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点那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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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点那些破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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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石刚到枫树湾蹲点时,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身为大队书记的熊跛子是应该亲自到公社去接的,听说在枫树湾蹲点的是老石后,熊跛子借口不舒服没去,好在老石是这个大队的女婿,对每个自然村都相当熟,于是自己就不请自到。在枫树湾蹲点一个多月,熊跛子一直没有打过照面。当然,老石对此毫不知情。

  那天吃过午饭,眯了一会午觉,老石对解放一番,蹬起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响的自行车,沿着崎岖的乡间小路回公社。

  赶回公社时,日头已经西斜。公社高书记刚吃完晚饭,正坐在院子里,手摇一把大蒲扇,跟几位干部聊天。见老石汗流浃背而归,高书记说,老石,回了。老石慌忙跳下自行车,逐一打招呼,高书记,左书记,程主任。高书记说,老石,我正要找你,先赶紧回家吃饭,晚上到我的宿舍来一下。老石说,我吃罢就去。

  老石的突然回家,让老婆有些措手不及,赶紧下了锅面条,趁老石吃面条的工夫,在煤炉上座上一钢精锅水,进卧室给老石清换洗衣服去了。吃罢洗完,老石顿感神清气爽,随手抓过一把蒲扇,穿过院子里神日瞎吹的众人,往高书记宿舍踱去。高书记递过一支游泳烟,又亲自划燃火柴,待老石坐定,高书记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高书记开门见山地说,老石,听说你在枫树湾派饭,都派到四类分子的头上去了,影响很不好,这几天,公社都在议论这件事。老石一听,愣住了,心里立马算计开了,猜测都会是谁将这件事捅出来了。正算计时,高书记说,你叫我怎么说你呢,都四十出头的人了,阶级立场怎么就这么不坚定,怎么能给四类分子派饭呢,要是县里晓得了,我看你是想背铺盖回家生产吧。老石涨红着脸说,一个才十六户人家的自然村,就有九家是四类分子,七家贫下中农,大多都很困难,我是不忍心给他们派饭。高书记说,那也不能胡搞,说到底是立场问题,亏你还是党员,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真是让我很失望。末了,高书记说,这些日子农村也不是很忙,你暂时不下去了,在公社呆着,听候党委会的意见。

  老石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起来。

  从高书记的宿舍出来,老石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一路上,还在算计究竟是谁告的密,越想越乱。昏昏沉沉回到家,桂枝端上一大搪瓷缸凉茶,老石也不说话,喝了几口,便抽起闷烟。想了一通,仍然没想起个因为所以来,于是便提了桶冷水,站在门口冲了个澡,穿条裤衩,抓把蒲扇,钻进蚊帐,拎开收音机,心事重重地听楚剧。

  黑暗中,桂枝瑟瑟索索爬了进来,脱掉衣裤,往老石身边靠。老石习惯性的用手摸了把桂枝的奶,却不继续动作,桂枝有些不解,问,想事了。老石也不答话,翻过身,将脊背丢给桂枝。桂枝将一对奶贴了过来,说,我想。边说,一只手朝老石的裤衩里摸去。老石犹豫片刻,翻身将桂枝压在身下,凶猛地耕作起来。然后,满头大汗的滚落一边,很快就将鼾声从蚊帐中撒了出来。桂枝给老石打着扇子,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 。 想看书来

《蹲点那些破事》系列《派饭》(之三)
党委会上,左书记认为,老石的行为是极其错误的,与当期形势背道而驰,是不讲阶级斗争的具体体现,应该予以严肃处理,必要时,上报到县委。而作为公社党委一把手的高书记则提出,先在内部进行消化,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其他几位党委会成员对高书记的意见表示支持。党委形成最后统一意见,让老石在党委扩大会上作书面检查,同时责成其改正错误。

  晚上,老石正在家里写检查,有人敲门,桂枝开门一看,是高书记。见高书记来,老石赶紧低烟。高书记说,对党委的决定,你不要有什么想法,你是当过民办老师的人,有文化,有水平,检查要写得深刻点,好好走走过场。老石感激地说,感谢高书记提醒。高书记说,你说得有道理,右派都摘帽了,我个人认为,四类分子摘帽也是迟早的事,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不要外传。老石点点头。高书记跟老石聊了一会农村的情况,临走,拍了拍老石的肩膀,说,好好干。

  高书记前脚刚走,机关的小金后脚就进来了。小金是桂枝的远房亲戚,按辈分,该喊桂枝表姑,在公社当一般干部。小金说,姑爹,我听人说,派饭那事是熊跛子说的。老石说,在外面莫乱说。小金说,我晓得的,姑爹。

  在党委扩大会上,老石作完检查,高书记让大家讨论,大多数干部认为老石的检查很深刻,指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危害性,态度也很诚恳,建议过关。左书记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比如,给四类分子派饭的动机是什么,是不是有人暗中支持,等等。高书记打断他的发言,说,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老石同志不是都说了嘛,再说*都过去快两年了,我们不要动不动就给自己的干部上纲上线,我个人认为,老石同志的检查是可以过关的,允许一个人犯错误,也允许一个人改正错误。高书记的一番话,让左书记好一阵不自在。

  党委扩大会的最后结果,还是让老石继续下去蹲点。

  回到枫树湾的第二天,老石当即召开群众会,安排秋播秋种工作。会刚刚开始,大队书记熊跛子来了,跟大家打过招呼后,说,继续开会,我在一边听。快散会时,解放临时安排伙食,叫老婆杀了只鸡,老婆不情愿,说,我看着熊跛子就来气。解放说,莫得罪他,他现在还是公社的红人。解放老婆说,当个*生产队长,几只鸡都快给人吃完了。解放就低声吼道,让你杀就杀,哪来的那多话。解放老婆一脸委屈,唤鸡去了。

  饭桌上,解放有意提起派饭的事。解放说,如今的人呐,真是看不出来,当面喊哥哥,背后抄家伙,就说给石工作组派饭这事,也不晓得哪个狗日的讨好卖乖,让石工作组吃了点亏。熊跛子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老石说,解放,莫扯那些鬼经,都过去了的事。熊跛子也赶紧接过话头,说,不说了,喝酒。解放又说,这点小事就跑去告密,*又不会多长一两肉。老石暗中踩了解放一脚,举起杯子说,来来,我敬熊书记一口。说完,嗞溜干了一小杯。熊跛子也一饮而尽。

  吃完饭,熊跛子打着酒嗝,走着猫步,平平仄仄走了。老石埋怨解放,你这人也是的,一点事情都留不住。解放说,我只是随口说说。老石有些不解,解放是怎么知道熊跛子告密的。正想着,两只公鸡在门口打得难舍难分,旁边几只母鸡紧张地看着它们厮杀,那只狗也卧在一边,歪着头观看。直到斗得精疲力竭,方才丢下一地鸡毛,各自散开。老石不由得笑了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蹲点那些破事》系列《派饭》(之四)
枫树湾的晚稻已经丰收在望,秋播面积也落实到位,队里的各项副业有了很大的起色,五十多头猪养得膘肥体壮,社员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高书记来过两次,还在公社的秋播动员大会上公开表扬过老石。经过县委书记的亲笔批示,农村工作简报刊登了枫树湾的经验,简报配发编者按说,枫树湾是在华主席英明领导下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的一面红旗,号召全县向枫树湾学习。

  一时间,全县各地前来参观的,学习的,取经的,络绎不绝。分管农业的左书记也成了大忙人,不厌其烦地介绍公社党委如何培养枫树湾这个典型的经验。

  后来,高书记调任县农业局局长。左书记接任公社党委书记,两年后升任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一直干到县委副书记的位置。老石呢,本来已经被列为党委副书记的候选人,因为派饭之事的影响,继续当他的一般干部,为这事,高书记也曾出过面,终究没有弄成。

  再后来,公社改为乡,据说老石五十多岁时,当过一阵子的乡政协联络委主任,按级别,也算是正科了。 。 想看书来

《蹲点那些破事》系列《老屋》(之一)
屎桶蹲在那棵老枫树下,折了一截扫帚尖,剔牙。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剔,除了过年和端午节,哪里闻过肉的味道,屎桶之所以剔牙,是因为稀疏的牙齿缝里塞满了小蒜。端午节还没到,肉遥远着呢,屎桶感觉已经有一年没吃过肉了。

  肉真是好东西。屎桶想。

  有人会问,怎么叫屎桶。当地人给孩子起名字,一般是孩子出世时,呆着什么就起什么名字,叫水生火生的,还算文雅。那年,屎桶娘挺着大肚子,坐在屎桶上用力起夜,哪晓得用力过度,就将孩子生了下来,孩子就叫了屎桶。村里还有一个女人,是在茅坑边生下孩子的,那孩子就叫茅坑。起名这事,一点都不稀奇。

  再说屎桶一想到肉,口水就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吐也吐不完。自留地里种的几株豌豆早就变成了肥料,豆角还没有开花,田埂边的丝瓜才刚刚跑藤,小蒜倒是满地疯长着。这个时节,村里人出工之余,到油菜地或麦地的垅沟边扯几把小蒜,带回家,炒上一碗,日子也照样过得香喷喷的。小蒜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塞牙,吃过小蒜,呲牙一笑,满嘴的牙缝都是绿色。牙签是现成的,稻场上楠竹枝捆扎的扫帚,用过一阵之后,帚尖就是最好的牙签,随便折,村里人都拿这个剔牙。讲点卫生的,将帚尖的灰土牛粪刨去,有滋有味地剔牙,剔在帚尖的东西,拿手指弹掉,动作极为娴熟。

  剔完牙齿,屎桶无事可干,就开始为屋子而发愁。

  屎桶的屋子还是土改那年分的,跟村里的木生各住两间,外扇都是青砖,内墙则全部是土砖。好像是六几年吧,木生拆掉了属于自己的那两间,另择地盖了新屋,屎桶的一个土砖墙头就露了出来,十多年风吹雨淋,墙头已经摇摇欲坠。队里特批屎桶砍了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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