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是慕少白栽倒在十一怀里的闷响。
接下来的小日子,无论怎么来说都有些小惬意。因为在御剑台与汜陌终成平局,那阵仗估摸着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反正至此之后,在蓬莱也再也没旁者故意在背后说给我听那些刻意数落我的言辞。
佛经云,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
也不知这样山中不知岁月老的日子,究竟悄悄流去了多久,当我终于能够自己御剑,并且能将容兮每日给我指点的那一言半句稍稍参悟的时候,在蓬莱,也算得上是能够提得起名字的人物,虽然每每提到我的时候,总是会冠上容兮最小的徒弟这样一个名头。
一日,陌小黛与慕少白一路吵嚷而来,要带我去看看人间的花灯节。
凡是陌小黛与慕少白在一起,拌嘴吵架是不可避免的。我与俞子夜,乃至那个总是迷迷糊糊的落雪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就算他俩真的打起来,以小黛黛的仙力倒是不会把慕少白怎样,而慕少白也不可能真的对陌小黛挥剑相向。
花世的日子,难见岁月枯荣。花期依旧,如锦绣羽缎,不败,不落。
这样的日子,美则美矣,只是待的久了,还是多少有些寂寞无趣。
于是,我便爽快的答应了,屁颠屁颠地随着他二人一起御剑到了长安。我们在长安西郊一片密树林子里停下,保持低调,收了长剑。这才发现城门那处站了个人,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俞子夜提着一盏灯笼早早的久等在那了。
我说呢,俞子夜与慕少白向来是焦不离孟的,怎么这回就撇下俞子夜带上我这个他一向不待见的妖精来看什么花灯,原来是俞子夜早在这等着呢。俞子夜慕少白都在,自然不可能少了落雪。我左右盼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落雪蹦跶的身影。
“落雪呢?”
“在城中与人掷骰子玩呢。”
“掷骰子有什么好玩的?”
俞子夜提灯转身,带着我们往城里走,答我道:“这不是可以赢钱吗。”
“……”原来就是赌钱啊!
话说本姑娘真的是好久都没有来人间了,这一次来长安,发现好多地方都换了模样。我牵着陌小黛,左右张望,全然一副村姑进城了样子。
小黛黛瞅了瞅我:“莲泱你在找什么?”
“我记得前面那条河对面有一家包子铺的灌汤包做的特别好吃!”人实在太多,挤挤攘攘,我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努力朝前看去,除了阑珊灯火一片,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不见了?”我嘀咕道。
小黛黛随手扯过一个小贩背着的冰糖葫芦,招呼着慕少白付钱,舔了舔才嘟嚷着为我解惑:“你少说也有两百年未曾出过蓬莱了,那间包子铺的老板就算再怎么长寿,又怎么可以熬过怎么多年?”
我难免有些小失落,要知道,以往我要给小狐狸买这包子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个妖精会些法术,还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呢。
见我一副颓然的模样,小黛嚼着糖葫芦口齿不清地安慰道:“包子年年有,岁岁皆没差。”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又看我补充了一句:”反正都是肉做的。”
陌小黛把她那啃的没有样子的糖葫芦伸到我面前,讨好道:“要不我分你点糖葫芦?”
我嫌弃地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26第四章 :哎呦,不错哦(五)
其实花灯节是人间特有的习俗,每个朝代,每个地方,似乎这花灯节的时间都不一样。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扬州的,因为在墨先生的西本子里,扬州那边向来是个美人如花君子如玉,一不小心就私定终身,爱得死去活来别样腻歪的好地方。至于这长安嘛,隔着皇城近了,什么风流韵事都看着要收敛些。
难免让我这只蘑菇精惆怅微微啊。
百里长安,百里花灯。
此时的长安,正是阳春三月。桃花争艳,玉兰芬芳。
无论是长街还是小巷,无论是路过的男女老少还是街道两旁,都早已被各式各样的花灯挂的满满的。即便是抬头,看到的都是被高高挂起的花灯,而不是城郊那些美丽的星星。
当我从满面痴呆中回过神的时候,陌小黛那个重色轻友的早已拽着慕少白跑到一边的小摊,俩人正嬉笑地挑着面具。我看到慕少白左挑右捡,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拣起最左边的一个面具给小黛带上。小黛先是满面欢喜,等慕少白付了钱,把面具摘下来一看,突然变得怒不可遏,追着慕少白一路拳打脚踢,引人侧目。
我这才注意到,那被陌小黛抓在手心里的面具,竟然是一只乌鸦,也难怪陌小黛如此生气毫不顾及自身形象了。
这边俞子夜也不知道从哪里摸过一面头顶鸡毛的猴子面具,把回过头来看他的我吓了抖了抖,看着这只猴子面具,只觉得面善的很,想了很久,脑子里终于闪过孙大圣那张,一手拿着桃子啃,一手抠着脚丫的和谐画面。瞅着俞子夜还是一脸淡定我只好幽幽开口,好心提醒道:“俞子夜,你这样孙大圣会生气的。”
俞子夜清冷的声线从‘孙大圣’面下传来,让我多少有些不习惯。他顺道递给我一个面具:“给你。”
我一看,得,是只猪头。我接过那只面具有些不情愿地套在脑袋上,却并没有遮住我那张清秀的白菜脸。我学着某人的口气对俞子夜道:“悟空,你又调皮了。”
可曾想,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花果山上抠脚丫的孙大圣,此时无缘无故打了个响天彻底的大喷嚏。而这个喷嚏还引得我们现下脚底下踩着的这块大地连带着震了几震。
用老龟从小灌输给我的启蒙知识来说,赌坊,是凡间除了青楼以外最为热闹,也是糙汉最多的地方了。老龟常言道:吃喝嫖赌乃是人生四大乐事,缺一不可。我突然觉得落雪这小丫头,在享受人生和感悟大道这一块,已经远远地甩掉了本姑娘一大截。青楼和赌坊这丫头都去过,而且混的风生水起,一鸣惊人。
当我跟着俞子夜在长乐赌坊找到落雪的时候,这小丫头圆滚滚地坐在赌桌上,屁股底下垫了大叠大叠的银票,看来在俞子夜出去接我们的这段时间,这小丫头赢了不少。
顿时本姑娘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也罢,今日随俞子夜来了赌坊将落雪带走,也算是进了这赌坊的大门,下次,再拖陌小黛去一次青楼逛逛好了。
看到俞子夜过来,落雪甜甜一笑,胡乱将那些银票往怀里塞。
那个脸黑的老板见落雪终于从赌桌上跳下了,就差扑过来对着俞子夜悲悲戚戚惨惨哭诉了。
“师兄,落雪能够自己挣钱了,可以给师兄买糖葫芦了~”落雪笑着粘过来,对着俞子夜就是一阵腻歪。
“喂!是你自己要吃糖葫芦吧!”
“啊!不要拆穿人家嘛!”
俞子夜伸手牵过落雪,全然一副当爹当习惯了的模样,另一只手得空过来饶了饶她的脑袋:“走吧。”
落雪正把露出衣襟的几张银票角努力往里塞,抬头就笑得阳光灿烂:“好!”
出了赌坊,就看到小黛黛一袭蓝衣等在门口,无聊地踢着石子。
我上前一步问道:“慕少白呢?”
小黛黛两手一摊:“死了。”
“哈?”
慕少白悲愤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个墙角,冷不丁地大吼一声:“你才死了!”
于是,当慕少白从阴影下捂着脑袋缓步走来时,我和落雪都很不厚道,很不矜持地捂着肚子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他那一对丹凤熊猫眼委实太过**。
慕少白便是顶着着一张熊猫脸,面色凝重,向我与落雪投来分外幽怨的目光:“不许笑!”
可是本姑娘这一辈子本就是放浪不拘笑点低,此时就算是我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啊。于是只好捂着笑疼了的肚子,软弱无力地搭在冰块脸的肩膀上,笑得死去活来。落雪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多少,索性把头埋在我的衣袖里,笑得也不成人形。
于是慕少白一张俊脸变得愈发阴沉了。
还是俞子夜厚道些,到底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师兄弟,见到慕少白这般狼狈,长袖底下长指一点,帮慕少白恢复了模样。慕少白变回来了,我和落雪自然也可以淡定下来。
本姑娘对一脸委屈的慕少白一语道破天机:“小黛是老虎,招惹需谨慎。”
对此,慕少白难得的赞同我的说法,传音入密对我道:而且是一只十分凶残的母老虎。
我不自觉看了小黛一眼,向他点头,对,没错,是凶残。
说实话,我们这一行人走在长安城繁华的大街上,本来不是那么扎眼。只是,当我和小黛落雪三人挤在一家铺子门前,用落雪那些‘不义之财’买花灯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容兮。
一个连我这个徒弟都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面的神仙。
当我拿起一盏做功精细要价颇高的红莲花灯的时候,敏捷嗅到一阵淡雅清幽的莲香。本姑娘当时便皱着眉头嘀咕道:“哎呀,这莲灯做的也太逼真了吧?”
卖莲灯的老板笑得欢乐:“是啊!是啊!”
我转头看小黛:“还有香味呢?”
卖莲灯老板笑得更为欢乐:“是啊!是啊!”
我撸了撸鼻子,感叹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香味闻着这么像容兮呢?”
小黛黛出乎意料地接话:“因为大神就在你背后杵着呢。”
哈?
果然,容兮一袭白衣,只是比起蓬莱以往的装束要显得简洁。如墨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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