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这样。”
“耶,我觉得你有点妄想狂,他们不会伤害他的。”
“你的声音就像上帝一样,Langly。”
“我以为你不信上帝?”
“只要管用。”
“嗨,Scully,事情怎么样了?”
“警察不会起诉,不过也要求我们增强安全措施,我们有足够的保险去支付那些孩们子的医疗费。”
“是该我们去告他们,他们伤害了一只如此珍贵的动物。过几天我会把他送回水池,可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会非常不舒服。”
“他有什么反应?”
“到目前为止,因为我给了他很大计量的麻醉剂,他很高兴。可我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他外伤很重。”
“我们还得讨论点其他的事。”
“什么?”
“动物解放组织发表声明,他们知道我们计划把他放归大海,但他们想知道什么时候。”
“等我觉得合适的时候。”
“我知道,但是作为唯一被笼养的人鱼。他们说,我也同意,他应该和同类生活在一起。不仅如此,在这次袭击事件之后,他们认为他对普通大众太危险了。”
“啊,要是他们不闯进来刺伤他,他们就安全得很。”
“要是有人进到其中一个栅栏里,或者不知道怎样,打扰了他呢?谁能保证什么时候他不会刺到、抓到、或者咬错了人?”
“Et tu,Scully?”Mulder咧嘴笑道,以为她只是想简单指出所有他们会面对的抗议。
“还有不同寻常的建议,Mulder。”
“什么?”
“为了证明是他们挑起了争端,我把安全录像拿过来放了那部分给他们看。”
“什么安全录像?”Mulder迷糊了,据他所知只有一架摄像机在水池的岩洞里。
“大概一星期前我们把一套新的摄像系统放了进去,这样可以监控整个晚上的活动情况。”
“我猜是装在公众区域,防止入侵者?”
“不,整个水池。”
Mulder感到所有的血液都从脸上给抽干了。
“你很幸运,只有我一个人看了录像带,Mulder。你觉得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无话可说,在他的一生里,Mulder第一次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一直迷恋着这种生物,”Scully继续道,她尽量控制着情绪,声音有点不自然,“可是和其中的一条做爱?”
Mulder只想到了一句话可说:‘他先开始的’,却堵在了嗓子眼。
“他迷住了你,对不?他所有的表演都为了这个,它是个性感的东西。你到底这样做了几次?”
“那是第一次。”
“那么它就将是最后一次,Mulder。等到它恢复到可以回主水池,而且我们可以确定他没什么健康问题的时候,我觉得你该走了。”
“你要解雇我?”他急切的说。
“说到这个问题,我认为你应该去休几个星期的长假,在这期间我们依旧会付你的报酬,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然后在方便的时候离开,你可以辞职,说你已经到达了事业的颠峰,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你得走的理由。我甚至可以给你写封评价很高的介绍信。可要是这事情公之于众,要是有人发现了你干的这事,我们会比Skinner赚不到钱更快关门。我得把这事藏起来,完全粉刷干净,扫到地毯下面。”她的手在空中挥动,掩饰着这些话里的恐惧。
“而且,Mulder,”她继续道,“你不会有和这只动物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安全摄像机会整日整夜的开着,我会让一名保安呆在中心,名义上是防止任何闯入者和袭击事件,不过我要你知道这是确保你不能……再次骚扰这只动物。你明白吗?”
Mulder只是点点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知道他将面对他事业实质上的终点,一旦Krycek恢复健康,他再也不会被邀请作为另一个类似项目的负责人。
Mulder对那几个被人鱼杀伤的年轻人提不起什么同情之心。望着主池中的Krycek——几天前他刚被送回这里,他的伤并不像上一次那样严重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可把他送回来的作法可能为时过早,和之前与游客们嬉戏不同,Krycek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入口的阴影下,依旧笨拙地游动,尾巴蜷缩着。事实上,他似乎想只用手游泳,或者依靠岩石拖动自己,这显然不是他正常的移动方式。
Krycek只会在有人带给他食物或麻醉剂的时候才表现出些许活力——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了麻醉剂意味着减轻疼痛,这让Mulder担心他是不是对药物产生了依赖。在平台上敲打出他们约定的节奏,在Mulder注视下,Krycek忍着疼,把自己拉上水面,接受下一针。
Mulder先给他喂食,把几种甲壳切开来好让Krycek不用自己费力。人们发出同情的声音,其中一些人在人鱼的全盛期见过他,知道相比之下现在的是怎样一只笨拙的有鳍生物,他们都能推断出他正忍受着痛苦,更何况Mulder和广播员都强调过这点了。比起之前的暴力鱼人杀手,人们似乎更乐意花钱来看可怜的受了伤的人鱼。
至今为止,公众站在了人鱼一边。显然,Krycek受到的那种类型的侵害激起了每个人的同情,而他显而易见的疼痛和沮丧引发了每位女性“噢~~~~~~”的感叹。要是可以,门票还能多收一点。
他推了推Krycek,人鱼顺从地转过身接受麻醉剂。Mulder检查了伤口——缝线的情况,是否有感染的迹象,消毒注射点——他尽量不表露出情绪,以防有人监视。Krycek也没有露出感情和碰触的倾向,这让Mulder闷闷不乐,即使这也把来自Scully的怀疑降到了最低。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静静地问,“我做了什么呀?我毁了我的事业,我……嗯哼,我不知道这对你有什么影响,我猜你已经是个鳏夫了,要是失去另一个伴侣你会干什么?”
“好男孩,”Krycek又一次呢喃着,被药物麻醉着,背朝下漂浮,注视着Mulder,那眼神,他只能说成是信任,大大的绿眼睛包含着那么多Mulder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是啊,你是个好男孩。还是你在说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Krycek依旧浮在那里:“好男孩。”
“它能说话?”
Mulder跨开一步,几乎跌进池里:“我没听见你过来,Scully。”
她不想在所有游客面前说她不信任他:“他会说话多久了?”
“这就是他说的所有东西,只有‘好男孩’。他在被袭击的那天晚上第一次这么说。”
“那个你……对他做那事的晚上?”
“我没有‘对’他做任何事。你看了带子,你知道我什么也没鼓动。”
“哦,是的,你是想抗拒,但这无关紧要。他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吗?”
“我想不太明白……我不能确定。这话只是我对他说过的东西,我猜他是听多了,特别是喂食的时候。”
“啊,至少我们知道他可以模仿词汇,那很不错。”
Mulder感到一丝希望。如果她对此产生好奇心,也许他会忘记……或者也许,延迟对他未来的裁决。但他也明白她的立场,你会忘记管理者那张愤怒的面孔吗?
“你能让他再说一遍吗?”她问。
“我不知道,大概吧。”他俯下身:来啊,Krycek,配合我一下,“嗨,Krycek,好男孩?”
大大的纯洁的眼睛凝视着他。
“嗨,你啊,”Mulder抓着龙虾的一条腿,把它当作一只棒棒糖,在Krycek想要抓住它的时候迅速移开,“好男孩。”
“好男孩”,Krycek得到了食物,咀嚼着,而后懒散地沉下观察窗。
“我猜,”Mulder沉思着说,“他的发音系统和我们不同。他有开口说话的想法,但他不能产生正确的和音来发声。只是这个不能解释……他的歌声。”
“那声音不像我听到过的任何人类能发出的,Mulder。”
“不,也许有点像猫的咕噜声,我们还没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们都听到了他说的,也许他仅仅是模仿听见的声音,不是想交流什么。但这还是个有趣的开端。”
两个人沉默地呆了一会儿,Mulder不想打扰Scully的思考,以防激起什么不好的后果。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提出来,Mulder?”
意料之中。
“没有预谋。”他失望地回答她。
她摇了摇头,不理解他的困苦。
像个职业罪犯,Mulder检查了每只安全摄像机的位置和观察视角,直到他弄清它们覆盖了多大的范围,哪里又是它们检测不到的地方,尽管他对自己发誓不会利用这些信息,他还是记住了每一个盲点。他也很清楚,要是誓言不过是谎话,他已经得到了所有需要知道的东西。
他们开始让Krycek戒麻醉剂,希望赶在他上瘾前办妥。于是现在Mulder发现自己几乎整天地呆在人鱼附近,绕着水池一圈又一圈地游着,Krycek跌跌撞撞地游向他,依旧烦乱不快,显然想从Mulder身上得到安慰。
沉浸在和人鱼一起游向大海,和他或者他们族群一道生活的幻想中,Mulder把他修长的手指握在掌心,确定Krycek最好进行一点运动而不是再次蜷缩在池底。每隔几个小时,他就在手指上抹上止痛霜而后涂抹到生殖袋的内侧。没有感染,Krycek再次康复了,只是好像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不太高兴运动。Mulder试着用乳霜减轻他残留的不适,可人鱼的反应,却让他强烈的感到他是生气,而不是因为疼痛。
有好几次Krycek想要搂住Mulder,却被对方挣脱,Krycek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强硬,这让Mulder觉得自己在打发情人……这倒是真的。Krycek不是人类,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感情……他有吗?Mulder还不能肯定,说不定完全都是条件反射。
他做了个手势,明确地示意自己晚上回家,确定摄像机记录了这个表示再见的最后姿态。不过他希望Krycek别也这么想,能像平常一样不在意这个,这条顽固的鱼。
Mulder上了平台,没过多久,就听到Krycek笨拙地挣扎出水的声音,在陆地上他又大又迟钝,仅仅能用手撑着平台上爬,长尾巴拖在后面。不过他不再小心避免触动伤口,而是直接的蹭在平台上,这让Mulder确认了他不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