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我的左臂脉络,你要杀万人敌这是最好的机会。”
沈虎禅答应一声,极目四望已经不见了赖笑娥和铁手,于是他向残余的二十六人军道:“你们保护将军,我去杀万人敌。”二十六人军,绝大部分战死,只留下残缺不全的八人,然而经此一役,万人敌的精兵“蛇鼠一窝”再也没有恢复战斗力。
将军道:“如此,又辛苦你了。”说着,他朝周侗走去,他一步一步走去,面露尊敬之色,好像江湖中的后辈见了武林中的传奇人物一般,他走到近前,长辑道:“前辈果然守信,出手助衣辞。”
周侗道:“如果不是宗泽将军,老夫才不会出手”。他哼了一声道:“万人敌固然臭名远扬,你铁将军也好不了那去。”原来,周侗与当时的著名将领宗泽有旧,而宗泽又欠曾布一个人情,才出手助将军,否者以将军的能力根本请不动周侗周老拳师。
听周侗提起宗泽,残余的二十六人军中的火头军突道:“将军,我等有话要讲。”
将军道:“怎地不懂规矩,没见我正与周老拳师说话吗?”
火头军道:“我们想说的就是与周老拳师有关。”
周侗道:“哦,说来听听。”
将军也奇道:“但讲无妨。”
火头军道:“我们二十六人,承将军错爱,无以未报,今日一战,重创‘蛇鼠一窝’,虽有十八人战死,犹未悔也;我等诸人,生为将军,死为将军,但我这小弟鹏举”,众人看去,那持枪对谭千蠢的相马少年,依旧昏迷;“少怀奇志,常欲报国,宗泽将军抗击外虏,威名远扬,但苦于没有引荐门路,今听周老拳师与宗将军要好,特替我这小弟讨个前程。”
周侗沉默不语,要知这江湖中,义字当先,改换门庭这种事,实是江湖大忌,本来二十六人军也不好说出口,但今日大变,刚好是个机会。
将军看周侗不说话,缓缓道:“尔等想要舍我而去。。。。。。”,二十六人军余下的七人,马上跪倒道:“我等七人受将军大恩,不敢言去,唯小弟。。。。。。”。
将军接着道:“斗争惨烈,尔等怕这种江湖恩怨,误了鹏举奇才。。。。。。”;七人便不答话,唯有叩首。
“尔等跟随我多年,我视尔等为亲,你们不知将军为人吗?”他开始语速极慢,后来愈来愈快,“抗敌报国,匹夫有责,尔等不欲误鹏举,难道我将军就会误吗 ”。他说着向周侗一躬道:“衣辞也有不情之请,这些后辈,王贵,张宪,徐庆,董先,韩顺夫,张纪,翟宗,鹏举”,他一一叫出二十六人军中余下八人的姓名,“烦请老拳师引荐为国效力。”
王贵等七人叩首道:“将军明鉴,我等不欲离将军。。。。。。”。
铁将军道:“做儿啼妇女状,让周老拳师见笑。”说着,眼眶一红。当时之世,辽宋夏金并存,其中金势最旺,大有吞宋并辽却夏之势,宋国虽弱,但二程之理盛行,君臣之义大行,所以不论江湖豪杰贩夫走卒之辈都已精忠报国为荣,将军门下也不例外。将军以看出二十六人军之志,强留无意,索性随个人意志去吧。
王贵悲道:“我等若去,将军受伤,谁护将军回府。”
将军仰天笑道:“你们的王龙溪王总瓢主,沐浪花堂主,舒映红总管,阻击万人敌‘四大护法’,恐怕也完成任务,不日就会赶来,尔等去,立功名,才彰显我将军府的忠名。”
周侗突然长叹道:“吾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忧国忧民之英雄大有人在,不止在军中;吾一定把你等八人引荐给宗将军。”
王贵等七人又拜。日后,七人随同岳飞岳鹏举东征西战,为南宋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
周侗又道:“将军借一步说话。”
他见将军气势不同于一般武林人士,说话也尊重起来,两人走到一旁,周侗道:“长生界,长生殿也有高手插手,你可明白?”
楚衣辞面露忧色:“似这等位列仙班的武林门派也插手红尘俗事,且站在万人敌一边,我将军府怕难过这一关。”
周侗道:“三十年前,我与长生界东弥勒宗有一面之缘,其组织复杂,偶有高手现身,并不代表组织意愿。”
楚衣辞道:“但愿如此。”
就在二十六人军,楚衣辞,周侗闲话白头之际,沈虎禅遇险。
第五章死,是不是很美丽的事
沈虎禅告别将军,纵身跃如黑暗中,向前追去,两边有阻兵纷扰,也不恋战,行了大约三四里路,看见:
一盏孤灯,几树秋叶,一个老人。
那老人,黑暗中瞧不清面孔。
他垂首低眉独自站在红灯下。
却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沈虎禅身形慢了下来,走到离那个老人十尺开外时停住,躬身抱拳施礼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道:“小老儿闲云野鹤,一介寒士,姓名不说也罢。”
沈虎禅道:“前辈世外高人,何必理这一些红尘俗世。”
那老者道:“圣人云‘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又云‘知恩不报非君子’,又云‘大丈夫知其势不可为而为之。”
沈虎禅态度更加恭谨道:“前辈所言极是,但天下黎庶苍生。。。。。。”。
那老人一摆手道:“沈虎禅,不必多言,你我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动手吧。”
说着,从身后亮出一杆长枪,轻轻一摆,一个“乌龙取水”直刺沈虎禅,沈虎禅轻避身形,见枪来势也不是很迅猛,反手一刀,道声:“得罪”,便把长枪断成两截,老人“哎呀”一声,脸露惊恐之色,沈虎禅收刀,刚要说话,只见老人一伸左手食指,沈虎禅一愣。
那老人,右手半截枪杆指天;
左手食指划地。
沈虎禅马上想到了一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绝世武功:朝天棍法。
那老人以半截枪杆作棍,一棍打下。
那半截枪杆也似有灵性一般,挟啸衔恨,棍气所及三尺之内,枯叶落花纷纷被棍气所带动,一时间,大地摇晃,山川舞动。
一棍之威,犹如天神行法,地鬼弄术,直犹不是人间所为。
沈虎禅大惊,双手举刀,身子向下微蹲,一刀朝天一挡,只听的山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沈虎禅只觉的虎口震裂,双手险险把握不住大刀,眼前一黑,喉咙发甜。
就在此时,他觉得,又一道棍气,直朝腹腔处划去,这一棍气,不是砸,不是扫,更不是捅,它短小精悍迅捷,但是蕴含的力道,就好像满天的惊雷都藏在其中,连沈虎禅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噼噼波波的声音。
沈虎禅突然感到了死。
他纵横江湖十余年,身经大小战役无数,在鬼门关前转圈是常有的事,但他从来没有生过“死”志,不仅没有,而且在他的反攻之下,强仇大敌莫不是反死在他的手里。
一瞬间,他想到的不是自己大志未酬,不是七大寇,不是情人,也不是师傅。
他想到了自己的师姐花代珍,为了卧底惊怖将军凌落石,不惜把自己弄的肥胖丑陋,(其实她是一个很美也很爱美的女孩子,沈虎禅还记得同门学艺时她美丽的发梢轻扬的情形,从此沈虎禅便踏上了与同门不同之路,远离权力与政治,只不过到最后还是陷入江湖纷争,权力争夺,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权力,有权力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的地方就不可避免的有牺牲,所以就有了所谓的死士,刺客,任何人都离不开人群生存,沈虎禅也不例外)可惜功成垂败,是自己师门中最早牺牲的大弟子,她死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
沈虎禅微叹了一声,就像初夜美丽女子的一声轻吟,连那老者听了都心中一动,想:“这小孩的叹声怎么这么好听!”
死,有时候也是一种很美丽的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老人自觉的左右两面各有一道劲风直扑自己而来,劲风来势汹汹,单听这偷袭两人吐气扬声,一个浑厚,一个锐烈,就知是来了二个绝顶高手,如果自己伤了沈虎禅,肯定被这两股巨力夹攻。
这老人昔年在江湖中的地位甚尊,在庙堂之上也有一席之地,自己又武功卓绝,罕逢敌手,身享荣华,这一次又身负重大使命,自是不愿伤一人而动全身;他百忙之中,左食指棍气向外一移,与右首劲气相抵,身形遽升,右手一棍(半截枪杆)向右首劲气打去,只听的“啪”“啪”两声,已经把两道来势凶猛的劲气化解。
就在此时,沈虎禅猛一抬头,那老者只觉两道淬烈的目光直朝自己射来,突然沈虎禅一扭身,背朝自己,他心下一喜,想道:“难道是沈虎禅自重身份不欲与两大高手夹攻自己。”
他忘了沈虎禅的身份,是七大寇之首,寇是什么,怎么解释,不是所谓的正道白道,打起架来也要分个天干地支子丑寅卯,而是不则手段,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沈虎禅突然拔刀,正是他的刀法中的精髓,刀如闪电一般砍向那老人,好快的刀,天下武功,相生相克,唯快不破。
那老人惨叫一声,在半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落在丈余外稳住身形,道:“满座衣冠似雪,这个仇老夫记下了。”
言罢,绝尘而去。
沈虎禅呆了半响,一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适才,那老人的“朝天棍法”的棍气,酝酿在沈虎禅的胸腹部,由于离五脏六腑太近,余威已经伤了沈虎禅,再加上他重伤未全愈,伤上加伤。
沈虎禅向左右抱拳道:“多谢两位援手。”原来,铁手见将军现身,便救走赖笑娥,助其疗伤,铁手什么样的内力,片刻功夫帮赖笑娥疗伤完毕,正好见沈虎禅遇险,马上出手相救。
这时,后边突然闪现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手持兜罗,正是“兜罗宝伞”王龙溪,后面青衣小娇,将军坐在里面。
原来,将军与二十六人军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