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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因昨个夜里，乐洁与乐雪睡在二夫人那，所以今天只有乐灵自己去老夫人请安。在走出院子没多远，锦双四周看了下无人的四周，这才在乐灵的身后小声开口道：“姑娘，我觉得送大姑娘及笄礼的事，您还是量力而行吧。二夫人与大姑娘都不是那眼界窄的人，秋霜的话，您听听就行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虽是个下人，却也觉得不论送什么心意是最重要的。”
这是锦双第一次在她的跟前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有些晚，但好在内容还算老实。背对着锦双的乐灵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停了脚面看着低着头的她说：“锦双你说的也对，我现在也是拿不定主意呢，一时觉得你说的对，一时又觉得秋霜说的也有道理。”
锦双微低着头，听到乐灵话里的矛盾后，心里一紧，她是真担心乐灵因为秋霜的话而对二房的姑娘们起了隔阂，那样误了她自己没关系，可怜她这个被老夫人派来的丫头一定会被安一个伺候不利的名头的。
她在心中仔细掂量几番，这才抬起头想到开导一下乐灵，这一看却是心中一突，只见乐灵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表情上完全没有刚刚话里那种惶惑不安。
这是锦双从没在乐灵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乐灵是一个老实到甚至有些木讷的主子。她仿佛从来都听不懂别人话外的意思，真心的对待周围所有的主子，知足而快乐。而现在，当她从乐灵的眼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时，才恍然觉得，她似乎一直都没有真正认清过乐灵。
见锦双直直的盯着她看，慢慢的目光开始躲闪，乐灵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意，表情愈发严肃起来：“锦双，我有件事想安排你去做。”
说着乐灵抬步来到锦双的跟前，把嘴轻轻的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这才退后几步道：“我也只是觉得不大对劲，怀疑罢了，有心把这事跟二婶或者是老夫人说，又怕是虚惊一场，反到给她们添麻烦。你是是家生子，平日里做事又最为稳妥，这点小事应该不是什么麻烦吧。当然，她没事最好，只当我小人心思，要是真哪里不对，能知道是谁那么不喜我，我也好早做改正。”
说完，她看了眼明显听到刚刚她与锦双耳语内容的秋露，又抬脚继续向前走去。秋露拿眼看向锦双，却见她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乐灵的背景，轻轻的推了她一下说：“锦双姐姐，你说姑娘是什么意思啊？不过我也觉得秋霜最近奇怪了很多，最近突然对着姑娘话多了起来，而且总是听着让人不大舒服。”
锦双点点头，道：“姑娘是个心细的，以后做事小心着些，尤其管好你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咱们姑娘这心里，大概跟明镜似的吧。”
刻意放慢脚步的乐灵，慢慢的等到锦双与秋风跟上了她的身后，才又开口：“锦双，若是真查到了什么，你应该不会忘记我也是你的主子吧。”
锦双抬起头，却见乐灵只是给了她一个背影，心里发虚的她紧跟着乐灵的脚步，悄声道：“回姑娘的话，只要我有了答案，姑娘定是会第一个知道其中原由的。”走在前面的乐灵并没有回头，只是在听到锦双的回答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几人来到老夫人的屋子里，却见于老太爷并至柏至松两人也坐在那里，二夫人她们却还没有到，想到今天是十五，乐灵心中也就明白了。给屋里的老太爷跟老夫人请了安，她就安静的退坐一边，端直身子而带微笑的听着屋内几人的聊天。
不过多时，二老爷夫妻带着乐洁乐雪也一起走了进来，在他们请安后，屋子里一时更加热闹起来。于老太爷笑眯眯的把屋里的小辈们看了个遍，心中高兴的同时开口道：“四丫头身子还没好吗？这都多少日子没见着了？老二媳妇，你拿我的帖子去请了何太医来，给她好好看看。”
二夫人起身道：“知道了，父亲，一会儿我就差人去。”
老夫人不满的看了一眼于老太爷，道：“你就乱操心，四姑娘天生身子就在那里了，换几个大夫都没用。老二媳妇为了她也算是操了不少心，补药跟流水似的往她肚子里进，可就是没用，老二媳妇有什么办法？我看啊，她就是娇气，你看咱们乐洁和乐雪哪是不是整日里快快乐乐的，身子多结实。这女孩子啊，是最不好心思过多的，思虑多了，身子能好才怪。”
于老太爷见自己一句话，引得老夫人这么一堆话出来，不禁有些无趣，他与老夫人夫妻几十年，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庶出的孩子是老夫人心里永远去不掉的痛，他也不愿意再多说，只转身看向秋妈妈问道：“饭好了没？”
“回老太爷，已经在摆了。”秋妈妈站在老夫人身边回道。
老太爷点点头，看向一脸严肃的老夫人道：“夫人啊，咱们吃饭去吧。”
知道于老太爷这是服了软，老夫人这才露出笑容道：“好，吃饭去，我的乖孙儿们怕是都饿了吧。”
老夫人一手携着乐洁一手携着乐雪，抬脚走在最前，于老太爷见自己的老妻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时的冒出的孩子气，不禁好笑的揉了揉鼻子，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正低头走在最后的乐灵，只觉得前方一暗，抬头却见至柏站在她的眼前面带微笑，乐灵不解的问：“大哥，你可是有什么事？”
至柏随即从袖口中摸出一个褐色小盒送至乐面前，道：“这个送你，我也是刚刚听闻小妹她对你言出无状，她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做兄长的却不能装做不知。她这性子也有我们平日娇纵的太过有关，你莫要多心。听乐洁说，乐雪问你讨要的扇子极为费力，怕是要让你受累了，这个小东西，只当是我的为乐雪补偿你的辛苦吧。“
乐灵忙摆手道：“大哥，您这样说我可真的担不起，那原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曾经放在心上。可如今被大家这样一而在再而三的提出，我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了，我又怎么会因自己妹妹的童言稚语而介怀呢？大哥也太小看于我了。况且，一柄扇子而已，难得小妹喜欢，当不得大哥还要反送我东西，您这样做，也太过见外了！”
虽然心中羡慕乐雪能有这样的好哥哥，事事都肯护着她。但对于至柏这种急于撇清行为，却还是让乐灵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就算是把自己当成外人，要不要做的这么明显？
虽然与至柏和至松见面的机会相对较少，可是但凡每次有他们在的时候，乐灵就总会感觉到来自他们两人审视的目光，尤其是当自己跟乐雪交谈的时候，那种深意就更为明显。
每每被他们用这样明显的怀疑与不信任的态度注视，乐灵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贼一样，这让即使已经足够放低姿态的她仍然觉得倍受伤害。
至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开口道：“二妹，你多想了，其实只是我这做哥哥的想送你些些玩意，平日里我送了乐洁她们许多。想要送你一些玩赏的东西，又怕你不喜欢，才找了这个借口而已，哪想到让你平白误会了这么多。”
乐灵心中正为自己刚刚的冲动而后悔，既然已经忍了这么多，那再忍一些又能怎样？内院的姐妹们自己惹不起，外院的这两个嫡子，哪个又能是自己肆意说话的对像呢？
现在见至柏努力往回圆说，粉饰太平，这也正符合此时乐灵的心情，乐灵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盒子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大哥你怕是不大了解我，只要是礼物我都很喜欢，往后若是有大姐和小妹不喜欢礼物，你就通通送给我吧，我是不嫌多的。”
至柏似是听懂了乐灵话中的意思，若有所指的道：“这话严重了，我只是不大了解你，所以才有现在这种为难。待再过些时日，我对你有所了解，就不会如现在这般了。”
乐灵抬着起，目光直视至柏灿然一笑道：“那果真是太好了，到时大哥定会知道，小妹其实的所求与喜好，都是最为简单的，只怕到时你不要嫌我无趣就好。”
两人这里互打机锋，一旁的锦双却是汗毛倒竖，今天之前，她从没想到自己一直伺候的姑娘有这样的心机。看来，之前姑娘所托之事，自己还是要跟她讨个主意，是自己去查还是告诉老夫人那里。
至柏点头道：“一定不会，我之所以最喜欢小妹，就是因为她心性纯良。咱们快跟上吧，祖母他们已经走远了。”
虽然乐洁一再说乐灵是个心地不坏的，可在他看来，一个被关在院子里守孝三年的女孩，在出院子后却是磊落大方；明知道是祖母对她不喜，才有了她这三年堪称凄苦的生活，在踏出院门后，却仍能感恩对待每一个人，甚至还获得了自上而下多数人的交口称赞，就连最为不喜她的祖母都对她和言细语。种种表现加在一起，他怎么都不能相信，乐灵真会如乐洁所说，是个如此简单的人。
他只担心乐灵将恨意与不平埋在心底，伺机而动，在大家都松懈精神的时候露出毒牙，那时可就是防不胜防。有多少富贵人家的嫡出子女，最后都是毁在隐忍阴狠的庶出身上？
所以，当他知道乐雪对乐灵所做的事后，先是狠狠批评了乐雪一番，又再一次对乐洁进行了提醒，这才匆忙间找出了这个犀角雕盒送给乐灵。他也只是希望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乐灵补偿，如果真如他的猜测乐灵表面阳光心里阴暗，自己的这个动作也可以让她心里有所安抚吧。
可经过刚刚两人的对话，至柏高兴于他竟然得到了比预期更好的结果，既然自己收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