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彩头是从西域进贡来的白玉碧蕊孔雀簪,那是小娘子才会用的东西,昭阳王拿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回去自己戴?”
“昭阳王就不能拿去送给旁的小娘子了。”
“咯咯咯,你若说昭阳王去送给檀郎,我还相信。”
冥漠雪听了几个小娘子的话,不由得向虞非豫所在的看台看了过去,只见看台前,一个内监捧着一个衬着黄缎的锦盒,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支白玉碧蕊孔雀簪。
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虞非离已然首先冲过了终点。
晋王追上来后,翻身下马拍了拍虞非离的肩膀道:“非离竟然还有如此精湛的马术,为兄当真是佩服,佩服。”
虞非离只一笑,“先前我从马上摔了下来,这次若不风风光光的赢回去,别人当真以为我连个小娘子都不如了。”
晋王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我当你是为了皇兄的彩头,原来是为了这个,既然这样,不如你将那白玉碧蕊孔雀簪送给我吧。”
虞非离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是我赢来的,你若想要,再去皇兄那里讨要别的赏吧。”
“你又不送小娘子,送与我去做赔礼可好。”晋王一边同虞非离,一边嬉笑,似乎两人很是熟稔,让在场众人都有些不解。
“你怎知我没有小娘子要送,没的商量。”
虞非离说完,也拍了拍晋王的肩膀,笑着走了。
看虞非离平安,冥漠雪没发觉自己竟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等她再抬头时,就见虞非离在不远处看着她轻笑。
“这个送你。”虞非离一边说着,一边扔了个东西过来。
冥漠雪条件反射,利落的扬手一接,动作干脆利索,“这是什么?”
冥漠雪这话才问出口,就看出手里多出的这个锦盒,赫然是刚刚虞非豫跟前的内监捧着的那个,也就是虞非离才赢回来的彩头。
“这是刚刚赛马的彩头,那支白玉碧蕊孔雀簪!”冥漠雪吃惊的道。
冥漠雪只顾着惊讶,并没有看到在她接着这锦盒的时候,虞非离发亮带笑的目光。
“这,这为何要送我?这东西太贵重了,昭阳王还是收回去吧。”冥漠雪说着,就将锦盒往碰到了虞非离的眼前。
“这可是本王特意赢过来送于你的,为何不收?”虞非离瞪着冥漠雪的眼睛问道。
冥漠雪瞥了他一眼道:“谁人都知,这是昭阳王适才跟疯了一般非要赢回来的物件,若是放在我这里,旁人看到要怎么说我,说昭阳王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是说我与昭阳王私相授受?”
虞非离才听到冥漠雪前面的话时,本来已经冷了脸,毕竟昭阳王好男1色的名头太响亮了,可虞非离听到冥漠雪后面的话,这才得知自己想多了。
虞非离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对冥漠雪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不要扔了便是。”
圣上御赐的东西,岂能随便丢掉,冥漠雪狠狠的丢给虞非离一记卫生眼。
冥漠雪怕虞非离就这么走了,一边上前拉了他的衣襟,将虞非离按在了栏柱上,一边将锦盒往虞非离的怀里塞。
两人所在之处本是拐角,旁边一处又是阶梯,因着路窄,两人挨着本就很近,冥漠雪这一伸手,从背后看上去,好像是冥漠雪要强行将虞非离如何似的。
不过冥漠雪此时可没注意这么多,只恶狠狠的道:“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我该怎么办!”
冥漠雪这话刚落音,就听背后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道:“云弱水,你当真是不知羞耻,还不快放开昭阳王!”
这话正说着,冥漠雪就感觉背后有人从后面拉了她一把,冥漠雪顿时脚下一空,往一旁的阶梯歪去。 冥漠雪这话一出口,方氏和云琳琅都忍不住一抹笑意浮上唇角,不过冥漠雪接下来的话,让两人的笑都僵住了。
“祖母,阿爷,弱水也是为了阿爷着想,这才做下了这等事情,求祖母和阿爷原谅。”冥漠雪诚恳的道。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正疑惑着,常妈妈便叹了一口气,道:“四娘子也是一颗心为了阿郎,老夫人和阿郎就不要责备四娘子了。”
常妈妈说着,将从冥漠雪那里搜到的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有一个墨盒和一支笔。
云老夫人和云达赋两人都不由自主前倾了身子,向那墨盒和毛笔看去,只见墨盒完整,笔尖整齐。
将墨盒和毛笔藏在木枋内,是有利于被厌胜者的仕途的,若是笔头开叉,则会被罢免。
从冥漠雪搜到的厌胜之物,只一看就看得出,她虽然行了厌胜之术,但却是避邪祈吉,为云达赋着想的。
方氏和云琳琅两人见了匣子里的东西,简直都僵在了原地,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匣子里的用来陷害冥漠雪,故意放置的寓意会克死云达赋的小棺材,竟然会不翼而飞,会变成了墨盒和毛笔。
云老夫人见了匣子里的东西,一直紧绷着的一口气才算松了松,云达赋想到刚才自己对冥漠雪凶恶的模样,便有点讪讪的,只道:“弱水虽然是为了阿爷着想,但厌胜之事到底不为朝廷所允许,今日这事谁也不许再提,更不许外传,否则圣上怪罪下来,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可都听见了?”
云达赋的目光,是落在方氏的身上的,方氏不自然的僵笑道:“自然,弱水一心为了云郎,只是她年纪尚小才做错了事。”
有了方氏这个主母开了口,内宅的这些妇人们自然不会再有敢多嘴的。
而云琳琅这会儿,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直恨不得直接上前将冥漠雪撕扯碎了才好,这么一出精心谋划的计策,怎么就变成了帮云弱水邀功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至于罗氏这件事,你是当家的主母,罗氏是达赋的妾室,她失了孩子你要好好劝劝她,莫要想不开。”云老夫人徐徐对方氏说着。
这是什么意思,罗氏的孩子就白没了?什么归尾牛黄就不查了?
方氏正想着,云老夫人又道:“至于罗氏为何误食了归尾和牛黄,你也要好好询问询问她。”
云老夫人说着一顿,瞥了葛根一眼,“还有她身边的人,那些伺候的不妥当的,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污蔑主子的,干脆都打出去不要也罢,省的给咱们府里招惹祸事。达赋,你觉得阿母说的可对?”
云达赋听了,立即点了点头,道:“阿母说的极是。”
云老夫人听了这才笑了笑,“天色晚了,我回了,弱水过来扶我。”
冥漠雪听了赶忙上前搀扶着笑道:“祖母小心。”
“老夫人,阿郎,夫人,厨房的人来了。”周婆子气喘吁吁的带着厨房的几个婆子匆匆而来,正好撞上走到门口的云老夫人和冥漠雪。
云老夫人一摆手,“回你们夫人吧。”
说完,云老夫人便带着冥漠雪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周婆子。
云老夫人走后,云达赋也紧跟着走了,只余下方氏和云琳琅母女和奄奄一息的罗氏。
方氏恶狠狠的瞪着罗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氏低声哭着,“夫人,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的心,竟然想要了奴和奴孩子的命,如今奴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夫人,您一定要为奴做主啊,将那恶人千刀万剐。”
方氏听了罗氏这话,脸皮不自然的扯了扯,还没待她开口,云琳琅就气的涨红着脸道:“你说什么混话呢,竟敢……”
云琳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氏给截住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云郎都在哪里过夜?”
罗氏想也不想就答:“除去在夫人房里,就都在阮氏处了。”
方氏一笑,“那你可猜得出,云郎刚刚又去了哪里?”
“定然是阮氏那里。”罗氏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问道这儿,方氏敛了神色严肃的道:“你有了孩子都笼络不住云郎,还不如带着一个毁了容的女儿的阮氏,早知这样,当初在豫州我就不该选了你,我看你还是回豫州吧。”
罗氏听了有些慌张,不顾自己才刚小产,虚弱着翻身下榻,爬到方氏的脚下哀求道:“夫人,奴什么都听夫人的,求夫人不要送奴回去,求您了夫人。”
看着罗氏像只狗一样的在自己脚边哀求着的模样,方氏这才微微一笑,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抬了抬下巴,道:“好了,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你好好养着身子,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方氏说到这儿不禁一笑,那笑很是古怪,随后方氏扶着云琳琅的手起身,对周婆子吩咐道:“罗氏小产之事,你看着处理就是了,反正阿家同云郎是不会在意的。”
方氏说完,便同云琳琅走了。
俯在地上的罗氏,看着方氏等人的离开,微微抬起头,唇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情绪,随即很快湮灭在这个满是黑暗的夜色里。
方氏都走了,周婆子也懒得多看罗氏一眼,将她从厨房带来的几个婆子又带走了。
原本被挤得密密麻麻的屋子,顿时空旷极了,罗氏俯在地上,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出声。
葛根走上前去,就要扶罗氏起身,“娘子,地上凉,婢子扶您到榻上去……”
葛根的话还没说完,罗氏一巴掌拍在葛根拉向她胳膊的手,狠狠的将葛根向后一退,径自起身回到了榻前坐下。
“葛根,我一向对你不薄吧。”罗氏冷冽的目光看着葛根,同往日那个温温柔柔的罗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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