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夜,既收到了信,为啥一开始不拿出来?”这小子跟在我身边是不是不乐意啊?怎么现在为人处事这么不老实这么不本分这么不坦诚了?想以前,一旦狐狸有信过来,必是第一时间双手奉上的,现在倒好,刚才我不问,他还不主动拿出来了!
“是皇上吩咐的。”他这话说得坦然,连丝愧疚的神色也没有。
这只该死的自大的自恋的自傲的沙文狐狸!我将手中的信纸撕了个稀巴烂,咬牙切齿道:“小夜,现在我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要听我的话。他若要回复,你便告诉他,我啥都没问,是你主动将信交给我的,知道了不?”
“是。”这小子貌似很忠心的立马应答。
“好,那现在说说他大婚的来龙去脉吧。”反正都泄底了,就索性问个痛快吧。天呐,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如果臭狐狸色狐狸真敢跟别人结婚的话!
“二皇子自愿请命担任迎亲使,这时候应该迎了天青的三公主,回到龙州了吧。”
来龙去脉他仅用一句放就说清了一切。可是我还是直觉的腿软了一下,夜风明疾手快地伸手扶住我,然后扶着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晕了晕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本来以为大婚的对象会是那个讨厌的假男人纤绘公主,所以我当然不担心了,这不寒星都是目标国之一了嘛,再则狐狸也说过留她在龙曜是为了利用她,所以根本不可能便宜那假男人嘛。可是什么时候大婚的对象竟然变成了天青的三公主——天槿瑜?那个反抗天青王拒绝天青王订下的婚事的三公主,那个总是一脸淡然看不出喜悲总是沉默着的高挑女子,她什么时候与狐狸有了婚约,这一次她同意不远千里嫁来龙曜?
还有,小白自愿请命担任迎亲使?我知道小白回去的目的,而且也知道小白的个性,那么小白会这样做,肯定是与狐狸有关。狐狸让小白去迎亲,有什么目的和打算?小白担任迎亲使,必是狐狸的主意,如此看来,关于和天青联姻的事,狐狸表面如此,心里肯定有打小算盘,想起之前狐狸勉强算是“求婚”要我在圣旨上按下玉玺的时候说的话,“那么不管听到什么,不要当真,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想起他总是微眯着他的桃花眼,脸上挂着招牌的慵懒的笑,整个人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感觉,却又偏生让人觉得安全,仿佛有他在,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狐狸,这一刻突然莫名觉得所谓的和亲与联姻,到最后定只是一出闹剧,狐狸,这一刻真想站在你面前,向你亲口求证,我此时的预感,可会成真?
“夜风,关于我那个风神国皇族后人的传闻,可知是哪个地方传出来的?”天青?修若?或者龙曜?希望三个都不是。
“属下不知。”他略一犹豫,微垂着眼回话。
“不知?还是不敢确定?”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夜风,岂会不明白他这一瞬间的犹豫所为何故?也罢,他既不肯说,怕也是担心没调查清楚之前将嫌疑人列出来于我可能不算是一件好事,“罢了,就跟我说说外边的情形吧。”
来匆匆去匆匆,进了皇宫更是进了牢笼。现在我除了对修若的事还能有些了解之外,其它的可是一概不知。再则云风也来了修若,连打听龙曜那边消息的理由也没了,云风也不愿老提起狐狸,哎。
这小子看着我,不说话。我摇了摇头,“外边的情形”范围太大了么?战事刚刚问过,狐狸的婚事也弄明白了,那么还有啥?
“那个假男人如何了?”看着小夜一脸茫然的神色,我忙改口道,“就是那个寒星国的纤绘公主。”
仇人啊,险些害得我没命,狐狸这厮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吧?
“龙曜发兵叶苍的时候,皇上派人将她送回了寒星。”
“啥?”我愤而起身,臭狐狸脑子烧坏了不成,还是他决定当圣父了?
“不过她半路偷溜,还混进了修若的军营,这时候估计已经探得叶苍修若军机,找人通知寒星大军,现在说不定双方正在恶战呢。”
他越说,我听得越惊奇,怎么小夜这说话的调调和狐狸这厮这么像——除了声音平静了点,神色恭敬了点。若是小夜挑挑眉毛,声音发懒,配上这副台词,整一个狐狸腔嘛!
“这话是大哥说的?他人在哪?难道他也来了修若?”我一边说,一边探身往夜风身后看。
“是皇上让暗使传的话。”这小子眉毛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声音却还算平静的说道。
忙吧忙吧,忙你的大婚事吧,臭狐狸。我嘴里念念叨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暗忖着这番话。巴巴跑来龙曜的纤绘公主一看就是个被宠坏的刁蛮孩子,但是由夭夭及后来圣血菊杀的事上又不难看出她不简单,那么如今她回寒星,半路却混进了修若军营的事,真能如狐狸所算,一步不差么?若真如此,结合之前狐狸说的送修若一份礼物,只怕双方恶战主要指寒星与叶苍,修若本就差不多时间该撕破脸了,若能趁机让寒星叶苍两败俱伤,而他们自己保留最大的实力,这无疑是上上之策。
“小夜你先下去吧,近期都留在皇宫,我也担心这几天皇宫里会不平静。”连狐狸都特意写了信来叮嘱,只怕他也听闻了老老头“病重”的消息,哪怕他不在这里,但以他这个“过来人”的经验,不难推测之后会发生的事。而我,一早也已经发现了这次老老头“病重”的可疑之处,虽然心中的疑问得不到解答,但老老头躺在龙床上月余不出寝宫,不召见皇子大臣,新年没动静,过几天却又要出席,心中总隐隐有预感,这事不简单,或者说,这场家宴,会发生些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倒是平静,元宵的家宴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所不同的是,这次家宴一切从简,因病大家一月未见的皇上居然也会参加,气氛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了。当然,有了老老头这一出,我与云风倒是安全了。我最怕这种场合大家都拿眼盯着我,而且担心云风在这种场合上被人奚落,如今看来,我与云风不应在此次家宴上受到太多的注目才是。
很快便到元宵,家宴并非晚上举行,而是未时开始,设在修仪殿,殿中面南背北摆金龙大宴桌,东西两边一字排开摆内廷主位宴桌。我扶着老老头进入修仪殿的时候,金龙大宴桌上只坐着老皇后,而东边主宴桌头桌坐的是太子伯伯一家人,西边主宴桌头桌坐的是云老头一家人,云风也赫然在席,东西两边主宴桌往下是陪宴若干桌,坐的是老老头的几个未有所出或育女外嫁的妃子,以及一应王公皇亲。
这是老老头病重月余第一次出寝宫,而且一早与老皇后打过招呼,会晚些时候到席。虽然众人看似早已入席,但只一眼便明白,家宴并未开席。我与老老头甫入一殿,众人便起身跪拜行礼,三呼万岁。其实老老头身体大不如前确是事实,从他的寝宫到修仪殿的那段路是坐的皇辇,此刻我费力地搀扶着他,清晰的感觉到老老头能走着入殿,那是意志与身体的双重硬撑。
一径走到正中金龙大宴桌的主位,我扶着老老头坐下,这才双手背着身偷偷地甩了甩,心里一阵叹息:终于解放了!
“都起吧。”老老头声音不大,倒也不轻,足以让殿内跪着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丫头就坐朕身边吧。”
我领命,待得老皇后在老老头左侧位置坐下,便依言坐在老老头右侧的位置上。金龙大宴桌便只坐着我们三人,陈寿垂首站在老老头的身后。我抬眼,往右侧望去,难得云老头的正牌妃子也“抱病”参加,想来老老头病得这么严重都出席了,别说她一个灏王妃了,只怕在坐所有人,除非是还差一口气就去极乐世界了,不然怎么也得来。云老头的左侧坐着灏王妃,右侧坐着修若恒松,灏王妃左侧坐着修若惜棠,修若恒松右侧坐着云风,一眼望去,云风显是坐在西侧主宴桌的最下首。而东侧主宴桌按顺序坐着太子伯伯,太子妃,以及太子伯伯的两双儿女。再往下的那几桌人,我就顾不得他们了。
所谓的家宴,其实亦是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仪与尊贵。哪怕一切从简,亦担得起“奢侈”两字,而且家宴的一应规矩、仪式与流程,是缺一不可的。
众人依次入席后,老皇后才示意家宴正式开始。随着宫女依次端着热膳进来,各张桌上很快摆满了华美佳肴,尤以我身前的这张大桌因人少菜多而让人觉得格外的垂涎。为了这个家宴,特意不吃饭,而如今早过了午饭时间,我肚子饿得直叫,可是老老头不动筷不说话,我只能对着眼前的“满汉全席”在心里流口水。
修仪殿廊下一早待命的乐人开始奏乐。此时,两名宫女合抬一个金边大托盘缓步上前,陈寿走近,端过托盘上的雕龙大玉盘,双手高举过头顶躬身行礼,然后将大玉盘置于我们桌的正中位置。我忙往玉盘看去,只见上面躺着一只似乳猪又非乳猪的东西,眼生的很。
我眨巴着眼睛视线不离那玉盘上的东西,看它猪不像猪、羊不像羊、兔不像兔、牛不像牛……反正有别于我能想象的能吃的肉类食物,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老老头已举起筷子,率先向这东西动手了。我就这么视线跟着老老头的筷子游移,直到筷子夹着的东西顺势送进了老老头的嘴巴,我还是不知道这一盘到底是啥东西。
“别拘着,随意些。”老皇后说完也拿起筷子,伸手向那个大盘子夹去,待得她也品尝了一口,看着那个大盘子,便示意我也动筷道,“丫头,这是瑞祥兽,取其天瑞人祥之意,相传瑞祥兽通灵,是百兽之王。”
我汗,百兽之王不是老虎么?就算不是老虎,在修若这兽中之王的位置也该让给夭夭吧?再说了,通灵的东西也敢吃,邪门啊邪门。在老老头和老皇后期待的眼神下,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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