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张恪、唐婧、陈妃蓉三个人就在植物园与海裕国际私立学校里厮混,不过后面跟着三个小尾巴,甩都甩不脱,张恪感觉自己深陷女儿国里。
等唐婧顺利通过香港大学到海州招生的工作人员的面试之后,他才再度返回香港,杜飞比较命苦,一直给丢在香港。
张恪再次到香港时,高考成绩以及重点本科的录取线也都已经出来,他们班的成绩在历界重点文科班中算是稳定发挥,
够上东大文科线的有四人。李季、肖春铭还有许若虹都不出意外的考上东大,还有一个平日里很沉默的男生考取了东大外语系——张恪迄今都不知道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好像也没有听到别人提起过他;杜飞差了六分,但是在委培线之内;这是一个令他相当满意地成绩,对他来说。只要能把东大的录取通知书拿回家,就算对他妈最大的交待;加上张恪这名“令人诧异”的保送生之外还有另一个文科班的两名委培生。海州一中共有八名文科生拿到东大地录取通知书,张恪他们班还有一人考取北大经济管理学院。
省内高校资源丰富,张恪他们班到建邺读大学的同学就接近一半,这段时间正是全班同学四处买醉地季节,杜飞却给张恪丢在香港跟叶建斌他们在一起经历这几十年来亚洲经济史上最暴虐、对他们来说却又最具激|情的时刻;他老头子杜小山刚刚调到市委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对他也是不闻不问。
将近二十岁的人生更多缺乏的是眼界地开拓以及对人生、世界、社会深入而细微的思考与观察,虽然杜飞还一再坚持要求要接受心理辅导,只是没有人理会他,他也就没脸再坚持要求。
□□□□□□□□□□□□□□□□□□□□□□□□□□□□□□
张恪返回香港是8月17日。第一波金融风暴最狂虐的时刻已经吹过东南亚的上空。但是风暴地余波还在吹荡,群蝗似地游资却没有将残渣都放弃的意思,汇市、期货、证券等金融市场剧烈振荡,似乎要将最后的贪婪者也一并吞噬得骨肉不剩,东南亚曾经的四小虎已然给啃噬得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凑巧,张恪与谢剑南、谢瞻、刘明辉三人乘东方航的同一班飞机前往香港。
东航这班航班没有头等舱,只有经济舱与商务舱。看着谢剑南、谢瞻颇为憔悴提着公文包从过道往经济舱走去。张恪嘴角含着一丝微笑,也不是要打招呼的意思。只是让谢剑南、谢瞻两人的脸色更加地阴沉;刘明辉更是低头不敢看张恪一眼——坐在张恪身边地是顶替刘明辉担任爱达电子市场部销售分部部长赖济春,一个相当干练的销售女将,当初还是刘明辉亲自从杭州地东方通信将她聘用到爱达电子市场部的,先担任华中区副经理,后担任华东区经理,刘明辉跳槽去科王时,还做过她的工作,被她拒绝。
此情此形,让刘明辉何以堪之?唯有低头黯然走过去;才过去九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泰国的经济危机从六月中旬就初现端倪,七月中旬就突然吹袭整个东南亚地区,根本不可能留给科王调整海外业务的时间,此时仓促缩减,只会损失惨重,当然,他们成功的将最大的损失移到葛明信、葛荫均父子的头上,但是科王却已经感受到库存积压的压力。科王碟机七月在东南亚地区的销量比六月锐减两成,这还不计算东南亚当地经销商手里的存货。
谢剑南心里当然郁闷,有与张恪乘同一班飞机自己为了缩减开支却要去坐经济舱的郁闷,事实上,虽然爱达电子于7月11日才发布经济危机预警调整东南亚地区业务的消息,但是他们早就在五月就开始调整东南亚的业务结构,削减市场宣传投入的同时,加强了东南亚地区的渠道商建设与库存管理,在六月初东南亚地区的渠道商纷纷增加订单的情况下,爱达电子却停止增加对东南亚地区的发货量,六月中旬甚至断然放弃印尼的市场。
这种对市场状况高瞻远瞩的预见性,任是谁当爱达电子的竞争对手心里都会极度郁闷,却是不得不叹服的,也让科王众人进一步失去对抗爱达电子的信心;即使爱达电子真有什么不济,锦湖账上还安静的躺着四十亿的巨资呢。
虽然锦湖抬起脚并没有踩他们的意思,但是此时只能看着别人的脚底板,谁的心情会好受?
赖济春坐在过道边上的位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直到谢剑南、谢瞻、刘明辉走出商务舱的过道,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是第一次陪着大老板乘飞机出差去香港。虽然锦湖名义上与爱达电子不再有财务上的联系——谢晚晴的海裕公司才是爱达电子的实际控制人,但是爱达电子内部的人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锦湖这个体系,在碟机业务上仍然接受爱达集团运营部的指导即为明证。
她现在还能想起刘明辉当初鼓动她跳槽去科王时热情洋溢的说辞,只怕他当初也没有少对其他人说起,那番热情洋溢的说辞已成笑谈,倒是无人再愿提起,想来刘明辉也要算爱达电子创业的元老,若是不离开锦湖,像刘明辉那级别的高层管理人员,谁在这次增发并购里所获得的股权少过两三百万?
“科王现在的处境有些困难吧!”张恪见赖济春回头张望,随意说了一问。
“哦……”赖济春应了一声,神经立即绷紧起来,心想是不是回头这一看,让大老板看在眼里了。其实跟着大老板一起坐飞机去香港,压力是很大的,不晓得突然会冒出一句什么问题,反应慢了,都感觉对不起自己拿的那份薪水,小心的选择措辞应对,说道,“科王上半年在东南亚地区投入那么大,压力是很大!其他的暂且不说,东南亚地区货币大幅贬值,对碟机厂商构成最直接的压力,就是在该地区销售商品也跟着大幅贬值。针对泰铢、印尼盾的销售价格不能提高,泰铢贬值30%,一台碟机在泰国销售的美元价格、人民币价格、港元价格实际上相当于要贬值30%。现在碟机行业的平均毛利润都没有到30%,仅汇率损失就足以让他们头疼了;这时候大概就能彻底的体现制造成本优势了。我们可以大幅度调低对东南亚的发货价格,保证美元结算的情况下,东南亚经销商仍有一定的微薄利润能支撑住爱达碟机在东南亚地区的市场——他们跟进就要亏损运营,可能也会选择彻底放弃东南亚市场,这时候还很难推测啊……”
()好看的txt电子书
“呵呵,”张恪无良的笑了笑,当初可是他一心诱使科王去努力开发东南亚地区市场的,这时候再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就有些太小心眼了,笑着跟赖济春说,“印尼那边的市场就不去管他的,任其败落,我们要做好两点,一方面继续维持菲律宾与马来西亚的工厂,增加那两家工厂对周边地方的发货量以弥补汇率损失,一方面,在这样艰难的时刻要尽可能帮助东南亚的那些经销商渡过可能会维持一年甚至更久时间的难关。还有啊,这段时间,东南亚各国的门扉基本是给攻开的,趁着这段特殊的时期将数字手机在这些地区的销售许可拿到手或许会简单一些,这方面,你们要跟东南亚当地的经销商联合起来做工作……”
第590章 冰火两重天
爱达电子与东南亚各国的经销商虽说以美元结算,但是在东南亚各国货币陆续贬值之后,也相应的大幅调低发货价格,以保证那些经销商与菲律宾、马来西亚的工厂能有微薄的利润以维持当前的业务。
仅泰国的市场,汇率损失就要接近30%,爱达电子当然不会百分百的补贴经销商的汇率损失,但是将发货价格调低20%,相当于承担了三分之二的汇率损失,又提前两个月以削减发货量的形式强行降低经销商的库存,当金融风暴在东南亚的上空肆虐的时候,爱达电子的经销商远比其他碟机厂商的经销商活得滋润;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是一回事,顷刻间濒临破产的边缘则是另一种极端的体验。
爱达电子的这些情况,谢剑南早从科王在东南亚地区的销售渠道了解到,从上飞机看到张恪悠然自得的坐在商务舱里,他一直都沉默寡言,下飞机时,故意磨蹭着,免得再与张恪有尴尬的碰面,曾几何时,他也给“天才少年”、“市场奇迹之手”类似的赞誉淹没,如今再要提起来,似乎只是惹人耻笑的笑谈;至少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谢瞻、刘明辉也与谢剑南一样的心思,下飞机后,三个人站在行李输送架前,能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张恪一行办完手续走进接机大厅,似乎有所感应似的,张恪回头转他们笑了笑,只是那一丝笑容是挂在嘴唇的一角,无论如何都不会理解成善意的招呼。
谢瞻气恼的要将行李箱砸过去,如果能忽视三四十米的距离与中间的钢化玻璃及川流不息下飞机的人群,说道:“真是受窝囊气,就算再节约开支,也不需要我们坐什么经济舱?”
“好了。”谢剑南还能有平静地声音,“就算坐到商务舱,你心里会更好受些?”他这时候已经看见陈静与子嘉站在接机大厅里。
谢瞻撇撇嘴,没有说什么,的确,与张恪一行人同坐一个舱室内,心情会更压抑。
陈静与谢子嘉站在宽敞明亮的接机大厅里。叶建斌、杜飞跟在她们后面进了接机大厅,才晓得张恪与谢剑南他们是乘同一班飞机到香港,张恪似乎能理解她的处境,只是点头笑了笑,一行人就与叶建斌、杜飞离开,也没有停下来跟陈静寒暄两句;陈静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很勉强。倒不是对张恪有什么怨意。只是怕笑容落在谢剑南他们眼里会让他们的感觉不太好。
何谓冰火两重天,大概能拿来喻指科王与爱达电子此时的处境,此时地亲切,大概落在别人的眼里,会有些不合时宜吧。
在张恪掉头离开之后,陈静却又有些后悔,心想自己的笑容会不会太勉强了些。
谢子嘉一肚子怨气,气恼的说道:“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