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下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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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树下的春天-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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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喜欢回忆,儿时的一些点滴往事不时在脑海浮现。记忆如酒,越酿越醇,而我儿时的记忆却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清香绕在鼻尖。岁月如河,经历生老死灭,记忆也会随人而逝,童年如同常青的松柏,而童年的记忆就犹若柏树下的春天……

  春天常来,物是人非。

  今天和一位年纪较大的同事聊天,讲到年少时的趣事,便有心做个专辑,把一些已经成为记忆的东西固定下来,让它们永远地存活在心底。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放牛
牛背

  写放牛,必定是牧歌短笛,必定是杏花清明,必定是田园牧歌,而对于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它就是一段劳动经历和生存的技能。

  记得我放牛的时间很早,第一次放牛是兴生产队时,大概也就四五岁。那时,生产队瘟死了一批鸭子,家里分到了两只,说是鸭子,现实一点也就是两只只有骨头的鸭架子。在那天清晨,母亲依旧把我三兄妹叫醒。给哥哥姐姐派的什么任务记不清了,只是她很小心地把我带到拴牛的那颗大柳树下对我说要我去放牛,我跟着哥哥姐姐放过几次牛,但对那头牛角足足有一米长的水牛心存敬畏,我战战兢兢地说我不会。母亲说你去放牛,就在房前屋后不会有事的,我要是答应了,她就给我们做鸭肉吃。鸭肉在那个年代,对大人也是一种强烈的诱惑。我硬着头皮接过缰绳,总之,那顿鸭肉的味道都已模糊,但从那时起我就成了家里的专职“牛司令”了。

  放牛也有放牛的乐趣,前面说到的那头水牛后来随着生产队解体分到了本族的几家人。那头牛是头母牛,生了很多崽,现在还有它的后代在为家族耕田劳力。它是一头健壮的家伙,也很有个性。通过几天的接触,我渐渐放松了警惕,终于有一天,它老趁我不注意偷吃路边的庄稼,我禁不住用猛掸缰绳的方法惩罚它。掸了几下,把她弄痛了,她竟一甩头,用脑门把我顶得老高,重重地甩入水沟里。然后示威地瞪着我,我躺在水沟里半天没喘过气儿。或许她觉得玩笑开大了,竟装作无心的样子,在原地悠闲地吃起草来,看到这个样子我只好爬了起来,本来想打它几棍子,但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才几岁的孩子。我憋着气回到了家,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说她通灵性,要我好好和她相处,还搬出了牛郎织女的故事,哥哥还开玩笑,说她会给我做媒找个好媳妇,我似懂非懂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很快她不俗的表现让我俩融洽起来,自打那次意外后,她很少逆悖我的意愿。她不仅在村里长得最健壮漂亮,也是众多公牛争相追逐的母牛,而且打起架来毫无惧色。她胃口很好,吃草很认真,她总是很优雅地吃完左边吃右边,吃过的草就像被割草机打理过一样,还有她特能产崽,产的仔很棒很优秀,个个成为邻村竞购的目标。重要的是她能让我很高兴,那时,我成天骑着它,不用担心她会耍什么花样,这样可以坐在牛背上欣赏禾苗尖尖上的露珠,看在绿地毯上留下的影子。最开心的是,每次都可以看到别家公牛因为她思想跑锚,甚至同它们主人对着干的闹剧,每每这时她总是很优雅和矜持地走过。那时我真感谢上天给我这么个庞大而可爱的宠物。

  那时我总是带着她去钓鱼,她很安分地在小溪边吃草,有时我在树上搭个简易的棚子,然后躺在上面睡觉,看白云翻着花样走过。她还是会安分地在吃草,要么安详地卧在那里咀嚼。甚至有一次,她在我睡着之后走到稻田边的田坎上独自享受嫩草,在我心燎火急地赶到时竟发现她没动两边的一根禾苗,那一次我震惊了,震惊她那种单纯和诚信。

  然而她的诚信和单纯却给了她一个悲惨的结局。一个夏天,本村和她相好的公牛从一个山坡上失足摔了下去,当时就不行了,而要命的是她当时被我带到了现场。无知好奇的我竟带着她看完了村民们把那头公牛剥皮瓜分的整个过程。自打那次后她在也没有生育了,也更安静了。也许是老了,在本族三爷爷的主持下把她卖给一个牛贩子了,牛贩子把她转卖给邻村的一个农户,结果那农夫被她用角顶破了肚皮,结局就是她成为不知道几多家餐桌上的菜。尔后,我也上中学了,离家很远,很少有机会放牛了。

  听说牛死了会流泪,不知道她死时有没有流,我只知道她或许真的通了灵性。

  他们吃着最卑微的食物,干着最卑微的农活,流着最卑微的汗水,享受着最卑微的爱情,从出生就被人主宰着命运,我们可以肆意贩卖屠杀它们,因为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可以被肆意压榨忽略的名称畜牲。

  其实,压榨和忽略并不需要理由和名称,因为人也压榨忽略着同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偷嘴
小孩嘴馋,而在不仅没有名目繁多零食,而且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偷嘴就成了一种必要和内心渴望的了。或许偷嘴成为了那个年代农村孩子的必修课,今天仅以顽劣心态回忆存有记忆的几件趣事。

  鸭梨酸甜

  那时因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后遗症,农村很少有果树尤其是自己家的果树,现在超市内滥卖的果色几乎没有。孩子们在没事嚼谷子、南瓜子的条件下,自然把周边的果树搜罗了个遍。而邻居家的鸭梨,方圆十公里唯一的一颗鸭梨树,早就成为关注的对象。而主人也同样提防作为周围四邻的这群野孩子,也许他有先见之明,在培育这株树时就把树修剪成一模特身材,从地起两三米没一个枝丫,就连一个像样的疙瘩都没有,要爬上去得费点功夫,而且每当快成熟时,都会用竹篾绑一圈厚厚的荆棘,更要命的是还把一桶蜜蜂挂在了树杈上,这样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蜜蜂们可不认三亲六故。

  常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几个半大不小的坏小子就开始捉摸着去分享一下,甜甜自己的嘴巴了。孩子的念头是管不住的,一旦生成了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滋长。坏小子们都对着梨树上的果子快流干了口水了。流归流,可就是没办法去接近那些多么诱人的鸭梨。于是每天上学、放学路上大家都一直为此出谋划策,但都是一一否定了。眼看梨子很快要上市了,我们的心中仿佛被蜇了一下,甚至个别胆大的说冒被蜜蜂蜇的风险也要闯一闯了,很快我们准备好了棉衣和草帽,准备好了竹竿和布兜,决心要和主人尤其是蜜蜂斗一斗了。甚至我们还喊出了: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的口号。

  行动就要开始了,我如约地早早上床睡觉,然后到了半夜,听见有人学猫头鹰叫就光着脚,提着鞋子,猫出大门,到村口集合,派出的细作很快回来报告,一切都很正常,于是稍大一点的孩子自觉地组队当先锋,稍小的就猫在原地等着甜嘴儿。我被派作把风的,我紧张中虔诚地注视着他们,希望能够帮得上什么。很快几个先锋就来到了树下,刚一上树,几个帮忙的被蜇了,强忍着痛狼狈地缩了回来,穿棉袄的家伙不甘心地抱着树干向上蹿了几回,也缩了回来,还不小心地把一个先锋绊倒。先锋们回到村口后,望着猫在那里的小家伙们一肚子火,有人开始小声地骂起娘。小家伙们赶紧溜到附近的桐子树上摘下青桐子,划开皮将分泌出来的汁涂在先锋们被蜇的伤口上,一顿乱忙后,大家都准备放弃回家睡觉,突然先前被绊倒的先锋把大家止住,他很得意地伸出手让我们闻,大家挨个闻了后,他说是什么味,有人很肯定地说是“六六粉”(已禁止使用的剧毒一种农药)。他马上很得意地告诉我们如此这般,大家像打了鸡血一样活泛起来,于是再向虎山行。到了后,我们把六六粉用树叶包好然后远远地朝蜂桶上丢,很快蜜蜂受不了六六粉的味道,彻底迁移了。接下来就是轻车熟路了,那一夜的梨子是我吃到过最甜的一次。

  第二天炸锅了,主人的堂客(妻子)搬了把椅子在树下,从十八代祖宗到家里男女老少都挨个点名,骂得路断人稀,骂得村里面有男孩的家里都有打孩子的哭声,我厥着屁股任凭父亲用竹片子抽,没承认也没否认,因为我已听得出她骂得肝肠寸断,也知道必须是最后一次了。从此后我再也没有偷吃别人的什么了,和我一起长大的那帮小子们也很少了,仿佛一夜之间都大了许多。倒是男主人很大度,一把就把她拖回去了,至今还记得他劝她的那些经典的话语:“……都是隔邻隔壁的几个人,操他的奶奶就是日你自己妈的X,你给老子回去!……”。其实那时的农村能够指望的东西不多,何况蜜蜂是人家全家最值钱的家当,他们永远都是那么小器和善良。

  我爱他们,不只他们都是我的叔叔婶婶们,更爱他们金子一般的心。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小夜车
夜车 

  初中时,离开了家。在学校寄宿,那时的老师很操心孩子们的前程,高考恢复没几个年头,对知识补回来的心愿被老师们忠实地期望到我们头上,老师们多是高中毕业,大专是*前的,最多的是当兵后半路出家的,就在那种清苦的岁月,我们的老师们没有自卑或怨天尤人,他们为了理想而为我们打造理想。乡村经常停电,多数是一停就是十天半月,而我们就在煤油灯下度过那清苦而激情的时月,对于青春好动的我们来说,晚自习是开夜车,而自习后的小夜车也是常有的,这个小夜车是在天气晴好,物产丰富,秘密的条件下进行。

  第一次开夜车,是开同学家里的。我拉上同龄同村同班以及另外几个志趣相投的同学,共六个人,在一个女同学的触动下,开起了小夜车。记得是初中二年级,九月份开学不久,一个吴姓同学中午回家吃饭,从家里拿了几个青柿子(不知是不是柿子)削掉皮就吃,硬梆梆的,一点都不涩。而且,看到同学吃惊好奇的样子,他很是得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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