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说一句,就说收到提琴的人非常感谢她。”
“好。”
克莱维斯正要离开,已经躺好、闭上眼睛的朱烈斯突然又出声喊他,“克莱维斯……”
“什么?”
“我也爱你。”
“……知道了。”克莱维斯笑起来,“你好肉麻。”
他关上门,门上传来‘咚’的一声,应该是他们那颗无辜的枕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0章 毁坏的星球秩序
第070章◇毁坏的星球秩序
◇
“克莱维斯大人,”凯琳.埃伦穿着一席剪裁合身的洋装,朝他弯下腰深深鞠躬,“在这种时期贸然来打扰您,真是非常抱歉,希望不要给您带来困扰。”直起身子时,克莱维斯留意到她秀美艳丽的脸上有着不寻常的紧张表情,带着一种哀戚。
“……会,我很困扰。”克莱维斯颔首回礼,“你到这个地方来太危险了。不过,先请坐。”
紫鹃部队的女性士官替他们送上茶水,随即退到门边肃立着。照一般的惯例与礼节,身为男性的守护圣是不适合与一位年轻的未婚女性独处的,但凯琳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
克莱维斯沉吟了片刻,“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是。”
那士官退出去之后,凯琳警惕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不少,克莱维斯试着解释,“她们都是来自圣地的优秀女性军人,干练忠诚,有必要时也负起保护女王陛下的责任,身手都不错……她们都是朱烈斯信得过的人。”
“是的。但是……请原谅,因为遭逢了巨变,请原谅我必须对任何人都抱持着警惕……也包括了朱烈斯大人。”
所以才特地赶到这里来找他吗?克莱维斯皱起眉头,“怀疑朱烈斯并不明智……凯琳,即使连我都不可信,仍无须怀疑朱烈斯……我只对朋友好,他连对敌人都公正。”
凯琳低下了头,“对不起。”
克莱维斯没有主动问及她所说起的‘巨变’二字,只是淡淡地开口,“先前承蒙令尊普纳.埃伦与你的关照,非常感谢。收到那把提琴的人也很感谢你的割爱。”
凯琳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她很喜欢这个暗之守护圣,一见面就愿意帮助他,还因此将那把接受过六彩虹光祝福的名琴赠送给他,由衷地对他抱着一种莫名的信任……这也是她穿越战火来找克莱维斯的主要原因,“能被送给会好好爱护的人,那把琴也会高兴的。”
“你到这里来,令尊知道吗?”
“家父不知道……家父不会知道的。”凯琳克制着自己的眼泪,“家父被暗杀了。”
“……嗯。”克莱维斯的呼吸古怪地停顿了一下,轻咳一声,“如果你要休息一会再说的话,我可以等你。”
“不、不需要,克莱维斯大人。”
“好,请说。”
“事情是发生在昨晚,深夜三点左右……我是说发现的时候。宅邸花园的角落有扇铁门被粗暴地整扇推倒,发出很大的声响。我在睡梦中被惊醒,这才出来查看,听仆役回报,可能有人从那个地方逃出我家的宅邸。”她开始描述的时候还有些慌乱,但克莱维斯镇定的神情影响了她。凯琳很冷静地描述着,“我带着仆役与家里的自卫军士兵一起前往查看,也亲眼确认过,铁门附近有至少一个人的脚印,足迹很凌乱。我召集家里所有的人挨个儿点名,但所有人都在。逃出去的不是我家的人。可是我没查到任何外人入侵的路径。”
克莱维斯很简短地问了一句,“你家里的自卫军士兵?”
“是。那是在战争爆发之后才常驻在我家保护副议长的自卫军士兵。”
“继续。”
“确认过宅邸中没有显眼的火警之后,我先去确认我兄弟的安全,接着就到我父亲房里问候他的平安,并打算向他报告这件事。但、但我……”
“说下去。”
“他倒在血泊中,胸口被刺、刺了两刀……第二刀刺中他时,刀刃有半截断在他……身体里。他房里很凌乱,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我查看过父亲房里的物品,包括文件,都没有缺少。”
“你说的那些自卫军士兵信得过吗?”
“……不能确定。我已经把事发当时留在我家驻扎的自卫军名单编册,并逐一清查,想确认其中是否有可疑的分子。但目前的情报看来都很正常。”
“你家里的仆役呢?”
“仆、仆役?大部分都是长年待在我家的,自卫军进驻后,是找了几个临时的杂役……”
“令兄或者令弟的交游如何?”
“……我弟弟泰瑞恩只有十七岁,自从法律学院正式停课之后,一直跟着我一起协助父亲的日常事务,平日只接触得到最高议会的叔伯们。”
“嗯,还是个孩子……”
“克莱维斯大人,最高议会的十八位议员中,有六位……连我父亲在内是七位,都在这次战争中遭遇意外,另有几人被卷入事故,而造成负伤或残疾。除了军事小组以外,最高议会目前已无法正常运作,最高法庭也有很久没有审理案件了。”凯琳简单地说明目前情况,“这个星球已经没办法处理我父亲的这桩谋杀事件,我在此请求圣地介入……请求您的协助。”
“我知道了。我克莱维斯以暗之守护圣的身份在此代表圣地,接受你,凯琳.埃伦,受害者家属的投诉。不管这是不是政治暗杀,我都会还给你一个公道。”
克莱维斯把官样文章说完,本想拍拍凯琳的肩膀,但这个女子已经站起身来,用坚毅的神情面对他的安慰,“有什么是我能先做的?克莱维斯大人。”
“仆役、断刀……还有你刚刚说十八位议员中除了你父亲以外的死伤者。”
◇
“是我的错。是我让埃伦副议长去跟巴尔克争夺军权,害得他步上死路。”
他在自责……
克莱维斯冷冷地讽刺他,“……所以你到普纳.埃伦的灵前去致意、道个歉,就没事了。”
“不用你提醒,”朱烈斯披衣起身,“我知道自己还有必须做的事。”
“……对不起,朱烈斯,”看见那个人的脸色仍有点苍白,克莱维斯也不禁内疚起来,替他取下挂在车厢板壁上的褂幔递给他,“我话说得太重了。”
朱烈斯一怔,语气也变得柔和,“你只是怕我继续自责下去,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事……伊默交给你的那叠‘秘密’让我来帮忙。”克莱维斯替他拉好褂幔,用他的海蓝宝石胸针小心替他别好,“前面车厢的军务比较急,这些交给我。”
他笑起来,轻轻抚过克莱维斯的脸颊,“……真转性了。”
克莱维斯的转变比什么都更能振奋他的精神。朱烈斯心情虽然沉重,但精神很不错,赶到第二节车厢先下了一连串的命令,交待奥斯卡替他处理一部份的事务,才坐下来处理今天的报告。
刚处理完没有多久,白鸽部队的伙食兵就替他们送来各式的食物,把第二节车厢后半部的休息区保温柜塞得满满的。接着,连钢翼部队的总务兵也跑来替他那一堆通讯仪更换电池,车厢进出的人员多且杂乱,有些面孔他甚至没见过。
朱烈斯犹豫片刻,到休息区挑了一些简单的食物跟一支已换好电池的通讯仪,沉默地溜回第三节车厢。他心里很明白,事态紧急,不能再拖下去,不禁开始感谢难得积极的克莱维斯。但随即又觉得有些不满……真是的,这不就是他本来份内的工作吗?
“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
“你不在这里才会打扰我。”克莱维斯瞅着他笑,“快过来,让我亲一口。”
朱烈斯还真的听话地凑过去,乖乖地让他吻了几口,把他从休息区拿来的那碟奶油胡桃煎饼放在克莱维斯的桌上,“你喜欢的吧?”说着又神秘兮兮地溜了出去。
不久,朱烈斯又出现在他们的卧铺门口,“帮忙把那个移开……”他手里托着另一张小桌,连同桌上的灯都一并顺手牵羊拿过来。
“……卢米埃跟奥斯卡的?”
“嗯。我不想叫人送桌子来……”朱烈斯指着满地狼藉的卧铺,“启人疑窦,走漏风声。”
克莱维斯头脑不差,但很少做这种数量庞大繁杂的文件工作,他将资料放在地上,随时有被踩到跟弄混的危险。朱烈斯也没有精神去整理,只是把那些文件全搬到没人使用的上铺分开堆好,这才在克莱维斯身边坐下,开始了他的工作。
通讯仪响了几次,朱烈斯开动了自动纪录,偶而抬起头瞄瞄最开头几行,确定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工作。他们都很专心……专心地要找出证据给老狐狸致命一击。
“朱烈斯。”
克莱维斯把两份资料并在一起递给他看。他点点头,“是同一个人……”
“还剩最后一个,一直没找到。”克莱维斯摇摇头,“我觉得伊默拼错字了。”
朱烈斯哑然失笑,“这倒是有可能……让我看看。”
克莱维斯的工作很细致,除了找出资料符合的以外,他还把绝对不可能──比方说已殁或性别有问题、年龄完全对不上、有明确残疾如少了只眼睛的全数剔除掉,手头上的嫌疑者摊在桌上,约莫只剩两百二十多个,不算太多。朱烈斯离开了自己那张小桌,站到克莱维斯身后去,弯腰俯身在桌上帮他寻找。
“修特.赖恩,第一个音节就可能有问题,或许不是赖。莱……礼……列……鲁……正确的发音应该是什么?”朱烈斯嘴里不断念着那个人名可能的第一个音节,唇半张着,舌尖在上下齿列间轻快舞动,看起来十足挑衅。
克莱维斯侧过身,探手揽住朱烈斯的腰,吻住那张嘴并圈住了当中不安份的舌尖。朱烈斯的咽喉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一晃、腿一软,按着克莱维斯的肩膀勉强支住身子,腰里却被他的手臂强横地揽着,几乎整个人都半跪到他腿上去。
他的左手在半空中乱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