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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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情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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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全身雪白,好不漂亮! “嘿,我就是你的伯乐了”我抚着马头,轻轻地对着马耳朵说道。那马似能听懂人言般的,撒着欢儿一溜小跑载着我绝尘而去。。

  
  三日后,

  玉门关,相传因和阗美玉经此输入中原而得名,为汉西陲两关之一。是中原进入西域的必经关口。当然,现在的中原,已非以前的中原。

  经过连日的赶路,我终于到达了甘肃境内,绯徊于玉门关前,望着这古塞要道,略显颓败的城墙,突然在心中涌出了一句诗:“雪拥南关马不前。”漠北苦寒,越靠近它就越感受到了凉气,于是我想起在江南做文人的时光,看苏堤春晓,夏日风荷,衔觞赋诗的时候。怀念这个季节还穿着江南流行的纱裙,娇羞的明黄,清丽的淡粉,明亮的浅蓝……身段优美,飘然若仙的姑娘们。我恐怕此生再也见不着了。

  他们何曾想过数年之后,这个伟大的赵氏帝国会在纸醉金迷和难以挽世的堕落中尘埃落定?

  生于北宋君国飘渺的末世,微宗赵佶在大殿上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衣袍下握住我的灸热双手,清楚地表达着他的欲望。当我听到他让我做太子太傅时轻佻的决定,我怎能不逃?

  

第三章 大漠苍茫

  时届深秋,官道上来往的商旅日渐稀少,大漠便愈发显得辽阔和荒凉,满目黄沙,暮色里只有同一种色调在变换着光影浓淡。那个叫李商隐的才子说: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这两首诗里倒底含了多少悲伤超脱的况味?不过向来才子的心都猜不透的,

  去辽西域必经的沙漠,赤地荒日。

  我和一队去西域经商的驼队结伴同行,他们前往西边贩卖丝绸刺绣瓷器等已经成为一种生活习惯了,他们的祖先早年就行走在这片荒漠中,或被黄沙埋了白骨,或者满载财富归来。这场生命与富贵的一场殊死搏斗,传衍至今,早没了古人开辟道路时的千难万险,不过吃苦到必不可少,在这样的环境,很轻易地让人绝望。

  日过晌午,领队的长者叫众人找阴凉地歇下来,日头正健,不宜赶路,阳光下是人与牲畜都受不住的窒闷。“小兄弟,喝点水吧,瞧你,没几日,瘦得跟女娃娃一样了,弱不禁风的。。”领队的老者将水递给我,慈爱地微笑。说毕,他便坐在我身边,虽在阴凉处,却仍汗水涔涔。

  “还需多少天才能走出沙漠?”我问道。

  “快了,就这两天,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傍晚便可到最近的村落。”

  “什么是意外?”我偏着头好奇的问。在他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

  “遇到辽国官兵或者宋朝官兵,都是不幸。”老者感喟道。

  “为何遇到大宋的官兵也会产生意外?”我们都是宋朝的子民,没有理由的呀,我困惑。

  “今秋该是大宋朝辽国纳岁币的时候,在沙漠里遇到了,损失可不小。”停了一下他又说道:“他们抢水,抢马,抢布匹。”

  ………静静的,老者不再言语,神态中好像进入了某种伤感。这时候,突然休息的骆队传来一阵慌乱,好多人像受到惊吓地望着远处,我循声望去,一团黄沙滚滚地朝这边卷来,伴有沉闷的马嘶声音。我转着问询老者,却看到他早已俯贴在黄沙上,神情严肃。“大家把值钱的东西都贴身收着,动作要快。”老者直起身,快速又准确地命令大家。一阵手忙脚乱,老者护着我,退到了沙丘边缘,数十双眼睛戒备地盯着渐近的马队,气氛一下子紧张无比。

  “打哪儿来的。”一个声音倨傲轻蔑。我想伸出头去看个究竟,却被老者压了回去,低语道:“小兄弟,莫作声,遇上麻烦了。”他说完笑着迎上前行礼,口中道:“官爷,小人几个是到关外做生意的。开封人氏。”一面说着一面从衣襟里掏出一包东西,朝来人手里一塞,“官爷,小的们可是良民。不敢劳驾官爷关心。”

  掂掂手中银子的份量,那名士兵好心的把手一挥“原来是些小商贩,没什么问题,不过爷们几个口渴了,孝敬点水来喝喝。”

  “是,是,是,那是。。”老者连声应和道,双手将水袋奉上,“官爷请慢用。”身后的人们都不甘地望着老者,要知道,在大漠里,水就是生命。

  这时我透过人群的缝隙望去,看见不远处的沙丘旁边立着好些马匹,刚才那名士兵好像听到什么指示似地跑了过去,背对着我们,我只看得一个蓝色的影子晃动,当那名士兵移开身子时,我大吃一惊!我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这眉眼,像是刻意经人雕塑过似的,惊人的与我相似!我推开众人,直直地走了过去,不理会老者的阻止,我要看个仔细!

  那人似乎也看到我了,彼此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与之不同的是,他并未吃惊,只是平静呆滞地看着我,就这样贮立着,被仿佛要被雕刻成时光。。

  “上官大人。楚大人过来了。”这声音惊醒了我。楚歌出现了,仍是那身白衣,那样的姿态。他也看到了我,仍旧朝我微笑。突然我明白了,眼前的“上官大人”是代替品,代替我成了新科状元,代替我入住东宫,代替我博得皇上的欢喜,代替我走完未竟的仕途。我终于明白楚歌的那日助我出逃的用意了。

  “是这样吗?”我盯着楚歌,他并没出有回答,眼神若有所思。立于他身侧的另一个我背过身去,有意无意地阻了那些士兵的视线。我转过身,不再多看也不再多问,此刻,我完全自由,跨上我的白马,我彻底的孤单。“走了吗?大叔?”低声询问老者。看见众人皆已装好行装,准备出发了。驼队在沙漠里渐行渐远,最后与极目黄沙合为一体,没了影踪。

  近黄昏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抹青绿色,大家都欣喜若狂,商队里突然传来一阵高歌:刺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歌声嘹亮高吭,我不禁动容。鄂温克在呼伦贝尔草原游牧的歌曲,从汉人的口中传出,带着一点辛酸。

  夜宿草原时,歌声再度响起,这一夜的歌,唱的是马上的心伤。

  出了沙漠,便不再与商队同行。我拒绝了老者的好意,坚持只身一人上路。再往西走,便到辽国的属地,这是公元1111年,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在位,与北宋并立。

  日落时分,我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边关小镇,这里的百姓大多不经商,除了偶尔与汉人交换物品,他们都自力更生。客栈也极为稀少,于是仅有的几家大多是客满为患。费力地在城西找到一家客栈时肚子已不受控制地咕噜作响,这家客栈的名为龙门客栈,我一惊讶,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现代时看过我一部电视剧《新龙门客栈》,本以为,客栈的名字不外乎是高升,福来,或者什么阁什么亭之类的。于是油然升起了一种熟悉感。。

  走进客栈,店内人声鼎沸、宾客满堂。环视四周,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在店小二殷勤的招呼下,我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位置是绝佳的,隐蔽却又视线宽广,将整个客栈情况一览无余。

  我悠闲地喝着茶,懒懒地等着店小二上菜,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魁梧的身形赌在门口,挡去了大半部份光亮,使得整个客栈突然间暗了下来,那些宣闹声音好像也因此低了许多。

  我微眯着眼,迎着刺眼的阳光打量着他:

  此人身着一件皮袍,肤色略黑,可见是习惯在外奔波,是个饱经风霜之人。满脸胡子让人无判断出他的年龄,不修边幅,有些许江湖草莽的味道。

  当他的双眼迎向我的一刹那,我心虚地低下头,他的眼神犀利,目光如炬,冷冷的有让人不敢正视的威严。

  这人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直觉告诉我,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于是我转过头窗外看去,道上的行人皆包得密不透风,只留下两只眼睛在阳光下转动着。偶尔会有几匹马奔驰而过,扬起一阵黄沙。勿忙,是我对他们的唯一感觉。也许我是最悠闲的了吧?在这样的环境下。

  不过也好,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着,闲适恬淡的喝一杯茶了。我环顾一周,渐渐地被客堂中央的一个说书人吸引了,那厢正说得起劲儿,把周围打尖的人们听得一阵阵的起哄,“话说这个北院大王啊,可不得了,人身九尺,面貌凶残,曾经一个手指头捏死他王府里的侍妾呢,连当今大辽皇上,也要敬畏他几分!此人喜好女色,更好男色,听说北院王府常常有漂亮北宋男子进出。”

  “小二哥,他们在说谁哪个北院大王啊?”我招呼着上菜着的小二,好奇地打听。

  “公子,这你都不知道啊,辽国骁勇善战的北院大王啊,风流事可多了,你且仔细听他们罢,小的要忙去了。。”小二朝我唱个诺,急急忙又走了。。

  北院大王?何许人?我浅啜着茶水,忽地又想起刚才那个汉子来。

  客栈的房间是与江南截然不同的,比宋都精致华美的摆设,更多了一种简单空旷的意味,当小二领我到客房时,我如是想着。

  那些桌椅上有些微的蒙尘,并非店家偷懒,而是边关长年风沙,就算上一刻扫抹干净,回头便又沾惹尘埃,我心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了,但却道不出所以,索性将疲乏的身子往床上一靠,那种不适感又笼上心头,被子是粗厚的,枕头硬硬的,这副身子惯了华衣轻裘,竟睡不安稳。

  半夜被冷风吹醒,才惊觉忘了关窗户。赶忙披衣下床,走到窗边时,一股马汗骚味扑鼻而来,鼻子不适应地酸了酸,这样一来,仅剩的一点睡意也跑光了,抬头望了望那轮空旷的暗月,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的回廊正有人偷偷摸摸的靠近,我顿时心里一沉,莫不是来打劫的?我悄悄的退回门后,屏着气。脚步声慢慢地接近了,我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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