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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鸭子上架
这天一大早,同事就喜滋滋地告诉我一个好消息,麦克·凯西走人了,灯塔咨询公司也要被收购了。哈哈!我差点儿没乐晕过去。让你们得意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没斗过我们吧?我还以为你有多牛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同事说麦克离职的原因是为了“多花点时间陪陪家人”,这不禁让我的兴奋感大打折扣,不过我很快又洋洋自得起来,切!这年头谁不知道,这句话都快成了掩饰公司业绩下滑的标准借口了,信你才怪!管它什么原因,反正你的公司不是要被人收购了吗?哈哈,那我们可是消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再也不用在他们面前出洋相了。
没想到,我的兴奋感竟如此短命,这才刚过5天,公司老总吉姆·亨德里克就给我迎面泼了一大瓢冷水。
在我印象中,吉姆一共就来过我的办公室两次,第一次是欢迎我入职,第二次是警告我别把某个重要客户的项目给搞砸。他可不是那种见了人倍儿热情或是特圆滑的人。
吉姆找到我,开门见山地说:“嘿,杰克,你大概听说过新月湾那边有个叫灯塔咨询的小公司吧?”
“呃,听说过”,我的语气表明自己对这种小公司压根儿不屑一顾。
“嗯,现在这个公司正急着出售,马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马上就把它给收购了。我在想……”
这话可把我给吓了一跳,赶紧抢过话头:“我们收购这种小公司干嘛?”
吉姆干咳两声,似乎我的急迫让他觉得有点儿不爽。“我们准备让你过去管理一段时间,花上半年左右了解一下公司情况。你每天过去待个半晌也就够了,等把公司情况搞清楚了,我们就可以把相关的业务整合到现有的战略业务部门,至于剩下的事到时候再解决。一切顺利的话,要是马迪明年夏天退休,你就留在那边负责战略业务部的工作吧。嗯,那就这么定了。”说完,吉姆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吉姆的这番话就把我给发配边疆了,搞得我接下来一整天都茶饭不思,精神恍惚。那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给老婆听,按说这应该是件高兴事,可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兴奋不起来。
让我情绪不振的原因是,首先,如果我把那边的工作搞砸了肯定对我是大大的不利,这事可全要怪灯塔公司,好端端地干嘛非要出售嘛?这下可好,麦克·凯西可谓阴魂不散,虽然离职了还要让我继续郁闷下去。
此外,让我闷闷不乐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一直努力逃避的事恐怕就要发生,我不得不和这个大名鼎鼎的对手狭路相逢,面对面地和他谈论各种交接事宜。
出人意料的是,情况却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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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务
凯西的突然离任可是个大事件,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因为他的离开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消息来得突然,幸灾乐祸的同时我也感到疑窦丛生,因为这种离职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公司的经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找到老板马迪,向他了解相关的情况,马迪耸了耸肩说:“我也不清楚啊,这事儿来得太快,我们也没来得及仔细调查一番。不过吉姆觉得收购费用不高,所以值得冒这个险。”
我觉得马迪似乎没有透露实情:“得了吧,不是你死乞白赖地非要收购的吗?”
马迪嘿嘿一笑:“算是吧。”
“那对方的员工是怎么看收购这件事的?”
马迪一脸无辜地说:“这个我可真不知道,不过星期三你就清楚了。”
“什么星期三?”
“呵呵”,马迪笑着说:“星期三上午你就得过去跟灯塔公司的人开会了。”
我的上司马迪是个年近60岁,喜欢身穿名牌的工作狂。马迪最近打算提前退休,去尽情享受自己的高尔夫人生。显然老马同志小的时候比较淘,他可没接受过玛丽修女的教诲,因为我时常听到他恶狠狠地抱怨:“我恨死这个麦克·凯西了!”
和我不同的是,马迪跟这位传说中的凯西还是碰过几次面的。他一直认为自己部门多年来的失利应完全归咎于灯塔公司,这么说起来他的恨意倒也不是毫无来由。
马迪向我们描述凯西时经常使用的词是“虚伪”、“假惺惺”和“大骗子”。在这样的“宣传”作用下,我对这位竞争对手的敌意也与日俱增。发牢骚归发牢骚,工作还是要做的,客户也还是要抢的,所以在我来到K&B公司的短短5年里,凯西和他的小公司也没少让我吃苦头。
“你觉得收购之后这家公司的前景如何?”我试探性地问道。
马迪深吸一口气,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对我说:“这个目前还不好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觉得灯塔公司现有的几个股东最多撑到明年就干不下去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马迪想了想,最终还是避开了这个问题,转而给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公司文化完全不同吧。”
这种回答等于啥也没说,我还是想了解得更细一些。
“公司文化不同?例如?”
这回马迪不再迟疑了,“例如,据我所知,他们公司的办公地点就跟一俱乐部似的。”
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马迪解释道:“他们的办公室实在是破得不行,好像原来是个幼儿园什么的。我听说在他们那儿,一过晚上7点停车场就空了。这帮人周末也从来不工作,公司整的就跟游乐场一样,你说客户去了都给人留下啥印象啊!”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马迪摇摇头,笑着对我说:“没啥关系,我们就是想把他们的客户和真正做事的人给挖过来,当初收购公司时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话不禁听得我冷汗直流,暗想你这不是坑我吗?
“那……你干脆星期三跟我一起去开会得了!”
马迪把眼珠子瞪得溜圆:“好啊,我巴不得呢。”
还没等我缓过神,这老先生又来了一句:“不过吉姆和我都觉得这事你一个人就能搞定,至少前期的工作派你自己过去就足够了。”
他停了一下,似乎意犹未尽。
“不过你回头必须把会议情况详详细细,一字不漏地告诉我,我倒要看看这个破公司到底有什么神通。这事要是给我搞砸了,你就等着炒鱿鱼吧。”
说罢我们都笑了起来,只不过我的脸上是苦笑,心里暗想,周三这会只怕不是什么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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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 塔 公 司
作为一个咨询顾问,我总是建议客户快速进行业务转换和整合,这样可以消除原有问题或是使其得到缓解。我喜欢把这种解决方式形象地称为“即时创可贴”补救法。没想到,现在轮到我去亲自实践这种方法,去给竞争对手的公司“撕”创可贴了。面对这种尴尬的处境,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建议是否真的有效,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就这样,在“荣升”两天之后,我开始了第一次灯塔公司之行。沿着旧金山海湾区蜿蜒的高速公路一路向西,我的目标是滨海小镇新月湾。灯塔公司的25名全体员工将在那里等待我去宣布他们的命运,我想此刻他们心里也许跟我一样充满了疑问。
灯塔公司的办公地点其实没有马迪描述的那么寒酸,不过也确实是简陋了些。
新月湾是个农业小镇,镇上有四栋方方正正的建筑,四栋建筑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带顶环廊,楼群中间是一小块精心修整过的草坪,绿油油得很是漂亮。显然,这里曾经是某个学校的所在地(后来我得知这里以前是一所残障儿童小学)。如今,这里共有三家公司在办公,一家小型酒商,一家农业设备公司,再有就是灯塔咨询公司了。
把车停好之后(停车场就是以前的学生操场),我马上就明白了麦克·凯西为什么给公司取名叫“灯塔”了。就在停车场西面不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不大的灯塔。灯塔通体白色,外面刷了三道醒目的蓝色条纹,很是招人喜欢。说道灯塔我还一直有个疑问,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对灯塔情有独钟,一看到它便开始浮想联翩,当然,我也毫不例外。
这些校舍建筑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小学,只不过这里经过了重新装修,一切看起来多了几分公司气息而已。啊?!不会吧!楼内的洗手间外面居然还挂着“男生”和“女生”的牌子!这可真是让我惊奇不已;此外还有那种老式的喷泉饮水口,底下有根管子连接到墙上的三个水龙头,呵呵,我简直有些感动了,因为这一切又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和可爱的玛丽修女。
走了不多远,只见前面一道门上写着“灯塔咨询”。嗯,看来就是这儿了,我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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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次 接 触
一进入公司,我顿时感觉里面的装修和外面完全不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前台和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会议室,会议室内采用了朴实的砖木装饰结构。至于公司内其他地方,则都被改成了开放式办公区。靠墙的地方是一排排办公桌和书架,头顶上是一溜儿小天窗,让人感觉虽然简单却不失整洁。
这时,坐在前台的一位个头不高,身穿牛仔裤,年约40岁的金发女子客气地向我致意道:“你好!”
还没等我开腔,对方又接着说:“啊,你就是杰克吧!”显然她知道我是谁,不过脸上还是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就好像是在接待送快递或是送快餐的普通访客一般,当然其中也没什么过于炫耀的含义。
“呃,我是来找艾米·斯特林和迪克·詹尼斯的。”我故作镇定地说,其实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自卑和羞怯,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
对方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就是艾米·斯特林。”
听到这话,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蹦出了一个白痴问题:“啊?艾米,你就坐这儿啊?”
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