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奕从昏沉中痛醒了过来,遍布全身上下的疼痛在他清醒的一瞬间立即传达进他的脑袋中,令他呻吟了出来。
目前情况对沈奕来说十分糟糕,没有受到妥善处理的伤口正疯狂的抽痛着,疼痛到几乎麻痺的地步,这让他的脑袋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他被带到仕宅四楼,一别二、三楼的住家设计,四楼的陈设十分简单,被打通的房间格局让四楼的空间一目了然,不过令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个空间四面皆是墙面且无一例外地被涂上黑色的油漆,整个空间的出入口只有一扇一次仅供一人出入的窄门,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那盏不停闪烁着彷彿已经坏掉很久的日光灯,因此,只要日光灯一被关上,房间内就会陷入无止尽的黑暗。
沈奕低垂着头,感觉自己思考的速度越来越慢,疼痛几乎占据了他的脑袋,可折磨他的人丝毫不介意他的状态,仍然持续着漫长的拷问,或者说,对方根本不在乎他的状况。
他的双手被特制的绳子綑绑在墙壁上的两个木桩上,呈现双手被高高吊起的姿势,打桩的人故意将桩位拉高,让被束缚的人必须壂着脚尖才不至于拉痛自己的手腕。
这样的设计让沈奕吃足了苦头,长时间被迫垫着脚尖让他的小腿承受不住重量地抽筋了好几次,可若不撑住的话,被迫负荷全身重量的手腕便会遭受拉扯的疼痛,加上沈奕现在肩头受到枪伤,拉扯手腕的疼痛传达到肩膀更会导致撕裂般的痛苦。
可这些都还敌不过沈奕面前对他施虐的人加诸在身上的事情来得痛苦。
「醒了?」仕烽烈坐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翘着脚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上演的表演。
过去的三十分钟内,仕烽烈只重复一个动作,那就是对着沈奕不停的浇水,原因是那两条将沈奕困在墙上的绳子,其实是用盐巴经过特殊加工制成的,只要一和水混合便会让水中带着盐分,而顺着沈奕手臂流泄的盐水会通过并进入沈奕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带给他无法想象的痛苦。
看着沈奕痛苦扭曲的表情,仕烽烈面无表情地再次问道:「说吧,悍谷堂的丁老头买通了谁?为什么我们一到日本国境就被扣押了起来?」仕烽烈一想到一个月前在日本发生的事情便十分窝火。
原本他们预估的行程的确是三个月没错,造成他们提早回国的原因除了沈奕比他们预想的更快下手以外,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仕烽烈和何至诚一进入日本国境之后,便立刻被警方以携毒名义扣押了起来。
两人遭受居留将近半个月,不过仕烽烈和何至诚并不担心日本警方会找到什么东西,因为他们压根没带任何违禁品,来日本的三个月确实只是为了和日本黑道私下谈论走私的价格买卖。
不过什么都搜查不到的警方在正常程序下仅能扣押24小时的条件限制下,硬是将他们居留了半个月,从那时候开始,仕烽烈便知道沈奕会有动作,而且很快便会行动,而目前的情况代表着仕烽烈的预想完全成真。
他们一被日本警方释放,便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谈妥交易,无法谈妥的部分也先行约定再议日期,结束一切本应花费三个月时间处理的事情火速回国,果然一下飞机便收到私底下安排监视沈奕的帮派成员传来沈奕的行动消息。
稳稳逮住了这个悍谷堂派来的奸细。
不过只有仕烽烈知道,他没有直接开枪解决这家伙的原因。
仕烽烈看着沈奕十分痛苦却倔强地咬着唇紧闭着眼睛,打定主意绝不开口回答任何一句话的表情,平静的脸上仍旧毫无表情地对站在一旁的何至诚使了使眼色,何至诚便了然于心地拎起脚边装满水的水桶,对着沈奕拨去。
「呃阿……」沈奕发出痛苦的呻吟,全身再次抽蓄起来,肩膀的疼痛、小腿的痉挛全都让他痛得恨不得能够躺在地上打滚。
「仕……仕烽烈……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的……」沈奕阖着眼帘,困难的吐出这句话。
闻言,仕烽烈皱了皱眉,朝何至诚努了努下颚,何至诚立即会意地先行离开房间,顿时整个空间只剩下仕烽烈以及狼狈的沈奕。
仕烽烈挪动自己的身子走到沈奕身旁,干练的双手抚上沈奕在拷问前便被褪去上衣而露出的胸膛上,在那片裸露的肌肤上左边的乳投旁,有一小块彷彿被烙铁烙印过,严重收缩的伤痕,仕烽烈轻轻摸着那块不起眼的灼伤。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早点把话说清楚,好好的投诚于我,我还是能编个故事让你当回你的沈副手,你依旧是我得力的助手。」仕烽烈用浑厚的嗓音淡淡的说着。
听到这番话,沈奕却笑出了声:「狗屁倒灶!你都这样抹黑我了,以为能编个故事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咬着牙,沈奕的怒气彷彿在这一秒泄了底,全部冲着仕烽烈发泄了出来。
「我确实对老熊和小柔下春药,但那是他们对彼此都有好感,小柔又苦于和何志诚在一起没办法脱身,我顺势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脱离组织,他们远走高飞,我又可以得到实权,一举两得。」
沈奕笑着继续说道:「对,你们说得不错,我确实是想偷你们帮派的机密『水仙』,那种东西已经害得道上许多党派内乱,多少帮派因为『水仙』而从此在道上消失?你以为其他帮派的人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在私底下引起的吗?我今天不偷,早晚会有人来偷的!」
沈奕瞪着仕烽烈,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可你说我贩毒,让我担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就是在黑道中定我的死罪!T市帮派间曾经因为毒品引发全市黑道火并的事件,所以每个帮派最忌讳的就是毒品,还记得蟾蜍吗?他的下场多惨?你以为你今天这样抹黑我,T市还有我沈奕的立足之地?!」
恨恨地痛快骂过后,沈奕喘着气怒视仕烽烈,因为激动的情绪让他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阵阵刺骨的疼痛再度涌了上来。
听完沈奕一长串的指控,仕烽烈没有说话,只是抚摸沈奕胸口疤痕的力道加重了些,反覆着抚摸伤口的动作许久,仕烽烈才终于有了其他动作。
仕烽烈一手捏住沈奕的下颚,一手抓住沈奕的舌头,他将沈奕的舌头往外拉出口腔外,让半节红色肉块裸露在空气中,接着仕烽烈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上去。
仕烽烈的变态的动作让沈奕全身上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还是一样的味道呢,小信。」仕烽烈暗哑的说着,边舔吻沈奕被强迫露出的舌头。
仕烽烈的话让沈奕再也忍不住地疯狂挣扎起来。
他最害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一个微笑……仕烽烈被何至诚挡在身后时对他露出的微笑……他早该猜到仕烽烈根本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看穿他的身分……一切都只是在耍着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只等着他往洞内钻。
仕烽烈无视沈奕的挣扎,他放开捉住沈奕舌头的手,让那小截红色器官钻回口腔中,下一秒,仕烽烈拑住沈奕的下巴,强制对方的嘴巴大张,仕烽烈则将自己的唇贴上对方的,犹如狂风过境般,深深吻着沈奕。
掠夺的吻,一如沈奕印象中那般狂烈而霸道。
深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仕烽烈干脆的放开沈奕:「你隐藏得很好,去整容了对吧?」仕烽烈抚摸着沈奕平凡无奇的脸。
「不过…你露了一点…」仕烽烈深手指着沈奕左边乳投旁的伤痕,「这边…可不是随便烫一下就能抹去的。」
沈奕浑身发抖地承受着仕烽烈的抚摸,事隔多年他没想过仕烽烈还记得他,他一直努力告诉自己,仕烽烈不会记得他,但却在潜意识中早已认清总有一天会被认出来的事实。
仕烽烈的脸上依旧是深不可测的面无表情,但沈奕知道仕烽烈很开心,而他最怕的就是仕烽烈心情愉悦的时候。
仕烽烈十分轻缓地抚上沈奕的发稍:「我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琢磨我的话……小信。」
如此说着,仕烽烈径自走出四楼门房,关了灯锁上门,留给依旧被綑绑于墙壁上的沈奕一室黑暗。
以及一整个晚上的漫长酷刑。
TBC
☆、第十五章
仕灯杰及莫树海爬上四楼后看见的就是仕烽烈崩着脸锁上四楼通道的画面。
「爸,发生什么情了?」仕灯杰走上前去。
仕烽烈的脸色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糟糕,虽然自家老爹时常板着张脸,但如此杀气腾腾地沉着脸却是第一次,事情看来并不像仕灯杰所想的那般简单。
「没什么……」仕烽烈轻描淡写的带过,只是把通道的锁锁好,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被蟾蜍堵了,没怎么样吧?」
虽然早在一回台湾的时候就被手下知会自己的儿子遭到组织背叛者的突袭,但仕烽烈却丝毫不担心仕灯杰会受到任何伤害。那是他的儿子,对于仕灯杰有几两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哼,能怎样?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下三滥货色。」仕灯杰啐啐嘴。
这时,仕灯杰身旁的莫树海坐立难安的动了动身体,这让仕烽烈把视线放在了对方身上。
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少年,简短利落的短发,健康的麦色肌肤,看得出来有再锻鍊的紧实身体,仕烽烈对莫树海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他是谁?」仕烽烈玩味地朝莫树海方向看了过去,对方立刻紧张的站直了身体。
「伯…伯父好!」莫树海结巴的道。
仕灯杰长得跟他爸爸真像……莫树海这般想着,忍不住偷瞄了仕烽烈几眼。
四十多岁的仕烽烈那张相似仕灯杰的脸上,少了仕灯杰那种年少情狂的青春活力,但多了几分带有韵味的风霜,沧桑两个字彷彿刻化进那眼耳口鼻中,让仕烽烈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性感味道。
仕灯杰以后也会变成那般模样吗?莫树海不禁如此想着。
看见莫树海偷觑自家老头的模样,仕灯杰吃味的往莫树海身前一挡,刻意挡住莫树海的视线直接站在仕烽烈面前:「他是我同学。」
「……我看不像。」看见自己儿子占有欲极强的模样,仕烽烈挑眉。
「你管我!」仕灯杰毫不惧怕的顶了回去。
仕灯杰的性向仕烽烈早就知道了,当初何至诚告诉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