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可不含糊,二话不说就给齐老爷和阮夫人跪下了。
“老爷,太太,白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实在无颜苟活于世,更不敢再玷污人家的女儿耽误别人一辈子。求老爷莫再为白儿操心了,白儿如今身心俱残,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话说得齐慕安险些笑出声来,还好现在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谢白身上呢,没人留意到听忍笑忍得这么辛苦。
这意思还不明白吗?阮夫人你说我是男人无所谓,可我就是是烈男怎么啦!我就看重贞操怎么啦!你不让你儿子负责,我出家去!我就行动抹黑你们十八代祖宗!我贴你们家大字报!我……
就在齐慕安还满脑子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那就是齐慕文。
他虽然在阮夫人的精心教导下已经比同龄人要出色、懂事,但人毕竟血气方刚不是,毕竟还没谈过恋爱不是?这时候那神马恋爱荷尔蒙的力量就表现出来了!
一听心上人要出家那还了得,忙上前一步搂住了谢白单薄的肩头。
“父亲,母亲,儿子自己闯的祸,愿意自己一力承担。今天三位长辈在上,儿子愿纳谢白为侧,爱惜他一生一世。”
十四岁的少年个子虽然不高,音量却不小,再加上他跟在齐老爷身边办事已有两三年了,说话行事一向是掷地有声说一不二的,这话说出来又比寻常少年、甚至原来的齐慕安要有份量得多。
阮夫人当即涨红了脸厥了过去,孙氏摊在椅背上一下子老了十岁,只剩齐老爷一个还能说话的,他是个男人,总不能这时候也不顶事,也晕过去吧?
就在老爷子左右为难不肯给个痛快的时候,齐慕安决定帮他一把。
因此便走到听身边贴着他的耳朵神神叨叨道:“爹,谢白要是真出了家,外头不知道怎么风言风语说咱们呢,到时候不但有损我们魏国公府的体面,对二弟的前程也更加不利。”
齐老爷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没想到糊里糊涂的大儿子在这件事上看得最为通透。
一切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几辈子的祖宗名声坏在自己手里。
因此只好忍痛道:“既然你们两个自己愿意,柳妈妈,你挑个好日子吧。”
一对小鸳鸯相拥而泣,齐慕安觉得自己在膈应死阮夫人这条道上真是越奔越欢天天向上了。
总有一天整得这老巫婆不敢忍他,那他才可以真正意义上的享受人生不是?
说起来也巧,最近一两个月里居然只有齐慕安娶亲那天是个好日子。
齐老爷为难了,大儿子娶老婆,二儿子纳妾,搁一处合适吗?
齐慕安倒大方得很,连连摇头表示无所谓。
脑子清楚点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顺水人情而已,国公府嫡长子迎娶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子,皇后保媒多少皇亲国戚到贺,这场婚礼何等隆重?
尚未娶正妻的弟弟纳个小老婆,阮夫人恨不得他们能低调到尘埃里最好谁也不知道呢,那最多就是一顶小轿把人送进去的事,要庆祝,也只能小两口自己在房里喝两杯,能抢他什么风头?
这时候表现得大度点,老爷子对自己的印象分又能往上飙升好几分。
果然齐老爷满意了,心说大儿子虽然在外头浑,在家里对兄弟姊妹那还是没话说的。
不知不觉就把原本对齐慕安“六亲不认”的认知从脑海里给划掉了。
很快到了大喜的这一天,齐慕安还抱着枕头做第十八个美梦呢,就被映棠和焚香给推醒了。
两个人今儿穿得都是喜庆的眼色,见他醒了忙拍了拍手,一时门帘子一动又进来了包括扫雪在内的七八个丫鬟。
映棠领着头笑嘻嘻地磕头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奴婢们先恭喜大爷贺喜大爷,恭祝大爷和少君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一屋子的女孩儿嘻嘻哈哈的,齐慕安这下子算是彻底醒了。
就是今天,自己这辈子的人生大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想到简云琛,那样绝色高华的人物,心眼也不坏,脾气虽臭不过还不算太任性,自己无疑是喜欢他的,想想要是天上掉下个高圆圆在任何diao丝面前,谁能不喜欢?
不过要说爱生爱死的,他还真没那么较真,至于简云琛简云琛那厮就更指望不上了,他看他的眼神他不是感觉不出来,他肯嫁给自己,完全就是认命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还算是靠谱好青年,相敬如宾地过日子没多大难度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任丫鬟们给他弄头发穿礼服,里三层外三层,正准备去他老爹磕个头就出门接新娘子去呢,却见一个丫鬟在门口探了探头,“爷,三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刷不开*让大家白等啦,先把昨天的更新补了,晚上尽量再发一章。那啥,勤奋的孩子有花收的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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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喜迎亲 小登科
21、三爷?齐慕和?
齐慕安惊讶地挑了挑眉头,自从穿越过来,他和这位沉默寡言的三弟来往并不多,偶尔在齐老爷那里遇见,也不过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
这孩子跟老二齐慕文同岁,过了年应该一样十五了,不过生得更精致俊俏,跟齐老爷并不像,应该是像他的亲生母父吧。
齐慕安心里琢磨着,齐慕和已经被扫雪引着进了屋,见了他似乎有些拘谨,站在门边低声唤了声,大哥。
齐慕安这个人吧,虽然炸起毛来张牙舞爪的,但别人要是敬他一尺,他也能敬别人一丈,于是乐呵呵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起得好早,快到里头坐,里头暖和。”
齐慕和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锦盒。
“今天是大哥的好日子,慕和没什么好东西,这个小玩意儿是当年父亲给我母父的,如今我借花献佛送给大哥,祝愿大哥大嫂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说完把盒子往齐慕安手里一塞扭头就跑了,齐慕安掀起门帘子叫他,他头也不回。
这小子,别扭劲儿说句话还害羞呢!
碍于自己这会儿还赶时间呢,齐慕安当然不会真去追他,随意地把手里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却愣住了,虽然这两个月他在魏国公府里已经见过了各种好东西,不过成色这样好的玉玦还真是少见。
这三弟,平时不见豪奢,送东西出手倒大方。
这时候映棠过来给他添外头的大毛衣裳,见了他手里的玉也笑了,“三爷是个实在人,所谓得人恩果千年记,这话真是说的不错。”
齐慕安一听奇了,莫非以前的齐慕安帮过他?
因此忙拉住映棠问她缘由,映棠蹙起眉头稍作回忆方道:“三爷小时候身子特别弱,有好几年几乎药罐子不离人,太太自己又有年纪差不多的一双儿女要照料,对他难免疏忽。有一天夜里三爷烧得厉害很是凶险,偏老爷太太出门吃酒去了都没在家,是大爷拿的主意叫请的大夫。从那以后三爷最听大爷的话。”
齐慕安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会儿我们多大了?怎么如今他跟我好像生分了似的?”
“三爷约莫七八岁,大爷有十三四岁了。这几年大爷不大爱着家,三爷的性子又越发不爱说话了,所以才显得如此,每年爷的生日三爷除了份例的寿礼,总还是会独一份给你留着。不过说句不该奴婢说的话,爷对外人横了些,对自家兄弟是只有护着的。”
“哦——”
看来这小恶霸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对妈妈和兄弟都还挺有爱的,可惜后妈和二弟都看走了眼,这个三弟倒不错,虽然在这个家里没权没势没存在感的,但人家知道感恩不是?
人生在世总要有个可靠的兄弟朋友,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到哪儿哪儿的都是独行侠那多没劲,以后有机会倒要好好跟他亲近亲近。
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热闹非凡地接亲阶段了!
一路上齐慕安骑在高高大大的五花马上忍不住脑补一会儿接新娘的情形,想着几乎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简云琛穿着凤冠霞帔还顶着个红盖头,被喜婆搀扶着颤巍巍地从大门里走出来……
呕——
不男不女的好恶心!再说哪儿有这么高大威猛手长脚长的新娘子啊!
淡定淡定,入乡随俗嘛,哥们儿,你自己想想就好了,一会儿到了简家门口可别真的吐出来。
齐慕安拍着心口安抚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小心脏,谁知道真实情况根本就跟他在古装肥皂剧里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
谁说男人当新娘子也要凤冠霞帔的呢?
谁说男人要戴红盖头的呢?
齐慕安的接亲车队才转入巷口,老远就看见一个红衣似火的长身少年英姿飒爽地骑着一匹白马,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们。
他身后站着乌压压一群送亲的简家人,中过一次风的简将军拄着拐杖站得笔直,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未来女婿。
齐慕安还算靠谱,老远就下了马,大踏步走上前单膝点地,“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简将军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百年好合地吉利话,沉默半晌后却中气十足道:“我养的孩子我心里有数,云琛不会负你。不过你若负心,将来变做他剑下亡魂之日不要到我这个废老儿跟前诉苦。”
齐慕安听了不由一愣,这算是哪门子嘱托,难道这时候他老人家不是应该说,我们云琛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他,要是你不好,别怪我简家怎地怎地嘛!
虽然他并不打算在婚后干什么坏事,不过剑下亡魂几个字还是令他下意识地背脊一寒,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老婆,只见他已经悄无声息地下了马,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不过他并没有回应他的注视,而是仰起头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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