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关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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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醒来时,眼前仍旧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没有温暖,没有生气。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捡起掉落在旁边的黑玉兽雕,定睛朝雪地一看,不禁咂舌,只见那块黑玉刚刚躺过的地方居然是一大片水渍,四周围的白雪已被融掉了大半。
真是奇怪的东西,吴邪心想。拿起黑玉仔细端详,刚才的紫芒已然退去,入手却仍有余温,这个东西的材料远不止是黑玉那么简单的吧?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吴邪叹口气,将黑玉揣入怀中,起身站了起来,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研究的时候,得赶快找到其他人汇合才行。
小心的踩踏着冰雹碎屑,踉踉跄跄的穿梭在雪地之间,还没走出多远,突然听见前面有轻微的说话声,吴邪大喜过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说不定是潘子他们来找我了,太好了。”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了绝境逢生般的笑容,只是这股笑容间隐约注入了些许悲凉——如果来的是他就好了……
说话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待看清前方的两人时,吴邪呆愣在当地,大脑瞬间像被轰炸机横扫过一般空白,眼前的景象如梦如幻,却又如此真实。此时看到的情形是他一生之中最痛苦最无助的煎熬,心顿时被生生的撕裂了。那个拥有颀长的手指、淡然的眼神的男人,那个令他成天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正在他面前的不远处,拥吻着另一个人……
(十六) 神兽枭龙
天地苍茫,惟有泪千行。吴邪不敢相信眼前情形的真实性,艰难的迈着重达千斤的步伐,缓慢的向前挪动,一步,两步,三步……仿佛每迈出一步都会刺痛他嗜血的心房,如千芒般扎穿他硕果仅存的理智,他好想就这样扑过去拽开相依不舍的两人,好想扑向那本该属于他的胸膛,好想去告诉他:“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好想看看那个发出魅惑呻吟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挣扎在矛盾的边缘,无力的抗拒着仅有的一丝尊严,此刻的心境真是凌乱的可以,他多想告诉周围的苍天大地、冰川白雪,真的好羡慕你们静若止水,心平如镜的境界。
“不,这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梦而已。”吴邪紧紧的闭上双眼,他想要忘记,渴望逃避,只希望自己猜测的正确,只要睁开眼睛,这一切就只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浮沉又奈何?幻境又奈我何?正当吴邪鼓起勇气面对幻觉时,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悠然想起:
“这…不是一般的幻觉。”
“什么?”吴邪惊讶的睁开双眼,茫茫天地间,只有不同心境的三人屹立期间,那么这个声音是……吴邪颤抖的张开双唇,大声问道:
“你是谁,在哪里?”
“我的名字…叫做枭龙”
“枭龙?”吴邪喃喃道。
“我…就在你的身后。”
“?”吴邪急忙回头,身后除了一望无际的冰川外什么也没有。
“你到底在哪?”吴邪焦急的问道。现在的他才意识到,未知的事物是多么的恐惧。
“冰川……”嘶哑的声线再度响起,刺激着吴邪的耳膜,不过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绸缎般洁白的冰川瀑布下,那隐藏着的淡紫色芒影。
吴邪吓的后退两步,转头看向视若无睹的两人,心下蓦的又空落了大半,当再次转回头来,已经语无伦次的结巴起来。
“你…你…是…是人…是鬼?”
“你不要怕…我是九头神兽。”低沉的声线缓慢的律动着。
吴邪闻言楞了半响,九头神兽?脑海中继而出现了怀中玉石的形态,伸手探入衣服,将黑玉兽雕取出攥在手中,但见其此刻通体紫光大盛,隐隐透出的暖流几乎灼伤手掌,只是九头的部位却依旧是幽静如墨般的漆黑。
“这是怎么回事?”吴邪定了定心神,抬头望向冰川后巨大的紫影,那片紫影此时正与手中墨玉交相呼应着,恍如隔世的相聚,流连不已。
许久,紫影的光芒慢慢暗淡下来,酷似兽状的身形依稀明朗,隔着厚达数十米的冰层,九个黑色头影若隐若现,像是嵌入冰层中的昆仑胎,透射出阴森与妖异的气息。吴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竟忘记了身后的两人,待回过神来,才用依旧发颤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不是幻觉?…不…。你为什么会…会在这里?还…。还有…。你不是人吧?”
一天之中发生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就连自己也对这种天生的“招邪命”有些招架不住了,大脑已近短路状态,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前提是如果没被吓死的话。
枭龙沉吟了半响,突然放声大笑,嘶哑的声线穿透冰层,震落的颗颗冰屑落进了幽暗的谷底。
“年轻人,那么多的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人?人类吗?哈哈哈……人类都是豺狼虎豹,他们信奉的只有自己,相信他们,就只有如斯下场啊。”
“什么?难道你……”没等吴邪说完,枭龙便截断道:
“幻皆由心生,亦由心灭。你手持的玉雕,可以清楚的映照出心中所想的事实,只是成与败皆因由心,而结局亦不为上天所定……”
“什么…意思?”
“转身看看吧……”
枭龙说完,身体在一瞬间被灼亮的紫光笼罩,映衬着整个冰壁如同紫霞一般,耀眼而夺目。同时身后方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吴邪下意识回头,看到了同样被紫光包围的闷油瓶,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的是不为外人所见的温柔。心猛然好痛,痛的将要从他的灵魂中剥离出去,那一刻,他突然恨极了紫色,恨那张反着紫光的俊逸脸庞,恨那抹闪着紫霞的温和眼神,恨那个曾经做过的,却即将变为“现实”的噩梦。
“啪”,一脚踏断倚在路旁的枯枝,发出悦耳的一声清响,同时也惊醒了缠绵悱恻的两人。闷油瓶淡淡的视线越过怀中娇喘的人儿射向吴邪,语气中夹杂着令人心寒的冰冷:
“你是谁。”
惊雷无情的掠过头顶,直直撞击着脆弱的脑弦,吴邪张开口,却无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像崩裂的源泉,血流成河;泪像泛滥的决洪,排山倒海。他不确定眼前的情景是否真实,抑制不住的抽痛确是真实到可怕。
“我是……吴邪啊。”颤抖的声音从齿缝中艰难的迸出,却无力到头晕目眩。
“吴邪?”
闷油瓶垂下眼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然而平淡中却未激起一丝涟漪。
“起灵,认识他吗?”怀中的人有些愠怒的挣开怀抱,一直背对着吴邪的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将双手环上闷油瓶的脖颈,迫切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不认识。”温柔低沉的声线再次想起,再一次紧紧的将怀中人搂的更紧,更加无情的撕裂着吴邪那脆如琉璃的心。
“呵呵,哈哈哈……”吴邪自嘲的笑着,一直以来的牵绊,一直以来的痛苦,一直以来以为的幸福,全在瞬间崩塌殆尽,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黄粱美梦,梦醒了,碎成万片。只是这个梦为何醒的如此之早?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与梦魇为伴,与梦魔共舞……
(十七) 回忆
泪水雾了眼眶,湿了衣衫。吴邪倔强的用衣袖擦拭泪痕,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只剩下素裹银川,哪里还有缠绵中两人的踪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几个字还未出口,枭龙已抢先答道:
“心结已开,幻象自然泯灭。”
“原来真的是幻象吗?”吴邪有些不可置信。
“呵呵,亦真,亦假…”
“……”吴邪郁闷的垂头不语,半响才抬起沈纡的眼睑,一字一顿的说道:
“恐怕我已经困在当中了吧。”
“人类的情感…吗?”枭龙喃喃着,语气中夹杂了令人心碎的悲戚。
“我本是天地初开时孕育的灵兽——九头枭兽,在人世间转载千年,无欲无求,却并不自在快乐,直到遇到了他…”
“他?谁?”吴邪好奇的问。
“呵呵,”枭龙的语气和缓了很多,”算是和你一样牵绊的人吧。”它停顿了一下,继而回忆道。
“他只是一个边陲小国的王,一次出巡时路过峭崖,救下了因炎热而休克的我,因知我的体制喜寒不喜热,便命人在这终年覆雪的山峰上搭建了一座临宫。每日的频繁接触,使我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了情愫,只是那时,我不想勉强他接受一个异类,况且还是雄性的异类。只要终日与他相伴,便也心满意足。竟没想到,他居然利用了我对他的爱,践踏了我们之间的信任……”
枭龙说到这里,溢出些许浓郁的悲凉。吴邪此刻的心境,虽不至与其相同,却也能感受到那种被骗的痛苦,如千芒万羽扎透般的痛彻。
“他背叛了你?”
“不,谈不上吧,因为我始终没有表白过,也许他只是把我当作好奇的对象来看待,像那些皇宫中的珍奇古玩一样啊。”
“那么,是他把你冰封在这里吗?”吴邪突然间很是同情枭龙,因为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的相像。
“哈哈哈,我只是错信了人类而已,人间的情爱一旦涉入,就会变成永不超生的地狱。”枭龙苦涩的笑着,微微的颤音在吴邪听来却是那么的凄怆,相比之下,自己的痛苦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么,你…恨他吗?”吴邪垂眼无奈的问道。
“恨…吗?如果说恨,那也只能证明爱到了极致。无爱又何以成恨。”
是啊,无爱又何以成恨,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啊。那么自己恨闷油瓶,是不是说明已经深陷囹圄,无法自拔了呢?慨叹之间,又听枭龙说道:
“可以帮我个忙吗?”
“帮忙?为什么是我?”
“灵玉在你手中,算是上天注定的吧。”枭龙长叹后息声,万籁亦恢复了夜幕般的宁静。
吴邪低头看着掌中的黑玉,丝丝紫芒明暗交辉的闪烁着,像是在等待着迟来的柳暗花明,更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凄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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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林禹快步走到闷油瓶身侧,凑近低声说道:
“看来是由于大雾中招的。”
“迷呓?”
“恐怕是……”
“有没有办法确定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