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觉得头晕晕的,一朵朵绯红的小花在我脸上绽放。
“兹兹”两声,手机的震动唤醒了我,乐小钰的那几条短信又一次跃入眼帘,刺痛我的眼睛。
在他的眼中,我是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
握住手机的关节紧了一圈,我移过头,咬住了唇。
“对不起。”我移开唇。
花景延压低了眼神,眸色更深了。在他眼中,我的行为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暗示。
虽然压抑的语音透出一抹硬冷。
带爪的猫儿,他不排斥。只是这种致歉的口吻听起来像是一种恩赐。
“哼。知道自己错了?”花景延微蹙眉头。
在他的一声浓重的鼻音中,我受惊地闪了闪睫毛。
19 做不到!做不到!
“恩。”吸取上次的经验,乖巧地点点下巴,我抬起眼皮。
“即然发觉自己错了,就要负起责任。”花景延表情认真严肃。
“恩。”转念一想不对,“啊?”我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花景延的语气显得理所当然。
“我知道。”受教地垂下头,我心里默默地哭了。
55555……这要怎么负责?
“抬头,看着我。”花景延将手中的衣架挂在钩子上。
我乖乖照做。花景延的目光紧锁着我,杜若兰色的眸子仿佛要能探出我的思维。
“你亲了我一下,现在让我亲你。”花景延言辞凿凿。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涨红了脸。
“你不想负责任?”花景延的秀眉拧起。
“不。”我睁大眼睛,流露出惶恐。
“你不想负责任了!”花景延冷笑一声,语调咄咄逼人。
“我……我会负责。”我憋屈地鼓着腮帮子,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遍。
“很好。”花景延挑起眉毛,眼神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大义凛然地看着花景延渐渐放大的脸,他的唇快接近我的时候,我猛地甩过脸。
做不到!做不到!
花景延的唇擦过我的脸,脸瞬间黑了。单臂一松,我差点跌倒。
扶住栏杆,看着花景延转身,我按住狂跳的心,他结实的肌肉沐浴在阳光下,留给她一个宽厚的背影。
“等等……”
平衡好摇摆的身体,我追上去,不及防花景延突然停步,我又和他撞了一个满怀。
这一次,花景延没有伸手援救。
我直接被震得倒退,不小心撞翻了茶几,哗啦一声,茶几的硬角把旁边的古董花瓶撞碎了。
我瞬间眼前一黑,愣愣地张着嘴巴,看着地上的碎片,我的心也碎了一地。我无措的眼神望向了花景延,花景延事不关己地一耸肩。
双膝缓缓地蹲下来,我纠结的目光逡巡碎裂的花瓶。在我的眼中,躺在地上的不是碎片,乃是自己的尸体,上面盖着一叠叠厚厚的人民币。
——钱!都是钱呢!
我心中仰天哀嚎,表情像霜打了的茄子。
“要负责任噢!”花景延冷嘲热讽道。
心口如被人狠狠一击,脑子哄哄直响,多么名贵的花瓶啊!这笔费用我该怎么偿还?
而花景延的强调如同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平日里伪装的坚强。酸楚涨满了鼻尖,为了不让哭声溢出,我赶紧捂住嘴,泪珠却噗噗地夺眶而出。
“我会负责任的。”胡乱地抹干眼泪,我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湿润的脸上闪着坚定。
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消极的情绪中。
花景延目光一怔。他敛住了惯有的嘲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good。”
走到电话机旁,我拨通了服务总台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我把总统套房的古董花瓶打碎了。请问要怎么赔偿?”
“什么?”服务台的接待人员像是收到了一枚炸弹,几乎是尖叫起来的。随即电话那端传来叽叽喳喳地讨论。
20 这责任远超我所能承担
“小姐,您等一下。我帮您转机给我们的总经理。”
“好。谢谢你。”我极力稳住颤抖的声音,完全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似乎即将破胸而出。
嘟嘟两声之后,一个沉稳的男声从电话的一端传过来。我简明扼要地把情况讲了一遍。
男人低低地倒抽一口寒气。
“蜜若儿小姐,总统套房的摆设是从欧洲制定的。您打碎的那只古董花瓶造价是四十万左右,再加上运费和其他成本费,它的总价值是六十万……”
我的心彻底地沉落下去,如同坠入冰窖,寒意透顶。接电话的手颤抖地不停,我蠕了蠕嘴,不知道该讲什么。
这个责任远远超过我所能承担的。
“喂,蜜若儿小姐,您还在吗?”
许久的沉默令电话中的男人心绪不安。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六十万呀,我砸锅卖铁,卖肾卖血也凑不齐这笔巨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情。
——借我六十万。
我发了一个短信给凉苏娜。
“这笔赔偿,您是刷卡还是开支票?”久经沙场的总经理委婉地提醒道。
“我……我……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蜜若儿的我轻得如同是最后一口呼吸。
“您说什么?”
那边轻笑了一声,我咽了咽口水,整个身心剧烈地颤动着。
“我……没……钱。”
“经理,大老板的电话!”一个女人大呼小叫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冒出。
“对不起,您稍等一下。”男人犹豫了一下,十分礼貌地说道。
不等我发话,他中断了通话。
等待的过程犹如一场审判,滴滴答答的时钟,每走动一格,仿似刀划过我的心尖。
等到电话铃响起时,我整个力气似是被抽干了。虽然只是那么几分钟,似是走过了一个世纪。
“喂,蜜若儿小姐吗?”
“您好,是我。”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惶恐地从齿缝里挤出字眼,等待最后的宣判。
“清洁人员马上过来帮您打扫干净,您有受伤吗?”这次,男人的声音多了几分亲切。
“哦。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鼓足了所有的勇气,“那个赔偿……”
“赔偿?”男人似是愕然地低笑了一声,“一个花瓶而已。您不用挂心。”
这……这是什么情况?搁下电话,我疑惑不解地搔搔头。
“噢,一定是这样的!”我拍了拍脑门,眼神射出对凉苏娜的崇拜。高效率的女神!这么快帮她摆平了!
我如获大赦,全身的细胞快乐地舒展开,手机也传来了消息。
——六十万?哀家把自个儿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当人人是凉女神啊!
低头一看,那条短信,我发错给了乐小钰。
往上翻,有两条未读短信,皆是乐小钰式的咆哮体。
——快来!我们在白沙沙滩!
——女神发飙了!!!我hold ;不住了!!!
突如被电击了一般,我僵化原地,不是凉苏娜帮我的?那会是谁?握着手机,我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大厅多了一个身影,花景延双唇紧抿,眼神如鹰般锐利,直直地盯视我,仿佛要在我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21你帮我解决的?
顿时犹如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呼吸困难,双脚更是钉在了原地,我无法再挪动半分。
花景延穿了一件松松的浴袍,脸阴沉沉的,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
“你帮我解决的?”喉咙像是卡了一根鱼刺,我愣着瞪大了眼睛。
花景延不答,他单指勾着沾了麻婆豆腐的衬衣,杜若兰色的眼眸看着我,眼里冰冷一片:“还没洗?!”
我脊背一抖,吓得小心肝战栗。
“马上!”缩缩脖子,我像小媳妇似地从花景延的手中接过。
我不敢抬头直视花景延的双眼,他独一无二的瞳仁带有某种魔力,只要多望一眼,心跳会不自觉的乱如鹿撞。
这并不是说我有多么喜欢他。事实上我挺讨厌他的。性格太差!流氓土匪暴力狂!!奇怪,他不是言辞振振地让我负担责任吗?怎么会帮助我解决呢?
可除了花景延,我又想不出其他人。
温水从水龙头哗啦啦地流出,冲击着我的思绪。我在衬衣上打了一些肥皂,红红的辣椒油不容易清洗,我使劲地搓洗,脑瓜也没闲着。
如果是花景延帮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倏然,洗浴盆叮铃一声脆响,我的心咯噔一下,感觉有股不妙从脚底蹿上。
衬衣上的一颗蓝色宝石扣子在细腻的泡沫中蹦跶了几下,绕着洁白的洗浴盆转了一圈,在我慌乱的指缝间逃窜,我心急地快要火烧眉毛。
叮当一响,蓝色宝石扣子滚进了下水道。我冷汗直冒,诶呀,我的苍天大地呀!刚从死亡的幽谷爬上,我又跌进了更深的渊。
手机持续传了震动,来电显示是“凉女神”
还没有说话,对方一股冷嗖嗖的气场通过电流而来。
“超过十分钟了。”
“我马上下来!”我似乎是惊吓的尖叫道,身子如被电了般颤了颤。
连“嗯”都懒得说一声,凉苏娜直接结束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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