人的声响。后面这人内功极高,呼吸几不可闻,轻功也甚高,踏在青石小道上几乎步履无声。东方不败心中暗喜,道:定是桓郎依约来接我了。
一抹愁思却也跟着涌上心头。东方不败正在盘算要如何质问他之前的种种风流习性,或者直接喂他一粒三尸脑神丹。此时一个身影忽然掠至面前。
杨莲亭道:“你总算出关了。”
东方不败没有理会他,只倾耳细听桓东君渐行渐近的呼吸声。
杨莲亭心道:这贱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院子里吹风,莫不是知道姓桓的小子今天上崖,特地在这儿等着同他私通?
于是他满脸堆笑,说道:“多日不见,咱们先进屋去吧。”说着,伸手来拉东方不败的胳膊。
东方不败本欲拂开他的手,但听得桓东君已行至近前,心思一动,道:“进屋做什么?”
杨莲亭听他语调柔顺,和平常无异,于是赶紧捡了句关切的话,说道:“外头风大,露水也重,你不要着凉了。”
东方不败道:“哦,莲弟待我真体贴。”
杨莲亭忙道:“你是我娘子,我不待你好又要待谁好?”
东方不败心道:你说这话也不怕舌头打结。如愿听见躲在假山后的桓东君忽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东方不败甚为满意。于是又对杨莲亭道:“既如此,官人便在此处疼爱奴家一宿,可好?”
东方不败听得假山后的人内息翻涌,更是高兴。
杨莲亭听了,一惊,随即又一喜。他本来就打算讨好东方不败,免得让外人钻了空子。现下听了这话,立刻凑上前将东方不败搂住,又是亲嘴儿又是解裤子。
东方不败侧脸躲过,自行解了裤子,坐在一块大石上,双腿大张,又用手分开臀瓣,语调柔媚的说道:“莲弟,快进来。”
杨莲亭的下 体登时立起来,心道:这贱人被调教得越发淫 荡了,明明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做事还不带臊的,果然够辣。
他连忙爬上假山,脱了裤子,火急火燎的就要往里捅。
这时,东方不败清楚听见躲在假山后的桓东君翻涌得越来越厉害的气息,似乎已经怒不可遏,心想目的达到。他自然没打算同杨莲亭再度欢好,伸手便要推他下去。
此时一股大力袭来,猛的将挨在东方不败身边的杨莲亭卷开,重重掷在石子路上。
东方不败瞧见桓东君红着一双眼,从假山后跳出来,又拔出随身佩带的短刀,手起刀落,只听得杨莲亭一声惨叫。
东方不败低头去看,只见杨莲亭大半截阳 具已被桓东君切掉,捂着下 体不住的翻滚嚎叫。桓东君凌空点了他的哑穴,叫声止息。
东方不败合拢双腿,慢慢站起身,冷冷的道:“同本座欢好过的男人不知有多少,桓郎一个个阉过去,恐怕不大数得过来。”
桓东君这才转过身,凝望着他。半晌才道:“我从前做过许多荒唐事,以后不会再做了,从今以后,我只专心待你一个。”
他犹自红着眼,语调却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东方不败听了,心中感动,遂不再戏弄他,只低低的唤道:“桓郎,我也同你一样。”
桓东君将身披的一件白狐狸斗篷解下,给东方不败披在肩上,又把他揽进怀中,道:“以后你心中气恼,只管冲我撒气,切不可再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
东方不败浅叹一声,依偎在桓东君胸前,轻轻道:“桓郎……”
东方不败早已收拾好行囊,待他提着包袱从小舍中出来时,杨莲亭已被桓东君飞起一脚踢进池塘。那池水不深,底部却全是淤泥,杨莲亭扑腾几下吃了好几口池水,也没能蹦跶出来。
桓东君见他出来,忙上前接过包袱,问道:“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落下的?”
东方不败摇摇头。于是桓东君从附近松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拿出火石点燃了,随手扔进小舍的窗户,直直落在卧房的床榻上,被褥等物立刻烧着,火舌卷着纱帐越燃越旺。
两人携手走近密道口,远远的就听见长六的声音:“教主,公子,你们可算出来了。”
原来这长六自打那日差点被东方不败随手掷来的书册击得脑浆迸裂,便吃了教训,对东方不败百般恭敬,尤其不敢突然窜到他跟前。此时眼见两人出来,远远的就出声打招呼,以免教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