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三代的辉煌:陈宝箴与陈散原和陈寅恪(2)
陈散原工于诗歌,多为与友人唱和之作。1924年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访华时,还专程到杭州拜会了他。生前曾刊行《散原精舍诗》及《续集》、《别集》,死后合编为《散原精舍文集》17卷出版。
陈散原有五个儿子,有三个儿子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大儿子陈衡恪是书画家,二儿子陈隆恪是诗人,三儿子陈寅恪是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大儒”的国学专家。四儿子陈方恪是诗人,五儿子陈登恪是教授。
陈家老三陈寅恪,生于1890年。他从小就背诵《十三经》,在家办新式学堂学习日文。1902年跟随大哥到日本求学。后因足疾辍学回国,进入复旦公学继续读书。1910年考取留学欧洲的官费生,先后在柏林大学、苏黎世大学和巴黎高等政治学校就读。此后又先后在美国哈佛大学和德国柏林大学,学习梵文、巴利文和攻读东方古文字学。在1925年回国前,他已经精通了梵文和巴利文,并能用蒙、藏、满、日、英、法、德和波斯、突厥、西夏、拉丁、希腊等十几种文字阅读资料。
1925年回国时适逢清华大学设立国学研究院,院长吴宓很器重他,称他是“最博学的人”,研究院的导师梁启超也很欣赏这个博学的后生。第二年就与梁启超、王国维一起,被誉为“清华三巨头”。1939年春天,英国牛津大学聘请他担任汉学教授,并授予他英国皇家学会研究员。这是这所大学聘请的第一位中国汉学教授。当他从昆明的西南联大动身前往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他们全家只好滞留香江,在香港大学任客座教授。1941年12月8日日军占领香港后,日方出资40万元日币,请他出山主持东方文学院,他没有接受。随后携家出走香港,到桂林的大学任教。抗战胜利后,他再次应聘到牛津大学任教,并顺便治疗目疾。新中国诞生后,他中断聘约,回到北京,任教于清华大学。后来在院校调整时到广州中山大学任教。
他一生勤奋治学,对魏晋南北朝史、隋唐史、蒙古史,以及梵文、西夏文、突厥文和佛教经典都有精湛的研究。著有《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元白诗笺证稿》、《柳如是别传》、《金明馆丛稿初编》等多部著作。特别是晚年,双目失明,还以口述方式完成了《柳如是别传》的写作。1962年胡乔木去看望他时,很关心他的著作的出版,他说:“盖棺有日,出版无日。”胡乔木笑着回答说:“出版有期,盖棺尚早。”随后与有关部门打招呼,将他的一些旧文编为《塞柳堂集》、《金明馆丛稿》等文集出版了。“*”期间,陈寅恪惨遭折磨,大量书籍、文稿被洗劫,终于经受不住摧残和打击,于1969年10月逝世。
斗争前沿的“父子兵”:闻一多与闻立鹤
闻一多 著名学者、诗人闻一多是湖北浠水人,生于1899年,在1946年被暗杀。五四运动发生时,他正在清华学校读书,积极投身于五四运动,被推举为学生代表出席学生联合会会议。1922年毕业后,赴美国学习美术和西洋文学。1923年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集《红烛》。1925年回国后,加入“新月社”,并与徐志摩、梁实秋创办《新月》月刊,同年出版诗集《死水》。此后主要从事教学和学术研究,相继在武汉大学、青岛大学、西南“联大”任教。
闻立鹤是闻一多的大儿子,生于1927年。在他很小的时候,闻一多就教他学习陆游的《示儿》、岳飞的《满江红》、文天祥的《正气歌》和《过零丁洋》等诗篇,教育他学习这些忠贞报国的先贤的伟大精神。闻立鹤于1945年考入西南“联大”。这一年的12月初,闻一多父子都参加了震惊中外的昆明“一二·一”学生运动。闻立鹤和同学们参加了学生罢课、*活动。他们在街头发表演讲,演出话报剧与合唱,宣传反对内战。昆明国民党当局出动军警、特务,殴打罢课师生。闻立鹤的腿被军警打伤,当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回到家时,母亲让他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再到学校去。可是他却说:“妈,我是闻一多的儿子,这个时候哪能休息呢!”
1946年暑假期间,闻一多接到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讲学的邀请,还可以带家属同行。但闻一多面对百孔千疮的祖国,不想离开,决定放弃这次讲学的机会,留下来坚持斗争。7月11日,李公朴被特务暗杀,闻一多也被列入黑名单。闻一多没有因此而退缩,他冲破了特务的监视,和同志们一起为李公朴料理了后事。在这危急时刻,闻立鹤始终陪伴着父亲。有个特务装扮成女疯子,经常到闻一多家骚扰。每次这个女疯子来闻家,闻立鹤都出面与她周旋,不让这个女特务见到父亲。
1946年7月15日,昆明的进步人士在云南大学举行悼念李公朴大会,闻一多在会上发表了即席演说,慷慨激昂地宣告“*是杀不死的”!在会场上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下午,他又参加了在《*周刊》社举办的李公朴被害记者招待会。闻立鹤很担心父亲的安全,他到会场几次观察动向。在闻一多离开《*周刊》社回家途中,闻立鹤在父亲身后为父亲瞭望。当他们走到离家仅有几十步的地方,突然从后面闪出两个暴徒,对着闻一多连开两枪,其中一枪打在闻一多的后脑勺,他立即倒地。闻立鹤连忙扑到父亲身上,大喊:“凶手杀人了!”此时又有两个暴徒对准闻立鹤开了两枪,打断了他的小腿。此时闻一多的夫人高真一直担心着闻一多的安全,听到枪声飞一般冲出家门,发现他们父子都倒在血泊之中,当场就昏了过去。幸好“联大”附中的庄任秋经过这里,找了辆人力车,将闻氏父子送到医院。闻一多当场去世,闻立鹤伤势很重,经过治疗终于转危为安。只是留下残疾,走路时右腿有些跛。
闻立鹤出院后,回到北平,在清华大学复学。残酷斗争的锻炼,使得闻立鹤更加嫉恶如仇,他通过学生社团活动和学生会组织,积极开展地下工作,扩大党的影响,将他锻炼成一名共产党党员。1948年夏天,奉党组织之命,他辗转来到解放区接受培训。1949年初,天津解放后的第二天,闻立鹤参加铁路接收组,进驻天津铁路部门。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从此沉沦到底层。历经磨难,屡遭打击,直到1979年才得以*。不过,他的身体已经垮了下来。他计划把闻一多的诗歌译成英文,然而由于疾病的缠绕,未能如愿,却在1981年54岁时,永远地离开了他久久期盼的政治清明的春天。
婚恋灵犀相通的知己:丁玲与冯雪峰
丁玲和冯雪峰相识于1927年冬天。当时丁玲在北京写完《莎菲女士的日记》之后,觉得很寂寞,经朋友王三辛介绍认识了冯雪峰,跟他学日语。其实只学了一天,以后就谈论起文学和社会来了。在接触中丁玲对冯雪峰的印象极好,特别是得知冯雪峰是共产党员之后,丁玲对他更是崇敬有加,将他视为心目中的知己。
1928年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发表后,冯雪峰正在上海,他给丁玲写信,说自己读了这篇小说感动得哭了,还批评小说带有虚无主义色彩。冯雪峰的直言让丁玲很不高兴,不过也从中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感情。1928年4月,丁玲和胡也频来上海找到冯雪峰。他们表示要到杭州专事写作,冯雪峰就提前到杭州为他们租了房子。此时,胡也频对丁玲与冯雪峰的关系心存芥蒂,冯雪峰发觉后,采取回避态度,回到上海,参与筹建“左联”的工作,与丁玲的联系就中断了。
胡也频牺牲后,丁玲找到担任“左联”党团书记的冯雪峰,要求介绍她到苏区去。冯雪峰向洛甫(张闻天)请示的结果,是让丁玲负责编辑左联刊物《北斗》,由冯雪峰直接领导。此时的冯雪峰已经结了婚,但对丁玲一直怀有好感,十分关注她的处境。1933年丁玲被捕后,冯雪峰找到沈从文,请求他托胡适营救丁玲,但未能如愿。后来听说丁玲遇害的消息,冯雪峰将丁玲在1931年和1932年写给他的信以《不算情书》为题,发表在《文学》杂志上,用以表示对丁玲的怀念。在丁玲给他的信中,丁玲责怪冯雪峰没有胡也频那样的热情和勇气,不然,她是会随冯而去的。她写道:“你为什么在那时不更爱我一点,为什么不想获得我?你走了,我们在上海又遇着,我知道我的幻想只能成为一点幻想,我感到我不能离开也频,我感到你没有勇气,不过我对你一点也没有变,一直到你离开杭州。你可以回想,我都是一种态度,一种愿意属于你的态度,一种把你看得最愿信托的人看。我对你几多坦白,几多顺从,我从来没有对人那样过,你又走了,我没有因为隔离便冷淡下我对你的情感。”还写道:“我真正地只追过一个男人,只有这个男人燃烧过我的心。”这个“男人”指的就是冯雪峰。
1936年丁玲经党组织营救出狱后,张天翼找到丁玲,将冯雪峰写的一张字条交给她,告诉她由张天翼帮助她来到上海。后经冯雪峰请示党中央将丁玲送往延安。1946年冯雪峰在国统区为丁玲出版了一本《丁玲文集》。
丁玲和冯雪峰的情谊,经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而未曾中断,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他们一起被打成右派,都经历了一段沉入谷底的惨淡生涯。在冯雪峰逝世之后,丁玲在*《魍魉世界》中,仍然表达出她对冯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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