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对峙造成的心理压力几乎超过万米长跑,一滴液体打在小黑扣着那人脖子的手指上,小黑的目光丝毫未晃……是汗水……
被他扣在手中的匪徒额头上不断的滑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在这仅仅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里。
一个匪徒凑到那个明显是头领的人面前,压低声音道:“老大,怎么办?已经进来快七分钟了。”
那个老大的眼神一狠,手指动了动,枪口对准了被小黑扣住的抢劫犯的胸口。
“老大,什么味道?”旁边的人却突然开口,那个老大的鼻子动了动,果然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像是……熏香?
他枪口丝毫未晃,却微微往旁边侧了目光。
阿亏从一旁的柱子后面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只足球大小的炉鼎,是铜的,因为太重,所以刚才并没有被这几个匪徒抢走。袅袅的烟从炉鼎顶上的镂空花纹间飘出来,一缕一缕,如女子轻巧的舞蹈,袅娜多姿。
一个匪徒顿时端枪对准阿亏,气氛一瞬间诡异起来。
阿亏对着几个匪徒轻轻的笑起来,孩子一般纯净的笑容。小白站在她身后,目光却一直紧紧的注视着阿亏。
阿亏偏头笑了笑,抚摸着手里的炉鼎道:“多亏这个孩子帮忙呢,不然,今天恐怕真的得让你们跑了。”
“老大……”几个匪徒端枪的手不自觉的有点抖,提在手里的袋子猛然骚动,他一个没抓稳,哗啦一声摔了下去。
周围的景色已经瞬间换了,古老的战场,满地的鲜血,破损的旗帜被腥气的风吹得哗哗的响。
独独一匹白马站在远处,马身上罩着重铠,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唯有马腿能够看出雪白的毛色。马背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身披甲胄,腰挂宝剑,头戴翎羽,狠狠的瞪着他们。
那个少年的样貌是英俊的,但是,那双星子一样的眼睛中所射出来的杀气却让人胆战心惊:那至少是千人斩万人斩才会拥有的杀戮之气!
一片苍茫而血腥的景色中忽然又显出一个人来,是阿亏。
阿亏站在骑士的身后,抬手摸了摸重铠马的马屁股,那马立刻撂了撂蹄子,阿亏立马踱步站得远了点。
阿亏仰起头,看马上的骑士:“小霍,最多十分钟。”
马上的骑士露出一个灿若血阳的笑来:“十分钟?我霍去病哪里用的着十分钟!”
他□一夹,弯刀在手,骏马喷了响鼻奔驰起来,踩着一路的血。
“开枪!开枪!”几个被眼前诡异的景象震住的匪徒猛然醒悟过来,手指一弯,成串的子弹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只听得到扣动扳机的声音,啪啪啪啪毫不停歇……
马上的骑士在连串的子弹中不断的晃动着身子,一颗又一颗的子弹从他的脑袋边擦过,那个老大靠了一句,心头发毛,手中的雷明顿往下一压,对准了霍去病的胸口:“妈的!邪门儿了!打什么头!打胸口!打马!”
几个匪徒这才回过神来,对准目标范围更大的白马和身体。
霍去病眼睛一眯,已见了数颗子弹划开空气而来,两颗对准他的胸口,两颗对准□的白马。
他手中弯刀一压,抡起来,便感觉到谁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耳边,有亲昵的低呼:“霍……不论何时,我跟你……一起……”
心中的焦躁忽然就散了,腰往后一仰避过两颗当胸而来的子弹,闪电般的速度向旁一侧,探身一划,只听铛铛两声,近在马头的两颗子弹竟然被霍去病生生斩落!
“不……不可能……”几个匪徒呆呆看着霍去病转眼已到眼前,最后只觉脖子一痛。
“小胡……”霍去病收刀还鞘,回首便见一个女子飘在半空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朱唇轻启,却只唤出一声:“主人……”
“里面的抢匪听着!里面的抢匪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放开人质……”
阿亏往外面看了一眼,将炉中熏香灭了。小白恨恨的踢了一脚地上躺着的几个抢匪,嘟囔道:“姓霍的真没胆,居然只把人敲晕过去了。”
阿亏摸摸他脑袋道:“小白你还这么小,怎么老想着杀人。”回头看了看满屋子在熏香味道中昏睡过去的人质,抬手从一旁的花盆里摸出一块泥巴,飞快的一阵揉捏,片刻出来,竟成了一块完好的瓦当。
小黑从一堆文物里找出小胡寄居的瓦当递给阿亏,阿亏塞到怀里,然后与小黑他们一起跑到人质堆里躺倒装晕。
小白看着阿亏的背影偷偷的舒了口气,闭着眼靠过来,一脸的痛不欲生:“阿亏,你居然做假货。”
阿亏闭着眼睛小声道:“嗯,可惜匆忙之下,只是个没有生命的孩子。”
小黑伸手,在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上都敲了一敲,两个家伙立刻闭嘴,老老实实装晕。
外面的警察叫了一大歇,终于觉得不对,慢慢的靠了过来。
“头儿,犯人已经晕过去了!”
“什么?怎么回事?”
“真是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杜大海对小黑一行人连连道歉。
小黑捧着弯刀的盒子客气的笑了笑:“杜先生客气了,这次的事情谁都没想到,何况,我并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以后有机会,再与杜先生合作吧。”说着与杜大海握了握手便上了车。
小白凑过来趴在阿亏耳边偷偷道:“我猜那个杜大海是内应。”
阿亏拍开他,回头隔着车后玻璃看去,笑了笑:“什么猜,你问过那些孩子了吧?总会有谁看到的。”
小白摸了摸脑袋嘁了一声坐好,托腮道:“真没劲。”
阿亏却望着窗外轻声道:“这次……弄坏了很多孩子啊……如果……我们早点帮忙的话……”
小白顿时讪讪,拽着阿亏的衣角小声唤:“阿亏……”他转了转眼睛,又凑过来贼兮兮的模样:“阿亏我跟你说哦,昨天警察抓那几个抢劫犯走的时候,哈,那个差点打到你的抢劫犯被从天而降的一个花盆砸破脑袋了的说!”他忽然又点着头慎重的补了一句:“不是我动的手脚哦!”
阿亏点点头:“嗯,我知道,因为大家都是好孩子啊!他们……想帮我的……”
因为一些非人类的关系,即使出外了好几天,古董店里依然干净而古朴。紫砂羞涩的出来迎接了一下,就钻进壶里顶着壶盖好奇的打量着新带回来的瓦当。
小胡很虚弱,清醒的时候很少,几乎总在沉睡,所以,一路上,霍去病的脸色也不好。
小黑检查了小胡一阵,才从西服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回头看着霍去病道:“你应该庆幸我们找到了她,最多再一百年,如果她还是寄居在这块瓦当里,则……必死无疑。”
霍去病的拳头一瞬间捏得咔嚓响,紫砂惊吓的缩回壶里,只是,不一会儿又偷偷的探了两只眼睛出来。
小黑翘脚坐到一旁的楠木椅子上,紫砂立刻飞过去泡了茶,小黑对她赞许的一点头,她顿时红着脸又缩了回去。
小黑这才抿着茶抬眼道:“她应该是对你牵挂太深,所以,当初即使灵体散了也不愿意离开,反而救了她一命,让这些灵体寄居在了你霍大将军府的瓦当上,于是,等了你两千年。”他看着神色变幻的霍去病,慢慢站起来,握着他的肩面对面的道:“可是,她到底是刀灵,这瓦当绝非她的栖息之地。你……先带她回妖器阁,我和阿亏会想办法帮她弄个寄居之所的。虽然恐怕永远无法修成实体了,不过,到底算是保住了灵体。”
旁边的小白扔了个白眼仁过来,嘟囔道:“就你跟阿亏,好像我不做事一样……”
小黑斜了他一眼,没答话,霍去病却看了小黑一会儿,忽然抱住他,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背:“自家兄弟,我信你!”然后便弯下腰,抱起轻飘飘的小胡走进了墙上挂着的画卷。
画卷里,两具石狮子顿时醒过来,兴奋的扒住霍去病的裤腿嗷嗷的叫着要看霍去病怀里的美人,被霍去病一脚一个狠狠的修理了,于是,恹恹儿的蹲在一边,抱住头,连连哀嚎,惨叫声连连不绝,简直是闻者伤心。
小白受不了的捂住耳朵,将画卷一卷,扔到墙角,仿佛还不解气,又拿了好几本书压在上面,这才呵呵的奸笑起来。
小黑怔怔的站着,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拍过的肩膀,忽然弯了弯嘴角。
自家兄弟……
两千年前,那人也是这般说的。
原来,不管时间如何变,他还是把他当兄弟的,哪怕当初莫名其妙的弃他而去。
小黑转身拉起阿亏便往里走,惹来小白不满的咋呼。
走廊的尽头,是一面雪白的墙壁,小黑伸手往旁一拉,一副窗帘垂下来,形成一扇门的样子。小黑抬手掀起窗帘,那面雪白的墙壁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山谷、竹楼和鸟兽。
这是……三千年前当初阿亏成为祭剑司的地方。
炉中的火还在燃烧,不是发出噼啵的一声,仿佛不曾经历过三千年的岁月。
小黑脱下身上的西服一扔,一不小心便罩在了骂骂咧咧跟来的小白的头上,于是,小白愈发的骂的厉害了。
小黑蹲下身拉动风箱,抬头对还愣着的阿亏道:“站着做什么?替小胡重新造一个寄居之所不是你祭剑司的事吗?”
阿亏哦哦两声这才过去忙活,却偷偷的瞄了小黑两眼,终于没忍住,探了个脑袋过来:“小黑,你从来没这么积极过。”
小黑抬头看她,哼了一声对站在一边的小白道:“霍去病呢?让他出来献血做炉祭。他占了小胡原来的刀,他的血最适合定型这把新的刀。”
小白腮帮子一鼓,瞪眼:“要你指使我!”
小黑凉凉的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那让阿亏做炉祭好了,无所谓。”
小白立刻跳起来:“你敢!阿亏再也不准给别的剑做炉祭了!”转身便往外跑,大声叫着:“霍去病!霍去病!出来给你老婆做炉祭……”
跑了一路,忽然又惊叫起来:“呀!阿亏——,墙上的妖器阁不见了!”
紫砂怯怯的从茶壶嘴儿里冒出个头,拿细小的手指指着墙角的一堆书细声细气的道:“小……小白大人……是……是你把画……”
“呀!”小白惊恐的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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