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夜猜测着,脸色染上阴暗,南宫烨慵散磁性的声音扬起来:“阑儿想什么呢?”
现在他叫她阑儿,凤阑夜也没有最初的反感和恶寒,虽然仍有些不习惯,但心知肚明,自己抗议也无效。
“戏已落幕,是不是该散了,王爷。”
“那方唱罢,这方登场,阑儿,我们继续演?”
南宫烨眉梢轻挑,轻波荡漾,一脸的意兴阑珊,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邪魅万分。
凤阑夜一听他的话便恼了,脸色一黑,双手环胸,一身的正气凛然。
“南宫烨,演什演,你做梦吧,我有洁癖。”
说完一甩手走了出去,只留给南宫烨一个纤细傲气的背影,厅堂内的男人,出尘的五官上布着无奈,轻喃了一句:“我也有洁癖,不是正好演吗?”
可惜没人理会他。
凤阑夜出了厅堂,领着花萼和叶伶回了自个的院子,谁知道刚进去,便听到银哥儿说得欢:“爷来了爷来了。”
凤阑夜脚下一滞,有没有这么夸张啊,知道那家伙身手了得,但这也太快了吧,明明她先走的,气冲冲的闯了进去,花厅内的灯下,不是南宫烨又是何人,正喂银哥儿吃食呢,那银哥儿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看到这主子想了,那叫一个欢,边吃边叫:“爷来了,爷来了。”
一抬首看到凤阑夜走进来,立刻摇晃着小脑袋瓜儿。
“小王妃真漂亮,小王妃真漂亮。”
南宫烨一听,唇角潋笑,轻轻敲了银哥儿的脑袋一下:“怎么抢了爷的话。”
凤阑夜冷瞪着这一人一鸟,还别说真的相映成趣,不过这会儿她可美功夫欣赏他们俩的风姿,脸色一沉便待发作,身后的花萼和叶伶早恭身开口:“见过王爷,奴婢们先下去了。”
南宫烨一侧首,双眸耀了灯光的轻辉,愈发的轻冷,幽暗,深不可测,周身罩着幽冥之气,好似天狱的修罗,唬得花萼和叶伶等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心下明白,虽然爷对小王妃柔和,可是对别人永远是冷漠如冰的,南宫烨一挥手,凤阑夜身后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凤阑夜脸色一沉,她们可是她的丫头,她还没说准了呢,怎么便走了,虽想发作,不过知道,她们若是留下,南宫烨可不会轻饶了她们,最后方作罢,咬牙瞪视了南宫烨一眼,走了过去。
“说吧,这么晚了,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听琴,睡不着。”
暗处的月瑾和月縠还有千渤辰等人皆瞪目,然后翻白眼,若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着调爷这么闷马蚤,你说想听琴就听琴吧,偏还说自己睡不着,他有睡不着的时候吗?
不过花厅的凤阑夜一听南宫烨的话,一收冷寒,神色竟柔和了几分,慢慢走到南宫烨的面前。
“老规矩,一首曲子一个问题。”
南宫烨眯起眼睛,慑人的光华流转出来,惑人至极,换做任何一个女子只怕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可惜凤阑夜现在已习惯了,她想了解别的事。
“好,”南宫烨邪魅的瞳仁中闪过深幽的火焰,点首。
凤阑夜总算不再多说什么,掉头命令外面的花萼:“把我的琴取来。”
“是,”好几道声音响起。
花萼和叶伶等人退出去,有人拿琴,有人抬琴台,很快便把琴架好了,退出去。
花厅里,凤阑夜一不多说话,轻快的走到琴架前,跪坐下来开始抚琴。
她抚琴的时候,优雅动人,整个人沉浸在音乐中,好似和琴融为一体了。
不远处坐着的南宫烨,眼神愈发的幽深,欣长的身子歪靠在椅背上,此时的他一扫先前的慵散,带着若有所思,微阖上长睫,好似慢慢的品味着其中的细味,其实脑海正在思索着。
这阑儿的琴听来是在没什么玄妙之处,为何千渤辰却说她的琴是失传已久的音杀琴技?
音杀由来已久,只有听说,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阑儿竟然习得,难道说这门绝世的武功心法,却隐藏在云凤国内?
南宫烨一边听音乐一边思索,不知不觉中,一首曲子过去了。
凤阑夜并没有停,琴音一转,这一次音调高昂了许多,好似万马踏浪,云海奔腾,更似十面埋伏,激越不已,听得人心情激动,周身的血脉都高涨起来。
花厅外,莲院内的小丫头们都站在石阶下倾听着,好似被石化了一般。
不但莲院,就是整座王府,廊下,过道里,还有院子里,所有人都站立着,痴听小王妃弹的曲子,真好听啊。
莫怪安绛城的人都说小王妃的琴技是天下一绝,确实是名不虚传啊,就是他们这些不懂琴的人,似乎也能领略其中的风马蚤,这才是琴之高境吧。
这一首讲万马奔腾的曲子很快完了,凤阑夜本打算在弹,但南宫烨已闪身而起,一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不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心疼她的手。
这一曲其实庞大浩瀚的曲子颇费手力,只怕她的手指已负了伤,又怎能再弹下去。
南宫烨捉起她的手看过去,果然有丝丝的红腥,沾染在指尖上,瞬间,南宫烨的脸色深沉下去,周身染上冷冽,暗沉的嗓音带着几许锐利。
“下次不许如此不爱惜自己了,若再这样,我就生气了,从此后不许你碰琴了。”
他霸道认真的说着,唇角流淌着寒意料峭,明显的可见他的心里是确实恼了,不过凤阑夜却觉得心里很高兴,这男人是真的关心她,她可以感应得到,好人歹人还是分得清的,她只是迷茫,他为何就要对她好呢?从来以为人对人好一定是有目的的,可是直到现在看来,她也没卡怒道他对她有什么目的,所以心里既紧张,却又透着高兴,俏丽的双瞳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须臾,眼里竟然酸酸涩涩的,垂首低喃着:“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看她小小的瘦弱的身子内似乎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南宫烨虽然不明白这小丫头为何会如此的决绝难过,可是他是真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南宫烨一撩袍摆,竟直接撕了自己名贵的袍摆,扯了一小截给她绑了几个冒血的手指,凤阑夜见他动作笨拙,很显然是不善于做这个的,不由得扯了蠢笑一下,伸手抽回自己被包扎得很难看的手指头晃了晃。
“太夸张了吧,只是有点红而已,用不着包起来的。”
她话一落,南宫烨有点窘,赶紧拉了她坐到一边:“不是说问我问题吗?本王困了。”
凤阑夜抿紧唇,想笑,不过最后忍住了,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坐在他身边,想了一会儿认真的问。
“我想问你,为何那日我会在楚王的大船上。”
若不是因为在他的大船上,她也不会认定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还以为自个差点做个违心之人,幸好发现得早。
“喔,因为当时别的船没有空位了,都装满了东西,只有他的船空着,所以便捎你回天云皇朝了。”
南宫烨知道楚王动了她什么心思,眼神幽暗下去,心中冷哼。
南宫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这么小的人都利用,皇位若真的落到你的手上,还顾天下的苍生吗?
凤阑夜听了这话,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只是因为楚王的船上有空位,所以她被他顺带带了回来。
可笑。
不过心里是真正的放下了,以后她和楚王府再也没有半点关联了,不过该送的信还是要送的,楚王不是想要知道南宫烨有没有隐藏身份吗?她正好将计就计,凤阑夜打定如意算盘,接着问第二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查清玉妃娘娘的死因?”
她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想帮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助她,现在该轮到她来帮助他查清一些事。
南宫烨的脸色陡暗,眼瞳变幻莫测,之间冰凉一片,凤阑夜伸手握着他,知道这是然他敏感的话题,不过她握着他的手,南宫烨倒好多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发雷霆之怒,只是深沉的望着凤阑夜。
“阑儿为何想问这个问题?”
“我会帮你查清玉妃的事,如果玉妃的死真的有什么秘密的话,我想暗中的人一定注意着你的动向,但没人在意到我,所以我会帮你查清这件事。”
凤阑夜一说完,南宫烨神色瞬间罩上寒芒,冷然的摇首:“阑儿,这是我的事,你不可冒险,这不是你想想的那么容易,若是让人知道你在查这件事,只怕就危险了。”
凤阑夜知道他担心她,心里柔软异常,但她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我说过的话从不更改。”
斩钉截铁的声音显示她的决心,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南宫烨知道她的倔强,定定的望着她,须臾,无奈的伸手捏了她的鼻子,缓声开口:“那么必须在我的同意下再做,别私自调查。”
“嗯。”
枫林那爷点首算是应了,其实真的遇到状况了,她哪里真的等他同意了,不过应付过去倒是真的。
两个人态度很亲昵,花厅一角的银哥儿,忽然叫了起来。
“羞,羞,羞。”
凤阑夜一怔,只见南宫烨动作亲昵的捏她的鼻子,两个人的姿势也有些暧昧,靠得太近了,连彼此身上的幽香都感受到了,凤阑夜头往后一让,赶紧站起身正色。
“我累了,王爷还是快回去吧,天色已经晚了。”
南宫烨看她紧张的样子,不忍再逗她,今儿个两个人算是有一大步的进展了,阑儿不再排斥他,都乖银哥儿坏事儿,南宫烨起身,冷瞪了银哥儿一眼,心里想着,真该烤了这只鸟,银哥儿完全当凤阑夜是主子了,一看到南宫烨起身,还不忘在后面叫。
“爷走好,爷走好啊。”
南宫烨负手走了出去,厅外,花萼和叶伶刚才听到银哥儿的话,正猜测着王爷和王妃做什么了?要不然银哥儿怎么说了羞羞呢,难道是俩红的事,一众小丫头猜测着,一看到王爷走了出来,恭敬的跪安:“王爷。”
“起来吧。”
南宫烨落地无物的轻走了出去,欣长的身影融在月色中,雅竹一般卓绝优雅。
花萼和叶伶从外面冲了进来,奔到凤阑夜的身边,之间小王妃脸色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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