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当然是，”后者回答道，“但这不是比赛。”
和所有西部片一样，规范的背后就是枪的出现。早晚都要回到杀戮之上。和规范一样，枪也不是一件玩物。在《西部佬》的另一集《枪上的手》（HandontheGun）中，布拉辛盖姆对一个自负的东部佬说：“枪不是拿来玩的，是用来杀人的。除非你打算开枪，不然
你不会碰它；除非你打算杀人，不然你也不会开枪。”在这样的逻辑推进中，暗含的信条就是，除非不得已，你不会开杀戒，或者说，
你不会毫无目的地杀人。佩金帕在他的早期作品中始终坚持着西部片的那些规范。《午后枪声》作为西部片来说很了不起，从根本上来说，它走的是西部片应有的路子。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期感。佩金帕年轻而且强壮，规范却已经衰老和虚弱了。
肯定要有变数发生。
但是，缺少的是机会。《午后枪声》之后，佩金帕连续遭遇了七个灾年。他与多位制片人发生冲突，声誉大受损伤。正如奥逊？威尔斯当年领教过的，一旦某位电影人在好莱坞的声誉遭到了损伤，只有奇迹才能令其恢复如初。这时候，出问题的不再会是糟糕的剧本、瞎干涉的制片人、束手束脚的预算，所有的错只会落在
“那个”导演头上；这是一件具有毁灭性的事。
《邓迪少校》（MajorDundee）是查尔顿？赫斯顿（CharltonHes－ton）想出来的。他看了《午后枪声》，很喜欢，于是把哈里？朱里安？芬克（HarryJulianFink）的剧本推荐给了佩金帕。这是佩金帕的第一部高成本制作（250万美元的成本，而《午后枪声》只有万美元）。制片人杰里？布莱斯勒（JerryBresler）（《七海霸王》＇TheVikings＇、《春梦了无痕》＇DiamondHead＇、《风流怨妇》＇LoveHasManyFaces＇）在拍摄期间，按照一位剧组成员的描述，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一分钟不在担心”。经过与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一番角力，赫斯顿和佩金帕最终赢得了完全在墨西哥实景拍摄的许可，以及所谓的最后剪辑权。但是，影片拍完之后，赫斯顿和佩金帕的影响力开始衰减。佩金帕剪出来的版本长达三个小时，电影公司希望能将它缩短，他只好把它剪到两小时四十分钟，但他甚至还建议，剪掉的戏里，有十分钟的内容最好能够重新放回去。这时候，他意识到布莱斯勒可能要受不了了，于是，最终还是把影片剪到了两小时以内。但他要求字幕别署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既非他想要拍的长片力作，也非它或许可以成为的短片动作剧。至今他 。 想看书来
萨姆佩金帕去墨西哥（3）
仍觉得，自己那个两小时四十分钟版本的《邓迪少校》是一部杰出的电影，但没几个人有机会来验证他的观点。因为合同的约束，佩金帕剪的那几个版本都没能进行观众试映。赫斯顿是少数见过它的人之一，他很喜欢，所以向哥伦比亚公司建议，如果影片能够按原样上映的话，他愿意将片酬退回去；佩金帕也愿意为此退回自己大部分的片酬。但最终还是哥伦比亚说了算，《邓迪上校》被他们拿来和另一部影片捆绑在一起，以双片放映的形式做了首映。《新闻周刊》上的匿名影评人也很清楚该把影片的失败归罪于谁。他在文章一开始就写道：“想象一下优胜美地大瀑布，或者从帝国大厦顶楼跳楼自杀，再或者是向着地球飞速坠落的彗星，你就差不多知道萨姆？佩金帕的事业是怎样一落千丈了。”正如经历《恐惧之旅》（JourneyintoFear）大灾难后的奥逊？威尔斯，佩金帕眼看
着自己的声誉直线下滑，却什么都做不了。
随后，另一位制片人又给佩金帕的事业下滑加了一把力。他
指责佩金帕是个“完美主义者”，而且还说佩金帕想拍部下流电影（性在佩金帕的电影中微不足道，即使有的话，那也远不是挑逗性的）。佩金帕发现自己已经没人要了。原本已经在计划中的一部米高梅作品和一部赫斯顿作品都告吹了。“我生气了，指名道姓地说了一些人。”佩金帕说，“之后我三年半没碰过摄影机。那就是大家所说的上黑名单了。”他接着说：“我能做到不饿死，但对一位导演来说，除了拍电影，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那简直就是一种慢性死亡。”在那三年半时间里，他写了个名叫《大战三义河》（TheGloryGuys）的西部片剧本，由阿诺德？拉文（ArnoldLaven）在1965年拍成了电影。此外他还写了《维拉之旅》（VillaRides），经由罗伯特？唐纳（RobertTowne）修改之后，最终由巴兹？库利克（BuzzKulik）拍了出来。在那一时期，佩金帕仅有的小小成就就是他为ABC电视台拍摄《舞台67》（Stage67）时将凯瑟琳？安？波特（KatherineAnnPorter）的小说《中午之酒》（NoonWine）搬上了荧屏。该作品由杰森？罗拔兹（JasonRobards）、奥莉维亚？德哈维兰（OliviaDe－
Havilland）、佩尔？奥斯卡松（PerOscarsson）和西奥多？比克（TheodoreBikel）主演，获得了影评人和波特小姐本人的赞誉。具
有讽刺意味的是，那一年，佩金帕成了电视导演公会选出的十佳
电视导演之一。
1967年年末，制片人菲尔？费德曼（PhilFeldman）挑选佩金帕来执导《野战群》，这也是费德曼担当制片人的第二部作品（第一部是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你已是个大男孩》＇YouAreaBigBoyNow＇）。“被人从街头领走，还能拿到一部500万投资的电影，那真是太好了。”佩金帕说，“能有这部电影，全仗两个了不起的原因：菲尔？费德曼和肯？海曼（KennethHyman，他是投拍本片的华纳兄弟/七艺公司当时的老板，七艺公司本是他的家族产业，1967年他们买下了华纳公司，海曼成为新老板。很快，他主动找到佩金帕，为他提供了拍摄《野战群》所必需的人力和财力，并且力排众议，一路支持着该片的拍摄。除此之外，他还是《未来世界》＇THX1138＇、《皮革下的裸露》＇NakedUnderLeather＇等经典作品的幕后推手。———译注）。”虽然佩金帕在《野战群》中并没有最终剪辑权，但其实还是照着他的意愿来拍摄和剪辑的。“通常，能实现你初衷的70％，那就是一部好电影。《午后枪声》达到了80％，而
《野战群》差不多要到96％。我非常满意。”
他最初剪出来的《野战群》长达三个多小时，华纳公司对片中许多写实性的杀戮戏表示担心也在情理之中。影片经历了两次灾难性的观众试映（一次在堪萨斯城，另一次在好莱坞），观众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反感。一位加州大学电影学院的毕业生告诉佩金帕：“我希望你会淹死在一池子马克斯？法克托（MaxFactor）式的特艺色彩鲜血之中。”（老马克斯？法克托在1909年建立的同名化妆品公司，在1914年成为影史首位化装师，而“化装”这一电影术语也来自他的发明。———译注）华纳公司还是让佩金帕将影片剪到了现在的两小时二十三分钟。“从头至尾都没有因为暴力而被定为X级的危险存在，”佩金帕说，“从一开始就说好了是R级。事 。。
萨姆佩金帕去墨西哥（4）
实上，我剪掉的地方比华纳要求我的更多。还有些东西是华纳想要剪掉的，但我却把它们改得更长。我必须让整部电影看上去更好”。为此，他放弃了最初那场动作戏里的大部分直白的暴力内容，特别是挖内脏的镜头，为的是让观众循序渐进地接受片中的暴力。剩下那4％让佩金帕很遗憾的地方，是威廉？霍尔登（WilliamHolden）的一段闪回（现在的片中留下了罗伯特？赖恩＇RobertRyan＇和霍尔登的各自一段闪回）被剪掉了，不过它却奇怪地出现在了本片的海外放映版中，这段戏说明了霍尔登的脚是怎
么会受伤的。*
在试映时，佩金帕也曾一度担心《野战群》又会重蹈他过去那些电影的覆辙，承受不公平的发行待遇。“这是件有趣的事，”他说，“欧洲发行商看了这片子后说：‘全面公映。’而国内的发行商看完却说：‘按双片放映。’”这一次，佩金帕获得了胜利，《野战群》被当作华纳公司的“当夏主打作品”，公司为之准备了巨大的宣传攻势。《野战群》说的仍是年老的西部佬和关于杀戮的故事。和麦克雷、斯科特一样，“狂野帮”是一群打仗打累了的老兵，这些演员本身也已演过太多的西部片：威廉？霍尔登（八部）、罗伯特？赖恩（十*1978年7月18日，华纳公司从国内放映的《野战群》版本中删去了五分钟，按照佩金帕的说法，原本的想法是在两家电影院放映的《野战群》拷贝中剪掉闪回戏，但事实是，在四百家影院放映的拷贝中，有三场戏都被剪了。赖恩被俘的闪回和霍尔登在妓院逃跑的闪回都被删了，还有对塞克斯侄子“疯狂小李”（伯？霍普金斯＇BoHopkins＇饰演，他说过：“我会把他们留在这儿，直到地狱被冰封，除非你另有说法，派克先生。”）之死的闪回。最造成伤害的是拉斯特兰卡斯一战被全部删去，这一点本文稍后还会提到。这场战斗揭示出玛帕切这个人物身上的另一面：面对战斗和失败时所显露出的硬汉气概。没了这场戏，玛帕切只是个喜剧式人物，一个醉鬼。之所以要做出这样的删减，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是为了将影片缩短一些，这样发行商每天就能多挤出点放映场次了。不过，也有影院———好莱坞的太平洋电影院———利用这多出来的时间插放了一
部《猫和老鼠》卡通片。佩金帕终于不再感到“非常满意”了。
———保罗？施拉德
四部）、欧内斯特？伯格宁（ErnestBorgnine，十部）、埃德蒙德？奥布
莱恩（EdmondO’Brien，十部）、本？约翰逊（BenJohnson，十六部）、沃伦？欧茨（WarrenOates，八部）。华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