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小落抬了抬眼皮,苦笑道:“当然是用我来引出那个女人。”
归晚一惊,“她也在这里?”
楚冥歌缓缓走到顾小落面前,单手玩弄着她的长发,沉沉道:“我只是在赌,赌她会不会来,若是来了,便一起杀了。落儿,你不会怪我吧?”
顾小落咬着牙齿,扬着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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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楚冥歌来说,顾小落一直是一枚棋,如果说归晚在他心中还有分地位,那么顾小落在他心中连半分的地位也不占。秋颜堂的所有人都疏远顾小落,离她近总是会惹得楚冥歌不悦。
当然,每一个人疏远顾小落都是有原因的。但归晚疏远她,却是因为害怕她。一个女,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还活得这般自在,难道不可怕吗?况且,她和顾小落的恩怨几年前就结下了。
“晚儿,你说我娘亲回来救我吗?”顾小落懒洋洋地半躺在囚车里,神情说不出的疲惫。
归晚不语,直直的看了眼楚冥歌,摇了摇头。人,贵在放不下,贱在拿不起。想不到这些年,他还是没有放下。
正想着,前方草丛里突然传来稀稀碎碎的脚步声,楚冥歌厉声道:“谁?”
脚步声渐渐变得缓慢,一团明黄的身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那身影见到归晚,顿时欢快了几分,高声叫道:“妹妹!”
楚冥歌低头看了看一脸吃惊的归晚,轻咳道:“你哥哥还真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
归晚脸色一变,“魏十,你来做什么?”
“要叫哥哥!”魏十掸了掸粘在身上的草灰,振振有词的叨唠着:“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我们好歹也是同一个爹,你怎可这么没有规矩?就算你是武林中人,也不能没大没小。”
“魏十,你要走赶紧走,回头和魔教动起手来,可别怪刀剑无眼伤了你。”归晚没好气的说道。
刀剑无眼?要是真的刀剑无眼,他这个妹妹不至于不管他吧?虽然,少人知道他有一个妹妹,但他爹过世的时候,她确实来奔丧了。原本还以为她是为了多家产去的,谁知道奔完丧她就没影了。有这样的一个妹妹,还真是让他有些头疼。
“我来这里,是给你们带消息的。”魏十回归正题,指着山门的方向说道:“那山门口可是埋着不少的暗器,你们可得多加小心。”
说完,他有意的看向归晚,柔声道:“妹妹更要多加小心。”
楚冥歌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山门,低沉的问道:“直接用火药把这山炸了!”
归晚的脸色顿时一变:“你疯了吗?”
“或者放火烧山?”楚冥歌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还是炸了一了了吧。”
“昔邪还在里面呢!”魏十失声道。
面具之下的楚冥歌轻轻一笑,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在里面的何止是昔邪,还有更多的人。若是真的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损失昔邪和白羽两个人算什么呢。不过,他不会急着动手,他要等绝尘走进山门后再动手。
“妹妹,你也见死不救?”魏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这个妹妹口冷但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归晚眨了眨眼,强压着对楚冥歌的不满,轻声问道:“一定要这么样做吗?”
“一定要。”他的态非常坚定。
“好,既然如此,我和他们一起死。”说罢,归晚提起暗器盒,沿着小径缓缓向丛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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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僵持
“站住!”楚冥歌硬生生的截住了她的去。
归晚抬眼看了她几眼,冷笑道:“一个人死也是死,两个人死也是死,你还在乎多死我一个人吗?”
那话说得为讽刺,丝毫不给楚冥歌留颜面。在秋颜堂,她并不是好说话的人。她不怕他,只是尊重,但如果仅有的尊重也没有了,那么就只剩下这些冷嘲热讽了。
“堂主,我不能放着昔邪不管。”她明亮的双眼中透漏着说不出的执着,“也不能放着他不管。”
“这么说你还是在意他?”楚冥歌直直的盯着她,不肯给她任何一个说谎的机会。
面对他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质问,归晚反倒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呢?楚冥歌的手段她是了解的,所以她即使是她进去了,也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不过,她还是要去。但走之前,她一定要警告他:“堂主,但是请你想清楚,若是这谷里有一人活着出来,必定不会放过你。”
“那就让他们不要出来。”他的话很决绝,他自认为没有做错,他提醒过秋颜堂的每一个人不许进去,是他们自己要往里闯。找昔邪,找白羽,哼……不过是一群感情用事的人罢了。
他转身看向众人,冷言道:“你们若是想进去便进去,我绝不阻拦。”
四周一片安静,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
归晚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去。”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仅仅有几个人听见。如风的声音散在了风里,她走得也是那样的快,没有再给别人劝阻的机会。
这条很长,也很短,但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
她不怨恨楚冥歌,即使今日死在了这里,她也不怨楚冥歌。是自己选择的,她不愿无悔。
秋颜堂的四大楼主走了位,剩下一位还在秋颜堂留守。这算不算是一种背叛呢?楚冥歌站在谷口,等待着手下的人送火药过来,这个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东西,但始终没有想出答案。
“堂堂楚冥歌,如今也成孤家寡人了。”顾小落嗤嗤笑着。
楚冥歌走到囚车旁,捏紧她的下巴,阴狠狠的说道:“怎么会是孤家寡人呢?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我们一起看出好戏。”
顾小落冷冷的垂下头,她可不愿意和这种人一起看好戏。按着楚冥歌这种方式做事,能当上堂主还真是奇迹。
“楚冥歌,你这样做,不后悔吗?”她低沉的叹了口气,盯着他的面具说道:“还不打算摘下面具吗?”
他碰了碰戴在脸上的面具,并没有摘下的意思,这个面具伴随他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来不及后悔了,与其去想后不后悔,倒不如开始做。
见楚冥歌不说话,顾小落也不再追问。想来她自己也不过是和楚冥歌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被人抛弃。她的目光越过娑罗山谷,企图看向更远的地方,看到更远的人。那个人会出现吗?这么久没见,她还没有做好见她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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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
司徒苍崎端坐在教主的椅上,整个殿中只剩下他一个人,说这里是殿,也算是抬举这里了,这个殿也不过是另一个山洞,四周满是岩石泥土。
他在等着第一个推开大殿门的人,能够活着走到这里的人,也必定是了解他的人。可是他哪里能想到,第一个推开殿门的人却是昔邪。
“怎么会?你怎么会出来?”他愣厄的看着她。
昔邪莞尔一笑,“那皇兄以为会是谁?”
闻言,他的脸色一变,右手轻轻捏紧,“为什么要出来?”
“哥哥赠我琴谱,我自然要为哥哥抚琴。”她的背后背着那把玉琴,如同背着这些年所有的怨恨。
她把琴缓缓取下,双手抱着琴身一步步向他走去。
每走一步,司徒苍崎的眉头便皱紧一分。
终于,她走完这条长长的距离,来到他面前,她直直的看着他,手上一松,玉琴重重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你怎么会出来的?”他还是重复着刚刚的问题。
昔邪指了指腰间拴着的钥匙,笑道:“从你那里偷来的钥匙。”
“你还会偷东西?”他心中一惊。
她点着头道:“不只会偷东西,还会说谎骗人,流亡了这么些年,我什么没会,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说过。”
“你……”他一时哑然,他知道自己妹妹受的苦,但是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甚至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她这是在怨他吗?
“我没有怨你。”昔邪拨弄着琴弦,双膝跪在他的面前,“当年,你登基那日,我就是这样在你面前弹完那《衿》的。”
“哥哥,我只问你一句,为何要刺我那一剑。”她哽咽的说出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疑问,也希望他给她一个真正的答案。
当年那一剑……他也渐渐陷入了回忆,那个飞雪的季节,他亲手把铁剑刺入她的身体里,也刺痛了自己的心。这些年他从来不敢想象那日的情景,他害怕想到她昏死的画面。那一剑,他也是无可奈何。
她可知这些年他也被这个噩梦折磨着,他没有一天不从梦中惊醒,得知昔邪入了秋颜堂,他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他为了让楚冥歌收留昔邪,拿出那件东西做交换,但却迟迟不肯将东西交给楚冥歌,这才引来楚冥歌围攻魔教。这背后的故事有多是昔邪不知道的,他不知该不该和她说。
“邪儿,我做的一切都有我的安排。”他还是没有告诉她答案。昔邪一时心塞,他还是这样什么也不愿告诉他,什么都要一人承受。
昔邪痴笑着将一根琴弦扯断,“既然皇兄愿意一人承受,那妹妹就不多问了。无论你是司徒苍崎还是昔翎,你都是我哥哥,我昔邪唯一的哥哥,我今天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邪儿!你不能死,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呵斥道。
“那就告诉我真相!”她一定要知道这些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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