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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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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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霄冷笑道:“你以为朕就希望看到你吗?你……这么脏!”
  可浅媚打了个寒噤,才想起他指的是她与卡那提亲。昵之事。
  她抬起眼,满脸的泪水,满眼的绝望,呜咽着叫道:“好……我脏!皇上不如就在这里挖个坑,把我和他一起埋了吧!”
  唐天霄愈怒,心口一股愤郁直往头顶冲去,连脑壳都疼痛起来,扬手便是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喝道:“还想和他生同衾,死同穴了?别做梦了!便是死,你也须得给朕死别处去!”
  可浅媚本就哭得神思恍惚,身形摇摇欲坠,此时给一耳光打过去,再也立足不稳,再次摔落坡上,头部却撞上了山石,却连呻。吟都不曾发出一声,便晕了过去。
  唐天霄一怔,忙奔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查看时,她的呼吸虽是细弱,却不凝滞,也看不到外伤,应该并无大碍。
  他分明感觉自己重重地松了口气,紧紧拥住她的手臂才慢慢放了开来。
  可他这又算是做什么?
  亲眼看着她背叛,亲眼看着她与旁人欢。好,亲眼看着她为别的男子痛哭流泣,悲伤欲绝,他还要将她当作珍宝一样小心呵护在掌心吗?
  他头痛欲裂,身体便再也支持不住,无力坐到在地上。
  而那可恶的女子,也便随着他的手臂落下而无力地滚落在他的怀中。
  小脸苍白,乌发散落。
  他抱着自己的头,竟连把她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卓锐见唐天霄忽然脸色大变,满额冷汗,大惊,忙上前扶住他道:“皇上,皇上怎么了?”
  唐天霄勉强摇着头,道:“朕没事。把……把她抱开,让朕休息片刻。”
  卓锐忙将可浅媚小心挪开,打量着唐天霄的神情,说道:“正巧微臣家就住在附近,皇上要不要过去休息片刻,在那里等着消息?”
  唐天霄只觉愈发头疼,低低道:“好,便……便先歇上片刻罢!”
  
  卓锐的宅子也就在山下不远处,是一所三进深的普通院落。他尚未成亲,但家中有母亲和妹妹打理,又行走于御前,月俸和各类赏赐甚多,因此收拾得还算齐整。
  唐天霄给扶到正厅坐了,喝了奉上的清茶,闭了眼睛休憩片刻,便渐渐缓了过来。
  听到厅中隐隐有些动静,他撑了额,勉强抬眸看时,却是可浅媚被两名侍卫提着一路押进来,悄悄地放在了角落的地上卧着。
  她的双臂依然被他送她的长鞭反捆在背后。
  那姿势卧着定然极不舒适,他想都不用想,便可以猜到她此时委屈地紧蹙着的眉。
  但他看不到她的脸。
  她软软地倒在地上,身躯纤巧而柔弱;
  她的发髻和辫子已经完全散落开来,乌缎般铺展在地上,掩住了她贴在地面上的妍丽面容。
  如此妍丽……
  让他开始流连,继而眷恋,继而不舍,继而潜移默化为某种烈焰般的疯狂,终于让他愿意接受她所有的好或者不好,心甘情愿,认可自己非她不可的爱恋。
  而他之于她呢?
  仅仅是贪恋着他的年轻俊美,舍不得他的毁灭吗?
  或者一边想念留恋着他,一边还能坦然地接受其他男子的爱意,与他们翻云覆雨?
  她是如此地年少轻狂!
  她的爱情是如此地浮华浅薄!
  给人扔在冷清的角落里的,仿佛不是她,而是他。
  她似乎正扬着嘴角得意地在他身上踩来踩去……
  他握着茶盏的手在颤抖,克制不住地便想将茶盏砸到那女子头上。
  但他定定神,只咬着牙吩咐道:“来人,给她洗浴!她……太脏了!”
  卓锐不敢迟疑,忙令人把她带出去,亲自去叫人预备。
  
  半个时辰后,身旁仿佛有动静。
  唐天霄抬头时,却是靳七不知什么时候被请过来了。
  他捧着一个包袱,俯身陪笑道:“皇上,是不是把裹下伤,把衣服换一下?”
  唐天霄低头看时,自己被可浅媚打着的地方衣衫破碎,满是血污,有半干的,也有新流出来的。
  他苦涩笑道:“她下手可还真狠!”
  他始终没觉得那伤口怎么疼痛,倒是没受伤的心口一阵阵抽搐般地疼痛着。
  隐约便明了可浅媚为何一鞭落下后便不敢再动手,由着他捉她捆她,甚至,打她。
  她心里有别人,也许别人的分量更重些,可她心里到底也有他。
  她敢对大周皇帝动手,可却不晓得该怎样对曾经朝夕相处的爱人动手罢?
  其实……她并不够狠。
  他黯然一笑。
  他竟会为此觉得有一丝安慰?
  帝王的爱情,竟然可以如此卑微?
  
  伤口虽然长而狞狰,到底只是皮外伤,有靳七帮他敷上宫廷特制的上等伤药也便够了。
  再换上洁净的常服时,唐天霄的心神已安定了些。
  挺直身体走出屋子,他站在廊下,默然望着庭中纵跃啄食的雀儿时,另一边的屋子里,卓锐送出了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他皱了皱眉。
  卓锐忙上前低声回道:“因淑妃久久未醒,呼吸甚是微弱,微臣怕有个好歹,斗胆请了民间的大夫先过来稍作诊治。”
  唐天霄冷哼一声,道:“有个好歹又怎样?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留她作甚?”
  卓锐便垂手不语。
  唐天霄想着卓锐所说的久久未醒,只怕是指可浅媚连被人泡入水中洗浴许久也不曾清醒,心里又微觉焦灼,瞥他一眼,又忍不住问道:“大夫怎么说?难道她这等有能耐,还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不成?”
  “皇上放心。”
  卓锐忙道,“大夫也说是一时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应该无甚大碍。头部受的伤一时却看不出深浅,若是脑部受了创,近期可能会有头疼、呕吐等症状。”
  唐天霄冷笑道:“她还头疼?朕遇上她,才真的头疼!”
  卓锐不敢接口,悄悄望向那间屋子,使了个眼色。
  屋子里便娉婷走出一少女,提了一盆衣物站在门前问道:“哥,这些衣物怎么办?”
  卓锐忙道:“皇上在此,小妹不许大呼小叫!”
  卓小妹便急急跑来见礼,顺手将那衣物搁在了唐天霄跟前。
  唐天霄素性随和,纵然心绪再烦乱,也不至迁怒一名闺阁弱女,点了点头道:“不在宫里,也不必如此多礼,忙你的去吧!”
  卓小妹应了,看了卓锐一眼。
  卓锐便道:“那可淑妃的衣物和佩饰,如何处理?”
  唐天霄只想着那衣服上沾着的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便觉怒不可遏,沉声道:“这点小事也来问我?那些脏东西还不扔了?”
  卓小妹忙端过衣物,待要走,又悄声问她哥哥:“这鞭子也扔了?看来挺贵重的。”
  卓锐道:“扔了吧!”
  卓小妹在脏里翻着,却又抓出了一样东西,继续问道:“这个荷包不值钱吧?不过倒还精致,我可以留下来自己玩吗?”
  卓锐便不说话,只拿眼望向唐天霄。
  唐天霄一眼望去,竟是盛着两人所结头发的那只月白色荷包!
  他自午间再度和可浅媚碰面,便已留意到她通身深色衣裤,素常从不离身的荷包已不翼而飞,只当她割爱离去时一定也随手弃去,口中虽说不出来,心里的确难受之极。
  此时蓦地见到,他已忍不住一伸手便将那荷包取在手中,小心打开时,里面的同心结却是整洁光亮,一丝不乱。
  再看那荷包时,也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他问道:“这荷包,她放在哪里的?”
  卓小妹答道:“哦,她用丝绳穿了,贴身挂在胸前,藏在小衣里。我本来还以为里面不知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卓锐忙瞪他妹子,“不许胡说,快下去!”
  卓小妹一吐舌,抱了衣物飞一般地跑了。
  而唐天霄紧捏着荷包,紧紧皱着眉,却已分不清是痛楚还是怨恨了。
  
  再回到正厅坐定时,外面战局已经清扫完毕,陈材正带了两名近卫候着。
  唐天霄问:“可曾抓到活口?”
  这里是瑞都,天子脚下。信王再厉害,也无法和唐天霄布下的天罗地网相较。
  他并不认为在自己及时知晓了这些人行踪后,还能让他们插翅而逃。
  陈材禀道:“这些人异常顽固,几乎都拼到了最后一口气……只有可淑妃的那两个侍女给带回来了,正给押在前面。”
  唐天霄淡淡道:“哦,她们两个倒没寻死觅活的?”
  陈材听得他话头不对,窥着他的脸色,小声说道:“没有。这两个侍女都是北赫人,其他乱党则是中原人,感觉不像是一路的。”
  唐天霄点头道:“或许,也认定了朕对她们家公主千宠万爱,怎么着也不会拿她们怎么样吧?”
  陈材不敢答话。
  唐天霄细细思量,可浅媚活泼多情,玲珑知趣,从荆山回宫,自知叛了信王,再难回去,分明已打算长长久久在宫中伴他,行事很是小心,为了释去他和宣太后的疑心,甚至连收藏着诸多机密的乾元殿也已绝足不去;她身份尊贵,宠冠后宫,一举一动都有人留心着,信王便是在宫中藏有眼线,也断不可能直接和她联系。
  她在兵防图之事后才搬入怡清宫,为防她人单势薄再给人设计,宫中侍奉之人都是唐天霄令靳七挑选过来的可靠之人,绝不可能为信王通风报信。
  那么,暗中传讯之人,只能是这两个北赫侍女了!
  何况,其他乱党都是中原人,和可浅媚肌肤相亲的卡那提却是北赫人!
  恶怒涌起,唐天霄一掌击在案上,冷冷道:“他们那位信王不是喜欢在妓院里安插眼线吗?这异族女人又新奇,让她们换上北赫衣饰,从此便留在百花楼接客罢!着人看紧了,若是跑了,拿你们自家的妻女来替代她们接活儿!”
  陈材打了个寒噤,低声应诺。
  唐天霄继续道:“驿馆里还有几个送亲过来的北赫武士,即刻派人去秘密抓了,分开收押,交刑部看管。”
  他的目光往里屋一扫,道:“然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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