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去那次他未清醒时对她的吻不谈,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如此亲密无间。她的额头上他的温度,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就围绕在身旁。虽然很没用,可是她真地再生不起气来——他给她那几个月的痛楚。他自己不也不好受么。
他拥她在怀里,两个人因站在屋顶。看得特别远。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地机会,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又在一起。瑨璃偷偷看他的侧脸,硬朗的轮廓,五官说不出的优雅。曾经以为他会是她携手一生的人,后来出了那样的变故。如今他们,还会再分离么?
她经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霍司崖感受到她的目光,低头来看她,“在想什么?”
她摇头,看远方道。“恍然若梦。”
“这一切都不会是梦。”霍司崖扣紧她的手指,“等战事平定了,你就跟我走。去哪里都好,不要再理会这里的一切。那些都不与我们相干。”
“你能甩甩衣袖就走,我却不能。”瑨璃叹气道,“我曾经还天真地以为我当了皇帝,可以派人去把万涉谷灭了。没想到天晋国打起仗来还自顾不瑕。以后只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霍司崖按她地肩道:“灭了万涉谷又怎么样?死去的活不过来。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地收拾谷靖。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你要怎么好好收拾他?”她抬头望他。
他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瑨璃坐下来。他亦然。
两个人又能一起坐在屋顶上了。真好。那段日子,就算大冷天他们也经常爬到屋顶上吹吹风,冷风拂面,总能让理智清醒许多。只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坐在皇宫的屋顶上。瑨璃的心里有淡淡的甜蜜,可是又害怕它太不真实,她抓不牢。
午夜传来人战讯,端木瞿手下因粮草短缺,根本无力抵抗,有些干脆就弃甲投降了。端木瞿与底下几个将军逃匿不知何处。
瑨璃有些担心。“若是他在暗处卷土重来可怎么好。”
“他的士兵半数战死,半数投降,想要东山再起,没那么容易。”鉴月沉稳地道。
瑨璃笑眯眯。“如此就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太平了。”她看鉴月。不禁就要脱口出要离开皇宫地事。霍司崖拉了她一把,她看着他,眼神古怪。
鉴月亦看着他们,“陛下有话要和微臣说?”
瑨璃只好道:“这一仗辛苦你了。也多亏你引荐了江居云将军。”
这个伙头兵自从被重用,身份已经一路飙升。鉴月微笑道:“能得这样的人才,是陛下的福气,是我们天晋国的福气。”
瑨璃点点头,鉴月看瑨璃和霍司崖,忽尔道:“陛下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给我的允诺。”
瑨璃愣了一下,霍司崖亦然。她仔细思索,也想不起来他跟她之间什么时候有过承诺。“你指的是……”
“废鉴月一职。”鉴月脸上神情淡淡的,“难道陛下忘了?”
霍司崖的心蓦地一松。刚刚他还以为……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笑了。瑨璃看着他莫名奇妙的样子,又看鉴月,“我怎么会忘。鉴月这个司职确实该废,早该废了。既如此,我立刻拟旨将它废去——只是,你将何去何从?”
“天下之大,总有我可以去的地方。”
瑨璃摇头,“我本还想让你留在宫中……”若是可以,就让他当皇帝呢,这样她就可以离开了。鉴月是个有能耐地人,他可以统治好一国江山的。
鉴月淡道:“陛下废去鉴月这一职,难道不是为微臣找一条出路么?你也说微臣在这里锁了一辈子,实是不人道。那么,微臣还留在宫中做什么?”
瑨璃想说,霍司崖又拉住了她。确实呵,鉴月怎么可能能当皇帝呢,不是皇族的人啊。那可怎么是好,找不到一个可以上位的人,她难道真地要一直在这里耗下去?霍司崖如果等不耐烦了,指不定随手就抓着她离开这里。
等鉴月离开之后,瑨璃在霍司崖面前不悦道:“你干吗总不让我把话说完。”
“你无非就是想说让他当皇帝,是不是?”霍司崖给她一个白眼,“糊涂虫,他是什么身份,你说这些,他还当你在试他有没有那份心。”
瑨璃想想他说地也有道理,“那怎么办,我真的觉得他是个好人选。”
“不是每个人都想当皇帝地。”
“那怎么办。”瑨璃跺脚,“那还是我留在这里好了——当皇帝也没什么不好,这么多人服侍,想什么有什么,听说还可以弄很多美男来填满后宫呢!”想起端木瞿曾经和她说给她一座城池,美男无数,她就忍不住想笑。
霍司崖却没有好脸色,“你敢建后宫试试!”“不想我建后宫,就帮我想办法!”
………【第十三章(中)】………
事的开始和结束,仿佛都合瑨璃不相干似的。醉露书院除了里血流成河之外。接下来的战事都在城外,她在皇宫之内,却仿佛隔绝了一整个国家,她感受不到。如今说平稳了,瑨璃也没觉得哪里特别痛快,坐在玉澜台上,仰望星星。
那天叫霍司崖帮她想办法,他倒好,一点脑子不动,只是赖在她身边。连晚上都不肯回客房歇息,瑨璃气得掐他:“你这人几时变得这般无耻,你在我寝宫过夜,人家怎么看?”
“不想人家议论我们,不如咱们成亲啊。”
瑨璃瞪他一眼,“你说的轻巧。成亲?谁要嫁给你?”想想忽又笑道,“不对哦!你是不是想当我的面首?”
霍司崖眸子的温度微敛了一些,“沐瑨璃,你别惹火我。讨不了好处的。”
“什么呀,我逞口舌之快也不行吗?”瑨璃揪住他的脸狠狠地掐了一下,“快点帮我想办法,我不想再在皇宫里呆着。我想念外面的空气,想要自由自在地呼吸。”
霍司崖这才正经一些。双手负于身后,望着星空。“也不是没有办法。从前也有过皇室后人尽逝,最后从旁支中找人即位的先例。醉露书院你且从那些旁支里挑出个好人品的来。”
“皇室确实人都死光了,不然皇叔公怎么会把念头动到我头上。”
“也不尽然,要找还是能找出来的。实在不行,你逃跑了,这个国家一日无主,自然能想出法子推出皇帝来。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亏你还是嘉风楼楼主,这么无耻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为何做不出来。”霍司崖哼了一声,“我只在乎结果。过程不理会。”
瑨璃气得牙痒,这个臭霍司崖!后面有响动,是颜云夕捧着茶品而来。瑨璃见她来,便道:“我已叫慕容潇去找你夫君将他放了。等有了消息我也送你出宫去——”
颜云夕闻言下跪,瑨璃托住她,“别。说到底是因为我,你才会如此倒。”
“是我命不好。”
颜云夕淡淡地道。霍司崖在旁忽然看着瑨璃:“程川现下就在天晋国中,叫人把他捉来让你出气如何?”
瑨璃眼睛发光。“他怎么会来了天晋?我叫慕容潇去把他揪来的,可是迟迟都未出现。”
霍司崖淡笑:“他在新国犯事躲这儿来了。醉露书院有人托嘉风楼找他呢。所以他逃不掉。”
“太好了。”瑨璃看颜云夕,“到时候你狠狠虐他几天,让他尝尝厉害。”
颜云夕低低地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他若得到教训也便罢了。”
瑨璃哪里肯轻易放过,第二天果然叫人抓了程川来。那程川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到沐瑨璃和霍司崖。瑨璃地打扮和从前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哪里想到昔日的“公子哥”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天晋国的女王,呆呆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看清楚霍司崖。方才领悟为何被人抓了来。
顿时求饶不已。
瑨璃冷笑一声:“今日知道求饶,那时为何把一包细软变成了石头?!你好大的胆子!”
“是小人一时贪财,求陛下饶命!”程川早吓得哆嗦不已。
瑨璃看着颜云夕:“现在人已经抓来了,随你怎么处置。”
颜云夕走以程川面前,举着手半天都落不下去。最后还是狠狠地收回手来,叹了一口气,“随陛下处置吧,打这种人。我都嫌脏了手。”
“我不嫌脏我的脚。”瑨璃笑眯眯地,“程川,你转过去。”
程川哪敢不从,转过身去,又听她的指令翘起屁股,正想着他要做什么,屁股上就传来了一阵锐痛,整个人也往前扑去。
霍司崖想起那次在屋顶上看到她就是这样欺负程川,不觉扑嗤一声笑了起来。瑨璃看了他一眼,自然也想起了那一幕。那一次。他暧昧兮兮地将她搂到胸口,所以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他有断袖之僻。却不知道,人家早在第一眼就把她看穿了!
程川伏在地上求她原谅。瑨璃使坏道:“你害得颜云夕郡主落魄至此。死一万次都不为过。不过我为人善良,看不得人死。这样吧。”她严肃地道,“你就留在这里做内监侍候孤王。你说好不好?”
程川闻言要当太监,早就吓晕了过去。瑨璃啐了一口:“没用的家伙,还有胆偷东西。”
颜云夕地脸上都有了一丝笑意。细软被偷一事原就不关瑨璃的事,如今看她这般为自己,心里也着实感动。只霍司崖在心里暗乐,还好她在皇宫这段时间,仍旧没变了原来地性子,还是那么单纯爱闹爱玩。
慕容潇不久来回话,说找到颜云夕夫君了。瑨璃取了五百两金与她,“这是我从前欠你的。若是不收,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了。”
颜云夕谢过方才收下来。瑨璃送他们出宫去不提。回头来看霍司崖,他微微笑,瑨璃心情大好起来。如果他们现下就可以离开皇宫多好呢。
以后真的跟他回嘉风楼么?
他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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