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邪,帮我下完这局棋。”归晚放下手中的棋,缓缓从椅上站了起来,轻声道:“这就是你今日的任务。”
昔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这就是今日的任务?她辛辛苦苦梳洗了半天,准备了半天,竟然是为了来这里帮晚姐下棋!
她此时完全没有心思下棋,于是推辞道:“我棋艺不精,哪里敢在慕丘宫主面前卖弄。”
人前,她理应称呼他为宫主。然而慕丘听了这番官话,却觉得浑身不舒服,皱眉道:“两日不见,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惹成这样?”
昔邪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说道:“没怎么。”
“那就坐在下棋,专心点儿。”慕丘把装着黑的棋盒推到桌旁,示意她快点坐下。
昔邪看了看周围的人,每个人都在等待她坐下,一瞬间,她成了被人眼中羡慕嫉妒的对象。同样是江湖上的小角色,有些人就是会脱颖而出,而有些人一辈都享受不了和绝世高手对弈的机会。
她知道,这盘棋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都会得罪人。
“我真的棋艺不精。”昔邪毫无底气的说道。
慕丘又把棋盒推近了几分,柔声说道:“你坐下便是,我会让着你的。”
有了这句话,昔邪才敢坐下,既然慕丘说了会让她,那么不敢她赢或者输,都不代表真正的结果。
她把手放进棋盒里搅来搅去,看着那盘棋一时不知道怎么落。
如果她接着归晚的思下,一定会输的很惨,但如果她另外落,也就是能解一时之围。昔邪目光认真的看着棋盘的每个空的位置,最终停下了最角落的位置。
她把捏着半天棋放在那个位置,抬头与慕丘对视一下,试探着问:“这里可以落吗?”
慕丘微笑着点点头,“你确定要下那里吗?”
闻言,昔邪立刻收回棋,牙齿轻咬着嘴唇,犹豫不决:“那我该下哪里?”
“你是在问我吗?”慕丘一脸好笑的欣赏着昔邪的表情,这丫头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会下棋?
周围观棋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昔邪这哪里算是下棋啊,明明就是胡闹,那个位置根本就是死,她下在那里不就找死嘛!
昔邪的手整整在棋盘上方绕了一圈,最终把还是把棋放在了刚刚的位置上。
慕丘右手夹起一颗白,考虑也没考虑一下,直接放在了黑旁。
轮到昔邪落,她又迟迟拿不定注意。抓着棋在桌上敲来敲去,嘴里嘟嘟着:“还说让着我,哪里让着我了,分明就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慕丘听到她的抱怨,不禁笑道:“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了,专心儿看着棋盘。”
昔邪白了他一眼,他要是真让着她,就不会下在那个位置了。
踌躇半天,她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落。
这一次,她也不管什么阵法,什么规矩,性混乱下了起来。反正也是输定了,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误打误撞就能赢了呢!况且以慕丘的为人,也不会让她输得难看。
慕丘看出昔邪已经抱着必输的决心下棋,便提醒道:“你可知这盘棋的重要性?别小看这盘棋,它可关乎着一件大事。”
“我也想赢,但没办法赢,你步步紧逼,根本就不给我留活。”昔邪无奈的说道。
“我可是一直在让着你,否则按照你这般胡乱的下法,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慕丘的棋再一次落下,棋盘上空余的位置已经不多了。
昔邪渐渐感觉气氛紧张了许多,她本来打算向归晚求助,但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发现归晚身边多了个白色身影,她立刻把微微抬起的头低了下去。
她大概下得专心了,以至于根本察觉到白羽的存在。
慕丘顺着昔邪刚刚的目光看去,发现站在那里的是白羽,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于是,幽幽的说道:“小昔昔,你专心点儿,我可是一直在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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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胜负
娑罗客栈二楼。
楚冥歌与绝尘静静的看着楼下的棋局,并不做过多的评论。这一局,昔邪与慕丘分别代表了秋颜堂与绝尘宫两个门派。若是昔邪赢了,就由绝尘先行攻山,相反若是慕丘赢了,便是楚冥歌先行攻山。
攻山这种事情最是消耗人力,谁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损失自己门派的弟。于是,楚冥歌就决定用棋局解决这个难题。
“以楚堂主之见这一局结果当如何?”绝尘轻摇着折扇,语气不急不缓。
楚冥歌丝毫不在乎的说道:“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你我都知道,这盘棋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人心。”
“人心……”绝尘重复着,缓缓合上折扇,“此次围攻魔教自然是人心所向,除非有人另有居心,楚堂主应该不会言而无信吧?”
“自然不会,我说过助你铲除魔教,便一定会做到。只不过……”楚冥歌转过头,深深说道:“你也不要忘记答应我的条件。”
绝尘的目光看着棋局,淡淡一笑,“魔教铲除后,我自然不会再找秋颜堂的麻烦。”
“但愿如此。”楚冥歌冷冷的看向棋牌,指尖弹出一颗黑,绝尘也随后弹出一颗白,两颗棋在临近棋盘的刹那,相撞而碎。
绝尘轻笑道:“楚堂主,坏了规矩可不行。”
楚冥歌只是淡淡一笑,他并不打算坏了棋桌上的规矩,只是想试一试绝尘的武功罢了。这一试,他心里也多半有数了,绝尘的武功似乎又增进了不少。
楼下的人,并未注意到刚刚那两颗棋,他们的目光集聚到棋盘上,而对弈的两个人似乎全都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慕丘让她专心点儿,但她怎么也专心不下来。白羽的目光如同火把一样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若不是慕丘时不时和她开开玩笑,她恐怕早就弃认输了。
“小昔昔,你今日打扮的真不错。”
“你确定下哪里吗?真的确定吗?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如果你愿意你身相许,我或许会考虑认输哦。”
“喂,小昔昔,你怎么又悔棋。”
慕丘不厌其烦的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真的从来没有对一个女说过这么多的话。唯独对于昔邪,他总是次次破例。
“慕丘,我是不是快输了?”昔邪没有底气的问道。
慕丘凝视着黑,叹道:“你若是专心点儿,一定能反败为胜,看清我是怎么下棋的,着点。”
他将“看清”二字说得重,让昔邪不觉之间提起了注意力。慕丘从开始下棋到现在,一直提醒自己专心点,莫非真的别有用意。
她眨了眨眼睛,清楚的盯着慕丘动作。突然,她发觉慕丘下棋的方式很奇怪,他总是会先用小手指先点一下棋盘的某个位置,然后再把棋放在另一个位置上。
难道他小手指点的位置是在暗示她?或者说,慕丘根本就是再告诉她,她应该落在的方位。
轮到昔邪落时,昔邪缓缓把棋放在了白羽刚刚点的位置,然后轻轻的说道:“这次,我可是专心致志的在下棋。”
慕丘紧闭的双唇立刻展开一抹妖艳的笑容,“孺可教也。”
就这样,昔邪在慕丘的暗示下,将一副明明已经死了的棋局救活了。
“姑娘还要继续下吗?”慕丘突然问道。
昔邪几分惊讶抬起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下?”
慕丘慢慢放下白,苦笑道:“你已经赢了。”
“赢了!”昔邪低头看去,的确是赢了。她刚刚根本没有考虑,完全按照慕丘的暗示去下棋,所以也没有心思去看棋局。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胜了。
昔邪放下棋的那一刻,秋颜堂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昔邪赢了,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先行攻山,只要在山下接应就好了。众人在欢喜与沮丧中渐渐离去,昔邪往归晚的方向看去,发现白羽早已经不见了。她的心中本来应该高兴,却又失失落落的,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人在这里,心不在焉,人走了,还是无法专心。
“昔昔,随我出去走走吧。”慕丘对她伸出左手,昔邪却整个人僵在那里,无奈之间,他又将手缓缓放下,叹道:“你往前走,或者退后,我的手都在这里等你。”
昔邪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又没说不和你走,你去哪里?”
慕丘想了想,说道:“去街上逛逛,听说娑罗城的青楼不错,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啊?”
“逛窑?”昔邪不敢置信的说道。
慕丘轻咳道:“是青楼。”
昔邪好笑的问道:“有区别吗?”
貌似没有区别,不过若是带着昔邪逛青楼可就不一样了,至少有些事情,他就不能做了。
对于两天没有出门的昔邪来说,今日的阳格外刺眼,照得她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今日的棋局真的那么重要吗?”出门口,昔邪说的第一句话竟然还和棋局有关,这到出乎了他的意料。
慕丘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对于你们这些在门派中地位不高的人来说就重要了。”
“什么意思?”昔邪问道。
“谁输了,谁的门派便要攻山,攻山就是等于那命来拼,你是曾经是公主,应该懂得这些道理。”慕丘点到为止,并没有说的详细。
昔邪也清楚他的意思,这就和战场上打仗一样,将军总是在士兵的后面,而士兵的实力都差不多,打起仗来,就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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