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另外三位旁系长老,也齐齐点头赞同。
坐在象征家主权利椅子上的吴烈火,身形不由微微的一晃,看着四位吴家旁系的掌权人,胸中仿佛要爆炸一般。
烈火军乃吴家嫡系掌管,只听家主号令,是吴烈火掌控吴家的力量。
这四位长老,到了这一刻,竟然还想着争权夺势。吴烈火气的连呼吸,都不由感觉到困难。
“你们四个老杂毛,都给我闭嘴。”跪在下方的肥胖武者,突然的站起身,对着四位正在劝阻的长老大喝一声,接着,他不管四人怒视,笔直的看着吴烈火,拍了拍自己的胸部,喊道:“我快马加鞭,奔波了一宿才来到这里,我不是听你们在这里闲谈的。”
“你竟敢这样和我们说话?”一位长老站起身,口中大喝,身形则朝肥胖武者走来。
看那架势,怕是要一掌拍死这武者。
“让他说。”吴烈火豁然站起,一股威势顿时显露。
那长老步伐一滞,看了眼吴烈火,又看了眼那肥胖武者,愤怒的走回,口中还阴声道:“你要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今天必然不让你走出吴家一步。”
那武者,却丝毫没感觉一般,肥胖的脸上,满是坚定:“我的兄弟们正在战斗,为了突围,死了三个兄弟,我为了冲出来,挨了三刀。”说完,指着那腹部蔓延到胸部的伤口,脸色变怒:“我们所为,是何?不就是为了吴家,你们四个老杂毛,这样做,可是让我兄弟惨死,如果你们不救,那我就独自去救,哪怕死了,也比一辈子愧疚强。”
“你叫什么?”吴烈火莫名其妙的询问了一句。
“吴家旁系子弟吴小同。”武者直视吴烈火,掷地有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便是通知裂天老头之后,回来求救的吴小同。
突然,一位身穿铠甲的烈火军士兵走入刑堂,目光莫名的看了眼吴小同,躬身道:“禀报家主,烈火军已经来到城外。”
“什么?”
吴烈火还没说话,那四位长老,都一愣站起身来。
随后,仿佛才发觉这样不妥,刚才那位长老,指了指吴小同,阴声道:“竟然敢假报消息,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外面再次冲入几位壮汉,他们看了眼四位长老,又看了眼吴烈火,却并没有动作。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听见了。
“吴小同是吧?随我出城迎接。”吴烈火压制着胸中怒气,对吴小同说了声,便不理那四位长老,独自走出刑堂。
………
虚无城的东门方向,滚滚烟尘席卷而来。
只见,两百多位身上铠甲蒙着一层白纱的烈火军,正骑着高头大马,步伐整齐的朝前方奔行。
他们,目光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哀伤,连座下马儿都仿佛感受这哀伤般,安静的奔跑都没有声息,像是怕惊扰谁似地。
整队人马到了东门口,便停了下来,列成两队,立在东门两侧。
时间,缓缓流逝。
吴烈火已经来到城门处,那一位位身披白纱的士兵,都已经映入他的眼中。
他的步伐,不由的变慢,直到,不再移动。
因为,士兵们身上的白纱,都染着一丝丝血色。这血色像是远古荒兽般,让吴烈火连前行一步的力量都提不起来。
他身后的吴小同却不顾这些,疯了般跑到士兵处,嘶吼着询问:“其他兄弟呢?怎么就你们?首领们呢的?队长们呢?你们倒是说啊,妈的,快点说。”
他的情绪激动,让伤口更加恶化,一丝丝鲜血,不断的流淌,可吴小同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被他抓着衣服询问的士兵,脸色更加的苍白,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泪水淌了下来。
吴小同只觉得一股眩晕从脑中传来,步伐退后几步,摇着头,慌乱道:“不可能的,首领派我出去时告诉我,能够勉强抵挡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说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眼泪也在瞬间如雨般流下。
那士兵来到吴小同身旁,紧紧的扶着吴小同,擦下那脸颊的泪水,脸色转为坚毅,道:“首领命令,咱们都不许哭,兄弟们不想看我们流泪。”可泪水,依然止不住的流淌。
远方,一匹匹马车,快速奔来,那马车处,传来齐声巨吼:“兄弟们,回家了。”
“咚,咚,咚…。”
鼓声响起,马车越发的来到。
三十多位赶着马车的汉子,都是一身白纱,他们走下车后,不发一言。
那鼓声,依然不停止,如同某种讯号般。
“兄弟们,回家了。”两百余人的同时大喊,响彻天地。
接着,一辆辆马车被掀开,一具具还流淌鲜血的尸体,出现在虚无城人们的眼中。
鼓声依旧,呐喊依旧:“兄弟们,回家了!”
后方,再次奔来数十辆马车,一股烟尘,再次掀起。
鼓声震耳的响起,这回,他们口中所喊,却发生了变化。
“兄弟们,此仇不报,枉为人。”
三百余人一起嘶吼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虚无城。
接着,一颗颗头颅,从马车中倒了下来。
那是,柔水军与盗匪的头颅。
“兄弟们!此仇不报,枉为人!”
………【第三十四章 忧患(求收藏)】………
吴家,今日被白色覆盖。
每一座阁楼上都挂着白布,每十步距离,便有青灯点燃,一股幽意,在吴家堡内部传荡。
但凡吴家之人,都身穿白袍,无论心中如何所想,都挂着淡淡的悲伤。言行之中,更是把声音压得极低。
这番表现,却是因吴家这几日,祸不单行。
先是前天,吴家二爷‘吴海’的两个儿子与一个女儿,全部被武皇境高手‘熊一’斩杀。接着,昨夜间烈火军死伤惨重,只生还三百余人,其中还有百来人,身受重伤。
这两件事情发生在一起,让吴家中人,各个心惊胆颤。
难道,吴家要发生大变化了?
可接下来的消息,让他们掐灭了这个念头。
吴家烈火军与郑家柔水军一起抵挡盗匪,最终把盗匪覆灭。但柔水军全体阵亡。
这一消息,让那些原本不安的人们,都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在浩山郡中能与吴家做对的也只有郑家,现在郑家柔水军全体阵亡,吴家剩余三百多人。这样看来,吴家还是占据优势的。
上至长老,下至奴仆,他们的心思都十分明确。那便是:“吴烈火还没死,他们担心什么!”
吴家刑堂前方空地,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摆放在地面上。
这些尸体旁,有妇人哀痛的哭嚎,有汉子眼带红丝,却忍住眼泪。更多的则是一位位年轻女子,趴在白布上,死活的不肯离开。
那三百余位归来的烈火军士兵,此刻有两百多位士兵,正站在那一具具的尸体旁,劝说着死者家属。可他们的眼角,也满是泪痕。
“咔嚓。”
刑堂的大门打开,吴烈火在前,吴家四位旁系长老与烈火军仅剩的两位首领‘虎丘’、‘陆仟’,一同走出。
吴烈火的脸色坚毅,身形如松柏,来到那一具具尸体前方。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一声怒喝,从吴烈火口中发出,随后,看了眼那些已经止住声音的妇人们,再次道:“牺牲战士,每人家属抚恤黄金三百两,家人世代由吴家供养,明日所有烈士一同埋入吴家祖坟。”
皆身受重伤的虎丘与陆仟,在小厮的搀扶下,快步走到吴烈火身前,恭敬躬身,脸色激动的齐声道:“谢家主。”
“家主,这恐怕不妥吧。”今日训斥吴小同的那位长老,再次站出身,皱着眉道:“吴家祖坟,世代只埋吴家子嗣,家主这样做,是否有些偏颇?”
“请家主三思。”另外三位长老,也跟风似的出来说道。
这时,冷谦从远方快速来到吴烈火身边,在吴烈火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便站在吴烈火身侧,不再说话。
吴烈火脸色微微一变,对四人道:“我意已决。”便率先走出,而冷谦也紧跟其后。
………
吴家家主闭关之处,往日里,除了冷谦,几乎无人来此。
今日,这里来了一个客人。
这客人,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多位的老头,此刻,老头身穿崭新灰袍,头发整齐的束起,看起来,一丝不苟。
这老头看着走入房间的吴烈火,眼中带着一抹复杂,轻声道:“吴前辈。”
吴烈火却一脸的惊疑,目光不断打量着眼前老头,直到看出一抹熟悉,才口中长叹:“裂天,你变好多,我都快认不出了。”
这老头正是随吴源一起回来的风裂天。
此刻裂天老头不再复往日的疯癫模样,一脸正色,道:“人,总会变老,我只不过早了许多而已。”
“你不是说,没有报仇的把握,不出虚无山脉一步的吗?”吴烈火目光中带着一丝回忆,轻声的呢喃:“你怎么出来了?往日的事情,你还放不下吗?”
“前辈可曾放下过?”裂天老头直视吴烈火,一脸正色。
这却把吴烈火问的一愣,扪心自问,他何时,放下过?每当午夜梦回,有哪次,不是被梦惊醒?
裂天老头也不追问下去,反而说道:“郑虎的身上,有一本先天剑典。”
“什么?”吴烈火脸色大变,紧紧的盯着裂天老头。
裂天老头叙说道:“这本先天剑典,是吴源杀死郑虎所得。原本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么多年来一直安静的郑家,竟然派遣柔水军与盗匪,一起攻击烈火军,恐怕,郑家已经有了覆灭吴家的信心。”
吴烈火的眉头越皱越深,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似得。他对郑家的了解,怕是不下于对自家的了解。他与郑坤争斗数十年,他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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