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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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时节-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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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两个月吧。这样在北京碰面算是机会多呢还是少呢?这四个月他都在北京吗?怎么和我想象的见面都不一样呢。一点气氛都没有,成了熟人搭顺风车似的正常。去年秋天,他还情意绵绵陪我去泰山,短短几个月呢。我茫然。突然听到他问我:“子琦,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不知道多走几次?”

“街上购年货的人太多,挤一次就够了。”怎么我的声音会这样平静?不带一丝异样?

弈没再说话。他身边的女孩子倒叽里咕噜打开了话匣子。她的声音很软,不是北京本地人。提了一大堆问题,我听见奕温柔地一一回答。

我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行道树,还有戴着护耳骑车的人。不去听他们的对话。我和弈之间隔着前后排,却像隔着一个世界。

车里响起音乐声,是我喜欢的《生如夏花》,我怔怔地听着。

听朴树饱含热情的声音唱着:“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象夏花一样绚烂……”

奕突然说:“子琦,你的手机?”

啊?是我的手机铃声。我回过神,手忙脚乱从包里掏手机。刚按下接听键,阿成的大噪门就传了过来。不好意思的往前面看。后视镜里似乎闪过弈的笑脸。“什么事啊?你到家啦?”我问阿成。他提前两天走,现在应该早到了。

阿成乐呵呵地说:“子琦啊,咱爸咱妈可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来看他们。”

我脸一红:“去你的,又来了。”想起那个玩笑,笑了出来。“回来带礼物呵。”

“没问题,咱爸妈做的好吃的统统给你们带回来。春节你真的一个人在北京啊?可怜。”阿成还在贫嘴。我不想挂电话,这样说话省得我坐在车上尴尬。又找不到话给他说。就拿着手机听阿成唠叨,看到车拐进小区,才挂掉。

拎着东西下车,礼貌地对弈说谢谢,和那女孩儿说再见。再不看他们,咬着嘴唇一步步往家走。我怕回头,我不敢回头。这是什么事儿啊,这便车搭得我窝囊。

晚上,我瞪着桌上的照片骂他:“人家说喜新不厌旧,你怎么这么不时尚?”我拿起照片抚摸他的笑脸,轻声对他说:“你真的不再笑着朝我走来了么?”

我找了个鞋盒。把他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来。桌上只有妈妈的照片,妈妈不变的慈祥。我对妈妈撒娇:“我一个人了呢,真的一个人了呢”。妈妈笑着说她会一直陪着我。我安心睡去。

突然间醒来。外面天蒙蒙亮,微微的蓝色。我一看时间,才凌晨四点。穿好衣服下床,走到窗边,外面房子檐边已一片雪白。碎小的雪花细雨般飘下,无声无息。

我瞧着,失声痛哭。这个飘雪的凌晨,我在租住的房间里一个人哭得泣不成声。

从那天遇到我送我回家,到春节结束,弈没有再出现过。

春节过去同事们陆续恢复上班。阿成果然带回来大堆当地特产分给大家。专门拿过一份送到面前,还是那句话:“子琦,咱爸咱妈特意给你做的呢。”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阿成继续努力:“ 咱爸妈身体还好吗?”

我认直地说:“我爸妈不在了。”办公室里气氛一下子僵住。

阿成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个,子琦,”我瞧他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啦,我又没生气。”

见我笑了,阿成才松口气,正要说话,总编走进来扔过几张帖子说:“下周有个酒会,装饰行会组织的,你们几个没事的都去玩吧,记着打扮漂亮点。”

业务

三月的北京城春寒料峭,恼人的风卷起晕黄的沙影直把整座城包裹得雾蒙蒙的。一出门墨镜,纱巾,长长的防寒服,要多丑有多丑,走进社里,外面的这层保护装置一脱,才长吁口气。

菲儿他们正商量着什么。我走过去听到她问我:“子琦,今晚那个酒会你去吗?”

我忘得一干二净。杂志社接这样的邀请函挺多的,不见得每个都会参加的。菲儿提醒我:“今年装饰又有新流行,据说今晚来的行业巨头挺多。要是能搭上线,就这块银子不会少赚哦。”

菲儿说得对,开春第一个大型酒会,而且是杂志的金主们。多识得几家装饰公司高层是件好事。听说还有一些设计名家出现。我向来以为广告设计与装饰设计异曲同工。前些日子帮家专卖店设计橱窗,竟然赚了一月工资,我觉得这行大有钱途。慢慢做,说不准我对郁儿说的两年时间买车供房真能实现。

想起白花花的银子,就想象我已开着辆二手小车,快乐的当着房奴。现在买辆二手小车不成问题,可房奴嘛,唉,我连当房奴都不够格呢。有了房,我在北京就算真个家了。衣食住行,在北京,住是排在一第一。田华买房买在了通县,二十几万买了间二手房。图的是便宜。刚开始都觉得远,现在地铁一通倒觉得她有眼光。郁儿的窝买的时候六十几平米五十多万,现在足足涨了十来万上去。我要求不高,能有三十平米就够了。想想就觉得外地人来北京安家太不容易。可是,老家的房子送给了娟子,我还没家呢。蜗牛是最爱家的,走那儿把房子背那儿,如果在苏河修间房再搬到北京,哇,那得多少银子?

正对以后的美好生活发挥想象。菲儿伸手在我面前一晃:“回神!去不去啊?”

我去,我怎么不去。我现在就去打扮,前前任老总训过话,一个邋遢的丑女要拿到单子付出的努力会比漂亮女孩多得多。

晚上七点,我们杂志社一行几人说说笑笑去赴会。进入会场就分散找寻目标下手。这次不同情人节,得男女搭配,我们自然地选择了女女组队(奇*书*网*。*整*理*提*供)。菲儿和我端起一杯果酒穿梭在人群里,见着面熟的笑着招呼,见着不熟的有机会就搭讪,搭讪是门艺术,菲儿是大师级,只需紧跟她就行了。

菲儿总结经验有几点,一是牵线搭桥。利用已熟的面孔介绍熟悉新面孔。二是先入为主,不等人家反应,热情把对方归入曾打过交道者。三是请君入瓮,这就需要我离开她了,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端杯酒站那儿,过会儿自会有人主动上前。

跟着她穿花蝴蝶般加深一遍熟面孔们的印象后,我与菲儿找了个角落中场休息。我问菲儿:“名片散完才收工?”

菲儿说:“那当然,要对工作负责。”说着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又是他?云天插手的业务范围是不是广了点?只听到菲儿在背弈的资料:“展云弈,三十二岁,未婚,双料硕士,云天集团董事长,一年前出过八卦。”

我听得心里一跳,又听到她叹气:“人家不过比我们大几岁,就后半辈子不愁,太不公平!”

我问菲儿:“你认识他?”

菲儿摇头:“听报社朋友说起过。”她眼睛慢慢亮起来:“从来不知道云天还有这种业务,现在就去认识。”说完就往那边走。

我没有跟去。闪到更远的角落,隔着人群慢慢看他。他穿着蓝灰的西装,很合适。我一直说他是衣架子。比着头顶量他的身高,他恰好比我高一个头,我算算差距,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他脸长十八公分,我双手挥动认真地比给他看,这么长的脸!弈笑着呵我痒:“敢说我脸长,嗯?”

想着想着不自禁地笑起来。旁边一个声音在问:“看什么看笑了?”

阿成笑嘻嘻地站在我身旁。这会儿功夫,菲儿已成功和展云奕接上头,回头对我们示意。阿成乐了:“菲儿做公关比她做广告强。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男友。”

“你错了,你没见着大李的眼睛就跟着菲儿打转吗?”我下巴一抬指向大李。

“没想到情人节还真就了一对善缘。”阿成感叹。正说着,菲儿和弈竟朝我们走过来。我是该走呢,还是若无其事?最终还是没挪开脚。平静地看着他们走近。

菲儿介绍我和阿成与他认识。弈含笑说:“北京城能老遇着熟人,也是缘份,是吧?子琦。”

我笑着不语。菲儿高兴地说:“原来你们认识。”

弈对她解释:“以前子琦做过云天的业务。”原来变成了业务关系。很好。

弈接着说:“新成立了家装饰公司,刚起步,正想和你们杂志联系,子琦,你和刘小姐下周一来我公司谈谈好吗?”菲儿很雀跃,站在展云弈身边对我使眼色。

业务是吗?把银子送上门来是吗?我没想到有一天会赚展云弈的钱。我半响没吭声,菲儿忙接口:“好,我们下周一一定来。”

没说两句,弈有礼貌的离开。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世事无常,人在情非。菲儿急急地对我说:“大好机会,你高兴傻了?半天不说话。”说完又是一笑:“今晚最实在的收获。”

我不动声色的功夫练到了第几层?我看着弈心跳都没加速。是情到浓时情转薄?是此情只可待追忆?

早早退出酒会,菲儿没有反对,已经收获颇丰,没必要把自已弄那么累。大李求之不得,正好找着机会送菲儿回家。我看菲儿甜甜的笑容,估计这对男女成功比率大增。就等着时机成熟正式对大家宣布了。

阿成一定要送我。坐上他那辆捷达,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开车了:“阿成,能帮我看辆二手车么?”

阿成笑着说:“终于要开车了?你不怕啦?”

我说:“别人都说开车是练个手熟,慢慢就适应了。”

他兴致很高:“是啊,没车是很麻烦,现在带你去练练手?”

阿成一气把车开到了石景山附近一个新小区。这里新开发的,路很好,人不多,晚上更是空旷。我换到驾驶座,手上一下子冒冷汗。我紧张。点了几次火都没把车发动。阿成笑着安慰我:“不急,你油门轰大点。”

自从拿了驾照,我几乎没开过车。一直怕上路。也许是阿成的耐心,我慢慢熟悉起来。车开得很慢,阿成也不会象从前教练那样一个劲催我加油再加油。

开了足足一小时,阿成鼓励我说:“你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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