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又是苦苦一笑,道:
“想不到,你仍苦苦不忘我的身份,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真正的香雪躯体,在多年之前,黑瞳转生往孔慈身上之时,已经死了。
而我,只是为要替主人秉承那个香雪把颐老山壮继续下去的精神。
才会戴上人皮面具扮作吞雪,我其实是——”
香雪说至这里,猝地往自己的脸上一扯,登时扯下了一片人皮面具,啊!她原来是……
“蓉……婆?”聂风无限震惊地高呼,只因眼前本来话色生香的香雪,瞬间已变为苍老的蓉婆,那个他造梦也没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一一一蓉婆!“小马,正确一点,你应该唤我作‘魔娘’,我其实是主人座下的一一第一护法!”
回复真正身份的魔娘苦笑着答,似乎,她也明白聂风此刻的心情!“你……为何要……骗我?”聂风难以置信地问。
“只因为我必须要忠于自己的主人,也要忠于主人魔渡众生的计划!这个计划,不单是主人的梦想,也是我魔娘的梦想,所以,聂风,你如今总该明白,何以颐老山壮的香雪,偶尔会有数个月远行办货了吧?”
是的!聂风如今总算明白,那只因为假装香雪的魔娘,又要赶往天山下的天荫城瞒骗他!他惟一不明白的是,何以今夜之内,所有他曾异常信任、异常爱护的人一一孔慈、蓉婆,都令他深深震惊!蒙骗了如此真诚的聂风,魔娘看来亦相当内咎,惭愧的道:
“聂风,对……不起,我所做……一切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主人,希望……你别要……
怪……我……”
“我无权怪你!”聂风霍地正色道:
“虽然我不喜欢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所骗,不过,一个人若能忠于主人:忠于理想,我也不能怪她什么,只是;蓉婆……不!魔娘!你只要自己肯定自己的理想……是对的便好了……”
聂风这句话说来相当悲哀不错!他确曾视蓉婆如亲人般看待,否则也不会为她立长生位,魔娘闻言,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还是聂风再次打开话匣子,他道:
“那你们……如今预算把我和断浪怎样?”
魔娘道:
“不怎么样!我们只是要达成目的!只要你与断浪留在这里,待步惊云带孔慈上少林木人巷,那时候,孔慈便会再次成为恶魔之眸,而当我们魔渡众生的计划秩序底完成后,我们便会让你们一起离开,甚至会给解药你救回幽若……”
“就是如此简单?”
“不!世情已太复杂,而这已经很不简单了!唉,我们的主人。
是一个早已看透生死的真正智者,它如今依然不死不灭,只因为要实现一个新的人间纪元,它并不如你所见过的‘神’那样怕死,已经二百多年了,它一直在黑暗的地狱中盼望新的人间纪元二百多年。
信念从没有半点动摇……”
聂风心头为之一惊,吃惊地问:
“什么?你的主人……竟可像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一样──-不死不灭?那它岂非是二百年前的人了?”
“它,到底是谁?”
此语一出,聂风身后的远处,层地传来一佣非常低沉的男人声音,道:
“红尘来去一场梦;时间过去,所有往事,就像是一本曾经动人的书……”
“已经二百多年了,一切神人魔妖亦已过去,千秋功过也随着消逝,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忘了自己是谁,想不到,今日还有人关心一问我这个魔头是谁,真是难得……”
乍闻这个声音,聂风慌惶回首一望,只见百丈开外.正有一团黑雾向他闪电掠了过来,倏忽间闪至他的眼前咫尺,同一时间,他更感到一股异常沉重可怕的压逼力,逼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压得他差点便要吐血身亡……
那是一肌可吞食天地、吞噬苍生——叫天下英雄尽折腰、叫天地听命的盖世霸气!魔气!这股霸气,聂风也曾领教一次,那就是会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之之时,神,也曾给他同样的霸气!但,神已经随第十殿那场惊天巨爆而亡,如今,这团黑雾内的魔,又是谁?聂风暗自忐忑,因为适才他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十分像一个人神!他但愿自己听错!然而,黑雾中又传出那个人的声音,魔的声音,缓缓而落寞的在低吟:
“花儿灿烂的开,如不观,如不赏,如不采,如不折,花自凋零,无奈伤春逝……”
天!聂风这回可真的撤底听清楚了,确是神的声音!唱的词,更是神曾吟的词!那,雾内的可是……?雾内的声音又沉沉道:
“聂风,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到底会不会是你认为早应死了的‘神’?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也不屑是!”
因为‘神’只是一个怕死的鼠辈,才会一心一意求长生不死!而我,却宁愿为‘魔’;只因当今之世,说一个人有魔性,甚至比说一个人是‘人’来得恭维。因为魔者有独特的个性,它们意感恩,有恩必报,有仇必雪,总较许多小人以怨报德更佳!”
聂风此际虽已给其盖世霸气压至透不过气,惟仍不忘道:
“神固然未必完美,魔也未必是不完美,但,别太偏激!”
“偏激?”雾里又传出魔的声音,如箭,如电,如剑:
“聂风,我们这些恶魔所以偏激,全因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雏狗!你可知道,人世曾发生何等令人惨不忍睹的事?只怪天地不公,我们这些恶魔,才会苦笑离群……”
聂风仍正色道:
“不!我不是这样想!”
“天地间的智慧与巧妙安排,并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就连你也不能,所以……”
“我们应给苍天多一些时间去改善这个令人遗憾的人间!何须怨天恨地?”
遭受聂风连番驳斥,黑瞳的主人只是在雾里一怔,继而又传出“它”那豪情无限的笑声,高声道:
“好!好一个热血、平心的好汉子!答得好!二百年了!从没有人敢对我如此说话,即使是黑瞳那任性的小乖乖,也从没尝过!聂风!你有胆有识!我欣赏你!”
“我,如今就为你这两句,奖你一奖!”
“我,就奖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如何?”
笑声方歇,一旁的魔娘正想制止其主人,可是已来不及了;其主人所处身的那团黑雾,已然立时散去,黑瞳主人的真面目,已经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聂风眼前!天!聂风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震惊,甚至比他在西湖重遇失忆的步惊云时更震惊!只因为,眼前黑瞳主人的真正面目.完全没有戴上任何人皮面具及“天衣无缝”的痕迹,“它”的真面目,是如假包换的真面目!但“它”,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它”,怎么可能是那个聂风认识的——人?震憾中的聂风,已在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且还在拼命摇首,因为,他不想相信,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不!”
“你绝不可能会是黑瞳的主人一一魔!”
“你根本绝不可能是神!是魔!更不可能是你自己……”
“天!你到底是一一”“谁?”
有人面,魔,究竟又是什么样子?从没有人能把魔的样子描绘出来,只是老百姓们的相像向来丰富,在他们脑海里的魔,大部和“鬼”相距无几——青面!恐怖!狰狞!然而,若“魔”的面貌真如一般百姓想像,仅是恐怖狰狞,那么,此刻的聂风,或许并不用那样咋舌!以聂风的胆识,在其十一岁之年,非但不畏凶猛无伦的冰川巨虎,甚至亦不比鬼更丑的“鬼虎”,更遗论区区一张青面獠牙的魔脸?能令万劫不惊的他,也要深深吃惊,这张恶魔之脸,当然并非丑恶如斯简单。
他,但愿从没有看过这“魔”的真正面目!他亦但愿从没遇过这头魔中之魔!而这头魔中之魔,在给聂风看罢其真正面目之后,早已意气风发地,与曾是蓉婆的魔娘,一起掠进那个人的地狱里的通道迷宫,闪电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余下呆若死人的断浪,陪伴着心坎久久未能平伏的聂风!聂风此际的脸上充满惶惑不安,他大概已猜得黑瞳的主人与魔娘如今去哪,他俩定是赶往少林,促成那个魔渡众生的计划!可是他已无法再追,适才他与黑瞳主人对峙之间,“他”那股足可叫天下群豪折腰屈膝的滔天霸气,早已把聂风逼至五内翻腾。
总算聂风功力不弱,未致给其霸气逼至受伤,惟亦真气大乱。
他此时若稍一妄动,势必重伤已身,他只能竭力平息体内紊乱的真气,希望尽快恢复过来,方为上策。
更何况,聂风此刻的心.比其体内的真气更乱!他根本无法“冰心”,以冷静的头脑走出这纵横交错的地狱迷宫!聂风乱,全因为他造梦也设想过,恶魔的真面目,竟会是……
那个人!那个他曾见过、至今却仍未忘记具容貌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令死人复生的……恶魔,会是……那个人?”
“它……,如此深藏不露,它对众生……究竟有何目的?”
“它想如何……”
“渡尽众生?”
连绵不断的声声自问,令聂风陷于不解与迷惑之中,且浑身冷汗直冒,他遂地又不由自主记起,他曾在海螺沟所见的壁画,那幅神之一族的壁画!在那幅壁画之上,长生不死的神,不独无限威严地坐与正中,身畔还围绕着神母,白素贞,十殿阎罗孟山,还有……
法海和尚!聂风在心绪如此混乱的一刻,犹记起这幅壁画,只因为壁画里的五个人,包括神在内,其中之一,便是他适才所见的——…恶!魔!真!面!目!如果,神魔本是相对的话……
魔的面貌,又会否与神相若?抑或,魔的面目.会与神截然不同。
黑瞳的主人,究竟是一头怎样的魔?它,到底是这幅壁画里的——那一个人?同一样的壁画,在不哭死神步惊云的眼里,却引起不一样的反应!步惊云在误上少林之后,第一眼所见的那幅“神”之壁画,不单令他诧异于画中之神,与自己一模一样外,画中其余人等,亦使他油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步惊云不明白自己何以会有这份亲切感,甚至是当中那个似在脾脱苍生与他一样的男人,亦给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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