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出生五万多岁以来,这是他认为最尴尬的一天,被孩子这般抓着衣襟哭喊着要娘……为什么他会突然感觉帝俊是他的孩子呢?
他仔细看了看这孩子的小脸如诗眉目如画,不由张口哄着:“可莫哭了,再哭我也给你寻不出一个娘来,我当你义父好不好?我疼你,我管你……”
帝俊听了这话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微微抽了一下已经哭红的鼻翼,小心翼翼道:“你说真的?”
太一点点头,笑道温柔,那眼的温柔宠溺让帝俊总感觉自己会沉溺其中,脱身不得,不禁又问了一句:“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么?”
一辈子?仙人的一辈子,几乎意味着永恒。
真的要照顾他一辈子么?太一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在这孩子溜圆黑亮的眼睛下实在无法摇头,一辈子,就一辈子吧。
太一并不知道,他这一许诺,除了方才许给了帝俊无数的好处,也许下了生生世世的诺言。
他此时怎知今日威风凛凛的天帝他日便能为一点真灵百世千世都沉沦于六道轮回之中呢?直到有一天,太子楚韫被一个仙人附体,当晚那个仙人就耐不住寂寞地对他说:“哎,你这个人皇之子可能陪我说说话?”
他只是觉得胸前沉甸甸的,因为孩子点头同意的时候太过用力,那脑袋也和自己的肩膀离的太近,脑门一下撞在了他的胸前。
“疼不疼?”他赶忙问道,总觉得这孩子娇娇弱弱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给可着碰着了,但也也让他有了点当爹的感觉。
帝俊眨巴眨巴眼睛,对于太一眼中那露骨的心疼十分的受用,“不疼。”
这声音落到太一的耳朵里又和方才不同,干干脆脆没有丝毫的娇气,十分的乖巧。
他不由得笑了,“来,喊声义父听听。”
这辈子当爹是不可能了,但能当盘古血脉的义父不也是一件能让人心情舒畅的事儿么?
帝俊看到他的笑脸忍不住的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刚刚消退的泪珠再次盈满,他呜咽道:“喊……喊不出……”
太一听了先是惊讶的挑了下眉头,继而了然,这怎是喊不出?终究是盘古血脉除了亲生父亲又有几人敢当的上一个“父”字?若他真是喊了天道必降天谴。
也罢了。
怅然之后便是新奇,此时太一怎不明白自己被这孩子给连骗带哄的当了一个没有名分的义父?忍不住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颊:“想不到我东皇太一居然会被你一个孩子给哄了……”
帝俊看他脸色犹带不愉想了想用手环住他的脖子道:“当不成我义父当我哥哥好不好?总之你说了要照看我一辈子的。”
太一刚刚已经被他套了一次,此时如何不知道他这言语中的深浅?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他那如点水墨般精致的眸子道:“这话莫提了,我堂堂天帝说出的话哪里有不认的?”
他细想今日看这孩子只一眼就觉得十分可亲,再听他一句童言童语便十分上心,莫不成这孩子就是上天给他下的一个绊儿不成?让他挂在心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顺带的应下了这样一个诺,可如今挂在心头上也只觉得欣喜,丝毫没觉得这轻易许出去的诺言有什么不妥,这让他不由有些嗟叹,或许这真是命中注定不成?
“你那位慈航师兄现在应该等的急了吧?跟我下去吧。”
怀里的孩子轻轻的应了一声,十分乖觉。
当慈航看到帝俊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十分惊讶,这抱孩子的姿势……
嘴角溢出一点笑意,慈航对太一伸出手想将他孩子中的孩子接过来,却见太一只是对他摇了摇头,“这小东西十分讨喜,我抱一会儿也无妨的。”
慈航眨眨眼皮心中思量一下才决定就由得他去吧,反正怀中的孩子看上去对这个怀抱十分满意,虽然这动作确实可笑了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许是觉得这气氛又点尴尬,太一道:“这扶桑树自我出生之日起便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却是没有你这等造化可以化成人形。”
慈航看着眼前的巨树心也跟着颤了颤,先天十大灵根之中,能化成人形的唯有他与西方的准提圣人,如今看到扶桑树心中不由有些唏嘘,同人不同命,说的便是如此吧?
这样诺大的巨根却也正是束缚扶桑化形的根本原因,太过巨大,所需要耗费的东西也太多了……
等太一终于舍得将帝俊还给他后,他心中才真正的松下了那口气,抱着孩子就对太一此行,太一笑容微扬,“慈航,我喜欢这孩子,若是你有暇可将他带来与我看看。”
轻轻的话,淡淡的笑,却也遮不住他那天帝的气势,如虹。
慈航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因这话紧了起来,恭敬地对太一行了一礼道:“只要师父同意,自然没问题,时日已不早了,我先和师弟告辞了。”
太一只是轻轻颔首,眼睛在帝俊那湿漉漉的眼睛上多瞅了一眼。
待出了东天之后慈航才徐徐地吐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让风吹干了他手心的潮湿。
“师弟,下次我们不来了。”
帝俊没吭声,点墨般的眸子盈亮,看得慈航心中一紧,加紧了路程,等到了昆仑山后就看到有小童子对他道:“慈航师兄,老爷让你回来就去见他。”
帝俊听了这话张口问道:“可有让我去?”
“回小老爷的话,没提您呢。”
帝俊刚愈皱起小眉头就看被一双手抚平了眉宇,“小小年纪可别总跟个小老头一样喜欢将眉毛皱在一起,我且去师尊那儿看看,回来就来看你。”
这一去,一年不回。元始天尊令其面壁一年思过。
帝俊心里明白,这是因为他呢。
他有些气不过但也不想去理会他爹,带了个小包袱当晚就出现在了太一的东皇宫中。
慈航,我是认真的
慈航,我是认真的
帝俊在太阳宫居住的日子并不长,很快他就被他爹爹派人接了回去。但就在那段短短的日子里太一对帝俊,只有两个字,好极。
但凡什么事情做到了极致定然会有些让人想不出的效果,而帝俊对太一的感情就是如此。
慈航闭上眼睛,回想着那段让他如今想来依旧心酸的记忆。
我眨眨眼,虽然不是第一次控制这具身体,但总觉得有些不畅快,等睁开眼睛之后,我对上了慈航的眼睛,如同冬日暖阳,让我心头一暖。前世也好,今生也好,每一丝的记忆都在缠着我闹着我,好像要将我撕碎,但他却在,和以往一样守在我身边,这无疑让我心安了不少。
“慈航,你守了我十万年了吧……”两生相加,十万这个数字怕也不止吧?
慈航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手指停留在我的脸颊行,对我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扭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角滑落的泪水,声音涩涩地对他说:“对不起……”
慈航转世那日,我的手指轻轻一点……
脸上突然一痛,他的手指加重了点力道,我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听他闷声道:“罢了,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我只是当成了你孩时的一个恶作剧罢了。”
他越是这般说我心中越是难受,泪水哗啦啦的流啊流,有什么关系呢?我这两生还有什么丢人事他没看过的?
被他拥住,他的声音已经清亮了许多,“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已经看了你两世的孩童模样,居然有这么一天还要看第三次,东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抽抽鼻子将泪水也拼命的眨回去,等心情平静了一点,我突然有点好奇的问他:“慈航,你为什么现在不喊我帝俊?”
他静默了一下,然后捏了捏我的脸颊,“帝俊是属于太一的,而东华是属于我的。”
这话,如同响雷在我耳边突然那么一炸,炸的我思绪一片混沌……
“吓着了?”他的声音又沉闷了起来。
我看着他那墨玉般的眸子,竟是第一次在里面看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来,这……是他在向我表白吧?
“没,你说我要怎么对昊天?”
心中明明想的不是这个,但话到嘴边我居然还是没有勇气对他说,对不起,慈航。
他真的不应该让我想起那些事的,那些一点点一滴滴的琐碎记忆,如今好似拼图一般被拼在一起,只有两个字,太一。
吕言出生之后每晚梦到的那两个身影如今也都清晰了起来,一人朱红帝服,一人紫衣银带,但不管是谁,梦中的那男人看我的时候都是十分的柔情。
如今我才知道原来那红色的身影是太一,刺目的红色,染满鲜血的红色,为我而死的太一。
那紫衣银带之人却是伯邑考,太一转世的伯邑考。
我觉得我的心好像一下就被分成了几份,痛,也无奈,有点想不通应该怎样对待。
慈航好似知道我那是有意转移话题,垂下眼从腰间取出一颗仙丹递给我道:“这是太上师伯要我给你的,你且好生收着,定然有用着的时候。至于昊天,你也自己拿捏吧。”
昊天那张脸一下子浮现在我脑海中,童子模样扎着双髻的他,成年之后依旧与我玩闹的他,负我所托之后在我转世东华之后依旧可以对我谈笑自若的他,我冷晒道:“我定会好好与他一笔笔一件件算清楚。”
慈航只是用手将我脸上未干的泪痕轻柔地擦掉,不吭不语。
我皱着眉头不高兴道:“难道你觉得我不该如此做?”
他摇摇头,语带深意道:“我只是觉得那个强势的帝俊又回来。”
我一怔,心中所想所思竟被他瞧了个真切,瞒不住他。昊天这天帝之位原是太一让与我的,而如今太一如此状情况我怎能忍耐地住?
太一也好,伯邑考也罢,连着昔日的楚韫和今日的太子不都是一个人么?如今我虽说不清楚对他到底是何感觉,也想不清这段因果要如何了解'奇+书+网',但我却不甘让昊天那玉帝之位做的如此安逸!何况,他刚刚还伤了青华。
青华啊,我醒来之后并没看到他,如今已经完全融合了这具躯壳之中,我明白他的伤说重不重,但说轻却也不轻,足够让我跟着心痛。
刚刚慈航的那句强势也让我有些好似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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