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浓烈的中药味从竹楼后面的一口土灶上传了出来,一个身着苗族服装的粗壮胖子,正坐在地上,拿着把破扇子不断往灶里送风。
竹楼里传出几声咳嗽,随后一个苗装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这个老人的一只眼珠浑浊不清,一动不动,原来是一名半瞎老人。老人绕到屋后,跟胖子小声嘀咕了几句,胖子表情大喜,丢下扇子就往屋里冲去。
李成仿佛只睡了一觉,却觉得浑身阵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游史高兴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游史?”看着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游史,李成终于说出话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虚弱。
“恩,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游史激动地说道,然后指了指李成身边,“他可没你幸运,他还没醒。”
李成艰难地侧过头,身边躺着全身包扎的那个警察。李成回想起,这个警察每次都出现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又看了看四周,不大的房间里面放着竹制的桌子,架子,又看向游史:“你救了我吗……你不是青帮的吗……”
“我再也不是黑社会了,金盆洗手了,哈哈!”游史耳边仿佛又想起了黑衣人的话,你不适合这个打打杀杀的职业,然后对李成讲道:“是黑衣人救了我们三个,你知道吗,那个刀客!当时龙虎会的杀了进来,情况危急,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躲……”
原来是那个黑衣人,李成听到这里,倦意袭来,在游史的口沫横飞中,又昏昏睡去。
李成再次醒来,又是一天过后。萧云也终于在老人的精心治疗下,在第六天夜里醒了过来。
据游史讲到,李成和萧云被黑衣人救出以后,坐着私人飞机,被送到了这来,黑衣人要游史留下来照顾两人,并给两人留下了一封信,要等两人醒后,自己拆阅。
现在的李成坐在湖泊边,身边的草地上趟着还是很虚弱的萧云,看着游史正在湖里畅游,手上拿着的正是黑衣男人给他们两人的信。
萧云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据游史讲,老人给他开刀逼出了淤血,还缝了一百多针,一种很香的药膏涂了几十次,每天还要灌四次药,才最终保住了他的命。对于那个老人,他只有感激。
独眼老人叫依达,话很少,每天早上出去采药,黄昏才回来。
李成和萧云也算老相识了,从假日酒吧的相遇,到李成的“拒捕”,再到仓库的相救,李成觉得自己欠了萧云不少,从萧云的口中得知了黑衣人的一些事情,心中的迷惑越来越多。
好在,黑衣人留下了信。
此刻,李成和萧云靠在一起,拆开了这封信。
“李成,萧云,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只会告诉你们我能说的。首先是李成,我和你的父亲曾有一面之缘,我没想到申和荣的事会连累到你,所以我打算救你。萧云,警局的电话确实是我打给你的,但是我没料到你会一个人去仓库,也算是我的失误,所以我也救你。”
“你们还不知道,叶其然死了。叶其然一死,青帮与政府后面的人也就断了不少联系,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的青帮实际上已无力再抵龙虎会。陈元的算计很好,整件事情天衣无缝,让青帮吃了哑巴亏,但是,你们两个和游史是知道事实的人,所以,现在的S市到处有人在找你们,你们如果回到S市就是自寻死路。”
“还要提醒你们,龙虎会和警局上层已经有了勾结,估计还有更强的靠山,所以,建议你们等风平浪静后再做打算,切勿打草惊蛇,伤及身边的人。”
字不多,却令两人吃惊不小。
李成从懂事到现在,李流年是唯一的亲人,早已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叫父亲的人。李流年曾说过,那人早就死了,那那个人和黑衣人会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喃?
萧云比李成更痛苦,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大阴谋,莫名其妙地进入了黑白两道的通缉令。家里已经好几天没有自己的消息了,老爸老妈一定很担心,还有方冉,现在看了信,里面的意思让自己不要回S市,也不要去联系他们,他们很可能已经被监控,如果有警方做帮凶,估计家里的电话和网络都被窃控了。萧云不知道陈局长有没有勾结黑社会,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因为他知道,家里人没有自己的消息就是安全的,一旦自己露面,很可能就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两人就这样怀着各自复杂的心情在竹楼住了下了。幸好竹楼有两层,三个男人随便搭张板子也能凑合睡下。
萧云的伤势比李成严重,每天有老人给他换药,那药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香气怡人,涂上去清凉爽肤,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消去。
一日,李成终于忍不住,向老人问起了黑衣人的事。老人依达却摇摇头,追问之下也只好说,给大家讲个故事。
老人的故事很简单,古代的朝廷有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专门培养朝廷的耳目,也培养供当朝者驱使的杀手。随着朝代的变迁,这个组织也逐渐分化成几派,混入民间各地。其中一派精通刀具,流传一套独特的练刀之法,而且拥有最先进的冶炼技术,能造出最锋利最坚韧的黑钢,凭借这几点,这派竟然在动荡年代生存了下来。
某年的一天,一人手持古朝廷的杀手令重出江湖,号召之下,刀派流落在各处的传人也纷纷集中,重新建立起了新的地下联盟,也就是现在刀客组织的雏形。
重建在中国最危难时刻的刀客联盟,最初的宗旨是保卫国土,深入敌方探取机密,进行刺杀行动,可以说,当时的刀客联盟,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汉子,用着鲜血和生命,在暗中捍卫着每一寸国土……
讲到着,老人就停下来,浑浊的眼睛仿佛有了泪水,也许他想起了他的兄弟们,也许他想起了那光辉却又艰难的岁月。
李成和萧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有觉得遗憾。
中国人,每当遇到外来的侵略,永远会紧紧的抱在一起。
………【第七章 老人依达】………
第七章老人依达
“等等我!”游史在树林中一路狂奔,手提一把手制长矛,满脸汗水泥垢,不时地向前面喊去。
“快点快点!”李成在前方大喊,“它要跑掉了!”
李成身穿苗装,手持一把粗糙短弓,背上一筒翎羽箭子,俨然一副苗家猎户形象。此刻的他在林木丛中急行了几十米,立马蹲了下来,不远处,一只野鹿正伏在一棵巨树下,舔舐脚上的伤口。“乖乖,可找到你了……”李成控制呼吸,轻轻抽出一支箭子,搭在短弓上,缓缓举起并拉开箭弦。
“小李子——你在哪——”一身粗壮的喊声在不远处如炸雷般响起,野鹿猛地一惊,跃了起来,**你屎大爷,李成心里狂骂,手上却不再迟疑,只听嗖的一声,箭子破风而去!本来以李成初学的箭术,力量虽不小,但箭射得有点偏,也是野鹿倒霉,被游史的声音惊吓,吓得乱跳,不偏不倚竟然撞上了飞来的箭,那箭扑哧一声定进了野鹿的喉咙!
“哇哇!射中了!我射中了!”李成惊喜地跳了出来。游史跑过来,看见倒在地上的野鹿,也是满脸高兴:“小李子的箭法牛啊!”“那是,哇哈哈,今晚上可以吃鹿肉了!哈哈哈”
他们来这深山生活,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
李成恢复的很快,下床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劫后余生的他,也渐渐接受了叔叔被杀,无家可归的事实,好在那个家也算不上家,无非就是一个栖身的地方。李成也非常擅长会自我调节,几天之后,拿着老人的手制装备,带着游史这个也闲不下来的胖家伙,每天在几个山头打猎玩,顺便改善伙食。反正深山野生动物多,也不管是不是国家保护动物,两个人见活的就射,每每下山也是收获不少。但是平时也就是野兔啊,山鸡啊之类的,像今天这么大个的,还是头一次,两个人都兴奋不已。
看着李成二人说说笑笑地抬着大家伙回来,萧云坐在门口,脸上含着微笑,心里却难受极了。他不是李成那种乐天派,整天无忧无虑的,他有家人,有所爱的人要牵挂。更难受的是,他的右手,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还是一点力都使不上,他问游史才知道,听老人说自己的右手伤势太重,筋脉已损,一辈子也只能用上三分力气。萧云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一辈子的残废了吗?
夜里,李成游史在湖边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野鹿在火光中翻滚,一阵阵肉香飘荡在空气四周,四人团坐在火边,喝着自酿的谷酒,吃着正宗的野味,好不惬意。
“我说,老爹啊,你说深山有黑瞎子,我和胖子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啊!不然今晚我们可能吃的就是黑瞎子肉了,哈哈哈!”
“小李子,你就别吹了,上次看见一条蛇都吓得不轻,还黑瞎子喃,估计遇到了,不是你吃他,是他吃你!”
“**你个屎大爷,给你说了不要叫我小李子,叫李爷!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那熊样,追个活的都能跑死你,你丫就是个拖后腿的!”
看着李成游史两人你争我吵的,好不热闹,一旁的老人乐呵呵地喝着酒,下意识地看了看萧云,只见萧云一脸寂寞,不停地灌着酒。
李成也望见了萧云的模样,他从胖子口中也知道了萧云右手的事,也就和游史静了下来。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闷。
吃了几口肉,喝了几口酒,李成又沉不住,望着其余三人,说到:“我们今日一聚,也算是前生有缘,上帝说,上辈子要几百次回头,才能有这辈子的一瞅……”游史忍不住断道:“那是佛说的……原句也不是这样的……”“对对对,是如来说的,我记起来了,**,你别打断我啊!”两人这一说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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