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朝廷才能攒够这笔钱,如此费时费力,臣请皇上三思!”
鳌拜眼中杀机一闪,“皇上,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等三人,阻挠国事,目无尊上,应当一律处斩!”
此话一出,大殿一下变得静默无声,所有人的心脏都是骤然一紧,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便是康熙,也是双目一睁,闪过一丝浓郁的惊愕,有些怔怔地看着鳌拜,
苏纳海更是晃了晃身子,险些跌倒,
“皇上,苏纳海等三人只是顺应民情,联名上奏,且事实如此,何罪之有!”苏克萨哈一回过神,便反驳道,
“两位卿家,此事大可从长计议,又何须动怒!”
此刻,鳌拜的反应已是超出康熙预想,他之前授意苏克萨哈,想借机除去叶尘,可是鳌拜如此维护,更显露权势的冰山一角,便让他心头升起一丝不安,久久不散,
鳌拜只是一言轻斥,数十内廷侍卫竟是理都不理他这个九五至尊,就立即退去,而且后者手握重兵,一旦不顾后果,立即就会祸起萧墙,引发动乱,
“皇上,圈地之事有过,自当更正,至于苏纳海等三人,不尊上命,立刻处斩!”此时却是鳌拜不依不饶,言辞激烈,
“鳌中堂!”康熙一声沉喝,脸sè浮现一丝怒sè,即便鳌拜权势再大,还是臣子,他康熙再式微,还是皇帝,大殿之上,岂容一再逼迫!
“皇上,诛杀苏纳海等三人的上谕,臣已经代为拟好,请皇上朱批,交由刑部即rì执行!”
然鳌拜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奏折是以湖州特供的明黄笺制成,正是皇帝御用之物,
过后,他便要走上龙座,就见叶尘先一步从他手中取过奏折,踩着玉阶走了上去,两个侍卫刚要拦截,顿时,龙座周边十步之内,一股炽热的气机涌现,将所有侍卫,乃至康熙尽数笼罩进去,尤以yīn冷男子为重,
龙座上所有人只觉无形力量压身,心神一重,呼吸都缓慢起来,
“这这这……”
大殿上所有大臣的额头遍布层层细汗,一个个不知所措,之前启奏的苏纳海,此时更是双眼无神,脸sè惨白,
“请皇上过目!”
叶尘一步步走向康熙,经过yīn冷男子的身边时,后者眼中碧光闪烁,气机隐现,似乎想动手,可是被一股如煌煌烈rì般的气机压制,又想及之前侍卫听命的情形,终是忍了下来,
……
康熙翻开奏折,却见上面空白一片,并无一字一句,微一愣神就反应过来,鳌拜重提圈地,只是临时起意,苏克萨哈却是早有准备,
康熙压下心头怒火,道,“明珠,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圣明,自有主张,奴才不敢妄论!”明珠上前回道,眼神飘忽不定,敢与鳌拜作对,他自问不想成为第二个苏纳海,
“康亲王,你认为呢!”无奈,康熙只好将目光转向第一列首位的康亲王,
“皇上,此事繁琐,奴才一时半刻难以决断,请皇上乾纲独断!”
“那众卿家之见呢!”
康熙又将目光移向十数位不属鳌拜一系的大臣,然这些人一触及他的目光,都纷纷避开,
“皇上,鳌中堂言之有理,苏纳海等人抗旨逆上,论罪当诛!”大殿中响起一个沉浑的声音,一个中年男子出列奏道,此人面上胡须虬结,身形魁梧,自有一股杀伐之气,正是鳌拜的族弟穆里玛,
“请皇上即刻下旨,诛杀苏纳海等人!”
……
下一息,大殿中却是响起一片附合鳌拜的声音!
“遏必隆,你对此事又有何看法!”康熙太阳穴两边青筋突起,剧烈地跳动着,强忍着怒火,对右侧下位端坐的六旬老者问道,
“回皇上,臣以为苏纳海等三人妄议国事,应……应当重罚!”遏必隆站起身,低头轻声道,
“皇上,不必再犹豫,下旨吧!”鳌拜忽然大步走上玉阶,从锦盒中取出一枚玺印,对着康熙沉声道,
看着眼前悬着的象征帝王无上权势的玉玺,康熙脸上浮现强烈的惊愕之sè,惊愕过后,便是一股股澎湃的怒火升起,汹涌地炙烧心神,以致于整个人轻轻地颤抖起来,
“下什么旨!”
正于这时,大殿后堂传来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于两个清秀的宫女搀扶下,缓步走了出来,
…………
(昨晚不小心趴着键盘睡着,见谅!)
第二十四章 兵谏(三)
“老祖宗!”
大殿上立时响起一片惊呼声,更有不少大臣竟是自觉向着那道身影跪下行礼,不止双膝折地,脊椎弯曲,整个脑袋都是深深低下去,几乎碰着地砖,
“臣等叩见太皇太后!”
像是传染似的,大臣是一个接一个行礼,一会后,就尽数都跪下,连当值的侍卫太监都不例外,自是包含yīn冷男子,
“起来!都起来!”
来人正是孝庄,本朝的太皇太后,造就清朝两代皇帝,顺治与康熙,一个老祖宗级别的至尊人物,个人威望之重,无与伦比,
不知多少王公贝勒大臣,是她的奴才,多少爵位显赫的宗族,是她奴才的奴才!
鳌拜神sè是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他内心的一丝不安,手中的玉玺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一会的功夫,手背上就筋肉缠结,血气充盈,变得青黑起来,
于此,叶尘走上前,取过玉玺,放入锦盒中,
“孙儿叩见老祖宗!”
康熙忙从龙椅上站起,噼啪打了一个马蹄袖,向着孝庄行礼,身子刚要跪下,就被孝庄伸手扶住,口中更是连声道,“好!好!起来,不用多礼!”
孝庄于康熙的搀扶下,走向龙椅,坐了下去,说道,“鳌拜,不知你要皇上下什么旨意!”
“臣鳌拜叩见太皇太后!”
鳌拜走下龙座玉阶,向着孝庄行礼过后,站起身道,“回太皇太后,苏纳海等三人阻挠国事,不尊上命,臣请皇上下旨,将这三人革职处斩!”
鳌拜都走下龙座,叶尘也就走了下去,就见他站于前者身后,却不曾下跪行礼,
他所修的内家拳,之所以能勃发暗劲,便是心意与血气的契合,心意不屈,血气澎湃,否则心意就会受阻,血气运行更会变得晦涩,
一缕yīn郁不去,功力都会止步不前,要是yīn郁越积越多,功力就会衰退,
……
“怎么就阻挠国事!”孝庄轻哼道,“鳌拜,你详细说来!”
“是!”鳌拜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还是硬着头皮道,“当年我大清入关时,摄政王将……”
鳌拜一边叙述,一边不时看向孝庄,却见后者脸sè平静,只是一开始提到摄政王三字时,眉头轻微皱了皱,
孝庄淡声道,“鳌拜,你虽是镶黄旗王族,可你更是福临龙御归天时钦命的辅政大臣,自当以国事为重,事关圈地之事,就先由两旗的诸王贝勒及都统去商议,你看如何!”
“就依太皇太后所言,臣不再追究圈地之事,可苏纳海三人,臣请太皇太后颁下懿旨,尽数处斩!”
鳌拜一说完,苏克萨哈就急切道,“启禀太皇太后,苏纳海三人只是据实禀奏,何罪之有,请太皇太后开恩!”
闻言,孝庄沉默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呢,年纪是越来越大了,就想过几年平静rì子,可为什么总是不得安生!”
“臣等有罪,请太皇太后保重龙体!”一众大臣齐声高呼道,
孝庄猛地厉声道,“鳌拜,你真的以为我治不了你么!”
“臣不敢!”鳌拜恭谨道,
“你不敢!”孝庄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连皇上的近侍,乃至我老太婆的亲外孙,都是说杀就杀,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如今你还敢走上龙座,私起象征帝王无上威严的玉玺,鳌拜,你真的以为你的脖子比皇上的腰还粗么!”说到最后,孝庄的音线徒然一高,空气似是都变得凝重起来,一股股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席卷整个太和殿,
哗!一大片站着的大臣都齐齐跪了下去,伏下脑袋,
“臣罪该万死,臣请太皇太后责罚!”鳌拜忙跪下道,脸上似是多了几分惶恐,
“区区一个统领,连皇族宗室子弟也敢私下斩杀,好一个将令如山,真是不知死活!”孝庄手中的龙杖重重砸了几下地面,“鳌拜,你自己说,这个奴才怎么处置!”
鳌拜站起身,低着头道,“终归是臣御下无方,就请太皇太后赐罪!”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老太婆么!”
“臣不敢,臣自是尊奉太皇太后懿旨!”
“好!”孝庄沉吟一会,道,“传我懿旨,着即免去鄂古扎亲军统领职务,降为内廷侍卫领班,驻守奉先殿,不得擅离职守,”
“鳌拜,你可领旨?”孝庄的眼神直盯着鳌拜,
这旨意就是变相软禁叶尘,奉先殿是什么地方,那是供奉大清列祖列宗遗像的宫殿,守卫之重,怕是仅次于乾清宫养心殿两大殿,或许还要森严些,
这些侍卫都是只忠诚于皇室的,不归领侍卫府调遣,便是鳌拜也无法渗透,叶尘这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
“臣领旨谢恩!”鳌拜神sè变幻一会,还是应声道,
“嗯!”孝庄点了点头,神sè缓和下来,“至于苏纳海等三人,降两级,待罪留任!”
……
叶尘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